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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去你的世界觀(女尊NP)在線閱讀 - 23.賞罰分明

23.賞罰分明

    1.

    當眾宣告初次考核辦法后,大家熱情前所未有地高漲。明明說好第二日下午開工,卻有幾個人一大早就沖進廠房,占了最好的幾臺設備,熱火朝天地干起來。

    對于這種爭當先進、帶頭沖鋒的做法,自然要大力表揚。先是陸陽口頭夸贊,早餐給他們多申了一份。再是樂儀大力倡導,噓寒問暖。等前橋到了,聽說先進事跡,直接賞金賜物,大張旗鼓表彰典型。

    這下大家都眼饞不已,紛紛效法,還沒等下午到來,廠里設備就被占用了七七八八。一時眾人揮汗如雨,“千耦其耘”,好不熱鬧。

    前橋特意留下寧生協(xié)同陸陽組織生產(chǎn),自己和樂儀幾人再去招新。正如樂儀猜測那般,這日比前日所來之人只多不少,大家經(jīng)過街坊鄰里的口口相傳,都知道進廠是個香餑餑,擠破頭也要掙個鐵飯碗。

    這讓前橋頭疼不已。昨日的招新標準和有限的崗位已沒法應對僧多粥少的局面,故而只能提高標準,優(yōu)中擇優(yōu)。

    文盲、體有殘者不要,不能自帶設備者不要,無現(xiàn)成作品可證能力者不要……這些也還算合理,然而樂儀隨之制定出兩條標準:身上有疤者不要,身高少于八尺者不要。

    新標一出,眾人怨聲載道。一婦女出列道:“身高八尺?那不是只要男人了?”

    樂儀連連擺手:“我沒這么說?。 庇种钢粋€身高至少一米七七的高大女人說:“她不就可以嘛!”

    “那不要帶疤又是怎么回事?你們選工人還是選卿子?。俊?/br>
    樂儀雙手一攤:“為了安全考慮。你身上帶疤,沒準好勇斗狠,不服管教怎么辦?”

    她解釋得隨心所欲,不滿者七嘴八舌反駁開來,可經(jīng)過篩選還能留下來之人,便有些洋洋得意。

    “人家有人家的規(guī)矩,你們多言無益,不如下次再來,沒準下次標準不同呢。”

    好不容易勸走淘汰者,剩下的人也因標準隨時變化心生惶恐,推銷自己格外賣力。這個說自己有創(chuàng)新技術、獨家品牌,產(chǎn)品曾經(jīng)銷往興國和西梧。這個說自己有祖?zhèn)魇炙?,家學深厚,值得信賴。

    更有一面皮白凈后生,直言自己沒啥本事,如今應聘,只是為有機會結(jié)識貴女。

    樂儀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清清嗓子,收了。

    眾人看這都可以,立馬擺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之勢。這個說自己曾中過秀才,乃書香門第,那個說自己曾在某高官府上服役,見過世面。孝悌尊長、好學不倦的品行好像都拿不出手,在一群鍍金包銀的競爭者中抬不起頭。

    卷,就卷,瘋狂卷。

    好不容易招新結(jié)束,回去一看,更是卷。大家頂著飯香目不斜視,饑腸轆轆未有終焉,好像誰先放下生產(chǎn)工具,誰就矮了一頭。

    寧生和陸陽帶著欣慰又無奈的神色,守在熱氣騰騰的飯桶旁,用餐處凄涼得與工作區(qū)判若兩院。昨日里恨不得連吃三碗之人,今日就跟永動機一樣不眠不休,還要他們挨個去勸。

    終于還是前橋一聲令下,表揚了他們飽滿的熱情,讓大家停止加班享受飯菜,眾人才像得了圣旨,轟然奔向餐桌。

    前橋心情復雜,混合著打工人的同情,和身為剝削階級的滿足。照此工作效率看,遲早能搞出好東西來交工,這樣想著,心情又罪惡地輕松不少。

    一邊是工人們不知疲倦,一邊卻是使奴們頗有微詞。他們大多數(shù)已受夠了和一群汗臭滿身、雜亂不堪的人共處,趁著前橋心情不錯,紛紛找理由回府去住。

    前橋也明白,他們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驟然從服務貴人變成服務工人,必定沒法過去心里那道關,便分批次給了幾人一夜的假。

    饒是第二日還要回來,也讓他們激動得不行。前橋看向一言不發(fā)的陸陽,問道:“你也辛苦了,怎么不回府去???”

