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眼中釘和鴛鴦棒(梁穹人物志2)
書迷正在閱讀:合理關(guān)系(1v1 先婚后愛)、【高H】當眾強暴雙性師尊后、穿進奇怪乙游怎么辦、杏林雙絕(古言,1V2)、聽見死對頭的心聲后gl、渡江之魚(校園H.1V1)【完結(jié)】、代嫁升級手冊、第一初戀(bg1v1H)、姐夫別過來(糙漢x軟妹)、情色小說家 (ABO BG 1V2)
1. 梁穹被她弄得疑惑不已,心道以她的身份竟然去請旨?圣上豈會應(yīng)允?但看她神色飛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顯然所言均出自真心。 于是他沉默。魏留仙并未察覺到他神情怪異,還以為他只是驚訝而已。 “實不相瞞,我與熙衡情投意合,已交往多年,興國選他為聯(lián)姻之人,也是他一力促成的。不出一個月,皇姊便會將此消息公諸于眾——哈,我還未曾對他人提起,梁小郎可要保密啊?!?/br> 看她得意地笑著,梁穹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一股涼意從頭蔓延到腳尖。他知道自己來錯了,就不該自作聰明去見她。 魏留仙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她既與趙熙衡相交已久,圣上怕日后大權(quán)受他國干涉,必然不敢讓他二人結(jié)合。她還親自去說,想來早已引起猜忌了。 她的全部算盤都會落空。那么在這個關(guān)頭被賜婚的自己,又是什么角色呢? 一個眼中釘,一根鴛鴦棒,還是一顆用于制衡的棋子? 起初的開心一掃而空,他煩悶地飲下酒水,又給空杯續(xù)滿,再次飲盡。 就算他藏得住心事,也被這由內(nèi)而外的焦慮出賣。魏留仙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疑惑道: “梁小郎怎么了?莫非……”她秀眉一挑,柔柔笑道,“莫非梁小郎對我暗許已久,我卻不知?剛剛這番話傷到你了?” 梁穹苦笑搖頭:“殿下高貴,在下豈敢高攀?” 魏留仙眨眨眼,表情逐漸變得認真:“若梁小郎果真有此意,是留仙之幸。只是,我期盼之人近在眼前,又機緣巧合遇到成璧,人間至美已盡在股掌,萬萬不敢肖想其他。你是京中少爺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留仙忝為貴胄,卻難副盛名,是留仙不值得?!?/br> 她拒絕得干脆,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利刃插在他心里。梁穹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他暗暗咬著牙關(guān),把酒咽下。 她把話說到這份上,自以為勝券在握,可她不知道,結(jié)局會與期待南轅北轍。 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今日每多說一句,來日與她相見,便會更添痛苦。 “殿下誤會了,在下并無此意。只是看到殿下得償所愿,想到身為梁氏男兒,當唯圣上、元卿之命是從,于婚姻之事多有無奈,因此感傷自身而已。” “哦?!蔽毫粝傻难垌婚W,微笑道,“梁小郎吉人天相,怎會遇人不淑啊?待你的好事成了,我還要親自送上賀禮呢。” 梁穹心中嘆息,找個借口告辭了?;馗笤傥闯鲩T,只派人日日留心聯(lián)姻的消息。 