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成了男主師娘 第98節(jié)
看著寧宸期待不已的樣子,云瑤最終選擇了無條件信任他,慢慢合上眼皮:“那我便打個盹……” 等到她再醒來時,后腰處果然清清涼涼一片,在她正準備放出神識查看時,寧宸早已經準備好了一片光滑清晰的銅鏡。 通過鏡子云瑤看到了自己后腰那處鮮艷的花朵形狀的刺青,寧宸的目的也多是將原本露出的那一小段魔環(huán)掩蓋,面積并沒有太大。 他這刺青的手藝倒是不錯,云瑤看著看著忽然笑出了聲。 “怎么,就這么喜歡?” “不是,只是這樣的話,倒是與你極般配了……” 云瑤話還沒說完寧宸就明白她什么意思了,自己打小尾椎骨有一處胎記,也正巧是紅色。寧宸平時對于自己身上的這塊胎記有些忌諱,嫌它生的位置不好導致自己當年被親爹扒了褲子瞧顏面盡失,又嫌它形狀不好女里女氣不夠陽剛,于是一般不讓人提起的。 “好啊你,敢來打趣我了是不是,索性脫干凈了來比比,看是不是真的相像?!?/br> 寧宸有些惱怒地撲了上來,兩人笑鬧著在床榻內滾了好幾圈,最后在云瑤的極力推阻下這才沒真正生出火來。 隨著魔族大軍集結得越來越多,兩方的接觸與摩擦也逐漸增多了起來,幾乎每天都有在一線做斥候的修士負傷歸來,魔軍如此大規(guī)模地出動,引得神魔道上的風云不斷。 寧宸這時候將更多的時間花費在了調節(jié)自身狀態(tài)上,他知道過不了兩日就會再次迎來那巔峰的對決。 云瑤更是擔心得不得了,將他攆到了靜室打坐靜修,就連晚上也沒再睡在一起。 這夜是十四,天上的月亮已經圓得幾近圓滿,這是她最后必須要動身的日子。 云瑤默默走到搖籃中的寧小寶面前,將自己這些年所有的物件都裝到一只全新的儲物袋,連帶著不死鳥化身的金簪全都留在他身邊,眼淚肆意滑過臉頰,她在雙目即將模糊不清前伏下身軀,最后一次親了親這個自己注定要虧欠許多的孩子。 走出次臥后她又往寧宸所在的靜室方向望了望,窮奇湊上前,歪著腦袋天真無邪道:“師娘,這么晚了,你這是要做什么去?!?/br> “窮奇,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云瑤拿出一封早已寫好的信件,將所有的后事都交代在了其中,“我呢,有些事情要離開幾天,這封信你等到明天晚上再交給寧宸好不好?” “沒問題?!备F奇一口答應,然后問她,“那師娘你多久能回來啊,主人他馬上又要和那大魔頭開戰(zhàn),你是他最重要的人,應該要陪著他才是啊?!?/br> 云瑤笑著卻沒再回答它,而是逐漸地消失在夜幕中。而在她走后不久,那道原本緊閉著沒有任何動靜的靜室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作者有話說: 綠茶心機男上線啦,明天還有一更~ 第128章 瞑目 離開長城后, 不斷在飛速趕路的云瑤臉上換上一層堅毅與果決,她將離開的時間盡力往后拖延過,現在是最后的期限再容不得半分耽擱。 從神魔道通往極夜之地的距離, 按照一個元嬰修士正常的腳程大約需要近十天,重鈞當時便考慮了這一點, 將幾處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小型傳送陣的位置與啟動方法都告知了云瑤。 她前幾次已經悄悄出來踩過點了,其中還有少部分的陣法是能夠正常使用的,而依靠這些傳送陣,云瑤便能夠在一天之內趕到極夜之地。 