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無人區(qū) 第2節(jié)
穆卓野捏著不老實,他細細密密得揉搓,終于把穆林的急全部搓出來了,差點又交代一回。 “我可真是謝謝你?!瘪伊忠栏街伦恳暗纳眢w,他渾身軟綿無力,只有這根柱子能靠。 “不客氣?!蹦伦恳盎?。 褚林:“……” 看明白了,眼前這位大爺是按需聽不懂啊。 穆卓野用什么姿勢把褚林弄進的廁所,繼續(xù)用相同的姿勢再弄出去。褚林腳不沾地,被穆卓也輕飄飄地放上了床。 一張雙人床的大小,以山石為基,松木作為床板,又在上鋪了幾層色彩艷麗的羊毯和被褥,溫暖且結(jié)實。 穆卓野抬手放下厚重的床簾,火光被再次隔絕于外。穆卓野欺身而上,他撈起褚林的腰,讓他坐在自己的跨上,指尖來回游挲,驀地攥住褚林的腳踝。 兩只。 褚林心口一脹,羞恥心與酥麻感同時攀升至大腦,他雙手有氣無力地?fù)卧谀伦恳暗男乜谏?,顫顫巍巍開口,“你別再搞我了,歇會兒行嗎?” 模樣過于可憐,穆卓野瞧著褚林眼尾的紅,默不作聲地點頭——應(yīng)該是聽懂了,那就歇會兒吧。 穆卓野下床,挑開床尾布簾固定,火焰帶著足夠的光明和溫度席卷而來,這讓褚林瞬間清醒不少。 褚林腳疼,動不了,他裹了兩層被子坐在床鋪上,只露出一雙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穆卓野。 穆卓野很高,在這間不算大的房間里,他的任何動作都可能顯得局促,然后事實卻并沒有。穆卓野如今一舉一動,都在明晃晃地告訴褚林,自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在別人地地盤,褚林按兵不動,繼續(xù)往下思量。 穆卓野的穿著有顯著民族特色,藏紅色,長袖、寬腰、大襟袍式,胸口至腰的衣襟敞開,有曖昧不清的痕跡。 還有他身下那股子不遮掩蓋的氣勢磅礴,擺在褚林的面前若隱若現(xiàn)。 褚林靜默無語地咽了口唾沫。 穆卓野蹲在墻角的火塘旁,他手握鋼叉,神情十分認(rèn)真,挑挑揀揀,不懼炙熱溫度。片刻過后,穆卓野徒手伸入火堆,撈了個什么東西出來。 褚林眨眨眼,房間內(nèi)一時飄香四溢,他聞到了紅薯的味道。 穆卓野仔仔細細剝開紅薯皮,他捏著一把銀勺,挑起一點兒紅薯,吹涼了,喂到褚林嘴邊。 挺貼心的,褚林想。他下意識張口,穆卓野喂多少,褚林吃多少,紅薯吃完了,還有溫在鍋里的鮮奶。 排除其他客觀因素,這兒確實像個世外桃源。 但眼下客觀因素的存在感實在太強烈了。 “吃飽了嗎?”穆卓野問。 褚林?jǐn)n緊身上的被子,他處變不驚,沒有過于慌亂,開口詢問:“現(xiàn)在幾點了?” 在這間屋子里,能從室外透進光亮的地方都被五彩斑斕的布塊遮掩,但穆卓野熟悉環(huán)境,他伸手掠過褚林地鬢角,帶起一點兒微涼的風(fēng),輕輕掀開墻上簾。 天際透下灰蒙色的光,時間不早不晚。 褚林經(jīng)過一晚上的醉生夢死,難以適應(yīng)自然光線,他偏頭避光,被穆卓野擁入懷中。 穆卓野的衣襟上吊著一顆瑪瑙珠,褚林不安分的手揪著它往下拽。穆卓野的袍子被扯掉了一點兒,褚林看見了他肩胛骨的傷痕,是野獸鋒利爪牙下的血痕。 褚林心尖一動,他問:“我們在哪兒?” 穆卓野回答:“無人區(qū)。” 作者有話說: 下周四開始穩(wěn)定更新喲 第3章 一路向西 半個月前,褚林還在深秋城市中的花花世界里瞎混,這里充滿欲望和誘惑??墒腔斓脮r間久了,褚林略感疲乏,他站在酒吧門口給自己男朋友打了個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褚林男朋友名叫徐江豐,談了三年,異地兩年,平均三個月見一次面。 大家都是成年人,沒有整天如膠似漆的精神需求,習(xí)慣了有事說事、沒事拜拜的相處模式,褚林覺得保持新鮮感的長距離戀愛也不錯,至少不麻煩。 但心如野狗的男人想要一腳踏出禁區(qū),借口為生理和心理尋找刺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褚林打不通徐江豐的電話,他沒多想,收起手機,開車往家回。此時正逢旅游淡季,機票全線促銷打折,褚林作為各大航空公司會員,正好享受福利了。 跨省機票來回不過幾百塊錢,褚林甚至連行李也沒給自己收拾,他方向盤打了個轉(zhuǎn),直接往機場去。 驚喜嘛,就是給生活找點樂趣。 但驚喜這個東西不能隨便就給出去,沒有嚇著自己,也能嚇?biāo)缹Ψ健?/br> 當(dāng)褚林推開徐江豐所住公寓的大門悄聲而入時,迎面而來的是兩具火熱交纏的赤裸軀體,還有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徐江豐嚇得當(dāng)場陽/痿。 褚林轉(zhuǎn)身就走,他把徐江豐拉黑了。 這事兒褚林誰也沒告訴,自己悶著消化情緒,他不難過,就是有點惆悵,想多了還郁悶。