一個月后,圣旨遲遲下達,果然如他所料,同二皇子聯(lián)姻之人正是安吉郡主。又聽說公主府已鬧起來了,魏留仙多日進宮求見圣上,又遭叱咄,每每不歡而散。圣上怕她再生事端,索性下令將她軟禁府中。 又過幾日,他就被宣入宮中面圣。 “梁穹,你是朕與元卿最看好的孩子。如今朕有重任托付于你,萬望莫辭?!?/br> 他知道該來的總會到來,跪下領(lǐng)旨。 “朕將你許給留仙,當她的庶卿,行公卿之權(quán),代掌公主府。也幫朕看著她——若她再有私下會見、或傳遞消息于興國人等之事,速來稟報給朕?!?/br> 女皇的語氣和目光一樣凜冽,打量著梁穹道:“能做到嗎?” 他的內(nèi)心已接近窒息,叩首道:“在下定為君分憂,不辱使命?!?/br> —— 2. 可能是為逼魏留仙就范,本來復(fù)雜的皇室賜婚流程脫離繁縟,變得順暢萬分。因不愿應(yīng)酬賀喜之人,梁穹繼續(xù)將自己關(guān)在府中。 他聽著所有消息,知道各路貴眷來來往往,奉命或是自發(fā)地敲響公主府的大門,在她們?nèi)齻€多月的殷殷勸慰下,魏留仙終于妥協(xié)。 于是便依吉日良辰,行成婚之禮。 同皇太女婚儀規(guī)格的車轎中,他穿著大紅喜服端坐,從太師府出發(fā),一路被送到魏留仙處。隔著遮目的紗帳,他二人安靜地走完所有儀程,最終被送入洞房。 眾人離去后,熱鬧的房間靜得可怕。 梁穹有些恍惚,他曾設(shè)想過自己大婚的場景,卻沒想到是如今這般詭異的安靜。 魏留仙不在嗎? 等到腰背已經(jīng)發(fā)麻,他終于自行摘下障目的紅紗,看到魏留仙正坐在對面的太師椅上,手中擺弄著一個滅了火的燭臺,默默地盯著他。 “殿下……”梁穹知道這天不會好過,但他猜不出,選擇屈服的魏留仙會打什么主意。 魏留仙笑了,只是笑容沒有一絲溫度。 “好你個梁小郎,把我耍得團團轉(zhuǎn)。” 他連忙解釋:“殿下,當日與您相見時,在下并不知會被賜婚……” 話卻被魏留仙打斷,她道:“別否認,你早就知道了。旨意下達前,梁府就在籌備婚儀之物,甚至將寫有你姓名和生辰八字的金牒放在先皇靈位之下,以求庇佑。這些日子我雖足不出戶,卻也有人手打探消息?!?/br> 梁穹把接下來的話咽回去。 “所以你不必費心編謊。我只想聽你的實話:你既知曉自己會入我府中,當日為何不告訴我?”魏留仙皺著眉看他,語句從牙齒間咬出來,“我對你坦誠,你卻這么喜歡看我笑話?” “殿下,在下的確只是猜測……何況您當時說了那樣決絕之語,在下又豈有臉面張口?”梁穹語氣懇切道。 魏留仙并不買賬,進而問他:“是因知曉我的真意,不忍告知,還是知道此事已板上釘釘,你不愿惹是生非,干脆順勢而為?” 梁穹看著她,她冷漠的面孔已經(jīng)染上絕望,好像懷著一腔的怨恨無處宣泄。 “你們有沒有想過,我不是政治的籌碼,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愛熙衡,我愛誰,想要誰,是我自己的事,不是受你們玩弄的工具?!彼f到傷心處微微哽住,但始終未掉一滴眼淚,“你們瞞我時,可曾想過我得知真相會有多傷心,多絕望?你們只想著,在這場和興國的博弈中,我們勝了一籌?!?/br> 梁穹想說不是這樣的,她被利用,被隱瞞,自己又何嘗不是?只是他早就看透了一切,知道這是逃不開的命運。就算反抗了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下下次。 而她,只要流著魏家的血,就不會有真正的遂心如意。 “殿下……在下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但請您相信,在下和您一樣無奈,也有不得不接受的安排和責(zé)任?!?