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韻時分，江洺將蘇魚手上的絲帶松開一些，將她摟在懷里，“你今天這么大膽主動……不怕阿姨他們突然回來嗎？”

    蘇魚蹭著他的鼻尖，“我給我爸媽買了音樂劇的門票，12點之前他們應(yīng)該不會回來?！?/br>
    自己如今竟然也敢做出欺瞞父母的舉動了，蘇魚心想。

    此刻躺在江洺溫暖寬厚的胸膛里偷來的片刻放松，在她緊張壓抑的高中生活里凸顯得彌足珍貴，是嘗過之后就戒不掉的癮。

    蘇魚知道自己不該，但她實在貪戀與他擁抱的安穩(wěn)，被他包圍的氣息，和他交頸的歡愉。只要能瞞過這段壓抑的時期，一切問題都能由時間解決，自己不過是偷來一點提前親密的時間……

    心里的良知終于不再折磨自己。

    “秘密男友什么時候才能升級成公開男友？我想天天都這樣，想抱就抱，想親就親，想做就做……”江洺抱著她的手?jǐn)n了攏，兩人貼得更緊密一些，“圣誕節(jié)馬上就要到了，我能找你要禮物嗎？”

    “才收了生日禮物，就盼著圣誕禮物了？”蘇魚笑他，“想要什么？”

    “你跟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禮物，我看了日歷，12月25日是星期天，你能不能陪我一整天？”

    兩人不可能在蘇魚父母眼皮底下獨處，江洺最一開始提議去酒店開房，被蘇魚否決。酒店入住必須身份證實名登記，信息會備份到公安信息網(wǎng)，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會被自己親爹蘇寰宇發(fā)現(xiàn)。

    “去我家怎么樣？”江洺說。

    圣誕節(jié)轉(zhuǎn)眼來臨，蘇魚借口跟顧佳約了一起去圖書館自習(xí)。在余茹南的再三叮囑下出了門，江洺則是在離家更遠(yuǎn)的一個公交站才上了她坐的那輛車。

    蘇魚見他上車刷卡，邁步走向自己，起身往車窗邊挪動了一個位置，江洺十分自然地落座在她身旁。

    蘇魚上車之后反復(fù)確認(rèn)過車上沒有認(rèn)識的人，還有羽絨服帶毛的兜帽將她遮得嚴(yán)實，但她依然感覺自己的心在砰砰狂跳，明明是正兒八經(jīng)的情侶約會，搞得像是在偷情。

    深冬的天氣很冷，江洺在站臺等得太久，這會兒身上冒著寒氣。蘇魚假裝扭頭看左邊車窗上的水霧，另一邊卻摸出右手與他十指相扣，然后一并揣進(jìn)了自己溫暖的羽絨服口袋里。

    蘇魚全程一言不發(fā)，只聽見江洺小聲說，“有女朋友就是好?！?/br>
    推開正院大紅門，左右兩邊各有一株高大的二球懸鈴木，入冬以后葉子已經(jīng)落了不少；園子里的大小葉黃楊已經(jīng)由綠轉(zhuǎn)紅，渾圓的形狀表明它才剛被精心修剪過；露天的花園桌椅養(yǎng)護(hù)得很好，朱紅色油漆毫無斑駁的痕跡。

    江洺牽著她的手走上方正的青石板道，長長的一段路，小時候在這里四處追跑打鬧的記憶都浮上心頭。

    虹膜識別系統(tǒng)掃過江洺的眼睛，拉開入戶大門，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打開想必是有保潔人員定期過來打掃，房子里面很干凈。只是長期無人居住，客廳靠墻的一座半身玉石雕像顯得有些孤零零。

    年幼的孩童時期對貧富尊卑沒有明晰的概念，蘇魚此時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前忽略的一點——跟聞渡比起來，江洺他在衣著裝扮上的確十分低調(diào)，看不出花哨的派頭，但他只是不愛那樣出風(fēng)頭。

    江洺家境不差，甚至可以說得上優(yōu)渥。就算父母去了國外，他一個即將成年的高中生，本可以繼續(xù)住在自己舒服的家中受管家、阿姨照料，盡管離C中是有些遠(yuǎn)，也可以有專職司機(jī)接送……但他偏偏選擇了跑來寄居自己家的客房。

    “你等我一下?！苯瓫成蠘?，去了梁鶯睡覺的主臥。

    蘇魚應(yīng)了聲好，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腳尖在天鵝絨地毯上輕點，思緒縈繞在心頭。

    不一會兒，江洺再次出現(xiàn)，“今天是圣誕節(jié)，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他雙手捧出一個紅色絲絨首飾盒，掀開上蓋，里面鑲嵌著一條光澤瑩白的珍珠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