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關(guān)系恐懼癥 第18節(jié)
“要不我們等陳哥回來一起去?” 陳儒陪陸斐也去參加合作方會議,還沒回律所。抓渣男這種事兒,有個男同事跟著比較保險。 萬一對方是個彪形大漢,她們兩個可不好控制。 誰知梁榆冷哼一聲:“他那個慫貨,法庭外邊讓對面扇了個巴掌都得等老娘上去打,他敢攔我?” 時螢:“……” 那你怎么確定我敢攔。 …… 梁榆主意已定,一下班就載著時螢直奔師范大學(xué),接上了meimei梁思。 很奇怪,梁榆是個霸氣颯爽的女律師,梁思卻和jiejie完全相反。 扎著馬尾,面色蒼白,說話輕聲細(xì)語,習(xí)慣性低著頭,一看就是個極其內(nèi)向的女孩子。 見到梁思后,時螢理解了對方為何會依賴網(wǎng)絡(luò)維系的戀愛關(guān)系。心思敏感,有情感需求,被男方刻意引誘,把對方當(dāng)成了溺水時救命的藤蔓。 …… 白色大眾開進(jìn)偏僻的老式小區(qū),在一棟單元樓停下。 上樓時,樓道陰暗狹窄,時螢聞到股濕霉的味道。 幾分鐘后,三人站在了402門口。 梁榆怕打草驚蛇,忍了又忍,輕輕扣響那扇木門。 “誰啊?!辈荒蜔┑哪新晜鱽?。 梁榆平靜回:“□□的?!?/br> 對方像是信以為真,一陣拖沓的腳步聲過后,門被隨意打開。 梁榆瞅準(zhǔn)時機(jī),上腳將門踹開。 時螢看得目瞪口呆,瞬間明白為什么梁榆下車時特意換上了運(yùn)動鞋。 逼仄雜亂的客廳里,男人滿臉驚慌失措:“你們想干嘛?” 時螢看清對方模樣松了口氣,身形消瘦,且精神萎靡,至少打起架來,幾人不至于打不過。 對比完手機(jī)上的照片,梁榆拎起鞋柜一旁的掃帚,冷笑出聲:“王斌是吧,兩個月里你騙了我妹三萬塊錢,準(zhǔn)備怎么算這筆賬?” 被叫做王斌的男人看了眼站在梁榆和時螢身后的梁思,很快明白了一切,憤憤道:“什么怎么算,那是你妹自己裝富婆要給我錢?!?/br> “別以為我沒看過你們的聊天記錄,分明是你誘導(dǎo)梁思借貸!” “那我也沒拿刀逼她,我陪她撩sao聊了三個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么讓我還錢???” 這番不要臉的話,瞬間點燃了梁榆積蓄已久的火藥桶。 她作勢要上前,卻被時螢虛手?jǐn)r住,最后拿手指著王斌鼻子:“你還好意思說!怎么不看看你騙我妹感情那些話有多惡心?!?/br> 王斌見梁榆被攔,又來了底氣:“你情我愿的事,玩不起就別玩!” 爭執(zhí)間,突兀的開門聲傳來。 幾人皆停住了動作,循聲望去,拎著菜的女人牽著孩子出現(xiàn)在門口。 梁榆呆了幾秒,被眼前一幕刺激,大喊一聲:“靠,你他媽真是個王八蛋,結(jié)婚有孩子了還能騙小姑娘感情!” 門口的男孩怯生生望著屋里陌生的三個女人,忽然拿手捂住了耳朵。 時螢皺眉,拽了下梁榆衣角,低聲提醒:“榆姐,別嚇到孩子?!?/br> 梁榆緩過神來,盯著王斌,最后撂下一句:“下樓!” …… 十分鐘后,幾人圍在單元門口。 “事情就是這樣,你們必須給我個說法?!绷河芾渲鴱埬?,已經(jīng)跟王斌妻子敘述完事情。 王斌弓著腰站在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冷漠態(tài)度,壓根不吱聲。 隨后,王斌妻子開口:“這件事王斌有錯,可是……” 她話說一半,轉(zhuǎn)頭看向一直低頭沉默的梁思:“她也有責(zé)任不是嗎?俗話說得好,一個巴掌拍不響?!?/br> 女人責(zé)備話音剛落,時螢看到身旁的梁思縮了縮指尖,跟著茫然抬頭,眼神中流露出逐漸崩潰的情緒,似乎因著剛剛的話陷入了自我懷疑。 時螢見狀眼神微動,上前握住梁思的手,用了些力氣。 感受到手心微弱的顫動,她轉(zhuǎn)頭看向王斌夫妻:“我是梁思的律師,王斌隱瞞已婚身份,以戀愛名義誘導(dǎo)梁思轉(zhuǎn)賬借貸,已經(jīng)構(gòu)成詐騙行為。” “只要梁思愿意,就可以以詐騙罪起訴。到時王斌不僅要賠款,甚至有可能坐牢。” 聽到坐牢二字,王斌總算有了些反應(yīng),低聲嘟囔:“有那么嚴(yán)重嗎?你他媽別嚇唬老子?!?/br> 尚有些不太相信的意思。 反倒是王斌妻子沉默了會兒,瞥了眼時螢和梁榆精英白領(lǐng)的穿著,突然道:“行了,我會讓他盡快還錢的?!?