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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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想到明日即將開始考核招聘,前橋內(nèi)心還有些不安。 這幾日在京中各商鋪采購的碗筷、墊褥、日雜一應(yīng)物品陸續(xù)送到,由老房主代為接收。前橋覺得不能盡信于他,總是親自去清點(diǎn),可來來回回頗為費(fèi)勁。 想到自己總有照顧不周全的時候,手中能用之人也就這幾個,就十分頭疼。 梁穹……她是絕對不想讓他參與進(jìn)來的,成璧又不能離開自己身邊工作,寧生和子昂調(diào)去當(dāng)HR了……怎么偌大一個公主府,連可用之人都沒有呢? 成璧看她來回奔波,也替她不值當(dāng):“這種小錢就別省了,多雇幾個人唄?” 前橋道:“你說得輕巧,這里干的事可不是一般生意,苦力是好招,可我上哪找信得過的人呀?” “你能跟寧生簽合同,就不能和別人簽了?”成璧揶揄道,“府里豢養(yǎng)那么多使奴,都不缺胳膊少腿,做些看管庫房之事又有何難?” 前橋聞言,頓時覺得自己格局小了。使奴不用來暖床,用來當(dāng)員工不也算物盡其用?她竟然一直想把人送出去? 幸虧沒成功,差點(diǎn)錯失物美價廉的勞動力。 “這群人……可靠不?” 成璧道:“他們中最新進(jìn)府的,也有大半年了,若不夠忠心,梁庶卿不會容他留下?!?/br> 梁庶卿……前橋已經(jīng)聽不得這個名字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臉一紅。 雖然回府去見這群人,就意味著又得見著梁穹,對于她現(xiàn)在的心態(tài)有些勉強(qiáng),但大業(yè)當(dāng)前,這些小節(jié)也只能拋諸腦后。 現(xiàn)在不見,晚上也得見??偛荒転榱硕闼?,又去睡青樓吧?魏留仙干得出來這種事,自己可不行。 梁穹就跟長了順風(fēng)耳一樣,前橋剛進(jìn)府門,他就迎上來,依舊是那副優(yōu)雅從容的樣子,淺笑道:“殿下今日回來甚早?!?/br> 前橋一看他裝正經(jīng)就難受,干脆后退兩步別過頭:“我去后院看看就走,你別跟著我?!?/br> 梁穹沒料她剛一見面,說話就如此決絕,一時間愣在原地。想靠近了跟她講話,又礙于她的吩咐,硬生生收了步子,只用目光送著她和成璧離開。 成璧飛快打量了她們兩眼,跟在前橋身后問道:“你們吵架了?” “……沒啊。” 成璧搖頭道:“不對,你早上問我的問題就很怪,你倆剛才更怪。” “哪里有怪,你瞎尋思什么呢?”前橋矢口否定。 “還不怪???”成璧又回頭看看站在原地的梁穹,小聲道:“你看梁庶卿的眼神,怎么那么委屈呢?” 前橋忍住回頭看看的沖動,心里有點(diǎn)火大。他還委屈上了?不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壓壓他那股邪風(fēng),自己豈不是要從頭到尾被他拿捏?。?/br> 這股憋悶又沒處發(fā)泄,索性都倒到成璧頭上:“你這么關(guān)心他委不委屈干嘛?心疼他了?成天‘梁庶卿、梁庶卿’地叫,他在你心里份量真重啊?!?/br> 聽到她陰陽怪氣,成璧“嘖”了一聲,道:“方才懷疑梁庶卿喜歡男人,現(xiàn)在又懷疑我對他別有用心,你是不是吃錯東西了?你們吵架,何必拿我尋不痛快?” 好像除了樂儀,也就成璧敢這樣懟她,前橋不但沒生氣,反而笑著把成璧的臉捏了捏,被成璧一臉莫名其妙地躲過。 在成璧指引下,前橋走進(jìn)那座規(guī)格較大的宅院,從前只知道這里住著其他使奴,今日是第一次踏入院中,舉目四望,向著院中一方棋桌走去。 她的到訪已經(jīng)吸引一些人的目光,遙遙地注視著她。 待她坐好,對成璧道:“去把人都叫出來吧,在我面前集合,我有話說。” —— 2. 人很快就齊了,前橋本來就有些好奇,現(xiàn)在乍看滿眼環(huán)肥燕瘦的各色使奴,不僅暗嘆魏留仙的大手筆——她是怎么做到收集這么多美人,還各有千秋,氣質(zhì)不一的? 哦,只有兩個人不算“各有千秋”。他們有著幾乎一樣的臉,用同樣熱情而討好的眼神看著她。 看來這就是久聞大名的阿籽和阿芪兩兄弟了?