電影散場后，兩人又在影廳里待了會，等待一窩蜂朝出口涌上的人流散去。製作名單在大螢?zāi)簧项^滾動，耳邊響著的是電影中的經(jīng)典配樂。

    在見著片尾隱藏著明年即將翻拍的彩蛋時，他說：「明年我們再一起來看。」

    那低沉的嗓音與樂曲相合，似一甕陳年老酒，令人沉醉。

    林凈沒應(yīng)話，臉上的表情隱在黑暗之中。偌大的放映室僅剩他們，在工作人員入場清潔的同時，她強(qiáng)忍住看向他的欲望，先一步起身離開。

    程諺早已習(xí)慣她與自己劃清界線的態(tài)度，無奈的勾起唇角，緩緩跟上她的腳步。

    她順著通道準(zhǔn)備離開影院，程諺伸手握住了那纖細(xì)的手腕，說道：「陪我去個地方?！?/br>
    不待林凈答覆，他不由分說，拉著她向售票口左側(cè)走去。

    程諺單手推開游樂店的玻璃門，輕快、節(jié)奏明瞭的音樂聲瞬間充斥在空間中。

    林凈掙脫開他的桎梏，收回發(fā)熱的手，抿著唇佇立在門口，等待他開口。

    程諺先是兌了一籃硬幣，而后塞入她懷里，指著最拐角處的機(jī)子，說道：「幫我夾那隻貓玩偶好嗎？」

    林凈順著方向看去，米白色的機(jī)臺中放滿各式動物的布娃娃，疊在最上層的正是程諺口中那隻趴著身的橘貓，毛色和型態(tài)與米寶很是相似。

    她松口答應(yīng)，越過他來到游戲機(jī)前。

    程諺倚著身后的墻，身子自然的向她傾斜，店里窄小的空間因為挺拔的他而顯擁擠。

    「我盡力?！乖谕度氲谝幻队矌徘?，她停頓了會，說道。

    過分熟悉的畫面，使得林凈短暫出神。她想起那隻離開時她沒捨得扔，是程諺替她得到的布偶熊。

    左右搖晃cao縱桿，林凈前前后后，來回對照了好幾回位置，在秒數(shù)即將終止時才按下按鍵。爪子緩緩下放，雖然精準(zhǔn)的抓住貓布偶的頭部，卻在上升時耐不住玩偶的重量而松爪。

    潛意識使她轉(zhuǎn)過頭，在觸及程諺的目光時，像是被揪住了般，她隨即收回表情，唯獨(dú)那在籃子里撥弄硬幣的手暴露了緊張的情緒。

    一連試了好幾回，林凈總是找不著訣竅。無奈之下，她放軟姿態(tài)，開口向程諺說道：「我抓不來?！?/br>
    彷彿一直在等著她這句話，程諺變換位置，轉(zhuǎn)而來到她身后，溫?zé)岬氖终瓢∷摹?/br>
    林凈試圖逃離他隔出的空間，卻因他一句「我教你」，失了反抗。身后是他結(jié)實的腹部，周身是他的氣息給包圍，一吸一吐間帶來她熟悉的香水味。她能感受到他說話時的熱氣，全打在她臉頰旁。

    程諺后來說些什么她聽不進(jìn)，只記得他手把手帶著cao弄一回?fù)u桿，氣氛曖昧。

    「林凈?！箟合掳粹o的那刻，程諺突然喊起她的名。

    「嗯？」她下意識回過頭，與他對視。

    「因為專欄的緣故，我之后得a市、s市兩頭跑，能不能借你的客廳住下？」他說。

    林凈拒絕的話已到嘴邊，但在說出口的剎那，程諺垂眸，那對茶色的眸子專注凝視著她，特別勾人。

    在那一瞬間被迷了神，她鬼迷心竅的點頭答應(yīng)。

    洞口傳出物品掉落的碰撞聲。程諺蹲低身子，精實的手臂不經(jīng)意間磨擦過她的小腿，林凈微微一顫。

    從里頭拿出布偶后，他遞給仍暈頭轉(zhuǎn)向，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引狼入室的林凈，而她呆愣著接過。

    程諺開車送她返家。林凈一路上保持著靜默。回過神來的她總算意識到方才胡亂答應(yīng)了些什么，然而話已經(jīng)說出口，她怎么也沒法看著程諺的眼說出反悔的話來。

    家中一片漆黑，時間早已過了母親和阿姨睡下的點，但阿姨特意為她留了樓梯間的燈。暖黃的燈光由上頭流洩而下，林凈背部緊貼著門板，發(fā)熱的身子因為透過衣物傳來的冰涼觸感而顫抖。

    低下頭，她將臉埋入布偶貓里，在心中罵了一次次禁不起美色誘惑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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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假期結(jié)束后，林凈先是回到租屋處一趟，再從陸葆葆那兒接回寄宿的米寶。身形又圓潤了一圈的牠正仰躺在地，林凈伸出手指戳了戳那柔軟的腹部，說道：「小胖貓，這個月得扣你糧吃?！?/br>
    她將貓兒抱起，放至沙發(fā)上，在看見那隻模樣相像的娃娃時，再次想起那天的對話，她氣極，說道：「都怪你?！?/br>
    程諺留宿的次數(shù)并不多，然而一待便是十天半個月。但凡他一出現(xiàn)，林凈窩在研究室里的時間便會增加。

    提著晚餐來到研究室的蔣禹江第一眼便發(fā)現(xiàn)趴在桌面上無精打采的林凈，他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旁，關(guān)心道：「怎么啦？決定論題不順利？」他歪頭想了會，怎么也想不著林凈會因為什么而愁眉苦臉。

    林凈搖了搖頭，回答道：「沒事?！?/br>
    蔣禹江打開飯盒，香氣在一瞬間飄出，林凈肚子不爭氣的發(fā)出咕嚕聲，蔣禹江恍然大悟，說：「原來是餓了?！乖捯粢宦?，他便將冒著熱氣的飯菜移至林凈面前。

    林凈再次搖頭，將晚飯重新推回她面前，「我待會有約?！?/br>
    他挑眉，想起研究室里與他并列麻煩精的陸葆葆，于是問道：「和葆葆那個愛遲到的傢伙？」

    她直起軟若無骨的身子，長吁了口氣，要不了多久又趴回桌上，「不是，是和其他朋友?！?/br>
    聞言，蔣禹江很快便猜出林凈話里說的是誰，「原來是上次那位朋友?！?/br>
    許是她刻意的避而不見過于明顯，程諺這幾日總會邀她一起共進(jìn)晚餐。能用的理由她早已用盡，無法拒絕下她只能夠答應(yīng)。

    「明晚的慶祝派對他如果有空也可以一塊參加。」他朝她擠眉弄眼，笑得燦爛。

    林凈的手機(jī)在這時傳來震動聲，蔣禹江投來探究的目光。她當(dāng)著他的面滑開螢?zāi)弧?/br>
    是程諺傳來的訊息，剛處理完事情的他人在法學(xué)院外等她。見狀，林凈拿起掛在墻上的包，「學(xué)長，我先走了。」

    蔣禹江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赴約，緊接著說道：「林凈，別老拒人于千里之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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