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記荊都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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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翌日一早,便有宮侍登門拜訪。那人長了一張和氣的圓臉,見她便笑:“參見公主殿下,下官是內(nèi)務(wù)督辦,受圣上調(diào)遣來此,協(xié)助殿下運營冶鐵之務(wù)。來前圣上囑咐,給下官什么職務(wù),什么任務(wù),全憑殿下安排?!?/br> 前橋哭笑不得,女皇真是雷厲風(fēng)行。昨天庭議上那么多事,還不忘往她這里派人。 “怎么稱呼?” “不敢,賤名佟著?!?/br> 前橋點頭道:“行嘞,佟紀(jì)委。” 佟著顯然愣了愣:“紀(jì)委……是何職?” 前橋嘿道:“我隨口一說。我正好要去京郊,你陪我走一趟,路上我想一想,給你安排個什么職務(wù)?!?/br> 叫上府中成璧、寧生隨行,與佟著共乘。途中見街道張燈結(jié)彩,行人如織,比平時熱鬧萬分,前橋奇道:“是要過什么節(jié)了?” 成璧道:“不是節(jié)日,是荊興聯(lián)姻吉日?!?/br> 前橋差點以頭觸柱:“這幾天太忙,我竟然把他們婚事都忘干凈了!是哪天來著?” “明日?!?/br> 啊,時間過得這么快??!前橋掀開一角轎簾,依依不舍地看著布置一新的街景,嘆道:“這才叫‘普天同慶’呢,你看大家多開心?!?/br> 成璧道:“圣上為這場婚事大赦天下,減稅一年?!?/br> “啊?這么好啊?!鼻皹蛳肓讼氲?,“不行,咱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成璧拿眼覷著她,狀似禮貌問道:“殿下想如何表示?” 前橋假裝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道:“當(dāng)然是放假?。∽屛覀兊膯T工也能同沐盛會,這就叫人文關(guān)懷?!?/br> 佟著聽了,眼睛倏忽一亮,拜服道:“殿下竟有如此胸懷,令下官耳目一新?!?/br> 當(dāng)著佟著的面,成璧是相當(dāng)給前橋面子的,并不和她抬杠。她對佟著得意道:“都是基本cao作。一會兒讓寧生帶你去我廠子里轉(zhuǎn)轉(zhuǎn),你也幫忙提提建議。” “下官才疏學(xué)淺,怎比得上公主決策英明?提建議是萬萬不敢的?!?/br> 前橋道:“你可別謙虛啊,既然都到了管理層,就是我們的智囊團(tuán)之一了。你不敢直言,我還要批評你呢?!?/br> 佟著一時間摸不清她的脾氣,只能順著話頭連聲稱是,待馬車停了,跟在前橋等人身后步入冶鐵廠,發(fā)現(xiàn)場地雖然有限,設(shè)備也不齊全,但各方井井有條,不同職業(yè)分工合作,眾人干勁十足。 前橋?qū)Υ蠹冶憩F(xiàn)也十分滿意,找來陸陽吩咐幾句,他便拿起一個銅錘,對著一面紫黑色的大鑼鈸敲了幾下。 這東西原本也是眾人交上來的“作品”之一,別看形貌甚是粗陋,聲音卻出奇地大,剛好能蓋過高爐和錘鐵的噪聲。聽了鑼響,大家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圍過來,看到前橋山呼千歲。 前橋道:“我來是為宣布個事兒,大家初次工作頗有成效,就連陛下也夸贊你們做出了成績,特意指派一位內(nèi)務(wù)大官協(xié)助我們。