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究竟何時奪嫡 第36節(jié)
郡王可是召見他好幾回了,營里就算是都頭們,也沒幾個有此榮耀的。 “這次的差事辦得不錯?!崩钿瓬睾偷乜洫劦?。 “今日起,本王便升任你做宣傳隊隊長,將之前與你一起辦差的幾人都調(diào)到你的隊里,你自己另外再選幾個人,填滿九人的數(shù)。宣傳隊隸屬正兵,直接聽本王調(diào)遣。往后類似的任務(wù)還多,宣傳隊人數(shù)也會適時擴充,你可別讓本王失望?!?/br> 程虎都被這好消息砸懵了。 他是怎么也沒想到,以他自己那點嚼舌根的微末伎倆,竟然會這么快回到正兵隊伍,還成了隊長。 關(guān)鍵的是,他這宣傳隊好像是獨立于護衛(wèi)營之外的編制,只聽郡王調(diào)遣。 看郡王的意思,以后他的宣傳隊還會繼續(xù)擴大。 那他到時候可就是與幾個指揮使都是同等級別的存在了。 想到這,程虎心中就是一陣激動。 他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步登天了啊! 好一會兒才大喜過望地連連跪下磕頭: “謝郡王提拔!謝郡王提拔!小的必不辜負郡王的信任!” 李洵揮揮手讓他退下。 廂軍補兵結(jié)束,之前從廂軍帶回來的三百五十人也全數(shù)安頓好了。 統(tǒng)一讓人給他們講明白了軍中的各種規(guī)章制度后,騎手,弓手全部安排進了騎兵隊。 弓手盡可能地培訓(xùn)其馬術(shù),使其能做到馬上射擊。 騎手則進一步加強其馬上砍殺能力,以及與隊友的協(xié)同能力。 其他的刀手,長槍手,盾牌手等,便以九人為一隊,編入了步兵陣營。 而這些新的步兵隊長,都是從護衛(wèi)營的老人里選的,全是功勛卓著,平日里cao練科目上也十分優(yōu)秀的士兵。 這些人一朝被提拔,自然是很高興的。 不過,李洵卻下了命令: 若是三個月后的考核還沒訓(xùn)好這些兵,他們這些隊長也會一同從正兵甚至是精兵降為廂兵。 因此,這十個新的隊長,頓時都緊了皮,鉚足了勁把自己的技巧教給新來的隊員們。 這一番提拔,頓時讓隊伍里的其他老兵們也期待起來,看著新來的一百八十人所謂的投手,希望隊長的職位能落到自己頭上。 可李洵沒有再拆老的步兵陣充作投手這邊的隊長,而是直接從原本帶隊帶得好的隊長里頭,選了團體功勛最高的兩人,提拔他們作為都頭,每人領(lǐng)著九十投手進行訓(xùn)練。 投手訓(xùn)練與其他兵種訓(xùn)練側(cè)重點有所不同,他將整個一百八十人分為兩個都,每個都里有九個小隊。 三個小隊為一組,分三排列陣,身上背著四五十斤重的石球,一輪一輪地往前扔。 第一排扔完,從身側(cè)的空隙中退到最后一排,第二排立刻接上扔,扔完再次退到先前的第一排后面,緊接著第三排扔,扔完退到先前的第二排后面。 先前的第一排又到了最前面,又由他們?nèi)浴?/br> 這陣法是仿照的后世有名的三線火槍陣,只是士兵們要做的不是射擊,而是投擲。 要領(lǐng)便是,這一切動作必須嚴格遵從鼓點,眾人動作必須整齊劃一,退后時的隊形也不能亂,退到最后必須立刻列隊整齊,準備下一波投擲。 都頭的職責除了平時監(jiān)督他們訓(xùn)練,管理日?,嵤?,便是在他們身邊做擂鼓人,發(fā)號施令掌握節(jié)奏。 而投手們除了陣法變動訓(xùn)練,便是身上裝著五十斤以上的袋子,迅速奔跑,以及掛著五十斤的袋子,將五斤重的石頭扔出超過六米遠的距離。 李洵給他們也許了甜頭,在公開教授了他們發(fā)力技巧與投擲姿勢后,宣布隊長由他們自己的人里選,就選那個投得最遠的。 一時間,投手們個個動力十足,也不管天天在這練徒手投石有什么意義,個個卯足了勁兒地練習,力爭要做隊里投石最遠的那個人。 安頓好這一切,李洵便帶著十來個護衛(wèi),騎馬去了云麓寨。 經(jīng)過民夫與廂兵們兩個多月的建設(shè),通往云麓寨的山間小路,已經(jīng)全部被鋪上了石板,雖然不算平整,卻完全可以容下一來一往兩輛木板車通過。 一路上,李洵便遇到了推著木板車往山上送硝土,送煤炭等物的民夫。 見到他,民夫們老遠就點頭示意,朝他打招呼。 他早已下令,正在推車的人不必向他行禮。 “郡王!” “郡王您又上山啊!” 這些民夫們曬得皮膚黝黑,眼睛里卻是有光的。 雖然他們被龐老爺與前郡守壓榨,失去了自己的土地,甚至曾經(jīng)淪落為奴,但上天給他們派來了如此好的郡王。 他給他們安排了工作,每天都包三頓飯,按運送的車數(shù)計工錢,每天都能拿好幾十個錢。 自己的伙食保住了,甚至家里人都能靠這工錢吃上兩頓飽飯。 他們心中對救他們于水火,還給了他們活路的郡王,無不感激愛戴。 走到山寨,山寨門口也是一派忙碌。 一群衣衫破爛的人,正在護衛(wèi)們的監(jiān)督下,從民夫們手里接過運送上山的各種材料,不斷往山寨里運送。 這些人一共有六七十人,全是李洵幾次剿匪后俘虜?shù)纳椒恕?/br> 那些罪大惡極的,幾乎都被處決了,剩下的這些,大都是投匪年限短的。 