幾個時辰過去,云瑤終于再次來到這不分晝夜沒有任何天色變化的極夜之地, 依舊是沒有任何生靈聲響的寂靜死地,云瑤忍住孤身一人的不適,朝著那條匯聚了無數幽藍色亡靈的冥河走去。 途中她將唯一還留在身邊的劍鞘拿出來,口中念了好幾次繁復生澀的法訣,才將重鈞遺留在赤霄劍鞘中的最后一道意識喚醒。 “多少年了, 這里還是這樣安靜。”一股輕煙從劍鞘口中飄出發(fā)出悠長的嘆息, 隨后一直漂浮在云瑤身邊經久不散。 “之前我和你說的話,都還記得嗎?” “嗯, 該做的事我都已經做了, 前輩您教給我連接陣法的心訣, 我現在也勉強能掌握了?!?/br> “很好,你比我想象中要老實。”重鈞的心情稍稍愉悅了些,“馬上就要到時候了, 本座助你將五行先天靈體召出?!?/br> 云瑤聞言將手中劍鞘拋向空中, 那團如煙似霧的無形之物顏色變得更深了幾分, 驟然間一股遠遠凌駕于整個修仙界實力閥值的威壓席卷了極夜之地。 原本安靜有序流淌著的冥河為此發(fā)生了不小的□□, 一些因為生前做了惡事功德不夠凝實的亡靈就此直接潰散。 過了好一會兒, 在云瑤面前慢慢涌現出了五團身材嬌小體內有靈光流轉的小人,每個小人的面容逐漸變得清晰,這些如精靈一般的小家伙皆長得雌雄莫辨,望著半空中的那團煙霧,俱是無聲畏懼恭敬地跪倒在他面前。 這五個小人未曾受到世俗禮節(jié)的熏陶,是憑借本能地要朝著面前比自己強大不知多少倍的存在臣服。 重鈞無聲地指示這五個分別由五行靈力本源化身的小精靈在冥河邊上布下一道道復雜莫測的陣點。 冥河是這方生靈死后歸化之地,既是終點也是起點,那能夠開啟時空亂流的入口就在冥河底部。就連天地間所有靈力的原始起源,也是這冥河內沉睡著的五行靈體。除了云瑤這個異類,它們幾乎便是這個世界唯一能與飛升后的重鈞交流的存在。 只不過那里并不是云瑤這等生人能夠進入的,重鈞在外指點這五行靈體們布下這陣法,便是要讓云瑤的rou身與靈魂徹底分離,再通過陣法將她的靈魂送入到河底的時空亂流內,最后憑借自己的印記護持將她送回到現代。 這其實對于這個世界來說,云瑤也還是相當于徹底死亡了。 “指尖精血,去!”重鈞指揮道。 云瑤照做咬破自己的食指尖,她必須要刻意將這根手指周遭的所有靈氣全都驅除,才能保持鮮血持續(xù)不斷地流到面前已經形成淺淺凹槽地陣法中。 只不過這陣法占地不小,云瑤一根手指上的鮮血完全不夠,她又默默地陸續(xù)咬破了自己接下來的其余手指。 這具身軀馬上就要湮滅了,完整有否也不再重要,云瑤能感覺到隨著自己的血液的不斷流出到這非凡的陣法中,她已經在漸漸失去對這具本就不屬于她的身軀的掌控權,到后邊就只剩下了咬破手指的那一點點力道。 只是就在云瑤咬破自己的第八根手指時,忽然極夜之地的上空風云涌動,一股龐大的魔氣憑空出現了。 “云瑤,你快停下來!” 來人正是宮應淵,他不知為何找到了最先找到了云瑤。 重鈞原不是這世界能容納的存在,因此哪怕他就在云瑤身邊,也沒有人能將他識破。 宮應淵此時雙眼所見到的場景,便是五只從冥河內爬出的不明物體,正蹦蹦跳跳地在云瑤面前完善著那帶著恐怖危險氣息的陣法,而他此生唯一割舍不下的女人正不斷地被那陣法吸食血液,眼看著便要死去。 一定是那幾個狗東西蠱惑了她! “你怎么會找到我的?”云瑤有些不可置信,隨后發(fā)覺自己后腰處因為宮應淵到來而變得有些灼熱的某處?!笆悄Лh(huán)牽引你來的?”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當初為了保險她還特意悄悄短暫地封印了自己與寧宸之間的靈契,就怕有什么萬一被他提前找到??