以后我們有什么物質(zhì)需求、精神需求,都可以跟這位佟內(nèi)務(wù)提?!?/br> 大家聽說佟著是個宮中來的大官,還能給資助,也不管具體是啥官,一律高呼“佟大老爺”,把佟著嚇個夠嗆。 “只是為陛下做事的差使,‘大老爺’一名可擔(dān)不起,還請公主殿下賜個職位吧?!?/br> 看到佟著略有求助的目光,前橋?qū)に嫉溃骸笆裁绰毼荒亍蝗唬惝?dāng)我們的‘指導(dǎo)員’吧?” “指導(dǎo)?這怎么敢當(dāng),”佟著慌道,“下官來此處是輔助公主,公主才是指導(dǎo),下官僅僅起輔導(dǎo)之用?!?/br> “那你的意思是……輔導(dǎo)員?” “謝殿下賜職!” 好家伙,從首長到做學(xué)生工作,降了多少級,還謝呢。 “那就……佟導(dǎo)員吧。第二個事兒是,這不明天就是兩國聯(lián)姻的吉日嗎?我決定給大家放三天假?!?/br> 眾人聽罷,歡呼聲此起彼伏。樂儀卻不知從哪打著呵欠走出人群,意興闌珊道:“呵,你是大方了,還在爐里燒著的東西怎么辦?高爐斷火三日,再重新燒起來,還要一段時間呢,別忘了你定的生產(chǎn)任務(wù)?!?/br> 前橋撓撓后腦勺,是這個理沒錯,可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反悔吧?人群中也有人小聲議論,有人想趁著放假回家看看,有人壓根不想湊熱鬧,就想繼續(xù)生產(chǎn)。 于是前橋靈光一現(xiàn):“那就這樣,考慮到我們近期仍然有生產(chǎn)任務(wù),不如自行選擇放假與否,如果有人自愿加班,可享雙倍時薪。” 大家聞言七嘴八舌討論起來,前橋干脆讓他們自行糾結(jié):“有加班意向的找陸陽主任報名哈,僅限今晚?!?/br> 佟著跟在匆匆離開的前橋身后,忙不迭贊道:“殿下用人之術(shù)果然非同凡響,不知下官可否詢問眾人的看法?” “去吧去吧,了解員工心理狀態(tài),的確是你輔導(dǎo)員的職責(zé)之一?!?/br> 佟著面容一肅:“下官定不辱使命!” 看他拿雞毛當(dāng)令箭的樣子,前橋鼓勵地點點頭。 輔導(dǎo)員,他沒準(zhǔn)兒以為自己是二把手呢。等他熟悉熟悉這里的情況,再狠宰他一筆。 —— 2.Qamp;A時間 佟輔導(dǎo)員:“請問你聽了公主的安排,想放假還是想自愿加班呢?” 鐵匠A:“放假??!俺不愛湊熱鬧,但想回家看看,前兩天俺家遭災(zāi)了,雖然公主已差官人送去補(bǔ)貼,但俺娃兒和老娘也不知好不好。” 佟輔導(dǎo)員:“即使有雙倍時薪,也不加班嗎?” 鐵匠A:“哎,錢不愁賺,俺娘可別有事兒??!” …… 鐵匠B:“加班,當(dāng)然是加班!” 佟輔導(dǎo)員:“難得盛會,你不想休息嗎?” 鐵匠B:“盛會是難得,可雙薪更難得啊!我從外縣還不容易進(jìn)京一趟,加班三天,能比別人多掙半個月的口糧呢!我都想好了,再奮斗四十年,就在京郊買個小宅子,找個俊俏后生過日子。傻子才去看什么焰火,那玩意能吃嗎?能用嗎?” 佟輔導(dǎo)員呵呵笑道:“你考慮得倒是實在。” 鐵匠B:“可不是嘛?加班,是我們的福報啊!” …… 某宣傳部部長:“毋庸置疑,定然是放假!” 佟輔導(dǎo)員:“哦?你要去逛街嗎?” 某宣傳部部長:“聽聞今晚還有焰火、游船、燈會,熱鬧非凡,等我回來,要寫一篇《記荊都夜游》,呈與公主殿下?!?/br> 佟輔導(dǎo)員:“呦,你還會寫日記?” “什么日記?正經(jīng)人誰寫日記啊?”宣傳部部長嫌棄皺眉道:“我主攻的是賦。哎,周圍沒有一個文化人,真寂寞啊。