    陸陽望著餐桌前風卷殘云的眾人,卻道:“近來工人增多,更需要人手調(diào)度安排,奴不便回去?!?/br>
    前橋欣慰道:“有覺悟,給你升職加薪?!?/br>
    再看寧生,他已連軸轉(zhuǎn)了數(shù)日,愛穿的寬袍復衫早已脫下,換作方便行動的窄袖便服,從前吃飯慢條斯理,動作優(yōu)雅,如今匆匆忙忙,來不及細細咀嚼。

    “最近多虧有你,我放你一日的假,如何?”

    從那次之后,前橋有意避免跟他直接對話,寧生也有所察覺,并不出現(xiàn)在她面前討嫌。面對她突來的關心,倒有些無所適從。

    “奴并不辛苦,無需放假?!睂幧部粗硪蛔郎蠣幭瓤趾蟪燥埖娜耍?,“食rou衣錦,何敢言苦?!?/br>
    誒?覺悟還上來了。

    ——

    2.

    雖然無需放假,府還是要回的。傍晚前橋帶成璧和寧生乘轎而歸,其余使奴都坐草草收拾出的貨運板車隨行。

    去時車馬轆轆神采奕奕,如今風塵仆仆垂頭喪氣。一個個哪剩絲毫優(yōu)雅,回府后便一頭扎進院落,盥洗更衣。

    聽罷前橋敘述始末,梁穹略一沉思,待使奴們打扮一新,花枝招展地出來了,又將他們叫到面前。

    “聽聞今日諸位協(xié)助公主盡心竭力,甚好,應賞?!?/br>
    眾使奴喜從中來,口呼謝恩,跪下領賞。

    梁穹抬手,喚人送上翡翠發(fā)冠,一一贈予他們,在一片道謝聲中又道:“又聞陸公子臨危受命,攜領各方,調(diào)度有功,當有重賞。”說罷,命人取來府庫中珠寶玉器、金飾古玩各數(shù)件,封了一口小箱子呈上來。眾使奴雖然眼熱,卻也因陸陽的確有功,不敢心生覬覦。

    梁穹笑道:“推恩不逾夜。既然各位已梳洗停當,不如返回京郊,將這賞賜帶給陸公子?!?/br>
    “庶卿……現(xiàn)在就回去嗎?”

    他們本想回府睡上一覺,若是命好,也有機會被公主召侍,誰知只洗漱更衣,坐都來不及坐一下,又要回返,大家都有些不甘。

    梁穹點頭微笑:“如今公主正在用人之際,陸公子為主分憂,忠心赤誠。爾等當以之為楷模,聽之,師之,不可再生好逸惡勞、貪圖享樂之心?!?/br>
    說得眾人一陣臉紅羞慚,喏喏領命。

    “既然羅公子已隨縣主而去,他原本的宅院,便賜給陸公子吧?!?/br>
    眾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這下使奴們更加面面相覷。

    前橋也想加入他們面面相覷。她知道梁穹想幫她立規(guī)矩,讓手下的人更賣力,可……怎么感覺是以她為誘餌呢?

    待眾人乘坐板車、帶著賞賜離去,前橋拉住梁穹道:“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升陸陽的位置?。俊?/br>
    梁穹道:“未曾升位啊。他仍是使奴,不過有個單獨院落。”

    前橋為他掩耳盜鈴之舉哭笑不得:“有院子就代表受寵,就能常見我,這都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了。陸陽接到這個消息會怎么想?恐怕天天等著我召他侍寢吧!”

