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我會殺生 第37節(jié)
昕兒歪歪扭扭地站在那兒,想了想,還是幫幫這呆子吧。 這兩天外面太冷,她干活的時候總是偷懶,欒松也沒說她什么,她就當(dāng)還他人情了。 昕兒道:“人家送什么,你照著送不就完了?人家送黃布,你就回紅布,人家送硯臺,你就回毛筆,多簡單的事?!?/br> 欒松一想,對啊,他把自己局限在了浮生壇里有什么這個框框內(nèi),根本沒想到回禮這么簡單,直接照樣回就行。 “你說說,這送來送去的有意思嗎?他們留著自己用不就行了?” 欒松嘟嘟囔囔地提起筆,繼續(xù)寫清單。 昕兒沒說話,這過年送禮,重要的不是禮物送什么,而是這份人情往來。 過了一會,明圖就來叫欒松了。 昕兒一聽欒槿回來了,趕緊跑到了最里面,不出來了。 她當(dāng)日雖說中了藥,但欒槿的殺意太明顯,即使藥醒了,她也還記得。要不是夫人出言阻止,她這會估計早就去閻王殿了。 她堅決不出欒松院子的原因,不是她不敢,而是怕遇到欒槿。 像欒槿這樣的殺手,對于他們不在乎的東西,能提劍就殺,跟砍棵樹沒什么區(qū)別。 夫人看著也不像個火辣性子,怎么就能受得了欒槿那樣冷冰冰的人?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只能說各花入各眼。 要是讓她嫁給欒槿……昕兒打了個哆嗦,算了吧,想想她都起雞皮。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圣主招我過去,你幫我把剩下的回禮單子寫了,我回來檢查?!?/br> 欒松剛聽完明圖說話,一回頭昕兒就不見了,他繞過書柜,才發(fā)現(xiàn)她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昕兒抬頭瞧了眼欒松,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就是有點缺心眼。 但要說長期相處,昕兒還是愿意跟欒松這種人呆一塊,心一點不累,根本不用動腦子,因為對方也沒有…… “你快去吧。” 上次欒松因為她,胳膊斷了幾個月,欒松一提起這事就瞪她,一點也不恨欒槿下手重。 昕兒全當(dāng)沒看見,這事是她理虧,她只覺得欒松干的這差事真是磨人,還隨時擔(dān)著殘胳膊斷腿的風(fēng)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做到天天神采奕奕,精神頭十足的。 昕兒不知道,她心中溫婉賢淑的圣主夫人,在心理領(lǐng)域十分了得,最拿手的便是忽悠人。 欒松被忽悠地恨不得天天為壇里拋頭顱灑熱血,就為了還圣主的一片“恩情”。 不過好處就是,欒松長期干這些雜活,多多少少磨煉了他的心性,不但性子比原來穩(wěn)重了許多,在錢財方面,更是向著鐵公雞的方向發(fā)展了。 一晃就到了春節(jié),欒槿把壇生們招呼到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頓年夜飯。 欒圣主的祝酒詞依舊不多,象征性地說了一句,就低頭給蘿嬋挑魚刺了。 到了夜里,壇生們拿出事先備好的炮仗,在練武場里擺了個元寶形,明圖拿著火折子,麻利地點上火,輕功一運(yùn),就跳到了三米開外。 緊接著,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就響了起來。 欒槿用皮裘將蘿嬋抱在懷里,垂首看她道:“過年好。” 蘿嬋笑著回道:“過年好?!?/br> 愿以后每一年,都年首相攜,年末相伴。歲歲年年,相守終老。 過了新年,壇中的一切都在順利地進(jìn)行著。某日,蘿嬋幫欒槿讀密信整理出來的表格,看到其中一條時,她頓了頓。 密信很簡潔,內(nèi)容是最近江湖上發(fā)生的事情。有一件事和蘿家有點關(guān)系,壇生就順手寫了一筆。 天山劍派的徐掌門,最近得了一種怪病,經(jīng)常會半夜突然驚醒,然后大吼不止,白日里跟個正常人一樣,一到夜里就會犯病。 第二天,夜里發(fā)生的事情便會忘得一干二凈。 徐掌門今年六十有二,身體硬朗,從來不生病,沒想到老了,得了這種怪病。尋遍了江湖上的醫(yī)生,都沒人能治。 最后徐掌門去了蘿家,蘿濤給他看了一段日子,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 因為蘿濤每天晚上都會守在徐掌門的塌前,想仔細(xì)觀察他的發(fā)病狀況,誰知徐掌門每次一醒來,都會性情大變,見到屋中有個男人,一腳就踹了上去。 要不是有人攔著,蘿濤就得交代在那兒了。 天天晚上這么折騰,蘿濤也沒看出來個皮毛,只能放棄。關(guān)鍵是他不能再挨揍了,再揍下去,他就得倒了…… 蘿嬋抿了抿唇道:“這病……我或許能治?!?/br> 欒槿便道:“嬋兒想治?” 蘿嬋:“我想試試看?!?/br> 醫(yī)生嘛,職業(yè)病,看到點怪病,總是忍不住想治一治。 欒槿便書信了一封,告訴徐掌門,想治病的話,可以來浮生壇讓本座夫人瞧瞧。如果怕有詐,那就不用來了,繼續(xù)在家里發(fā)瘋吧。 