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探花郎的小青梅 第30節(jié)
“是嗎?呵呵,若是你們本沒有那個心,傅以恒怎能策反?” “啪?。 币挥浂夂粼谒午笄锬樕?,她只覺得口中一陣腥甜。 “閉嘴!你們傅家害我們一家至此,我不會讓你好過的?!?/br> 宋珞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抬眼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大海,周氏如此恨傅家,想必留她就是為了最后籌碼,那么她必不會讓她得逞。 “走!”周氏抓起宋珞秋的衣領(lǐng),帶著她就往??吭诎哆叺拇蟠呷?。 一行人剛行到船邊,一陣陣破空之聲呼嘯而來,宋珞秋轉(zhuǎn)身,就見一支支破云箭射出,封了他們?nèi)ヂ贰?/br> 周氏驚恐轉(zhuǎn)身,只見從密林里突然冒出數(shù)以千計的黑甲士兵,黑甲士兵正中心分出一條路,兩匹高馬上坐著兩人,一身戎裝緩緩踏出。 宋珞秋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是半月不見的傅以恒??! 只是他消瘦了不少,眼眉間除了疲態(tài)就是深不見底的陰寒,臉上胡渣未去,多了幾分滄桑。 那樣的傅以恒她從未見過,在她印象中,傅以恒總是謙謙公子,如玉郎君,信庭漫步,與竹與松,帶著一身皎月清輝,笑得一派春風(fēng)和煦。 會輕言細語的哄她喝藥,會像小孩子一樣與她置氣,會死皮賴臉的擠上她的床,抱著她的胳膊不撒手。 現(xiàn)在的傅以恒,她很陌生,又萬分親切,那是她的夫君。 “阿....阿恒....” 這一路來,盡管吃不飽睡不好,顛簸不堪,擔(dān)驚受怕,被打被罵,宋珞秋都未曾掉一滴淚,卻不想在見到傅以恒的那一刻,心中情緒似傾涌而出的潮水,決堤而出,她鼻頭發(fā)酸,眼眶發(fā)熱,就連喊出的話,都顫抖不已。 “周氏,你許家已經(jīng)全部就范,你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周氏見著自己已經(jīng)被黑甲士兵重重包圍,心底一涼,她單獨行一路這么順利,原來他們早已埋伏在這,她見自己無路可逃,便也坦然。 “我兒在哪?” 這句話剛落地,太子身旁的一官兵就帶著一個孩子出來,那孩子長得粉雕玉琢,很是可愛,卻在見到自己娘親的那一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娘??!” 一聲直喊到了周氏心里,她顫顫巍巍向前跑了幾步:“悅兒??!悅兒別怕!娘在這里。” 傅以恒:“周氏放我夫人,你的孩子安好無損給你?!?/br> 周氏驀然抬頭看向傅以恒,眼底的仇恨燃成烈火,似下一刻就要將他吞噬殆盡:“傅以恒!你這個狼心狗肺!判我許家?。 ?/br> 傅以恒閉了閉眼:“周氏,我從未與你許家為伍,你們算計著將我夫人綁架,又何曾不是提防我?既然都無真心,又何來背叛之說,成王敗寇而已,你若認命,我已經(jīng)求得太子放你們母子一條生路。” 周氏突然愣住,她現(xiàn)在明白許家敗勢已成定局,現(xiàn)在她只要她兒子的命,從一開始綁架宋珞秋,她就是要得這個一個保命符而已。 “當(dāng)真?” 傅以恒看向一旁的太子,因著他以條件交換,太子已經(jīng)應(yīng)允了他放他們母子一條生路,若不然,他心底清楚周氏拿住宋珞秋,若不保她兒子命,一定會玉石俱焚。 太子點點頭:“傅侍郎已經(jīng)為你們求得恩典,你將傅夫人放過來,你兒子我們自將送回。” 周氏不太敢相信,于是道:“好,我?guī)е捣蛉说街虚g交換?!?/br> 傅以恒點點頭,親自下馬將她兒子抱起,在眾目睽睽下走向了正中心,周氏押著宋珞秋也緩步前進。 宋珞秋的目光與傅以恒交織在一起,兩人都心有默契的沒有說任何話,只隨著步伐越來越近。 當(dāng)傅以恒再次牽過宋珞秋的手時,宋珞秋再也繃不住,淚如雨下:“阿....阿恒?!?/br> 傅以恒眼眶發(fā)紅,喉頭滾動,聲音略帶嘶啞:“珞秋,你受苦了。” 傅以恒輕輕撫過宋珞秋的臉,將她淚抹去,看著她嘴角的血跡,只覺得心里一緊,那滋味比他被穿琵琶骨還難受。 兩人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傅以恒將宋珞秋的手緊緊握在手心,牽著她往回走,在與周氏擦肩而過時,傅以恒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保重?!?/br> 周氏抱起兒子一驚,卻不再言語,只匆匆往??