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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段沉吃完飯又過了些日子，那天是圣誕節(jié)。

    原本是他們說好要在家一起度過的節(jié)日。

    然而虞初菀以為自己只要避開韓寧靜，至少有一段時間會是相安無事的。

    但她卻沒有想到，對方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初菀，好久不見。」

    再次聽見那道記憶中溫婉的聲音時，她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的。

    「我是韓寧靜。」對方像是怕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又補了一句。

    「我知道?！顾X得自己喉嚨艱澀的難受。

    「我……希望和你見一面。我有意和你們合作的事情，一直都沒有下文，我猜想你應(yīng)該是不想見我的?！?/br>
    虞初菀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她想著，既然韓寧靜明明都知道她的想法，又為什么還要湊到她眼前來呢？

    「今天晚上七點，我和容璟約好了在餐廳見面?！?/br>
    她瞬間捏緊了手機，「這是什么意思？」

    「我想和他重歸于好?！?/br>
    「他不會去的?！褂莩踺宜查g覺得心臟像破了一個大洞，一瞬間好像所有東西都往外衝?！肝乙膊粫ァ！?/br>
    「包廂號是1201?！鬼n寧靜平靜的說。

    幾乎是用盡全力掛斷了通話。

    虞初菀按住了心臟的位置，彎著腰低頭大口的喘著氣，眼淚開始不停的往下墜。太痛了……為什么早已有了心理準(zhǔn)備，她卻還是這么痛呢？

    所有的回憶就像跑馬燈一閃即逝，她卻發(fā)現(xiàn)，和容璟在一起的這些年里，她一點也不快樂。

    戰(zhàn)戰(zhàn)兢兢、疑神疑鬼……就連她奢求著容璟愛她時，他仍舊選擇沉默。

    那么這些年來，她一直堅持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原本一開始只是單純以為，以后的每個日子都有一個人陪自己吃飯，他們可能不愛彼此，卻還能相敬如賓的生活著。

    可偏偏，那個人是容璟。

    她費盡了力氣才站起了身，卻又因重心不穩(wěn)倒在了身旁的沙發(fā)上。

    現(xiàn)在是下午五點，距離韓寧靜說的時間還有兩個鐘頭。

    虞初菀不敢打電話求證，顫抖著手，視線模糊的想傳訊息問容璟。

    「今天記得回來吃飯?！?/br>
    短短的八個字，她花了好幾分鐘才打好，送出。

    等待回覆的時間猶如一個世紀(jì)那么長，直到她的眼淚流乾，手機的提示音響起。

    「今天會晚點?！?/br>
    簡短的回覆，徹底將虞初菀打入了無盡的黑暗。

    早已經(jīng)乾涸的眼，酸澀的不行，虞初菀這時候突然感覺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她將剩馀還未完成的料理繼續(xù)完成，還未擺飾完的餐桌繼續(xù)完成……還有……還有什么她還沒做完的呢？

    七點了，她一個人看著一桌子的菜，忽然笑了起來。

    她輕哼著圣誕歌曲，輕快又歡樂的曲子，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唱著，期待著門口隨時會有那么一個人回來。

    然而等她嗓子唱啞了，卻依舊沒有任何人。

    虞初菀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夾了一點，放進(jìn)嘴里時，卻感覺每道菜都是苦的。突然一股反胃油然而生，她再也忍不住，跑到了廁所抱著馬桶吐了。

    虞初菀感覺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轉(zhuǎn)，她使盡眨了眨眼，才感覺好受一點。

    七點三十分，她拿了車鑰匙，前往了韓寧靜說的地點。

    開車的這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或許是該死心了，只要親眼看見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她一定……會徹底崩潰的。然而即使是這樣，她也無法再去忽視她和容璟之間的問題。

    他們根本不相愛、他們根本不合適、他們甚至根本打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相識的！

    她走進(jìn)餐廳，走向了1201的包廂，打開門的那剎那，她還是愣住了。

    韓寧靜像是知道虞初菀來的時機點，不疾不徐地從容璟的面前轉(zhuǎn)過身看她。

    鮮艷的紅唇有些斑駁，虞初菀抬眼看向了容璟，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怎么在這？」容璟幾乎是下意識的將韓寧靜推開，想往虞初菀的方向伸手。

    那種反胃的感覺又來了。

    虞初菀轉(zhuǎn)身就往外跑，她蹲在馬路邊上乾嘔了起來，稍早在家前已經(jīng)吐過了一次的她，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吐的全都是胃酸。

    突然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肩，她很快地往旁邊掙脫了。

    「虞初菀?！?/br>
    她因為乾嘔的關(guān)係，雙眼紅通著，連頭發(fā)都有些微凌亂。

    容璟此刻皺著眉，剛剛喊她的名字時，甚至隱隱壓抑著怒氣。

    可是容璟，又是憑什么對她生氣呢？

    所以當(dāng)容璟再次伸出手的那刻，虞初菀感受到手臂上的溫度，忽然笑了起來。

    「你為什么在這呢？」

    乾澀的喉嚨，艱難的發(fā)音，但是她想撐著微笑，她不想到最后是哭著結(jié)束。

    「為什么，明明和韓寧靜在這里，卻不告訴我呢？」

    「你跟蹤我？」

    手臂上的力度加重。

    虞初菀忽然分不清眼前的容璟到底是誰。

    眼前的容璟到底是十年前那個對她不屑一顧的人，又或是那個偶爾會親暱地喊她小狐貍的人，更多時候，恐怕是像此刻這樣，皺著眉，眼神凌厲的像是要把她千殺萬剮似的。

    「我跟蹤你又怎么樣，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會怎么做？」她輕飄飄地問，卻又接著說?！缸屛也拢阒粫f出更惡毒的話羞辱我對吧？畢竟你一直以來，都知道用什么樣的方式能讓我受傷……」

    「虞初菀，別胡說八道了行不行！別耍脾氣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容璟低吼著，他分明抓著她的兩條手臂，卻感覺她瘦小的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那我應(yīng)該要怎么想呢？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嗎？」

    她就像沒有聽到一樣，直視著他的雙眸，明明是笑著，眼里卻很哀傷。

    「對不起?！谷莪Z看見這樣的她，忽然一股不安席捲而來，他猛然抱住了她，最終敗下陣來?！篙逸?，我和韓寧靜早就沒有關(guān)係了?！?/br>
    騙人。

    她看見他們親吻了。

    虞初菀任由容璟抱著，她就像個任人擺弄的娃娃，沒有掙扎，沒有回應(yīng)。

    「容璟，你知道嗎，在你曾經(jīng)出差的那一次，我給你打過電話?！?/br>
    她眼神空洞的看著眼前熙攘的街道，圣誕節(jié)的氣氛，美輪美奐的燈光，在她眼里全是刺眼。

    「是韓寧靜接的?！?/br>
    「菀菀，那次……」

    「我們離婚吧?！?/br>
    這次她不等容璟說出口，語氣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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