蓻]想到她防住了寧宸,卻將宮應淵給遺漏了,那原本涂抹在魔環(huán)上的石金果枝葉居然在這種關頭失了效。 “云瑤你被這些東西騙了,趕快出來,不然你會沒命的?!睂m應淵難得語氣這般急迫。 也許是自己這道身軀快要死了,背后的魔骨在最后的關頭也增強了與原主的感應。這樣也好,有些話當面說總比借助紙筆來得更有效。 “宮應淵,我馬上要消失了。” 云瑤這句話說完就見面前的男人眸光又多顫動了幾分,“這樣你和寧宸之間,也就不差什么了。這一戰(zhàn)魔族和靈洲折損進去的生命已經太多太多,停戰(zhàn)吧,你和玥玥在魔域好好地生活,這便是我死后最想看到的了?!?/br> “你先出來,我們有話好好說不成嗎!” 宮應淵幾乎是要瘋了,雙目漲得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冷白色的脖子上道道青筋暴出。云瑤曾經就在他面前死過一次,他不想這噩夢居然又在今日重現。 云瑤說完便將最后一個手指咬破,在她身邊的重鈞意識這時候也不由地在心底默默贊她一句果決,外面的男人如何呼喊,她居然也沒有任何動搖。 “回到那邊的世界,便好好活完接下來的日子,這邊的事情都忘了……”重鈞在旁多祝福了她一句。 原來不只是軀體,連她的記憶也會消失么,云瑤還來不及多傷懷,便看到陣法外的宮應淵已經開始瘋狂地用自己手中的武器攻擊著陰陽離魂陣。 “哼,此子倒是還不死心,本座早對你說過,他那手中的魔兵再不凡,也不能單憑擊破此陣防御,起碼還得再加一件神器……” 耳邊重鈞的話音未落,云瑤就瞪大著眼睛看著宮應淵又掏出一柄她極其熟悉的兵器──赤霄。 怎么可能,宮應淵怎么會拿出寧宸的武器。 重鈞此時也真有些急了:“快!阻止他,不能讓他把離魂陣毀了!” “宮應淵你停下,我心意已決,你快住手?。 ?/br> 事到如今,云瑤已經不能再接受自己回家失敗的這件事了,她不能留在這個世界里飽受內心的折磨,她消失離開才是對所有人都好的決定。 可宮應淵從來不是那種容易被人影響決策的人,他這時已經探查出了大陣的兩處陣眼,連續(xù)蓄力將兩柄威力強大的神器分別準確地投擲到那兩處陣眼。 不斷積蓄著能量的陣法與那蘊含靈力魔力兩股相異卻磅礴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產出的劇烈沖擊將云瑤的身體都甩出了老遠。 終于,那血線即將被圓滿的陣法停止了轉動,云瑤與地上接口相連的血止住了,與那陣法吸食鎖定她精氣神的某處聯系斷絕開后,現在除了失血的些許不適,她便再無大礙。 宮應淵卻還不滿意,他是立意要堂堂正正地將自己心愛的女人從情敵手中搶回來,在他看來,這世間絕不該有任何的生物能夠去傷害她。 那五團不知為何還未消散的靈體還停留在云瑤身邊,宮應淵飛快移步上前,赤手空拳地將那幾個還蘇醒了不到半日的五行精靈粉碎。 “不要!”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快得云瑤完全來不及做些什么去阻止宮應淵趕盡殺絕的舉動。 “沒事了,我?guī)汶x開?!?/br> 到了這時宮應淵才終于放下心來,有些生澀地緩緩在云瑤面前半蹲下身子,兩人分開這么久,他對她的態(tài)度都多了幾分緊張與期待。 就在男人欲言又止猶疑著想要伸手將跌到在地上的云瑤抱起,可女人就像發(fā)了瘋似的狠狠將他推開。 “你把一切都毀了,一切!”云瑤淚流滿面,猶如天塌了般崩潰不已,“你要我怎么辦???