吭诤_叺拇蟠腥?,她回頭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黑甲軍與這片廣闊的土地,將說不盡的情緒壓在眼底,決絕的踏上了船。 太子見著傅以恒牽著宋珞秋回來,開口:“傅夫人受苦了?!?/br> 宋珞秋經(jīng)歷這一朝,心中亂的很,只能胡亂應(yīng)了一句:“謝太子?!?/br> “你應(yīng)當(dāng)謝謝你的夫君,是他拿條件交換來的,如若不然,本宮應(yīng)該不會調(diào)遣這么大的兵力去追一個臣子的夫人?!?/br> 宋珞秋回頭看向傅以恒,一臉擔(dān)憂,他做了什么交換??? 正在幾人說話間,太子輕笑著看著已經(jīng)啟航大大船,輕輕說了句:“放箭!” 帶著火頭的萬劍齊齊朝行未不遠的大船飛去,宋珞秋一陣驚呼,只見船瞬間燃成火海,接著一聲轟鳴,大船炸開。 第50章 胖墩墩一切安好 船爆炸的聲音巨大, 讓宋珞秋的心差點跳了出來,傅以恒一臉震驚的看向太子。 “太子殿下,你說過會放他們母子離開, 這....” 太子嘴角依然掛著笑, 似談天說地一般:“阿恒,我說過絕對會保全你夫人平安回來,我做到了。放他們離開我也做到了,他們是離開了, 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更安全的地方, 一家人團聚,難道不好嗎?” 傅以恒眼眸冷了下來:“一定要趕盡殺絕嗎?他們已經(jīng)為他們的錯付出了代價。” “對于皇室而言, 有了反心的人怎么可能還給他們留后?等著他們來復(fù)仇嗎?對敵人的仁慈, 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阿恒,做大事者不可心軟, 如若我父皇心軟半分,今日你我都不能完好站在這里,不是嗎?” 傅以恒沒有再言, 或許在任何人的角度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如當(dāng)初的許晉丞, 亦如官家與太子,他不能再反駁什么, 只將宋珞秋往懷中攬緊了一些。 宋珞秋將傅以恒的表情看在眼里,用手捏了捏他的手心, 傅以恒輕輕在宋珞秋頭上落下一吻。 也罷, 只要他的珞秋平安, 一切便好。 回程的路比來時安穩(wěn)了許多,經(jīng)歷了這一遭,宋珞秋有太多的話想與傅以恒說,有太多的事想問,但當(dāng)她看到傅以恒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時,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這....這...阿恒....怎么會這樣?!?/br> 客棧里,當(dāng)傅以恒脫下外衣準(zhǔn)備換藥時,端著水的宋珞秋雙目睜圓。 傅以恒輕輕笑道,將手撫過宋珞秋的臉頰,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小事。” “這傷口怎么是小事,你....傷口還未結(jié)痂,你便跑來尋我,這傷口....這傷口.....” 這傷口實在太大了,不是刀劍傷,明顯就是刑具所傷,宋珞秋甚至不敢想象這是怎樣恐怖的刑具。 宋珞秋顫著手輕輕撫上傅以恒的傷口,只這一觸,只覺得那地方將她的手指燙到:“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傅以恒一把將宋珞秋的手握住,低聲道:“珞秋,沒事的,已經(jīng)過去了,不疼?!?/br> 宋珞秋只覺得有一根根小針在密密麻麻的往她的心上扎,那種疼痛不言而喻,她從不知道,只看見傅以恒這樣,她能有這種感覺。 “你做這樣大的事,竟不與我商量,將我瞞住的嚴(yán)嚴(yán)實實,你還說我是你妻子,是你愛人,要與我白頭偕老,你都是騙人的!” 宋珞秋越說越大聲,到后面竟全是哭腔,淚水也忍不住落下。 傅以恒看著宋珞秋這樣,一顆心也揪了起來,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很笨拙,不知道該說什么樣的話,能讓她不哭。 可宋珞秋的淚就是止不住,一張臉全是淚,傅以恒忽然將宋珞秋的頭按向自己,隨后雙唇吻上了她的眼,順著淚水劃過的痕跡,輕輕舔舐。 用舌尖勾勒她的鼻尖,描繪她的唇,最后將她按向自己,反復(fù)在她唇上摩挲。 “嗚嗚....嗚嗚...傅....” 她的話被他吞噬,決堤的淚因著這突如其來纏綿的吻止住。 宋珞秋想推開他,但又怕碰到他的傷口,到后面越來越無力,只能將手勾住他的脖子,閉上眼與他唇齒相依。 傅以恒感受到宋珞秋的回應(yīng),一顆心喜不自勝,將吻加深。 房內(nèi)燭火爆出一絲火花,將房內(nèi)氤氳的曖昧炙熱點得更高。