    “殿下不想賞他?”

    “想賞,也是給珠寶器玩的那種賞,才不是賞他上我的床!弄得好像我用身體做交換,讓他們幫我干活兒一樣?!?/br>
    梁穹呵呵笑起來:“殿下不想召他陪侍,不召就是了,但這恩賞的姿態(tài)還是要擺的。殿下試想:若眾人知道逃避工作回府去住,便有機會和殿下共處,誰還會安心待在府外?若他們聽說賣力干活就能提升地位,又有何人不心向往之?賞罰有序,便會扼殺jian滑惰懶之風,讓他們死心塌地為殿下效力?!?/br>
    前橋啞火了:“你說的……也有道理?!?/br>
    “那寧生呢?殿下是否還要賞他?”

    前橋搖頭,湊到他耳旁笑道:“我要賞你呀,說好的‘下次一定’,這不就是‘下次’了?”

    梁穹就勢攬住她的腰,卻也躲開她的誘惑。

    “殿下還是饒了在下吧!一則在下無功,不敢受賞,二則因cao心殿下之事,案頭事務已堆積如山。昨日西南部暴雨損毀民宅農(nóng)田,殿下食邑也在其地,公主府需做賑災準備才是?!?/br>
    ——

    3.

    他關心蒼生社稷,總是引導府中資源做利國利民之舉,當自己庶卿的確屈才。

    前橋似乎也理解了,為什么魏留仙防他打壓他,卻又放心用他。

    “好吧,你注意休息,別把身體弄垮啦!”

    前橋在他頰上落下一吻,兩人擁抱一會兒,才不舍分開。

    府里使奴幾乎都沒了,梁穹也不在她身旁,周圍驟然顯得冷清。前橋和桃蕊斗了會兒棋,逐漸心生困意,便喚她鎖院關門,準備歇息。

    可桃蕊剛剛出去一會兒,又折返回來。

    “公主,”她神色復雜地回稟道,“寧公子正候在院中。”

    “???”前橋一驚,啥情況?大半夜的,寧生過來做什么?

    桃蕊道:“方才寧公子說,是庶卿讓他過來候著的?!?/br>
    前橋氣得摔了棋盤。

    梁穹這人真討厭,自以為安排周全,實則處處給她出難題!美其名曰“有賞有罰”,結(jié)果賞罰都是繞著自己的床,他怎么不“親賞親罰”呢?

    循著窗縫往外看去,寧生正恭敬立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此刻若是讓他回去,定然使他失落,可若是留下他,自己又實在沒有興致。

    正躊躇不定,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探頭看去,好家伙,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全來了。

    剛進院門的成璧一愣,停在寧生身邊道:“你為何站在此處?”

    寧生頗為尷尬:“庶卿讓我過來……公主遲遲未召我入內(nèi),只得候在這里?!?/br>
    這下成璧也不好進門了,停了腳步遲疑道:“哦,哦……那我還是走吧?!?/br>
    “且慢,江公子?!睂幧B忙攔住他,局促道,“庶卿本是好意,可公主若無此想也是徒勞。我不便開口,煩請江兄入內(nèi)代我問詢,若公主不欲相留,我便回去?!?/br>
    “這……”成璧倒覺得自己更不好開口。原本只是過來坐坐,并不想也不能留宿。一但去替寧生傳話,未免有師法梁穹,想同侍一主之嫌。

    寧生看出他的踟躇,卻理解成另一個意思:“若公主與江兄已有約定,在下這就告辭?!?/br>
    成璧只能攔住他:“沒有沒有,我是恰好路過……那你為何不親自去問???”

