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次打臉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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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黎山月沒說話。 她出奇的安靜。 從頭到尾,她只字未言,安安靜靜地被少年抱在懷里。風兒拂過她的發(fā)梢,只露出潔白的側(cè)臉,無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紀心不敢動。 他覺得自己此刻抱著的是一樽剔透的神像,神像依舊很美麗,可似乎下一刻就會碎成齏粉。這樣的認知讓他不敢開口,那些憤怒的言語怒氣滿滿地涌到喉嚨,又委委屈屈地咽了回去。 她的身體太冷了,冷到他更緊更用力地抱住她,徒勞卻努力地想要溫暖她。 “念念···” 他在心里輕輕喊她的名字,他本沒有抱著希望她會抬頭,可黎山月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濕潤的,柔軟的濕意暈在他胸前的衣衫。 紀心心下轟然一聲,心防大亂,他囁嚅著唇,很輕很認真地喊她的名字。 “念念?!?/br> “我在?!?/br> 沉默的神像猛地抬起了頭。 她的面上無悲無喜,靈動烏黑的美眸似乎摻雜了太多月色,看不到一絲情感涌動,那張臉雖是仰望著他,卻宛如神女俯視眾生,因為脫離了所有人類該有的情感。 此刻的她,如同山嵐深處的月,美得驚心動魄。 她很慢很慢地搖了搖頭,似乎這一番動作已經(jīng)費了她很大力氣,紀心聽得非常清楚,一字一句,如斧劈刀削砸進他心里。 “不要可憐我?!?/br> 將他的心燙出一個個大洞來。 他終于意識到,在那些他不曾踏足的歲月里,他的念念是這樣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過來的。 紀心喉嚨一緊,鼻尖酸脹,眼眶也又酸又熱,生理性的難受讓他愣在原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只有他的懷抱,像鐵鉗,像枷鎖,將她狠狠地,不要命地禁錮在懷里。 黎山月開口了,因為再不開口,她的腰就真的要被他弄斷了。 “紀···” 一個字還沒說出口,紀心就已經(jīng)急急發(fā)話,他說得很用力,擲地有聲,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跟我走。” 說完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又像是怕她反悔,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要把這樽神像盯出個窟窿來。 “這幾天我爸媽都不在家,你就住在我家?!彼拇笫掷卫伟醋∷哪X袋,讓她必須維持著仰視他的姿勢,似乎這樣的姿勢給了他某種勇氣。 “我保證不會對你做過分的事?!?/br> “早上我不會和你一起出門,你,你怕被人關(guān)注,我會在你后面出門,你不用擔心。” “你不用···” 美眸眨了眨,黎山月終于有了真實的情緒,她想要搖頭,卻發(fā)現(xiàn)這樣的姿勢她根本動不了。 少年眼底罕見地涌上一抹隱晦的滿足,又稍縱即逝。 “念念,今晚我不可能讓你住在這該死的親戚家里?!?/br> 他生氣了,眉頭緊皺,黎山月還從來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薄唇緊緊抿著,眼角泛紅,那雙桃花眼里笑意不見,執(zhí)拗又堅持地怒視著她。 不知怎的,黎山月突然覺得沒那么難受了。 她看著為她心疼難過的少年拿出她的手機,輸入他的生日,開機解鎖,惡狠狠命令她給舅媽打電話。 “說你今晚住在同學家里。” 看他此刻的神情,黎山月相信如果她不答應下一秒他會立刻沖出去和人干架。 她大腦飛快轉(zhuǎn)了轉(zhuǎn),今天晚上自己確實沒心情去應付這家人,現(xiàn)在太晚了打擾知儀也不太好,而且···她又看了看門神般的自家男朋友,下午和他胡鬧的時候他也沒敢跨越雷池,應該不會有那么大膽子。 思忖之后,她撥通了舅媽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冷淡敷衍的聲音,聽得紀心的眉越皺越緊。 這是哪門子的舅媽舅舅? 天底下還有這樣沒良心的長輩? 黎山月掛掉電話,紀心拉著她就往回走。 帶她回家。 兩人住的地方本來就離得不遠,紀心緊緊牽著黎山月的手,手心全是汗也不放開,天知道他此刻的心跳的有多快。 回去的路上,兩人非常默契地沒有討論這個話題。 黎山月不想說的事,紀心從不會勉強。 直到,來到他家樓下。 紀心右手牽著黎山月,左手按下電梯,讓她先進去,自己隨后才進來。 這時候是秋天,晚上還是有些冷,寬敞的電梯開著空調(diào),暖風朝著人臉上呼呼吹,將那些厚厚堆迭的寒意吹得冰雪消融,一塵不染的鏡子照出兩人的模樣,臉蛋都出乎尋常的紅撲撲的,與往常截然不同。 紀心盯著自家女朋友漂亮羞紅的臉蛋看了半天,終于還是沒忍住,湊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吻落在她的臉頰,她被他溫柔地逼近電梯的角落,周身全是他的氣息,余光望去,鏡子里倒映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影,正微彎著腰,專心致志地親著她。 此刻除了他,她的世界再無旁人。 黎山月覺得自己仿佛被一種名叫紀心的浪潮徹底包圍,她的心,似乎也在綿長放肆的吻里,溫暖不曾斷絕的暖風里,逐漸下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