我已經再沒有退路了你知不知道!” 宮應淵皺眉道:“你不需要做任何犧牲,再等等就好,等我與寧宸之間的戰(zhàn)斗結束……” “你住嘴!” 這是第一次云瑤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宮應淵感覺心臟停止了一秒,有種說不出來的痛苦在體內蔓延。 云瑤狠狠地看向他,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順從過自己,他行事永遠都是這么專斷恨戾,那五行靈體是這世界靈力本源,如今被宮應淵一把全都毀了。 她聽到了重鈞在她耳邊重復地扼腕,“完了,真的完了……”重鈞先前便提到過這五行靈體對于整個修仙界的重要性,若是長時間無法回歸極夜冥河,此方世界就極有可能要進入靈力稀薄的末法時代。 她的罪孽變得愈加深重,這一刻心力交瘁受到的打擊太大,導致云瑤徹底失去了理智。 “宮應淵,我恨你!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你,無論你以后是否做這天下之主,都再與我無關?!?/br>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個被逼到了窮途末路的柔弱女子在此刻,居然硬生生地將自己后腰的一節(jié)脊骨給挖了出來,隨著身體空出來的一塊,遠比之前還要洶涌的血液噴涌而出,直接將她身下的土地染得深紅。 云瑤臉色瞬間就蒼白了下去,似乎全身肌膚上的血色都順著后腰的那處缺口流逝離開,這一刻她存著死志,卻還強撐著最后一口氣,將手中鮮血淋漓的那塊和魔環(huán)相連接的脊骨,用力地朝著不遠處的宮應淵身上擲去。 “我不要你的東西!” 宮應淵本能地將那塊連接了兩人的骨頭接住,但那體積不算大的物事卻險些讓他的手砸出個窟窿來。 那是生生從她身體內被挖出來的骨頭??! 自己如今再如何恨她與寧宸生出私情,卻也舍不得再傷她毫發(fā)半分,她居然能對自己做得這么狠! 一滴渾濁的血淚自宮應淵眼角滑落,再順過立體凌厲的下頜滴在那塊骨頭上,與上邊原本沾染的血淚化為一體。 宮應淵此刻狀態(tài)大減體內魔氣隨著一滴滴血淚流逝,他這一族最忌諱的便是流出蘊含了本源精氣的血淚的。 這股深入骨髓的疼痛卻讓他清醒了幾分,宮應淵罕見地踉蹌了幾步重新跑回到那幾乎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云瑤身邊。 修士身上脊骨周遭存在有龐大復雜的靈脈構造,云瑤又是存心求死完全沒有調動體內的一點靈氣去將那捅出天大的窟窿修補,眼見著便是大廈將傾挽回不得。 “不,你不要離開我!我?guī)慊厝ゾ戎巍D悴豢梢运?,絕對不可以!”因為這一次,他已經再不能將她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了。 宮應淵一手將云瑤從地上扶起,另外一只手慌亂地捂住后腰處的傷口,但他是魔族,短時間內找不出沒有任何能夠救治身為靈洲修士的云瑤的辦法。 還帶有一點點意識的云瑤此刻卻艱難地扯動了下嘴角,再沒有死在宮應淵懷里還要令他印象深刻的死法了。 希望真能如重鈞之前所說的那樣,犧牲她一人自盡能夠換得剩下所有人的性命,這樣她也能死而瞑目。 做了那么多準備為自己謀得的唯一生路,到最后關頭卻功敗垂成,現在的她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