手里幾乎都有人命,但全是被逼著殺的,郡王便給了他們勞動改造的機會。 只需要在山寨服苦役十年,他們便可以重獲自由。 當然,他們的伙食等一應(yīng)待遇,沒法與護衛(wèi)們以及寨子里的工匠學徒們相比,一天只有兩頓飯,衣服嘛,那也就只有冬夏各一身。也基本沒有假期,必須隨時聽候差遣干活兒。 “郡王!” 守山寨的護衛(wèi)抱拳行禮,然后讓人打開了大門,讓郡王可以騎著馬進去。 這整個寨子里所生產(chǎn)的東西,便是震天雷。 李洵今天之所以來,便是因為山寨里的護衛(wèi)派人來給他報信,管著寨子里的楊進祿說,按照郡王的吩咐,硝石,木炭,鐵器全部加工完成,還填裝了五十枚成品,請郡王上山驗看。 這幾個月,七公主這個小姑娘成長速度極快,再加上身份壓得住,最近府里的內(nèi)務(wù),迎來送往,基本上全被她攬過去了。 楊進祿便空了下來。 寨子改造完成后,李洵正愁找不到可靠的人負責震天雷的制造,見狀便果斷選了楊進祿。 楊進祿是個孤兒,被叔伯賣進宮后,受了不少磋磨和欺負,被原主所救,從九歲開始就一直跟在七歲的原主身邊伺候,十幾年的情分,而且除了原主他沒有任何依靠。 所以,李洵身邊,除了七公主,最值得信任的便是楊進祿這個大太監(jiān)。 楊進祿被李洵告知震天雷的重要性,并委以重任讓他去督造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公鴨嗓道: “殿下……奴才……奴才只是個閹人,如何能擔當如此重任……” 他是個太監(jiān),哪怕是大皇子身邊的心腹,可他知道那些護衛(wèi),將領(lǐng),官員們都瞧不起他。 身體殘缺,他們這種人,根本就不算是個人。 從前的大皇子,雖然信任他,卻也只讓他打理府中雜事,照顧身邊起居,從不與他商量要緊事。 可如今,大皇子他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給了他! 面對他的誠惶誠恐,大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擲地有聲地道: “楊進祿,成為閹人不是你的錯。太史公被施宮刑后,尚且能寫出名傳千古的《史記》,你做事細心,擅長總攬與調(diào)度,又能壓服人,如何不能擔當重任?” “你覺得你比肅城其他官員少了什么,是聰明的腦子,還是對本王的忠心?” “而且,你是本王最信任的人?!?/br> 楊進祿抬頭對上大皇子溫柔信賴中含著鼓勵的目光,只覺得鼻頭一酸,他本不想做女兒態(tài),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曾經(jīng)他亦能為大皇子粉身碎骨,就像一只忠誠的狗。 可這一刻,他才發(fā)覺,在大皇子眼中,他是個完完整整的人,深得他信任,認為他足以擔當重任的人! 士為知己者死。他是作為一個人,為他的主君效忠! 楊進祿撲通一聲跪下,帶著哭腔無比堅決地道: “奴才……絕不辜負殿下重托!” 為了克制哭腔,他這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連一張臉都猙獰起來。 李洵看得好笑,遞給他一張帕子: “好了,自己人不要動不動就下跪。還有,以后自稱屬下?!?/br> 說著,便一個利落的動作扯著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 楊進祿卻搖了搖頭,這輩子第一次反駁自家殿下的話: “我一輩子都是殿下的家奴!別人想當還當不成呢!” 從此,楊進祿便上了山,把整個云麓寨內(nèi)部的制造事務(wù),將整個寨子管得跟鐵桶一樣,絕不讓那些從京城采買的工匠走漏任何一絲風聲。 尤其是火藥配方,他是按照大皇子給的比例,親自將木粉,碳粉,硫磺倒在一起,再讓人進來攪拌混合以及填裝的。攪拌場內(nèi)用麻布口袋裝著的各種原材料,他全讓人用黑布蓋起來,不讓人知道他用了多少數(shù)目。 除了他在場的時候,不許任何人進入那間進行攪拌的作坊。 如此,才能最大限度保證配方比例不被泄密。 李洵剛一走進無火區(qū)這邊,便遇上了出來迎接的楊進祿。 “郡王!” 這個首席太監(jiān)在獨掌一面后,整個人看起來自信了不少,走路都挺胸闊步了,看到李洵,他眼中頓時流露出熱切的喜悅來。 李洵看他滿頭大汗的,又黑瘦了一圈的樣子,溫聲道: “看來在山上著實是辛苦,你人都清減了。半年內(nèi)都放不了你的假,待會兒叫個大夫來給你調(diào)養(yǎng)一下身體?!?/br> 楊進祿心中一熱,立刻咧著嘴笑道: “奴才不覺得辛苦!能襄助殿下完成如此神兵,奴才心里高興得很呢!” 兩人寒暄了兩句,楊進祿便帶著李洵去看了那一箱子裝起來的成品。 李洵大概檢驗了一下。 這些震天雷每個大約有手掌大小,外面是一層五六厘米厚的粗糙鐵殼,說是罐狀,其實類似于現(xiàn)代的瓶,腹部大,口子窄小,最上面是一段帶著十厘米左右引線的木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