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跑路很久了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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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卡:“……” 他默默拿起病床的拄拐,朝著莫廣含淚道:“莫總,我覺得心情還是有點(diǎn)不好,我再下去散散心。” 莫廣面色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秦卡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往病房外走去。 等病房門關(guān)上,博安放下喝光的保溫桶,奇怪問道:“莫總,杰西卡昨晚骨折,今天就可以下地走路嗎?” 莫廣挑挑揀揀著果盤里的水果,挑了個賣相最好的蘋果,聞言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輕度骨折?!?/br> “不礙事?!?/br> 病房外,秦卡一邊拄著拐杖,一邊含淚給平時賺外快相熟的安保群發(fā)消息。 秦卡:兄弟們,聽我的,莫家的單子以后別接?。。?/br> 秦卡:老板是個深柜直男?。?/br> 秦卡:還他媽會拉著你去給心上人演戲的那種?。?! 秦家。 “小然這幾天有沒有頭疼?” “半夜做不做噩夢?” 一個肩上披著米黃色披肩的溫婉女人夾著菜放到秦然碗里,面色上帶著點(diǎn)擔(dān)憂,止不住地柔聲詢問。 秦然搖了搖頭,他對著秦母抿著唇輕聲道:“沒有頭疼,這幾天我都很好,mama?!?/br> 秦母放下筷子,偏頭擔(dān)憂地與秦父對視了一眼,兩人眼里都有著憂慮。 秦然綁架受驚之后必定會大病一樣,從前他們還憂心秦然這樣的體質(zhì),但如今,秦然被綁架受驚后卻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這件事,更讓他們放心不下。 若是這次的陰影和夢魘被秦然藏在心里一段時間,所以才沒有生病,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秦宇放下筷子,對著他們無奈道:“媽,我?guī)z查過好幾次了,小然最近這幾天狀態(tài)也很好。” 秦母眼眶微微紅了紅,她輕聲道:“綁架那會還發(fā)生了爆、炸,小然這幾天怎么可能狀態(tài)會很好?” 秦然偏頭安慰道:“媽,我這幾天狀態(tài)真的很好?!?/br> 在那天一片兵荒馬亂將博安送到醫(yī)院后,他一整天奇跡般地冷靜,他想,他絕對不能像以前一樣病倒。 他要是病倒,就沒辦法照顧博安了。 這樣的念頭像是生長得很快的柔軟藤蔓,迅速地將他那個膽怯的心臟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固若金湯,變得堅硬起來,也讓他整個人出乎意料地冷靜。 秦然看著秦母眉頭依然輕蹙著,掩飾不住憂心,他不好意思道:“我那天沒有受傷,哥哥給我找了一個保鏢?!?/br> “他特別好,沒有讓我受一點(diǎn)驚嚇?!?/br> 說起博安,秦然整個人都好像發(fā)起光來,他朝秦家人認(rèn)真道:“他真的特別好特別好?!?/br> 秦母一怔,她紅著眼眶,偏頭擦拭了一點(diǎn)眼淚,柔聲道:“我們小然喜歡就好?!?/br> 她從來沒見過怯生生的秦然渾身發(fā)著光的樣子,像是擁有了某種力量和勇氣,能夠站在不敢站在的地方發(fā)光發(fā)熱。 然后下一秒,秦母就聽到她渾身發(fā)著光、擁有了某種力量和勇氣的小兒子認(rèn)真道:“mama,我想去學(xué)拳擊?!?/br> “啪——” 目瞪口呆的秦宇筷子掉了下來,但這時候家教嚴(yán)格的秦家壓根就沒人理會他。 因?yàn)槿咳硕荚阢躲兜赝厝弧?/br> 秦母更是連滑落下的眼淚都來不及擦,呆在了原地。 她聽到她小兒子期待問道道:“可以嗎?mama?” 全家靜默。 秦然掏出手機(jī),認(rèn)真道:“我選了好幾個班,他們說他們的教練都很厲害,有的還是拳王。” “我跟他們學(xué),肯定能學(xué)得不錯?!?/br> 秦母捂著心臟,想象了一下她膽子跟兔子一樣大的小兒子,站在擂臺上,跟一個七八十公斤的拳王練習(xí)的場面,頓時覺得呼吸有點(diǎn)困難。 秦宇擠出了個笑,干巴巴道:“小然你在開玩笑是不是?” 秦然搖了搖頭堅定道:“不是開玩笑,哥,我沙包已經(jīng)買好放在家里了?!?/br> 秦宇跟秦母對視了一眼,也開始覺得呼吸有點(diǎn)困難。 一個小時后。 秦母站在秦父身旁,看著兩人離開去往車庫的背影,她喃喃道:“你說小然不會是被嚇出毛病了吧?” “怎么好好的,就要去學(xué)拳擊呢?” 秦父嘆了嘆口氣,拍拍了愛人的手安慰道:“小然心里有數(shù),學(xué)點(diǎn)強(qiáng)身健體的東西也不是什么壞毛病?!?