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孽
書迷正在閱讀:去你的世界觀(女尊NP)、合理關(guān)系(1v1 先婚后愛)、【高H】當眾強暴雙性師尊后、穿進奇怪乙游怎么辦、杏林雙絕(古言,1V2)、聽見死對頭的心聲后gl、渡江之魚(校園H.1V1)【完結(jié)】、代嫁升級手冊、第一初戀(bg1v1H)、姐夫別過來(糙漢x軟妹)
沂川府臨靠邊境,城都鳶城,已是沂川府最為繁華的地方。 與京城比來,這地方實在蕭條,老木搭的房子在街邊一幢幢,酒肆食樓雖也開著,端出來的碗食粗糲許多。 紀盈抱著一只灰白相間的貓在這街上兜來兜去,高束著頭發(fā)一身青色胡裝,提著兩包糕點拍拍貓頭就打道回府了。 看著“安國將軍府”這幾個字,她輕嘆一聲。 遙想兩個月前,她還在京中酒樓逗貓惹狗,如今卻在這個連仆人都不足十個的安國將軍府看貓睡覺。 “五里,你說爹娘如今可好?”她扯下一根野草戳著那貓的鼻子。 荊國公府的三姑娘是整個京城都惹不起的人。 自開國起荊國公府累代功勛,代代名將,她的二哥十九歲便封了鎮(zhèn)國將軍,卻可惜后來戰(zhàn)死。 大姐出嫁為王妃去了王爺?shù)姆獾?,就剩她一個守在家中。 十三歲帶著一幫貴女溜進教坊司耍玩,被哥哥拎著到八戶世家登門謝罪;十五歲在賭場玩了十天十夜,若不是她爹讓禁軍把她抓出來,她只怕要因為出老千被紅了眼的賭徒揍殘廢了。 家中常年只有她,父母便只望著她這小孩能承歡膝下,只管驕縱。 可惜她也不讓人省心,哥哥才戰(zhàn)死,十六歲的她去了京外做捕快,偶爾才回家看望父母。 卻不料兩月前一踏進家門,就接到了皇帝的賜婚。 那來宣旨的內(nèi)侍笑眼盈盈,說著:“恭喜恭喜,陳懷將軍此役方才大捷,獲封安國將軍,過不了幾年,封侯也是有的,與三姑娘可謂是般配至極啊?!?/br> 陳懷出身奴隸,五年前武舉試,他一舉奪魁,而后在邊疆戰(zhàn)事節(jié)節(jié)敗退之時,赴邊參戰(zhàn),一年,就被提拔為了主將,戰(zhàn)事也取得大捷。 陳懷的名聲勝在了五年征戰(zhàn)軍功累身,殺伐果決。卻也敗在了殺戮過重,出身逃奴之家更是令人不屑。 爹寒了臉,在朝中早知皇帝想給陳懷賜婚,也不料落到了自己家頭上。 娘更是氣得要去宮中討個說法,宮中圣者畢竟是與她一同長大的表兄弟。 紀盈一聽消息,也跑了。 京中狐朋狗友多,伸手一招,有那么三四個就能隨她抱著酒壺醉倒在酒樓。 “你哭什么?”好友見她喝得酩酊大醉,淚眼婆娑,雙頰紅著抱著大酒罐恨不得將頭埋進去,笑說,“你這惡人,嫁了他還能吃得了虧?” 會。 “他不肯結(jié)親的呀?!奔o盈苦著臉說。 當年身為武狀元的陳懷本該進禁軍做皇帝護衛(wèi)。 只因奪魁后,有一日他只穿著內(nèi)衫和一件披風(fēng)躺在京城最高的塔樓上,讓一幫子早起來踏青的貴人瞧見了。 后來他那一身行頭加上皇帝御賜的白玉帶,被人發(fā)現(xiàn)高掛在了塔頂上。 人都說是他和一女子在那塔中做了些不雅之事,被人偷走了衣服捉弄了。 陳懷丟盡了臉,被皇帝斥責(zé)處罰,正好邊疆戰(zhàn)事吃緊,他當即就離開京城了去投軍了。 這些年給他說親的,都被他打了出來。人說他介懷當年的事,不肯與女子親近。 好友聽紀盈說起,笑說:“倒也是,苦了你了。你說也不知誰干的,做些男女之事便罷了,做什么要把人家衣服掛在塔頂,害得人家在全城面前丟了臉,嘖嘖,這女子真是缺德得緊?!?/br> 紀盈干澀一笑,應(yīng)和著說:“缺德缺德,確實缺德?!?