應(yīng)該寫篇《征文士說》,好好談?wù)勂占拔幕逃闹匾?。?/br> 佟輔導(dǎo)員無語:“怎么文體還有鄙視鏈???” …… 佟輔導(dǎo)員:“請問……” 某使奴:“公主去哪我奴哪?!?/br> 佟輔導(dǎo)員汗:“我還沒問呢……” 某使奴:“問就是公主去哪我奴哪……但公主已很久不私下見奴了?!?/br> 佟輔導(dǎo)員:“咳咳,你是公主府上的公子???” 某使奴失魂落魄道:“為何公主不正眼看奴了?是奴身材不夠好,還是沒有陸陽會干活?” 佟輔導(dǎo)員:“這……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br> 某使奴:“您是宮侍吧?難怪您不懂。能如寧公子一般侍奉床笫,就是奴畢生所愿。” 佟輔導(dǎo)員咳嗽:“我、我去換個人問吧……” 佟指導(dǎo)員一邊物色新的采訪對象,一邊暗自感慨:公主殿下真是篳路藍(lán)縷,令人心酸,否則怎么把府中使奴也安排過來干活了? —— 3. 話分兩頭,“令人心酸”的前橋正在議事廳興致勃勃地準(zhǔn)備觀禮之行,著成璧規(guī)劃好路線,派人去訂下離著焰火會最近的酒樓包間,邀請樂儀一同前往。 樂儀似笑非笑地看她:“去可以,你別給我上演‘一醉解千愁’,怪丟人的。要是想哭,還是回府哭吧?!?/br> “哭什么呀我!”前橋急得跺腳,“我就想湊個熱鬧!” “那成。估計京中貴戚來得不少,難免會碰到熟人,我得回行宮換身衣服,別丟了南郡的臉面?!?/br> 衣服不好看就丟臉面,這是咋說的?前橋還沒等表示不屑,成璧便對寧生道:“那我們也回府準(zhǔn)備一番?!?/br> “???不就逛個街嘛,有必要嗎?” 見所有人皆是一副“得之則生,弗得則死”的表情,前橋明白這恐怕又是荊國特有民俗,于是閉了嘴。 佟指導(dǎo)員還在問這問那,前橋就遠(yuǎn)遠(yuǎn)跟他打了個招呼,安排好接下來的工作,帶著幾人回到府里。 梁穹只一聽她要去觀焰火,便著人為她梳妝,還挑出一套較為隆重華貴的衣飾,看得前橋哭笑不得:“怎么像我要結(jié)婚一樣……” 就連平日一向節(jié)儉的成璧都煞有介事地盛裝起來,梁穹微笑道:“每逢盛會打扮一新,貴族競相攀比,已成荊國風(fēng)氣。況且今日還是二皇子婚事,不知多少人盯著公主府看,我們自然要撐起門面?!?/br> 前橋微微呆住,原來是這樣啊……俗話怎么說來著?輸人不輸陣?不過如此一想,心里有些甜蜜。他們雖然對自己從前的言行有微詞,可關(guān)鍵時刻還是會站在她身后。 離著焰火會還有一段時間,不知哪里的商鋪已經(jīng)為招攬生意,請來鼓樂熱熱鬧鬧地吹奏起來,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飄到公主府中,把前橋聽得心向往之。 “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梁穹無奈道:“還有兩個時辰呢,這么早出發(fā)做什么?” “不看焰火,還能看別的啊!”前橋拉著梁穹撒嬌,又注意到他的確還有未處理完的事務(wù),便對成璧道,“那我們先去嘛,現(xiàn)在外面好熱鬧啊!” 梁穹拗不過她,只好答應(yīng):“好吧,桃蕊也隨殿下一起,相互可有個照應(yīng)?!?/br> 桃蕊開心地道了聲是,動作利落拾掇一番,就隨著前橋與成璧出門。預(yù)定好的酒樓下還沒有其他轎輦到來,小二看見輦簾上織的紋樣,馬上跑回去,帶來掌柜相迎。 “小人拜見殿下,您要的雅間已經(jīng)備好,窗口正對著焰火會,周圍不設(shè)座,既熱鬧又清凈。” 前橋滿意地點頭,心道特權(quán)階級可真該死,黃金地段設(shè)專座還畫警戒線。