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 第11節(jié)
抹掉那一點咖啡泡沫。 虞粒整個人都傻了,震驚的看著他。 他卻淡然自若,撤回按在她唇邊的手,捻起托盤中的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手指,一字一頓的叫她:“小魚。” 嗓音更沉,沙啞而磁性,裹著意味不明的笑。 此時此刻,虞粒只感覺她心里的那頭小鹿,已經(jīng)近乎瘋狂的在花田里亂竄,心臟也是砰砰砰一陣狂跳。 剛才強裝出來的坦蕩,頃刻間瓦解,只剩下怦怦然的心動。 正當(dāng)氣氛逐漸變得曖昧旖旎時,虞粒的手機忽而詐響,驚得她渾身一震,反應(yīng)慢了好幾拍,慌忙摸出手機。 陳澤寧打來的。 她接聽:“喂。” “你怎么回事兒啊,把我叫出來,消息也不回?!标悵蓪帥]好氣兒的抱怨道。 “額?!庇萘R粫r卡殼,并沒正面回答,而是問:“你到了嗎?” “嗯剛到,門口呢,怎么進啊?!标悵蓪庂|(zhì)疑道,“你該不會閑得沒事干逗我玩呢吧?你確定這地兒真能進?” 虞粒說:“你等一會兒。” 她掛了電話,看向程宗遖,一下子就又想到了剛才那一幕,目光四處閃躲,不好意思直視他。 尷尬的咳一聲:“那個…我朋友到了。” 相較于虞粒的兵荒馬亂,程宗遖就顯得過于云淡風(fēng)輕了。 “嗯?!彼f,“我跟門衛(wèi)說一聲?!?/br> 這時,一旁的幾個外國人忽然走了過來,跟他說了幾句話。 程宗遖點頭,隨后站起身,對虞粒說:“你朋友來了,我就先走了。還有點事要辦?!?/br> 這么快就要走了嗎? 虞粒不由失落不舍,但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哦?!?/br> 程宗遖手里捏著手機,跟隨其他人一同往外走。 虞粒看著他離開,他并沒有走出籃球館,而是轉(zhuǎn)彎上了二樓。 虞粒還坐在coffee shop里,蛋糕吃完的時候,陳澤寧就來了。 他一進來,目光四處張望,看到觀看區(qū)那一整墻的絕版籃球和球衣時,頓時冒了句國粹。 這對于一個愛籃球的人來說,無疑是天堂。 他手中抱著自己的籃球,在地板上拍了兩下,球館內(nèi)回聲飄蕩。 虞粒聽到動靜后,跑出去看了眼。 陳澤寧說:“我正要去找你呢。” 虞粒問:“你怎么這么久才來?” 陳澤寧一手拍著籃球,一手指了指自己腦門兒上的汗,“你知道多堵嗎?我直接跑了兩個路口,累死哥了?!?/br> 確實,他滿頭大汗,脖子上都是汗,臉上潮紅。連呼吸都有些不穩(wěn)。 “辛苦了辛苦了?!庇萘E呐乃绨?。 陳澤寧再一次環(huán)視球館的環(huán)境,這一回看得仔細,偌大的球館只有他們兩個人,嘖嘖兩聲:“這他媽真的絕了,這老板開這么大個會所都不用來賺錢。夢中情館了?!?/br> 虞粒也唏噓程宗遖的財大氣粗:“人家才不缺那點錢,完全就是取悅自己咯。” 陳澤寧意識到不對:“這是私人會所,你怎么說進就進了?” 虞粒拳頭虛握舉在唇邊,裝模作樣的干咳了聲,含糊其辭:“自然是有熟人咯。” 她這番說辭,陳澤寧并沒有心生懷疑,因為虞粒的繼父也稱得上是京市有頭有臉的人,雖不至于牛逼到能建這樣一個豪華會所,但要是想進來,肯定是有門路的。 他心知肚明,并沒多問,虞粒討厭繼父,不想提起敗壞虞粒的興致。 “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學(xué)籃球?”陳澤寧最納悶的地方在這里,“你不是對這些不感興趣嗎?” “就…閑著沒事兒做,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唄?!庇萘C娌桓纳某吨e。 她的少女心事是她的秘密,陳澤寧雖跟她關(guān)系甚好,可還未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她不想向他表露,于是巧妙的轉(zhuǎn)移了話題:“為了犒勞你這么講義氣隨叫隨到,爸爸請你喝咖啡?!?/br> “我謝謝你,咖啡就不用了。” 陳澤寧將身上的外套脫掉扔到了一旁,討價還價:“給我?guī)б欢Y拜早餐我倒是可以接受?!?/br> 虞粒:“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陳澤寧朝她做了個鬼臉,“略略略?!?