    這一問之下,寧生更躲閃了。他能推測出那次之后公主刻意疏遠的原因,可對著成璧,這些私密之語無法開口。

    “嗯……總之是有不便之處?!?/br>
    兩人各懷鬼胎地糾結(jié)起來。寧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成璧攔也不是,傳話也不是??吹们皹蛟谖堇锛钡弥倍迥_:“這倆男的在我門前,磨磨唧唧說什么呢?”

    “那好……”最終還是成璧妥協(xié)了,“我去幫你問一問,有個結(jié)果,也不必干杵著了。”

    寧生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忙不迭沖著成璧作揖。成璧一邊措辭,一邊往屋里走,剛進門便見前橋警惕地瞪著他。

    “呃……寧公子讓我?guī)兔枂?,你今夜讓他留宿嗎……?/br>
    前橋簡直尬得腳趾扣地:“成璧,你問這話……到底在第幾層?”

    “???”

    “你是單純想幫他問?還是不想讓他留下?還是想讓他留下?還是想讓他和你一起留下……”

    把成璧急得馬尾一甩:“我就替他傳個話!哪有那么多想不想的?”

    前橋半信半疑,心道成璧這話也太怪了,難道說他也和梁穹一樣,被培養(yǎng)出了特殊癖好?還未等說什么,只聽窗外驚雷乍響,轉(zhuǎn)瞬驟雨傾盆而至。桃蕊跑去門口一看,立馬回稟道:“壞了,這雨來得太急,寧公子挨澆了。不然……公主和江公子先商量著,奴去給寧公子備把傘?”

    還備什么傘啊,這不脫褲子放屁嘛……前橋無奈扶額道:“算了算了,讓他趕緊進來避雨吧?!?/br>
    幸好躲避及時,饒是如此,也把兩肩澆透。前橋怕他著涼,讓侍者帶他到內(nèi)室更衣,自己則對著成璧苦笑。

    “你到底來干嘛的?”

    成璧道:“我路過,見你院還沒落鎖,過來看看?!?/br>
    “真的?”

    成璧看著她懷疑而詭異的眼神,道:“否則還能是什么……”

    “你們沒有商量好,一起過來吧?”

    “誰們?”成璧后知后覺地望向?qū)幧鷵Q衣服的房間,詫異道,“我怎么可能跟他約好這個?你想哪去啦!唉,我就不該來,這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成璧眉毛都糾結(jié)起來,好像是剖白自己,又像隱隱地暗示什么:“我又沒有‘那種喜好’……我……我自己想找你就找了,犯得上叫別人來嗎?”

    前橋臉紅起來,原來梁穹的性癖,在這府里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嗎……

    成璧又皺眉道:“你若是真有此心,也別打我的主意。”

    “啥?”

    他低下聲音道:“有別的男人在場,我是不會有反應的。你不如趁早去找庶卿?!?/br>
    好好好,你是正人君子行了吧……不是,這時候為啥要討論這個問題?關鍵她也沒這么打算過啊!

    前橋第一次恨梁穹恨得牙癢癢,道:“你不想,我還不想呢!你們給我待到雨停,馬上各回各家,誰稀罕要這種‘齊人之?!。 ?/br>
    ——

    ——

    ——

    附:畢業(yè)季小故事一則。

    某日某廳文員校園招聘,到場男女約3:7,場外通知僅限專業(yè),不限性別,按類排隊,眾生皆喜。

    步入內(nèi)場,某組面試官前貼打印紙二,小字曰身高標準177,欲退眾女而「招娣」。然禁多投簡歷,男生早有offer,女而高者群聚而排焉??脊贌o奈,托以高妹已在他校招滿,本場無名額,勸返眾人。

    女輒轉(zhuǎn)排他隊,見無打印紙增列名目,甚竊喜。及至,考官口告女已招滿,男則有余。再排他處,曰留簡歷等消息。男女簡歷分列兩案,女案累若山矣。

    會畢,女進寥寥,男幾全中??蓢@雖同校謀學,實有良莠之別,其超群軼類,難望項背也。

    謹錄之,供諸君解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