/br> 她就是那個缺德東西啊。 “你說,這女子當時想什么呢?陳懷如今要是見了她,不得……”好友竊笑,做了個手刀的姿勢。 “可能因為,”紀盈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眼冷下來,忍著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抬眸憨癡笑,“腦子有病?!?/br> 照著那內(nèi)侍的意思,這事情是皇帝定奪的,不是陳懷所請。 也是,他不曾認清她的面容,也不知她的身份。 那年十六歲,她這些年身形變了,嗓音也啞了些。 或許,他認不出了吧。 “偏偏是他……”紀盈舔著嘴唇最后一滴甘醇,醉倒在京城街上。 被人架著送回家,神志不清的她說了句“我嫁”,讓擔(dān)心她逃婚的人松了口氣。 陳懷還要駐守邊疆,她坐著馬車帶著嫁妝,辭別了父母到了鳶城。 已經(jīng)一個月了,她也沒見過陳懷。 “將軍在軍營,還回不來?!鳖^回相見,府中的下人恭敬同她說,窺著這位要嫁進來的新婦。 紀盈瞇著眼一揮手,脫下了一身喜服讓人將自己的箱子行李抬進了府,住了進來。 府中管家倒也恭敬,什么東西也都供著。 只是陳懷畢竟不是有幾代積蓄的世家,這鳶城也不是什么繁華之處,一應(yīng)東西都簡陋。 但,不能發(fā)脾氣。 伏低做小,茍且偷生,而后趁機和離。 她將這話刻在心里。 這鳶城和沂川府也是有不少京城來的官的,誰不知當年她紀盈欺男霸女的惡霸把戲。 聽這府中下人議論,陳懷對這突如其來的親事也是一無所知。 滿鳶城的人自從知道他們的將軍要娶一個惡霸女子后,來給府中送日需時都不免擔(dān)心憐憫幾句。 “那么個惡人,將軍要吃虧的呀。” 站在窗下聽著那些話的紀盈尷尬地揉了揉自己的頭。 “他們更怕我些呢。”她湊在貓的耳邊嘟囔。 這屋子也不知什么邪性,晚間總像是有人在她屋中低語。 至今日要就寢時,紀盈放下華容道盤,玩得無趣了想要抱貓睡覺,卻四處找不見。 “真是沒一日消停?!彼硐麓泊掖掖┮隆?/br> 侍奉的人都已睡下,她循著剛下過雨的地上淺淺的腳印一路找出了府門,在那街上弓著腰低聲喊著“五里”。 街邊鋪子的小孩還在街上搖著撥浪鼓玩兒,紀盈終于從街邊水溝里挖出了一身泥水的貓,一臉嫌惡要將貓抓回去。 忽然馬蹄聲速速而來,紀盈警覺,對那小孩喊著:“快回家去!” 那小孩滿耳朵只聽見撥浪鼓聲,未曾管她。 紀盈急得跺腳,暗罵這小孩蠢,那馬蹄聲離此處也就五十步了,她帶著滿身的泥水就沖上去推了那小孩去鋪子邊。 你這人怎么欺侮小孩!鋪子里大人忽而看到孩子跌坐哭了起來,指著紀盈便急著責(zé)備一句。 “你先看好你家孩子吧?!彼龖械枚嘟忉?。 馬蹄聲劃過她身后,馬鳴一聲前蹄抬起,馬蹄踱步,暗示著馬停在了她身后。 她回身時,微弱燈籠也映得那寒槍刺目,一身甲衣透著冷光,卻不如馬上人的眸子冷。 “宵禁了,這是在做什么?”馬上人冷聲問。 發(fā)束冠,眉眼冷淡,肅穆清寒。 紀盈有些恍惚,記憶里遲鈍靦腆的少年與面前的人重合,一柄寒槍抬起,意欲指她。 “說話像外鄉(xiāng)人,哪里來的?”陳懷蹙眉問,吐出的白氣掛在夜空里,凝著面前女子瞬時的無措。 五里在紀盈懷里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不屑地看著手臂微抖的紀盈。 ------- 紀盈:《全世界都覺得我是惡霸不會吃虧但我在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