某一天借酒消愁,只喝了一口,倒在酒吧門口迷醉不醒。褚林不知道自己被誰撿走了,他睜開眼睛,已經(jīng)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咖啡廳里。 褚林頭疼且莫名其妙,他手里捏著一張西北高原的旅游宣傳單,身邊站著賤兮兮的發(fā)小。 發(fā)小名叫葉棟梁,在對面的985大學(xué)當(dāng)老師,嘴賤且手欠。 “你已經(jīng)在我這兒弄壞三臺咖啡機了,”褚林面無表情地給自己換了個姿勢繼續(xù)躺,“合計合計算總賬吧葉棟梁。” “褚老板,您這么有錢,還惦記我口袋里的三瓜倆棗嗎?” 褚林:“我的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 葉棟梁不以為怵,“你的錢是你親哥給的呀!” “……”褚林噴:“滾!” 褚林是個富二代,今年初因出柜跟親爹臉紅脖子粗地掀了桌,被直接掃地出門。倒不至于餓死,褚林的哥哥對他有求必應(yīng),要多少給多少,早年出資給褚林在大學(xué)門口開了家咖啡店,十分具有小資情調(diào)。 咖啡店開了三年,褚林不作妖的時候能在這兒窩一天。 但近兩年行情不好。 葉棟梁給自己沖了杯咖啡,他問:“林,你這兒最近生意怎么樣?什么時候關(guān)門大吉呢?” “你們學(xué)校要是再這么沒完沒了地封下去,遲早的事。” “這我可做不了主,”葉棟梁嫌棄自己沖的咖啡難喝,直接推給了褚林,“你得問教育局!” 褚林也嫌棄,他不喝,嘴里全是宿醉的酒味。 手里的宣傳單皺了吧唧,褚林眉頭緊蹙,“老葉,我是怎么從酒吧回來的?你怎么在我這兒?” “我不知道??!”葉棟梁也莫名其妙,“我剛在家備課呢,突然接到個電話,陌生電話,說你喝多了攤在大馬路上,已經(jīng)給你帶回咖啡店了。我怕你出事,趕緊跑過來了?!?/br> 宣傳單滿目湖景,風(fēng)光旖旎,褚林看入了神,沒說話。 “我剛到地方,看見你睡在門口的沙發(fā)上,身上蓋著一件衣服,但周圍沒有人,”葉棟梁表情變得古怪,他指著桌上的衣服,“林,這衣服我見過,是我們學(xué)校田徑隊的隊服。” 褚林說哦。 “你沒缺胳膊少腿吧?” 葉棟梁問得含蓄,但褚林能聽懂他的意思。 “沒有?!瘪伊只亍?/br> 葉棟梁怕褚林跟自己翻臉,但思量再三還是開口問了,“林,你跟徐江豐怎么了?他這幾天給我打了八百個電話,說找你?!?/br> “你接了?” “就接了一個,他跟我嘚啵了一大堆,我沒太聽懂,反正不是好事,”葉棟梁正襟危坐,“我不聽他胡扯,我堅定地跟你站在一邊!” 褚林不搭理葉棟梁的馬屁,擰著眉,說:“我跟他分了?!?/br> “為什么?” 褚林往自己腦袋上一指,“我想把這玩意兒染成綠色。” 明白了。 這就不好調(diào)侃了,葉棟梁老老實實閉上自己的嘴,他倒是想安慰,奈何專業(yè)和性取向都不對口,心有余而力不足。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片刻,褚林暈暈欲睡,耷拉著腦袋又要過去。葉棟梁覺得褚林實在太喪,“你現(xiàn)在擺著這副熊樣算是失戀的表現(xiàn)了?” 褚林還是不說話,連眼皮子也懶得動。 “一段可有可無的關(guān)系而已,你用得著這樣么?”葉棟梁的屁股仿佛被錐刺了,坐不住,扭得像只蟲,“林,你要是實在氣不過,我找人把徐江豐套麻袋揍一頓扔河里得了?!?/br> 褚林掀開眼皮,“人民教師,言行得體啊?!?/br> 葉棟梁大笑,說不在乎。 褚林沒幾個能說真心話的人,這會兒確實郁悶,他思付許久,開口說道:“老葉,我跟我爸出柜那會兒,他指著我的鼻子罵,罵我們這幫人都濫交,生活不正經(jīng),沒有真心可言,一輩子就爛在泥里了。我不服氣啊,大放厥詞讓他等著瞧??墒俏椰F(xiàn)在這德行,光讓他看笑話了?!?/br> 葉棟梁有點兒心酸了,也心疼褚林,“可你在這兒萎靡不振,自己給自己氣受,真心也來不了啊?!?/br> 褚林問:“那我能怎么著?” “把手機解鎖了給我。” 褚林給了。 “你要么出去走走,散散心。大千世界全靠緣分,保不準(zhǔn)轉(zhuǎn)角遇到愛了,那徐江豐就是個屁!” 葉棟梁給褚林下了個同性交友app,名字相當(dāng)文藝,叫遇見。但是遇見之前首先得把定位打開,葉棟梁一并弄齊全了。 褚林無語,“老葉,你真是直男嗎?懂得還挺多。” “耳濡目染啊?!?/br> “誰濡你的耳了?我嗎?” “我老婆啊,”葉棟梁干笑,“你知道她天天給你拉郎配能嗨一晚上嗎?” “……”褚林說:“替我謝謝你老婆,改天請她吃飯。” 葉棟梁說行,他看褚林的精神松弛了不少,又問他想去哪兒? 其實這幾年受大環(huán)境影響,去哪兒都有風(fēng)險。褚林又頭疼了,他剛抬起手,桌上的宣傳單飄飄然地落在褚林的腿上。 戈斯木湖,心與靈魂的放縱和自由,離天堂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