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會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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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衷出了法院之后,在門口冷風中吹了好一會的林千千盯著她臉上尚未褪盡的可疑的紅,質問:“在里面干什么呢?” “蛤?”曲衷裝聽不懂,“沒干什么啊,不是說了去洗手間嗎?” “去洗手間要去這么久?”林千千眼神利如鉤,“你補完口紅再說話行不行?” “……” 大意了,親了這么久,口紅早掉光了。 曲衷心虛地“哈哈”兩聲打馬虎眼,拉著她們往宋園路上走。 在路邊隨便找了一家咖啡店,坐著聊天聊到了下午四點半左右,打車去了母校H大。 三個選擇困難者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去哪吃飯,最后一拍即合決定去H大對面的華杭飯店。 讀研那會,三人除了快樂老家龍の夢,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華杭飯店了。因為該店就開在學校大門對面,而且菜品豐富又可口,不僅H大的學生喜歡去那里吃飯,連老師都時常光顧。 三人推開飯店門的時候,還沒到飯點,店里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坐在一張小桌子上剝蒜。 一看到她們幾個,老板娘立馬手擦圍裙站起來,熱情地招呼她們坐。 封景條件反射地往最里面那張方桌走,以前她們來吃飯每次都坐那張桌子。 這次曲衷卻拉住了她,指著旁邊稍大一點的圓桌,提議:“坐那里吧。” “為什么?”封景和林千千異口同聲。 曲衷已經徑直走到圓桌那里,像個訓練有素的服務生,把收在里頭的椅子一個個拖出來,又以合適的間距擺放好,嘴里說著:“來啊,小桌坐不下。” 林千千一屁股坐下去:“什么意思,還有誰來啊,咱們寢室的第四人?” 曲衷笑了聲,封景搶答:“哦!是不是你男朋友要來?” 曲衷點了點頭,又多問了一句:“不介意吧?” “介意還有用?”座位朝門的林千千下巴一甩,示意兩人往門口看。 這才五點多一點,剛過翟昰的下班時間,他就一個閃現出現了曲衷給他發(fā)的定位。 不像是來參加吃飯這種情誼行為的,倒像是面試,答辯,甚至是庭審,生怕遲到。 “這里?!鼻赞D過身去朝他招手。 rou眼可見的,他走過來的步伐有些沉重和僵硬,表情也是,像個即將發(fā)布十級強風預警的氣象臺監(jiān)測員。 翟昰在今天之前,不太清楚社恐是什么概念,也從不覺得他是個社恐。雖然鮮有社交,但是每次部門聚餐他都正常參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緊張過。 他在曲衷旁邊的空位坐下,林千千和封景挨坐在對面,正在把那本厚厚的菜單翻來覆去地閱看。 “小米椒公雞必點,還有這個松鼠桂魚,水煮牛rou,醬爆豬肝……”封景嫻熟地報出菜名,都是她們幾個之前常點的菜。 說著說著,林千千突然打斷,問了句:“欸,這頓誰付啊?” 要知道,讀研那會她們三個吃飯都是輪著付錢的。 翟昰秒回:“我來。” 封景寫著單子的手一頓,還沒等她說話,林千千頷首就看向了對面,為難道:“不好吧,公務員能高消?” 開始了,今天的庭外庭,審判長是林千千。 林千千一個眼神示意,陪審員封景秒懂:“對哦,檢察官和三個律師一起吃飯,是不是不太合適???吃完會不會直接被舉報了?” “嗯嗯。”林千千狂點頭,“吃完咱們三三被申城律協(xié)除名,因為沒有避嫌。” “……” 她倆就這么一唱一和的,翟昰一句話都接不上來,不停地瞄看曲衷求救。 曲衷這時候在干嘛呢,一言不發(fā),小口小口呷著杯子里的大麥茶,活脫脫一個坐在戲園子里的散漫觀眾。對正在上演的盛況是滿目的熟視無睹,愛莫能助,好像還有點……幸災樂禍? 翟昰以為審判席上只坐了封景和林千千兩個人,原來不止,是三個…… 他被架在那里,如坐針氈,如芒刺背,什么都答不上來。 謝天謝地,還好這時候老板娘走過來了,和他們確認點的菜。 “沒問題了。”曲衷看戲之余,簡單掃了一眼老板娘遞上來的菜單,點了點頭。 那邊林千千還在繼續(xù)輸出:“我覺得我們還是AA比較好,自己掃碼付自己那份,大家覺得如何?” 到這里,曲衷覺得她再不說點什么,翟昰就要被這倆人擠兌哭了:“行了你,有人請客還不滿意,擱這擱這呢?!?/br> 她在替翟昰解圍,可在林千千聽來完全是見色忘友,胳膊肘往外拐。她側來一眼,語氣戲謔:“曲衷,你就不怕我們這頓飯影響你老公仕途?” 林千千極其自然地,用了個陌生的,曲衷從來沒有對翟昰用過的稱謂。 她平日里喊起林千千是老公老婆都來的,但放在翟昰身上,好像還真叫不出來…… 不過曲衷沒有糾正,當然也沒有接她的茬。林千千這廝的口才好得很,你接一句她十倍奉還。 曲衷不在意,不代表翟昰也不在意。不經意間偏頭,發(fā)現他的耳廓居然赤紅一片,嘴角也有些收不住,快翹到天邊。 沒眼看。 曲衷直接上腿,暗暗地撞了一下他的膝蓋側方,示意他收斂一點。 翟昰收到信號,輕咳一聲,藏起臉上不值錢的表情。 趁著菜還沒上來,林千千聊起其他,語驚四座:“檢察官的灰色收入不少吧?” 她哪是什么律師,分明是經偵隊長,紀檢委員。正在做一項瀆職調查,答不上來直接被雙規(guī)。 “沒有。”在場的唯一一位檢察官必須澄清,對曲衷的朋友,同時也是納稅人,“秉公辦案,公開透明,不存在不清不楚的收支。” 大概是翟昰的語氣太過認真,讓只是想開個玩笑的林千千整個愣住,這下接不上來的倒變成她自己了。 有些尷尬。好在封景最擅長救場,她順著翟昰的話聊起了下午庭審的案子:“對了,今天這個公益訴訟的賠償金是付給誰???” 這個案子,公訴人對被告單位提出的訴訟請求有三:一是支付公益損害賠償金2萬元;二是召回并依法處置那批有毒有害的蛋糕并承擔相關費用;三是在具有全國影響的媒體上公開道歉,消除不良影響。 封景所問的賠償金,就是翟昰提出的第一個訴訟請求。 聊及專業(yè),翟昰的緊張感退散了幾分,回答有撥云見日的從容:“打到檢察院指定的公益賠償金賬戶上,國家提存?!?/br> “哦……”聽他說完,曲衷她們三個人齊聲發(fā)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長音,然后就相視著笑了。 法律真的是復雜又龐大的一門學科,不論是理論還是實務,需要研學的東西都太多了。曲衷她們都執(zhí)業(yè)兩年了,碰到不熟悉的領域,還是和第一次辦案一樣,一問三不知。 當然這也是法律的魅力所在,需要不停地探索,不停地深究。律師如此,檢察官也應如此。前者為當事人排憂解難,后者為天下人遮風擋雨。偶然相遇時,雙方也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用法律人的語言進行對話。 就像此時此刻,圓桌上的三個律師和一個檢察官?;蛟S不該分這么清,簡單點,四個人。 很快,菜上齊,老板娘瀟灑地在紙單上劃了一道杠。 今天的庭審結束,無人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