/br> “還不還錢是你們的事,告不告是梁思的事。”時螢說完,最后看了眼梁榆,“榆姐,我們先走吧。” 看到孩子出現(xiàn)時,梁榆就明白今天達(dá)不成目的了,她看著畏畏縮縮的男人冷哼一聲,轉(zhuǎn)身掏出了車鑰匙。 …… 安靜的車廂里,梁榆看到副駕駛上的時螢像個戳破后泄氣的皮球,總算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剛才裝律師裝得一本正經(jīng),這會兒就泄氣了?” “你也說了我是裝的?!睍r螢強(qiáng)顏歡笑地眨了眨眼睛。 其實她是在王斌妻子那句“一個巴掌拍不響”的話下敏感產(chǎn)生了逆反,因為她也曾聽過這句話。 梁榆沒有多談,駛出小區(qū)后突然在路邊停車,看向后座沉默已久的meimei。 “梁思,別給我裝啞巴,這事兒你自己告訴我要怎么辦?!?/br> 車內(nèi)長久的緘默。 就在時螢以為梁思不想回答時,她聽到極其細(xì)微的一聲:“告。” 梁思攥著手抬頭,眼眶通紅:“不管他還不還錢,我都想告他。” 梁榆語氣欣慰,勾起嘴角:“還算你腦袋清醒了回。” 時螢轉(zhuǎn)過頭:“梁思?!?/br> “嗯?”女孩小聲應(yīng)著。 對上梁思怯弱的雙眼,時螢嘴角漾出淺現(xiàn)的梨渦,聲音帶著舒緩的鼓勵,且誠懇篤定—— “記住,錯的不是你。” 作者有話說: 過渡章,偏頭痛一整天,明天再修下這章。 游戲馬甲下章要下線啦,之后就是三次元故事了。 第12章 周三,宗震為彌補(bǔ)上次呂欣捅的婁子,晚上約了陸斐也來鷹空聚會。 視野曠闊的天臺上,被人架上了老式的鐵皮烤爐。紅柳串的羊rou烤得滋滋冒油,升起繚繞的煙火。 鐵爐旁的兩人穿著松垮的t桖短褲,套著人字拖。一人烤著串,另一個拿著把蒲扇呼呼扇著風(fēng)。 井厝巷拆遷后,孫詡等人都分了套房,雖然不及宗震富碩,但也靠著房租衣食無憂,平日就在鷹空打打零工。 天臺圍欄邊,陸斐也瘦長的身形背靠在長椅,指尖捏著枚鐵質(zhì)打火機(jī),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燃,漆黑狹長的眸子里映出微弱火焰。外面衣衫挺括,骨子里卻透著股閑散不羈的倦淡。 剛出爐的烤串上桌,孫詡擱下盤子,走到男人身旁打趣:“斐爺,看你穿這身還……還挺不習(xí)慣。” 他幼時發(fā)燒落下個結(jié)巴毛病,過去沒少被巷子里的孩子欺負(fù),直到陸斐也搬來井厝巷才漸漸好轉(zhuǎn)。 陸斐也徐徐抬眼,扯出寡淡的笑意:“怎么,跟你換換?” “您別消遣我,我……我可整不了這……這身行頭?!睂O詡忙著擺手。 鐵爐旁,正當(dāng)著烤串師傅的賈淵大汗淋漓地轉(zhuǎn)過頭,夸張豎起個拇指:“多虧了斐爺,咱井厝巷也出了個文化人,還記得當(dāng)初高考狀元的紅綢子在巷口掛了好幾個月?!?/br> 宗震前腳剛踏進(jìn)天臺,就聽見賈淵嘹亮的嗓門。 他把從冷窖抱來的那箱啤酒哐當(dāng)放到地上,也加入了話茬。 “高考那幾天斐爺都出門了,突然騎車回來拿東西。我以為他落了準(zhǔn)考證,結(jié)果你們猜他拿的啥?” “啥???”眾人來了興趣。 宗震用后牙崩開一瓶啤酒,往桌上一撂:“他從枕頭底下拿了個符。” “啊,什么符?” “菩提寺十塊錢一個的。” 眾人聽罷,紛紛哄笑。 賈淵率先緩過來:“菩提寺的符保前程啊,不過斐爺也這么迷信?” “努力好幾年的事兒,誰不慌?”宗震挑著眉反問,“我看他回來,生怕他趕不上考試?!?/br> 陸斐也聽著眾人言語,淺笑著沒搭話,眼盯著搭在天臺上方的吊燈,光亮細(xì)微,卻有零星幾只飛蟲飄在周圍。 其他人習(xí)慣了他的寡言,倒也不在意。 凳子擺好,賈淵端著剩下的大盤烤串走來,幾人圍坐在桌旁推杯換盞,氣氛還算不錯。 吃了會兒串,宗震聊到了興頭上:“斐爺搬到井厝巷那年,是幾歲來著?” 賈淵和孫詡還在暈乎乎回憶,低沉的聲音突然插進(jìn)來:“十歲?!?/br> 陸斐也放下酒杯,斜眼俯瞰著天臺底下的燈紅酒綠,是早已與當(dāng)時大不同的井厝商業(yè)街。 “我記得斐爺剛來的時候,震哥覺得人家傲氣非要去干架,結(jié)果愣是被揍服了。”賈淵笑著調(diào)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