/br> 秦母只能擔(dān)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哥,我們還去醫(yī)院嗎?” 秦然聽話地坐在副駕駛上,期待地望著秦宇。 秦宇像是被打擊得不清,他想還去什么醫(yī)院? 他先回去好好看那個沙包到底是棉花沙包還是橡皮泥沙包,能讓他弟那么信誓旦旦說要學(xué)習(xí)拳擊。 但對著秦然期待的眼神,秦宇終究是面色復(fù)雜道:“我們不去醫(yī)院,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秦然聞言有些失落道:“但是博安還在醫(yī)院……” 秦宇打著方向盤隨意道:“莫廣不是還在醫(yī)院嗎?他那新保鏢剛好腿也受傷了,現(xiàn)在跟博安住一個病房?!?/br> 秦然沒說話,好半晌,他才忽然小聲道:“博安會被他要回去嗎?” 秦宇一愣,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道:“什么要回去?” 秦然抿唇輕聲道:“博安會被莫大哥要回去嗎?” 聽到這話,秦宇樂了,他好笑道:“你在擔(dān)心這個?” “哥哥跟你打包票,他不會要回去的。” 秦然不信,他偏頭望向窗外,悶悶不樂低聲道:“我覺得他會把博安要回去的?!?/br> “博安其實(shí)不是莫廣找的保鏢。” 秦然一愣,轉(zhuǎn)頭望著秦宇,秦宇言簡意賅道:“博安是莫廣他哥送來的,他們兩兄弟關(guān)系不好?!?/br> “莫廣一直看不順眼博安,覺得博安是莫霄的眼線,所以博安在他身邊多久,他就折騰了多久?!?/br> 秦然睜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有人會下得了手去折騰那么好的博安。 “我也是正巧覺得博安長得不錯,放在你身邊不會讓你那么緊張,所以就跟莫廣把他要了過來?!?/br> “說到這,還是莫廣自己主動提起這一茬,叫我趕緊找人跟他換,怎么可能到后面他自己又把人給要回來?” 秦宇好笑道:“所以說要是舍不得,他當(dāng)初就不會把博安送給我了?!?/br> 秦然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緩過神,覺得白日里確實(shí)是自己多想了。 說不定莫廣就喜歡盯著病床窗外那個位置看,扶博安去上廁所也是念著幾分舊情而已。 想到這里,秦然既放心又有幾分難過,他想,怪不得博安會那么照顧他情緒,原來都是在上一段雇傭關(guān)系中鍛煉出來的。 莫廣不茍言笑的時候都那么懾人,故意折騰起來肯定更可怕。 秦然憂心忡忡,覺得博安更加不能被要莫廣回去,他掏出手機(jī),鄭重地給某家看好的拳擊館發(fā)去了定金。 醫(yī)院長廊。 打著假石膏的秦卡苦著臉道:“莫總,我這真辦不到啊……” 莫廣坐在長椅上,聞言不悅道:“怎么做不到?” 秦卡發(fā)愁道:“我是能把病床讓您睡,我睡地板,但是這也不太正常啊?!?/br> 劇本上寫的是主仆情深,但哪家的主仆情深讓他一個打著石膏,重度骨折的保鏢睡地板? 一看就不正常啊。 莫廣沉著臉,他皺著眉頭冷冷道:“昨天秦然說能拉床在病床旁睡?!?/br> “你不會去拉個床嗎?” 秦卡愣了愣,心里閃過一個不好的預(yù)感,他顫顫巍巍道:“莫總,我要是拉到了床,您今天打算用什么方式留下來?” 這段劇本的劇情和臺詞,他記得劇本可沒有的。 莫廣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會鬧?” 秦然傻眼了道:“鬧?” 莫廣輕飄飄道:“你就在他面前表演一哭二鬧三上吊 ,讓我今晚不要離開?!?/br> “我意思意思地拒絕一下,你就鬧得更加厲害,拿出天崩地裂的架勢?!?/br> “最后我順理成章地留下來不就行了?” “你這點(diǎn)都不會,拿什么工資翻倍?” 說罷,莫廣起身,丟下句“好好練,待會驗(yàn)收”,便施施然走向了博安的病房。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秦卡。 莫廣推開病床,一抬眼就看到了讓他心臟猛然跳了好幾下的場景。 博安穿著病服,整個人趴在窗上,半個身子使勁往外伸著,看樣子好像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窗戶外面一樣。 莫廣疾步走了上去,他將人拽了回來,嗓音壓著火道:“你干什么?” 斷個半個手還不安生? 非要從窗戶上掉下去,兩只手都斷了才安生? 被拽回來的博安倏然一愣,他咽了咽口水,一臉鎮(zhèn)定道:“那什么,我透透氣。” 莫廣冷嗤道:“要不要叫人過來幫忙,把你掛空調(diào)機(jī)上透氣?” 博安摸了摸鼻子,沒說話,眼睛卻一直離不開窗外。 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頻頻望向窗外,但窗戶被已經(jīng)莫廣關(guān)上,這個認(rèn)知似乎讓他有點(diǎn)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