/br> “你的責(zé)任?”魏留仙笑了,“是啊,熙衡許給安吉也就罷了,為何非要把你梁小郎塞進我的府中?皇姊想知道什么?她是擔(dān)心我不敬,自殺?還是怕我賣國?” 梁穹的心霎時如墜冰窟。魏留仙不是對這些權(quán)謀一無所知,她知道自己是誰派來的,她恨自己,已經(jīng)有理有據(jù)。 “可惜這些我都做不來,雖做不來,也不想看你們稱心如意。不就是一座公主府嗎?既然皇姊讓你代掌,給你就是了。” 魏留仙冷漠地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人,往日里那自信的輕佻和親熱的情誼全部消失不見。 “梁庶卿,你好好守著這院子吧?!?/br> —— 3. 她還未脫喜服,便推開房門走出去。月光在地上投射出一道孤零零的影子。她的目光繞開紅燭和喜字,和那夜幕中唯一干凈清澈的光源對視。 “成璧,”她望月喚道,“跟我走。” 成璧罕見地裝扮一新,遲疑看向立在門口的梁穹,低聲勸道:“這個時辰,你要去哪?今日你和庶卿大婚,你若出府,京都盡知?!?/br> “哎,成璧,你說我有沒有機會,做一晚上的自己啊?”魏留仙笑得慘慘淡淡,“我又不會去興國找他,這幾個月被圈在府中,實在憋悶。出去散心一晚,明日就回來,可好?” 成璧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自然心疼不已,想著明日便回府,于是答應(yīng)隨她同去。 然而魏留仙并不是什么可憐巴巴的善茬。 成璧第二天就知道自己被騙了,她壓根兒就沒打算回去。 她在青樓天天吃酒,白日里聽著絲竹摟著紅郎笑鬧,晚上就遣走眾人,坐在床邊發(fā)呆,好幾天都沒合眼。 他不知道此刻公主府和京中的流言蜚語會亂成什么樣,魏留仙的任性已經(jīng)讓他無暇顧及其他,眼看她一天一天憔悴,心也隨著她的絕望碎成兩半。 又是一個不眠夜,成璧在背后將她抱住。 “不去想了好不好?讓我陪陪你好不好?是放松一下也罷,把我當成趙熙衡也罷,總之,我不想再見你這么難受了?!?/br> 成璧細細地吻著她,從耳垂到脖頸,伸手去解她領(lǐng)口的扣子。魏留仙輕瞇著眼倚在他身上,突然拍拍他的手臂。 “算啦,成璧?!?/br> 成璧抬起頭看她。 “唉,我能怎么辦?”魏留仙苦笑道,“我只有這點本事,躲在此處,荒唐度日。我也想過,干脆拋下一切去找他,背負叛國罵名,或者以死相迫,要我皇姊讓步。終究不忍如此,讓皇姊民心不穩(wěn),顏面盡失?!?/br> 她轉(zhuǎn)過頭,在成璧唇上輕吻一下,又掐掐他的臉蛋:“我也想讓你陪陪我,才不是把你當成別人,只是想要你了,可又舍不得讓你受傷?!?/br> 成璧沒聽明白,自己陪侍是怎么跟受傷掛鉤的,只聽魏留仙幽幽嘆道:“這個不忍心,那個舍不得,所以一個個的,都來欺負我。” “我沒有……” “是,你沒欺負我??墒恰蔽毫粝煽粗?,眉毛糾結(jié)起來,像是想說什么,又生生咽回去了:“算了……總之別再說這種話了——你幫我把白日里彈琴的那個紅郎叫來?!?/br> 成璧愣了愣,沒動地方。留仙懶洋洋地躺著看他,眼皮一翻道:“呦,出了府就不聽我的話啦?” 成璧望了她好一會兒,終是嘆息一聲,領(lǐng)命去了。 從此以后,魏留仙在青樓常住,有了更加充分的理由。她不僅一擲千金,夜夜笙歌,只要睡到了個足夠心怡的,就斥資買下,打發(fā)青樓的車把人送到公主府去。 還不忘捎去吩咐: “告訴梁庶卿:奴兒體弱嬌嫩,好好照顧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