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 第116節(jié)
秦硯眸光冷凝,唇角抿出鋒銳。 溫晏清和他自小長在一處,最是了解他。 “行,我懂了,我去安排?!?/br> * 秦硯回到工作室的時候,手里拎著兩個大袋子,旁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關(guān)琴第一個踩著高跟鞋急急走了過來。 他們工作室何德何能,能讓這位太子爺紆尊降貴送外賣。 “秦隊長,你喊人下去拿就行,怎么還自己拎上來了。”關(guān)琴看著這兩袋外賣,感嘆于秦硯這種出身,卻一點富家公子的架子都沒有。 “她人呢?”秦硯問。 “熬了一宿,剛剛沒找到你,才睡下。”關(guān)琴輕聲道。 秦硯幫關(guān)琴把午餐放到桌上,“我去看看她,這兒辛苦琴姐了。” 關(guān)琴點頭,“快去吧,她剛才一直在找你?!?/br> 看著秦硯大步走向休息室,又在靠近門的一瞬放緩腳步,他動作極輕,像是生怕驚擾了里面的人。 關(guān)琴心中動容。 她多少知道一些姜霓和封赫城的事,也目睹過姜霓被許多人追求。 從前關(guān)琴以為,姜霓拒絕了一個又一個,只是因為沒感覺?,F(xiàn)在想來,愛過這樣一個人后,大抵真的很難再對其他人有感覺。 好在,他們又重新走到了一塊。 * 秦硯輕輕推開休息室的門,姜霓正窩在貴妃榻上,午后的陽光落進來,又被絲薄的窗簾遮去了熱烈。 秦硯拿起手邊的空調(diào),將溫度調(diào)高了一度,走近姜霓,卻見她懷里抱著一本詩集,手里還抓著一個五彩編繩。 這條編繩他見過,上一次在基地,她說什么也要去找的那一條。 秦硯猜,這應該是姜小鳳留給她的。 姜霓睡得不沉,腦海中的畫面斷斷續(xù)續(xù),有姜小鳳,有秦硯,有關(guān)琴和小可…… 鼻息間涌入熟悉的氣息,姜霓緩緩睜開眼,看到了秦硯英俊的一張臉。 “吵醒你了?”秦硯問。 “沒?!苯尢?,想要抱抱。 秦硯將她圈住,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辛苦我的寶貝了?!?/br> “是的,很辛苦。”姜霓順著他的話回應,許是剛剛醒,聲線還軟乎乎的。 “如果覺得辛苦,就停一停,什么時候有精力和心思了,再繼續(xù)做?!?/br> 姜霓蹭在秦硯的懷里,扁了扁嘴,“不干活,就沒錢?!?/br> 秦硯輕笑,扣著她的手,掌心貼著白皙柔軟的手背,“秦隊長養(yǎng)你?!?/br> “你說我很貴,不好養(yǎng)。” “這不挺好?老婆不好養(yǎng),就是敦促老公進步的最大動力?!?/br> “誰是你老婆……” “姜霓?!?/br> 秦硯愉悅地回了她兩個字。 * 姜霓的這波反殺讓一直在媒體面前蹦跶的姜寧曦徹底失聲,針對姜寧曦的謾罵和嘲諷鋪天蓋地的涌進來,讓整個姜家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 姜寧曦被將姜家當成小公主一樣保護了二十幾年,哪里見到過這種人間真實,一時受不了網(wǎng)絡上的那些冷嘲熱諷,鬧著要自/殺。 姜家別墅。 姜寧曦的母親李禾哭哭啼啼,“你倒是說句啊,曦曦都已經(jīng)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三天了,不吃也不喝,你這個做爸爸的,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姜懷遠心中煩躁,最近公司出了點狀況,卷入了旺達醫(yī)藥的麻煩里,他每天在公司疲于應付已經(jīng)焦頭爛額,回到家還要聽李禾的哭鬧和指責。 “還不是她口無遮攔,想要踩著姜霓上位,娛樂圈哪里是那么好混的,讓她吃點教訓也好。” 李禾一怔,“你這是身為一個父親該說的話嗎?什么叫曦曦踩著姜霓上位,姜家養(yǎng)了她十幾年,她幫一把自己的meimei不行嗎?” “你現(xiàn)在覺得姜霓是姜家的一份子了,當初要不是你攛掇,姜霓現(xiàn)在也不至于……”話到嘴邊,姜懷遠生生咽了下去。 懷遠集團陷入資金周轉(zhuǎn)困難,他還得仰仗岳家,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和李禾翻臉。 可敏感如李禾,一句話就聽出了異樣。 “你去找過那個小賤蹄子了是不是?姜懷遠,你是不是到現(xiàn)在都對姜小鳳那個賤人余情未了!” 最近網(wǎng)上鋪天蓋地都是姜小鳳的報道,看著那張過分漂亮美艷的臉,李禾怎么能無動于衷? 和姜家的這門婚事本就是她自己求來的,她也知道那個時候姜懷遠和姜小鳳已經(jīng)有了一個孩子,她想嫁給姜懷遠,便用李家的支持做了籌碼。 姜懷遠抵不住誘惑,又和她一夜春風,他只能舍棄了姜小鳳??蛇@么多年,姜小鳳始終都是李禾心尖上的一根刺,連帶著姜霓她都無法善待。 看著那張和姜小鳳有七分相似的臉,李禾只想毀掉她,用最骯臟的辦法。 可如今…… “姜懷遠!”李禾驀地站起來,“我要和你離婚!” “太太,太太?!奔依锏膫蛉思奔迸苓^來,“老夫人剛剛打來電話,說是李先生被帶走了?!?/br> 李先生是李禾的大哥,也是如今李家的掌權(quán)人。 “你說什么?”李禾微怔。 一旁,姜懷遠更是面如土色。 韓家、李家……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他們姜家了? * 不同于姜家的雞飛狗跳,姜霓在海市的公寓卻是一片寧靜祥和。 姜甜甜最近和秦硯建立起深刻的革命友情,已經(jīng)對姜霓這個親媽開始不理不睬,走到哪兒都喜歡黏著秦硯。 就像現(xiàn)在,秦硯正站在中島臺邊沖麥片,姜甜甜就蹭在秦硯腿邊,喵喵地叫個不停。 姜霓走過來,圈住秦硯的手臂,“唔,秦隊長真是招女孩子喜歡。” 秦硯在她紅軟的唇上輕碰了下,“但秦隊長只喜歡姜姜小姐。” 姜霓彎起笑,連烏亮的眸子里都漾著喜歡。 在一旁喵喵許久都無果的姜甜甜:“……?” “今天要去公司?”秦硯問。 “嗯,封赫城……”姜霓咬唇,看秦硯。 封赫城這三個字簡直就是秦硯的絕對雷區(qū),前兩天她隨口提起一次,當晚就被秦硯狠狠收拾了三回。 秦硯瞥她,一副耐心等待下文的模樣。 姜霓抿了口牛奶,“嗯,我去公司找琴姐,有什么要上二十八樓的,我就讓琴姐代勞?!?/br> “那倒也不至于,我沒那么小氣?!?/br> 秦硯低頭攪拌麥片,姜霓小聲吐槽,“明明就很小氣……” “嗯?” “嗯。”她彎唇,眉間眼底盡是靈動狡黠,“我們秦隊長當然最最最大度了。” * 姜霓到安嘉傳媒的時候,才被告知封赫城并不在。 那天在辦公室,是封赫城說等事情處理完就來找他,她和他約好了時間,卻又被放了鴿子。 秘書說,封總?cè)W洲出差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回不來。 姜霓正準備下樓去工作室看看,卻見封赫城的律師急急走來,“抱歉,姜小姐,路上堵車,來晚了。” 律師交給了姜霓一份協(xié)議,“這是封總的意思,您先看看,有什么覺得不妥的,我們再商議?!?/br> 這份一份賠償合同,因為安嘉傳媒主動提出解約,按照此前的賠償標準,姜霓將獲得十位數(shù)的賠償金。 她看著合同上白紙黑字的數(shù)字,幾乎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姜霓不解,只對律師說,“您稍等?!?/br> 她給封赫城打了個電話,被掛斷,又發(fā)了短信過去:【封總,我沒懂您的意思】 封赫城回得很快:【就當是我提前給你準備的新婚賀禮】 姜霓沉默。 【可是,賠償金太多了】 封赫城:【這幾年公司的分成也很高,相信我的專業(yè)團隊,這是你應得的】 封赫城:【還在忙,不聊了】 這便是在變相堵她的話了。 半晌,封赫城又發(fā)來一條信息:【姜霓,恭喜你,從今往后,你自由了】 自由。 姜霓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兩個字,她想起自己最喜歡的那句詩:我是一只曠野的鳥,在你的眼里找到了天空。 她想做曠野里的鳥,她一直都想要自由。 一周之后,姜霓和安嘉傳媒正式解約,與此同時,安嘉傳媒將通過注資方式獲得姜霓工作室10%的股權(quán),負責她往后的市場運作和資源拓展。 這算是雙贏,也是姜霓唯一能回報封赫城的方式。 公寓里,姜霓看著自己賬戶里多出來的無數(shù)個零,人有點飄。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個小富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