傅以恒覺得一股欲望升起,在他就要忍不住時,宋珞秋終于從他懷中掙脫。 她一張臉紅的像滴出血一般,她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有些嗔怪的看著傅以恒。 傅以恒猛然被她推開,有一刻怔神,隨即眼眸略暗淡:“珞秋,你還是不愿.....” 宋珞秋現(xiàn)在羞死了,看著傅以恒身上的傷和他有些落寞的神色,急忙解釋:“那個.....你傷還未好,不可....不可劇烈運動....” 傅以恒聽著宋珞秋這個意思,眼眸忽然亮起:“這...傷其實不影響....不影響房事。” 宋珞秋聽著“房事”二字,只覺得那兩個字燙耳。 經(jīng)歷這一遭,她明白自己一顆心早就掛在了傅以恒身上,可是她總歸覺得還是有些不妥。 “珞秋,你可是喜歡梁羽安?” 宋珞秋乍然聽到傅以恒說這話,一時懵了,愣了半響微微有些怒意:“你!你怎的說這樣的話,我嫁你為妻,怎可喜歡別人?還是梁羽安?” 傅以恒看著宋珞秋既生氣又認真的模樣,發(fā)現(xiàn)自己試探猜測這一招沒問題,于是繼續(xù)略顯難過的說:“可你也不喜歡我?!?/br> 宋珞秋:“我不喜歡你,剛才就推開你了。” “那你為何不愿意與我同房,你可是嫌棄我了?” 宋珞秋一陣凌亂,被傅以恒繞來繞去的,突然不知道怎么說:“不是....不是....是你傷未好,我怕.....” 傅以恒不想將話題扯到自己傷上,半月不見,鬼知道他有多想她。 “珞秋,那我傷好后你可愿做出真正的妻子?” 宋珞秋覺得今晚要是不答應(yīng),這要過不去了,現(xiàn)在他傷要緊,只能答應(yīng)道:“等你傷好了,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現(xiàn)在我給你換藥,然后好好休息,我們早日回京,爹娘定是擔(dān)心壞了。” 傅以恒一見宋珞秋同意,馬上乖覺了起來,任由她給自己換藥,一雙眼幾乎粘在了她身上。 “你別這樣看著我?!?/br> “這么久沒見,我想你想的緊,只怕那日我挺不過來,就永遠見不到你了,現(xiàn)在能多看看,我就要看?!?/br> 宋珞秋將傅以恒的中衣給他穿上,將他扶到床邊,輕聲問:“阿恒,那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還有許晉丞這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一直是宋珞秋想問的,她若搞不明白,心底總覺得不踏實。 傅以恒也未隱瞞,簡單將宮變那日的事說了一說,接著繼續(xù)道:“我進入翰林院后不久的官家就召我談話,官家年事已高,恐怕熬不過今年,他一直擔(dān)心幾大異姓王分封而治,又擁兵自重,在他死后,會不滿太子,遲早發(fā)動兵變,到時太子根基不穩(wěn),說不定李氏江山就要滅亡,也許到時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生靈涂炭。我們安邦定國不過幾十載,不想再經(jīng)歷這樣的大變,所以官家便將一項重任委托給我。” 兩人已經(jīng)一起睡到了床上,宋珞秋靠在傅以恒身邊,兩人拉著手,靜靜聽他道來。 “官家明白京中豪門侯爵勢力錯綜復(fù)雜,很多門戶官員其實與各大異姓王有所來往,他沒有時間再去仔細布局,只能選中我剛?cè)氤?,家中也算清流,而我這樣的剛?cè)氤癁楣俚娜瞬挪粫甬愋胀蹙X。所以這日子來,我與許晉丞兄弟相稱,又或多或少煽動他們謀反,這樣他們反了,官家再一舉拿下,既能保全官家正名,又能鏟除官家的心腹大患。我在這中間既是煽風(fēng)點火之人,又是官家細作,最后再臨陣倒戈,為自己正名,也給官家一個保我的借口?!?/br> 宋珞秋不禁感嘆:“好大一盤棋,官家當(dāng)年靠這些異姓王打下江山,又不想寒了其他為他賣命臣子的心,便以這樣一招逼他們反,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戲碼,最終達到自己目的?” 傅以恒點點頭:“沒錯,這便是帝王之術(shù),在這期間,我給許晉丞假的布防圖,只是一層,最重要的一層是誘他們反?!?/br> “為什么他們就信了你?你不過一個六品官員,就這樣信你了?” 傅以恒笑笑:“因為我是京中弟子中最得圣心的一個,也是太子多年兄弟,并且我多次在許晉丞表露不甘小官上位,這一路爬不知道爬到猴年馬月才能升到一品,給你誥命。他們認為我對你用情至深,自認為拿捏住了我的弱點,所以這樣放心?!?/br> 宋珞秋:好一個周旋圓滑的雙面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