上了二樓,果然寬敞,對面同樣位置早已人滿為患,只有她這處一派清凈。 叫掌柜上茶和點心,三人坐在二樓看街景。 隨著太陽漸漸西落,一個個轎輦來到附近酒樓停下。樓下大廳喧鬧聲起,四處已是人滿為患。焰火會尚未開始,舞獅和請神隊伍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沿著長街由東向西游行起來,配合著叫賣聲和游人的喧鬧,京都繁華盡現(xiàn)眼中。 “小姐您看,是興國觀禮團(tuán)!” 桃蕊眼尖,手指著隊伍中某處叫起來。前橋順著方向看去,請神隊伍后的確有幾方花車,幾位異鄉(xiāng)打扮的男子坐在花車之中,沖周圍擺手致意。 前橋有點緊張,問桃蕊道:“……哪個是二皇子?” 桃蕊無奈:“二皇子豈會在這里?今夜參與游行的不會是重要人物,明日的婚禮才是重頭戲嘛!” 哦對。人群這么亂,萬一混入刺客,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邊在做什么呢?”前橋看著對面酒樓出現(xiàn)輕微sao動,不一會兒,幾個窗口處都掛上了形色各異的花燈。仔細(xì)一看,原是對街正有燈火販叫賣。 見游行隊伍絡(luò)繹不絕,前橋失落道:“怕是一時半會兒過不來我們這邊啦?!?/br> “是啊……不要緊,小姐,您若是想要,奴跑過去給您買。” 前橋瞅著摩肩接踵的人群,又看看身材纖細(xì)的桃蕊:“啊,就你?你能被擠扁了吧?” 桃蕊便說不要把她看扁了,卻聽成璧道:“我去吧。我去后面人少的街角,輕功跳過去,來回不過一柱香的時間?!?/br> “江公子真有辦法!”桃蕊聞言興奮道,“奴會保護(hù)好小姐的。” 成璧便對前橋點點頭,從酒樓后街口出去。隔壁沒有被肅場的酒樓二層已坐滿了人,竟然有人別出心裁,爬到酒樓外的欄桿上坐著。桃蕊伸脖子一望,咋舌道:“這男子真有辦法,也不怕掉下去。” 前橋也向那邊看,說來那人很是古怪,太陽都快下山了,他還戴著個黑色幕離,就跟大晚上戴墨鏡似的。 “捂這么嚴(yán)實,能看清楚嗎?” “奴也不知,還是離遠(yuǎn)點吧,這人怪怪的?!?/br> 兩人話音剛落,一聲悠長的哨聲響起,焰花已經(jīng)從空中炸開。綺麗焰火花團(tuán)錦簇,人群睹之歡呼四起。前橋和桃蕊又被吸引視線,隨著炫目煙花拍手叫好。 街邊人群中也有百姓拿著自制花火球燃放,雖然簡陋了些,也可聽個響兒熱鬧熱鬧。就在此時,隔壁酒樓二樓平臺突然傳來一陣sao動,桃蕊將脖子探出窗外一看,頓時驚了,對前橋道: “好像是有個花火球崩到二樓炸開了?!?/br> 三無煙花果然不靠譜啊,前橋拉著桃蕊躲到里面:“離遠(yuǎn)點離遠(yuǎn)點,別崩著咱!” 隔壁的sao動尚未停止,似乎有人往窗外躲避。那個頭戴幕離、原本坐在欄桿上之人被推擠到更外面,轉(zhuǎn)眼要失去立足之地,可一下秒轉(zhuǎn)頭,卻見旁邊一向擁擠的臨街窗口竟然無人,索性長腿一邁,越過護(hù)欄跳到這頭。 等他于窗口站定,回頭瞥見包廂內(nèi)有人影,隨意拱手作揖道:“唐突了,暫借下窗口?!?/br> “你不得在此站著,這里已被我家小姐包了?!碧胰飳δ遣凰僦拖铝铗?qū)逐,對方卻抱著手臂輕輕一哼:“我又不往里去,就在窗外,不礙你們的事?!?/br> “罷了,讓他在那待著吧?!鼻皹蚩此x得遠(yuǎn),隔壁又亂作一團(tuán),也算善心大發(fā),暫時借他一個落腳處。 可那人聽了她講話,突然轉(zhuǎn)過身來,雙眸透過幕離直盯在前橋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