作者有話說: 明天應(yīng)該是這個故事最后一章啦 第32章 第三十二頁 浮生壇的這封信, 很快就到了徐掌門的手上。欒槿沒想要大張旗鼓地說這事,倒是奇峰派的徐掌門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 便找了幾個掌門來商量此事。 幾個掌門一聽, 覺得這事實在不好說, 畢竟扯著浮生壇,萬一沒看好,或者出了什么事, 目前的友好局面就得化為飛煙。 可不讓徐掌門看的話……眾人打量了一下數(shù)月未見, 憔悴了不少的徐掌門, 人家也是走投無路了, 不然也不會想這個可能性。 欒槿吞了蘭門的事, 在過年前就已經(jīng)傳進(jìn)了各大門派的耳里,原來他們就奈何不了浮生壇,現(xiàn)在人家做大做強(qiáng)了, 也跟他們沒過節(jié),眾人便想一直這么過下去。 想搞事情?等他們這批人都老了再說吧,就交給小一輩們?nèi)ヅα耍?/br> 長江后浪推前浪, 他們毫不自謙的說,自己就是前浪,你們努力拍吧…… 清風(fēng)派的掌門摸了摸胡子道:“不如, 徐老就走一遭吧?!?/br> 與其在這瞎捉摸, 不如去看一眼, 出了事再說……反正也打不過人家,就地躺平吧。 楊掌門插話道:“那欒槿的夫人, 不就是蘿濤的二女兒嗎?她才學(xué)了幾年醫(yī)術(shù), 能比她親爹還厲害?” 清風(fēng)派掌門:“這可說不準(zhǔn)!你前些日子跟你兒子比武, 不還摔了一個大馬趴嗎?” 楊掌門過年的時候喝了幾杯酒,興致一來就要與他大兒子比武,他大兒子也是個實心眼的,真刀真|槍地跟他爹火拼,直接就把他爹撂倒了。 楊掌門咳了咳道:“那是老夫過年貪杯了!” 清風(fēng)派掌門:“那說不定蘿濤也是上了歲數(shù),技不如前呢?” 楊掌門心想,老大夫,老大夫,歲數(shù)越大越有本事,跟他們能一樣嗎? 不過他懶得再糾纏,索性也道:“那就讓徐老去看看,帶上幾個徒弟,也出不了什么岔子?!?/br> 欒槿就算想要誰的命,也不至于這么大動干戈。 送走眾人后,徐掌門想到夜半,沒挺住困意就睡了過去。一覺醒來,看到屋子里的風(fēng)卷殘云,就知道自己又犯病了。 徐掌門猛的就下定了決心,快速地收拾好東西,帶上幾個弟子就出發(fā)了。 他去年就將門派里的事情交給了他的大女兒,他大女兒是個女中豪杰,干事麻利又痛快,奇峰派的事都被她接手了,還干得有井有條。 徐掌門當(dāng)了一輩子德高望重的老掌門,還是第一次來浮生壇,望著面前的鬼門,只覺得造化弄人,誰成想,他一次來魔教居然是來看病的? 壇生們似是知道他要來,直接將他引到了化直的草藥堂,讓他稍等。 化直聽蘿嬋說過此事,便心癢癢地也想瞧一瞧。 徐掌門見化直不拘小節(jié),行事坦蕩,以為他是個頗有些本領(lǐng)的古怪邪醫(yī)。 化直笑嘻嘻地湊過來道:“讓我給你摸把脈?” 徐掌門伸出了胳膊:“勞煩了?!?/br> 反正也沒辦法,不如讓這個老頭也看看,說不定怪人就會治怪病。 化直摸了半晌,抬頭道:“你試沒試過驅(qū)邪?” 徐掌門覺得這話不好說,他確實試過了,別說驅(qū)邪,他連符水都喝過,可該犯病犯病,一點不耽誤。 “沒試過。” 化直:“那這么著,老夫給你把脈,沒看出你一點毛病,你要是信我,你就讓我給你做個法?!?/br> 驅(qū)不驅(qū)得走他不知道,因為他看不見那東西,全憑感覺。 徐掌門:“……你們這的大夫,還會驅(qū)邪的?” 化直直起腰來道:“旁人不會,不才,老夫當(dāng)過幾年道士,寶刀未老,還能給徐長老做個全套的?!?/br> 畫符,跳大神,噴火,行騙一條龍,他樣樣精通。 徐掌門這才發(fā)覺,眼前這人屬實不靠譜,就像個老騙子。 “還是等夫人給老夫看過再說吧?!?/br> 蘿嬋進(jìn)門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化直的行騙術(shù)語,心想他真是個人才……蘿嬋腳步未停,走進(jìn)了院子,化直識相地搬過一條長凳。 “夫人來啦,您快坐。還愣著干什么,給夫人沏茶?。 ?/br> 化直認(rèn)識蘿嬋快一年了,當(dāng)然知道她醫(yī)術(shù)了得,他還為老不尊的常常偷師,蘿嬋也從來沒說過他什么。 徐掌門起身給蘿嬋見了個禮,蘿嬋回禮道:“圣主有事在身,就不來見徐掌門了?!?/br> “哪里哪里,還是老夫這次要多麻煩夫人了?!?/br> 客套了幾句,蘿嬋便診起了脈,隨口問道:“徐掌門最近可有勞累到?” 徐掌門搖搖頭:“沒有,老夫去年就將派里的事情都交給了大女兒,別說繁忙,倒是閑得有些發(fā)慌?!?/br> 蘿嬋的容貌自然是極出挑的,她說話不快不慢,行事穩(wěn)重,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感。再來她年齡與徐掌門的小女兒相近,徐掌門對她說話時就更有耐心了。 “除了做夢,白日里還有什么癥狀?” 徐掌門想了想:“也許是歲數(shù)大了,最近總是忘事情,再想記起來時,卻怎么也想不清楚了?!?/br> 蘿嬋詢問了數(shù)句后,便收回了手。 徐掌門有些忐忑地道:“老夫這病,能治嗎?” 蘿嬋笑了笑,道:“能治,就是時間有點久,可能要在浮生壇住一段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