雖然是她不喜歡的纖弱型,長得倒是楚楚可憐,像兩只搖尾的狗兒。 她裝作沒看到那些人的期待,公事公辦道: “各位,這次我找大家前來,是有件事要商量。我府外一處產(chǎn)業(yè)缺人手,不過是做些簡單的看管庫房、盤點(diǎn)貨物和人員接收等事,沒有任何體力活要做。各位若是去了,有好吃好喝,也有工資可拿。想不想去全憑自愿,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前橋的眼睛把他們挨個掃了一遍,有人積極道:“能為公主分憂,是奴等之幸?!北娙思娂姼阶h。 她點(diǎn)頭:“很好,很有覺悟。有誰想去?” 幾人毫不猶豫上前一步,其余人彼此看看,也都不甘示弱加入隊(duì)伍。 “公主,不知要去幾天?” 前橋沉吟道:“少說三五天吧。你們?nèi)チ四?,伙食住宿就地解決,需要添什么東西,也能隨時從府中拿,不必?fù)?dān)心。” 他們這才知道要在外面住,一個個都后悔起來,前橋看出他們臉色不對,只當(dāng)不察:“我這幾日天天往那里跑,事務(wù)繁多,卻沒有幫手。你們算是我的親隨,若是能在旁輔佐,算是幫我大忙了?!?/br> 這回雞血算是打?qū)α说胤?,聽說她常去,使奴們再無別的顧慮。前橋便讓他們自行收拾東西,把府中車馬盡數(shù)派出去,浩浩蕩蕩地往郊區(qū)送。 這高調(diào)的出行引起不少路人側(cè)目,都以為是什么貴女出游的陣仗??杀娛古降叵萝嚭?,都傻眼了。 他們并沒料到這里不是前橋口中輝煌的“產(chǎn)業(yè)”,分明是篳路藍(lán)縷的初創(chuàng)階段??帐幨幍姆块g里堆放著被褥,凌亂的物資擺在任何能下腳的地方。雇來的腳力們懶洋洋地倚在墻角,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們。 眾人看看前橋,前橋活像個傳銷頭子,意氣風(fēng)發(fā)地擼起衣袖。 當(dāng)然不是要自己動手,她吩咐道:“伙計(jì)們,你們的第一份任務(wù)是——把這些東西歸置歸置,騰出個像人住的地方出來。物資數(shù)量需要清點(diǎn),腳力們也要分配工作,你們中可有會讀書識字的?” 使奴們一陣沉默,接著,有一人鉆出來,道:“公主,奴曾同母親做過小買賣,也讀過詩書,識得一些文字?!?/br> 前橋見那人膚色白凈,圓眼薄唇,的確是個靈巧的長相,頓時心生好感,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使奴大眼一瞬,似乎對她的薄情有些意外,低頭道:“奴叫陸陽?!?/br> “好,陸陽,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兒的后勤經(jīng)理了。一會兒我教給你些基礎(chǔ)知識,你來負(fù)責(zé)調(diào)配他人?!?/br> 前橋平日里也是用人不疑的性格,正好適合臨時安排工作,她的信賴把陸陽感動得不行。倆人一個肯教,一個肯學(xué),不知不覺到太陽落山。陸陽已經(jīng)能順利地協(xié)調(diào)人手,把事務(wù)安排得差不多了??墒沁@里爛攤子還不少,陸陽剛上手,也需要自己指點(diǎn)。 眼見時間已晚,前橋跟成璧說:“你派人告訴梁穹一聲吧,今晚我不回去了?!?/br> 成璧看著屋里,雖然剛被歸置妥善,卻還是難免簡陋,不贊成道:“此處雜人太多,你若夜宿,并不安全?!?/br> “不是還有你嗎?” 成璧搖頭道:“我終究是一人,難免會照看不周?!?/br> 前橋咬唇沉默起來。其實(shí)她真舍不得回去,自打有個初步設(shè)想,這里可是自己一點(diǎn)一點(diǎn)拉扯起來的,雖然簡陋了點(diǎn),凌亂了點(diǎn),卻很有感情。能和大家在這里睡覺,也很有合伙創(chuàng)業(yè)的浪漫。 當(dāng)然,更多的人是希望她留下的。 “江公子。”阿籽阿芪率先跑到成璧面前,懇求道,“奴們可以跑腿回去傳話,也能伺候公主、保護(hù)公主,江公子別讓公主回府了!” 成璧剛想說話,前橋倒是比他更快開口,拉住他的胳膊道:“成璧,咱走吧!” “公主!”使奴們急切地想挽留她,前橋卻連連擺手:“諸位的美意我心領(lǐng)了,但我突然想起自己擇床,不在家睡不著??!”說罷,拽著成璧就要逃。 這群男的太饑渴了,各個如狼似虎,要真在這住宿,還不被吃了?可是再一想,府中更不安全,梁穹也是只老虎,眈眈地盯著她。