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雜的女孩子還是別再鬧到學(xué)姐面前了。于是他深吸口氣，趕緊一口答應(yīng)下來：「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午休再來，可以了吧？學(xué)姐。」

    說完就轉(zhuǎn)身要走，他只想趕緊遠離是非之地，招招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又聽見后面?zhèn)鱽韹舌梁艉埃?/br>
    「欸等等、小學(xué)弟，我還要福利社的統(tǒng)一奶茶噢！」

    陸子昱嘴角抽抽，回頭看人一眼：「……學(xué)姐，你不要得寸進尺。」

    「那我現(xiàn)在立刻去找老師講，我要跟何……」

    「帶就是了，我真的走了！」

    ──跟何承熙換回位子。后面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就看對方懊惱地抓抓頭，快步朝反方向離開，好像自己真的是牛鬼蛇神一樣。

    雖然有點不服氣──不過好吧，小學(xué)弟嘛，逗起來還是蠻好玩的。

    她眼珠子轉(zhuǎn)溜一圈，嘴角勾勾。轉(zhuǎn)念一想嘛，還很有挑戰(zhàn)性耶。

    ???

    兩個禮拜的寒假輔導(dǎo)，外加最后兩天的學(xué)測模擬考試，宋于絜對何承熙都不冷不熱──她好像很忙，光在學(xué)校里就神龍不見蛇尾，回家又要陪她奶奶，過年更直接一家人出門玩了一周。七天的時間，他房對面的燈都暗著，看得他又心慌又苦惱。

    「林江，我完了，我要失戀了?！?/br>
    看著電腦螢?zāi)簧显僖淮纬霈F(xiàn)大大的「defeat」，何承熙耳機一摘，整個人往前拍在鍵盤上，對破裂的水晶和感情生活開始自暴自棄，懊惱地把頭發(fā)亂撓一通，幾乎要抓破腦袋。

    「失戀？」正跟對方隊伍雙排，還沒因為輸?shù)脩K烈先罵一頓臟話，林江就先被對方的話震懾，隨即八卦地立刻挑挑眉湊近麥克風：

    「誰??？誰讓你開竅啦？小可愛轉(zhuǎn)學(xué)生蘇蔓欣還是你青梅竹馬女魔頭宋于絜？」一邊猜測，一邊摸摸下巴，他饒有興致地問得急切，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不過……不對不對，他立刻一想。寒假輔導(dǎo)的時候，這人還破天荒地跟他換了座位，特地要和蘇蔓欣錯開，那要不是為了怕自己春心萌動當不了柳下惠，要不就一定是因為──

    「……什么女魔頭啊，我可沒說過宋于絜是女魔頭啊、你別害我。」

    何承熙癟著嘴，一邊反駁，下巴磕桌面上像要被壓扁，聲音都快被吞得含糊不清。

    林江則立即捕捉到了關(guān)鍵訊息。

    整個人拖著椅子后一挪、椅角在地面拖出巨大聲響，隔著網(wǎng)線都能清楚聽見，他在語音那頭「我靠」地用力罵了一聲，耳機好像都被對方摘下來摔到桌面上，動作猛烈又生動，對比連接網(wǎng)路另一邊已經(jīng)完全洩氣皮球一樣的好兄弟成了個對比──

    「靠！不是吧何承熙，之前誰信誓旦旦說了誰喜歡宋于絜那種『男人婆』，誰就是狗?。俊?/br>
    嘲笑的聲音因為剛剛游戲結(jié)束后拔了耳機就變成直接公放，何承熙愣了下，這下才趕緊探過去把音量調(diào)小，免得隔壁何承萱聽到什么蛛絲馬跡也過來嘲笑他。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隨即趴回原位，可憐巴巴地嘆了口氣。

    「汪。狗就狗唄，我是狗行了吧？」

    認命地把自己之前夸下的海口全部照單全收，何承熙有氣無力的，像旁邊被他放了一整天、氣泡早都消了大半的可樂?！肝乙彩遣痪们安虐l(fā)現(xiàn)，我好像真的喜歡宋于絜的?！?/br>
    吃瓜吃到不知道該算真香還是美夢成真，林江搖搖頭?！噶夹陌l(fā)現(xiàn)，不容易啊……不對，那失什么戀啊，你去表白??！」他立刻又放大聲音催促。拜託，就他觀察架式，宋于絜怎么可能對他沒有意思？

    「你以為我沒表??？我當然表了啊！但是……不是，我說表白怎么就這么難啊！」

    頭都要被他自己揉成鳥窩，何承熙腦袋亂糟糟，腦子也亂糟糟，只覺得有苦難言。戀愛前確認心意應(yīng)該要先表白這種事，論他再遲鈍，當然也都知道，雖然這件事的前提是──他也不知道宋于絜怎么看自己。而且說不定說出口后朋友都沒辦法當……

    但白羊座如他，當下他根本沒有想那么多，見對方幾天冷淡，腦子一熱，靈光一閃，很快想到：表明誠意最快的辦法不就是表白？于是訊息當即就被他轟轟烈烈地發(fā)了出去：

    「宋于絜，其實我最近發(fā)現(xiàn)，我好像喜歡你。」

    ……咳，衝動歸衝動，面子當然還是要的。

    畢竟他跟她相愛相殺多年，雖然溫馨時刻不少，但更多是一路互相吐槽互損互罵地成長走來。突然要說這種rou麻話，說實話，他一時間還真不是很習(xí)慣。

    直球打到這地步已經(jīng)自認很直接，他心臟怦怦跳，在手機這邊等著對方在旅游間隙給他回覆，但宋于絜好像沒明白，或者直接就當成了他在發(fā)?。?/br>
    「？」

    「何承熙，下次大冒險再找我，我直接把你拉黑?！?/br>
    何承熙這下真的苦不堪言，錯愕又震驚，手機差點直接往臉上砸。

    什么大冒險??！

    他在這邊緊張得直冒手汗──他的動作永遠比腦子快，文字發(fā)出去以后才后知后覺地感受，這種話說出口，應(yīng)該慎重又緊張。因為擔心她的回答，他整個人焦慮地不斷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結(jié)果得到的回答冷淡得要命，甚至還完全不相信，簡直大跌人眼鏡。

    差點爆走，他還是忍著暴躁，深吸好幾口氣后努力恢復(fù)冷靜、也努力再鼓起勇氣地繼續(xù)回應(yīng)：

    「不是大冒險！宋于絜，我是認真的……」

    「何承熙，不要拿我開這種玩笑。」

    按下語音鍵，他本來想，聲音應(yīng)該更直觀能表現(xiàn)他誠意和心情，就在想了想后下定決心地摁下了語音開關(guān)──結(jié)果宋于絜一句話直接打斷了他，文字簡短有力又乾脆，隔著屏幕，好像都能感受到對方那種森冷森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