/br> 皮了一下之后正經(jīng)起來:“干正事兒吧,再墨跡天都要黑了。” “行,那你打吧?!庇萘M^看區(qū)走,“我看你打?!?/br> “誒?!标悵蓪幜ⅠR將她拽住,“什么叫我打吧?不是說你要學(xué)嗎?” “……” 虞粒頓時語塞。 行吧,自己挖的坑跪著也要填完。學(xué)個十來分鐘應(yīng)付一下就開溜。 “來來來,我學(xué)?!庇萘R矊⑼馓酌摰?,跟陳澤寧的外套放在一起,“陳老師,請賜教?!?/br> 一聽這稱呼,陳澤寧還真把自己當(dāng)老師,開始上綱上線了。 做了幾個擴胸運動,然后原地跳了兩下,轉(zhuǎn)轉(zhuǎn)脖子和手腕,進行著熱身運動。 “我說你要跳雛鷹起飛嗎?”虞??床幌氯チ耍澳懿荒軇e老裝一些全是槽點的逼,這里就我,沒別人,給誰看啊你。” 陳澤寧被她吐槽得一噎,他曲起手指,不輕不重的彈了下虞粒的腦門兒,“還能給誰看,不就給你看的嗎!” 虞粒做出嘔吐的動作,“求你放過我?!?/br> “先教你投籃吧?!标悵蓪幫V篃嵘磉\動,拉著虞粒走到二分線的位置,細心的講解道:“這是二分線。手掌張開抓球,手心不要貼到球上了,要保持空心,不然手指很難發(fā)力。” 他做好手勢和姿勢,“舉球高于額頭,向上頂肘,壓腕時用力?!?/br> “然后,對準(zhǔn)籃筐----” 虞粒聽陳澤寧講這些她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東西,簡直就像聽天書,沒兩秒鐘就開始走神了。 面前的少年,穿著一件藍色的球衣,個子高挑,手臂有力,卻也是清瘦稚嫩的。身上是陽光清朗的少年感。 不像程宗遖。 手臂上的肌rou那么僨張,線條那么性感。 扣籃時,衣角被帶動起來,露出了塊塊分明的腹肌。 每一滴汗都是爆棚的荷爾蒙氣息。 腦子里全是程宗遖。 揮之不去。 “嘿?!标悵蓪幵谒媲按蛄藗€響指,“想什么呢,聽懂了嗎?” 虞粒一驚,回過神來,茫然的眨眨眼,擠出一抹假模假式的笑:“我在想你剛投進去那顆球可真是太棒了?!?/br> 陳澤寧斜她一眼:“我剛才沒投。” “……” 虞粒不跟他廢話了,奪過他手中的籃球,站在二分線的位置。 完全沒有按照任何投籃手型,隨心所欲的將籃球往上一拋。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不太明顯的拋物線,隨后蔫噠噠的墜下。 “我見過三不沾的,沒見過你這么離譜的?!标悵蓪幰活^黑線。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繞到虞粒身后,手把手教她。 “都跟你說了抓球要這樣……” 陳澤寧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聲音就飄在耳邊,兩人的姿勢十分親昵曖昧。 虞粒向來不把陳澤寧當(dāng)男生看待,他們平常小打小鬧的相處,但親密舉動不常有。 忽然靠這么近,虞粒有點不自在,剛準(zhǔn)備推開他時,身后傳來了一陣動靜。 是交談聲。 在這空曠安靜的球館格外突兀。 虞粒下意識往聲源處看過去。 程宗遖和那群外國人從二樓下來,他已經(jīng)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沖鋒衣外套、工裝褲、籃球鞋。 許是剛洗過澡,頭發(fā)沒打理,蓬松的垂在額前,發(fā)梢還有微微的濕潤感。 他隨手將頭發(fā)往腦后撥了撥,正側(cè)頭跟旁邊的人聊天,不知道旁邊那人跟他說了什么,他扭頭朝虞粒的方向看了過來。 正巧將撞見兩個小年輕如此親密的一幕。 虞粒對上他的目光,可對視了不到一秒鐘,他便面不改色的挪開視線。 繼續(xù)與旁人交談。雙手插兜,嘴里嚼著口香糖,混不吝的樣兒。 虞粒心下猛一個咯噔。 她連忙拉開與陳澤寧之間的距離,然而為時已晚 因為程宗遖已經(jīng)走出了球館。神色淡然而散漫,步伐從容。至始至終都沒再看她一眼。 虞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完了,這回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