她便停下腳步,不知道該去哪了。 京都之大,竟無容身之所了嗎? “你果真和梁庶卿吵架了?!背设狄娝荒樄驴嘞?,分析道,“是不是不想回府見他?” 前橋點(diǎn)頭:“別問我為什么?!?/br> “不問就不問,”成璧看看天色,建議道,“若不想回去,我就陪你找間館棧住下?” 前橋眼前一亮:“哎?可以嗎?” “有何不可?若是你我二人獨(dú)居,我更好警戒一些?!背设狄贿呑撸贿吔忉?。驀然被前橋拉住了胳膊,他回過頭,就見前橋的臉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我們都去開房了,哪舍得讓你警戒啊?多么浪費(fèi)資源?!鼻皹蛭Φ溃骸拔覇柲?,現(xiàn)在還是不是大庭廣眾,光天化日啦?” 成璧眼睛一眨,停下來看她:“自然不是?!?/br> 前橋立即湊上前去,親了他一口:“那這樣也可以啦?” 成璧未等她離開,又摟住她,將這個吻加深延長,等到兩人終于戀戀不舍地分開,又彼此相擁良久,前橋突然感覺,他們像是一對偷偷談戀愛壓馬路的小情侶。 但這種氛圍馬上被破壞掉,成璧突然一拍腦袋:“啊,不妙!忘記告訴梁庶卿我們不回去了,得趕緊去投宿,讓店員去府上傳個信?!?/br> 前橋氣得打他一下:“梁庶卿梁庶卿,你跟我約會,還要想著他!” 成璧胳膊挨了一下,沒啥感覺,只有巴掌聲音大得虛張聲勢。看她氣鼓鼓的樣子,覺得煞是好玩。不禁將她摟入懷中,放慢了步速,一路相擁著溜達(dá)過去。 —— 3. 此時的公主府格外安靜,梁穹因她深夜未歸,喚來一位奴仆問話。聽說前橋去后院見了使奴們,又打聽她說了什么。 那奴仆卻因離得遠(yuǎn),未曾聽見,只知道前橋派馬車將眾人接岀去,至今未歸。 梁穹頗覺頭疼。命他退下后,脫力地靠在椅背上休息,不住搖頭懊悔: “失策,失策啊?!?/br> 在書房隨侍的奴仆關(guān)切道:“庶卿,怎么了?” 梁穹并不愿說,卻已經(jīng)知道公主一連串的反應(yīng)都是昨夜引起的。 他猜測公主想把使奴逐一交付樂儀,為使她放棄,便安排寧生伺候了她一晚……本以為享受過寧生的好處,她就會舍不得,現(xiàn)在看來似乎起到反作用,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的手盤磨著面前的鎮(zhèn)紙,喃喃道:“把人盡數(shù)帶出去,是做什么呢?是厭棄了,還是……” 未等思量出個結(jié)果,又有人跑進(jìn)來報告:“庶卿,江公子方才派人傳話,說公主今夜不回府了。江公子在旁守著,公主也未見旁人,請庶卿放心?!?/br> “傳話之人呢?” “已走了,是客館的小廝?!?/br> 他摩挲鎮(zhèn)紙的手指不禁收緊,臉色也由凝重變成rou眼可見的失落。揮手讓送信的人下去,靠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 “梁庶卿……您還好嗎?” 梁穹苦笑著嘆了口氣:“有什么好不好的,最差也不過是像從前那般,還能壞到哪里去?!?/br> 他剛進(jìn)府的時候,不也是這個樣子? 魏留仙和女皇賭氣,又為自己曾經(jīng)的隱瞞大為光火,匆匆行過納卿儀禮后,便在深夜離開,從此大張旗鼓地住在青樓,讓恥辱和閑言砸在他這位庶卿身上。 那段時間才是最難熬的,不過他都成功忍到她氣消了,回到他身邊。 其后雖不能說是琴瑟和諧,至少相敬如賓。如今她一聲不吭地帶了使奴出門,還夜宿別處,到底是徹底厭棄他們了,還是,又想起當(dāng)初的荒唐了呢? 梁穹不禁氣惱起來,為何自己總是這樣,做些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 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總覺心口煩悶,便披上衣服出門走走,可剛踏出院門沒兩步,一個奴仆便小跑過來,將一枚小令牌塞在他手中,而后又迅速跑開。 他把那小令攏入袖口,眼睛四處看了看,確定無人,才退回房內(nèi)。 把令牌左右剖開,中間露出一截紙,展開后只有三個字:“速入宮” 梁穹皺眉看了那三個字許久,才用燭火點(diǎn)了燒掉?;鸸庥持拿婵?,顯得陰晴莫定。他再沒心思入睡,熬到天明,便喚人去尋前橋。 “將公主尋回,我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