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戰(zhàn)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 第39節(jié)
梁秀也很想知道,但他卻不如梁忠心急。想著,一會兒去了宮里,肯定就能在皇祖父那里見到人了。 入了宮后,父子四人直接去了勤政殿。 還沒入殿,老遠就聽到了老皇帝洪鐘般的笑聲。 離殿門越近,那笑聲越渾厚。直到入了殿內(nèi),那聲音響在了耳畔。 真是很久沒見他老人家這般暢懷笑過了。梁護梁忠對視一眼,復又各自垂首。 那邊,管事太監(jiān)出來,笑瞇瞇道:“陛下叫你們進去呢?!?/br> 太子和梁護父子早已知實情,所以瞧見顧容庭并不稀奇。梁忠和梁秀瞧見陪在祖父身邊的是昨兒傍晚剛見過的那位低階將官,驚訝得相互望了望。 尤其是梁秀,他實在難懂,區(qū)區(qū)一個小將,是如何俘獲到皇祖父的歡心的? 他原只以為是這顧容庭用了什么手段博得了皇祖父歡心,但皇祖父接下來的話,卻令他如遭雷擊。 “這是三郎,如今總算找回來了。” 第四十一章 梁忠性最急, 忙問:“三郎?哪個三郎?” 一旁梁秀也忍不住跟著打探起來:“對啊,是什么三郎?” 兄弟二人雖這樣問,但其實心里是大概有數(shù)的。 一旁太子和梁護父子二人相對鎮(zhèn)定許多, 太子笑著解釋說:“當年戰(zhàn)亂, 三郎還尚在襁褓中時丟了。如今過去二十年, 總算又找回來了?!?/br> 太子妃夢見兒子一事,知情之人甚少。甚至,皇帝差人去坊間查人, 也是暗中悄悄進行的。 所以, 此事除了梁護一開始就知情外,梁忠梁秀兄弟兩個絲毫沒有得到過半點風聲。 但府上三郎的位置的確一直空著, 梁秀記得, 他年幼時還問過自己親母盛氏, 問她為何二哥之后就是他, 但他卻行四不行三呢?盛氏告訴過他,說是太子妃當年所出的三郎丟了, 至今都沒能找得回來。 雖沒找回來, 也不知其到底是生還是亡,但府上屬于他的位置卻一直都給他留著。 這些年來, 他也知道皇室一直在暗中尋人,但也一直都沒結果。卻沒想到, 突然有一天,這位兄長竟就這樣站在了他面前。 最重要的是, 這個兄長……竟是他? 梁秀此刻承受的打擊最大, 雖然這儼然已經(jīng)是事實, 但卻仍不敢相信。他只愿這是一場夢才好。 目光上下打量著面前之人, 似是想從他身上找尋到任何一點的蛛絲馬跡一樣。 但很可惜, 之前他未同皇祖父站一起時不覺有什么,此番二人靠近在一處,他越發(fā)覺得他面相上有幾分肖似祖父。 梁秀看不到任何希望,但心中卻又很不服氣,只能低下頭不再去看人,免得更添煩惱。而他此刻隱在袖中的雙手,一點點緊緊的攥握起來,略長的指甲甚至都掐進了rou中,他都絲毫感覺不到疼。 梁忠心里卻沒這種復雜,他只是震驚。但震驚過后,也就什么情緒都沒有了。 甚至,也會說兩句哄老皇帝高興的話:“三郎看著,的確肖似祖父。尤其這眉形,簡直是拿刀刻下來的一樣。” 老皇帝顯然很喜歡這話,因為他也覺得這個孫兒像他。所以聽梁忠這樣說后,他又是一陣洪鐘般的暢笑聲。 梁護暗中靜靜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顧容庭,顧容庭警覺性高,很快就尋著目光望了過來。梁護沖他溫和一笑,也道:“三郎英姿挺拓,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之人。如今又在京畿營中,又擅排兵布陣,日后祖父又多了個左膀右臂?!?/br> 這些情況老皇帝已經(jīng)都知道了,但又再聽一遍,他仍是很高興。 正如梁護所言,日后軍中勢必是再多一臂膀的。 但梁護這話一說,一旁梁忠突然笑得就沒之前那么開心了。也是這才想得到,眼前之人的到來,或許對他日后是一種威脅。 一時間父子祖孫歡聚一堂,大家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宮里已經(jīng)很久沒這樣熱鬧過了。 而此刻宮外,顧家闔家還在翹首以盼。 都已經(jīng)中午了,還不見人回來,不免都心中擔憂。 按理說,該回來了啊。旁人家兒子被帶走,當天連夜就能回,怎生到他們家這兒,卻要這么久? 這會兒一家齊聚在一塊兒,誰也沒心思喊肚子餓。都坐立不安,害怕真出了什么事,怕二郎會有去無回。 徐靜依本來不怕的,但這會兒總不見人回家,不免也跟著一起擔心。 但又覺得,若真是她猜測的那樣的話,這樣也對。若真是被認回了皇家,此刻宮里和太子府該是張燈結彩的。他們不可能會輕易放他回來,勢必是要多留一會兒先熱鬧熱鬧。 就像前世一樣,等顧家人再得到消息時,已經(jīng)是敲鑼打鼓傳來了圣旨。 但又不確定一定是這樣,這樣當然是最好的,可萬一不是呢? 如今這一世的軌跡已經(jīng)明顯和上一世不同了,徐靜依也很怕顧容庭的命數(shù)會因此被改變。 這樣一想,徐靜依心中對他的擔憂絲毫不比顧家人的少。 略思忖一番,徐靜依忽然站起身來。 “我回家一趟。”徐靜依突然說。 寂靜無聲的廳堂突然傳來聲音,所有人目光都望了過來。 徐靜依望著他們,目光堅定道:“我回去找我祖父祖母,叫他們進宮去打探一下消息。昨晚那兩個是禁軍,我祖父同禁軍統(tǒng)領交情頗為不錯,想該能探得些消息來?!?/br> 顧夫人已經(jīng)急得實在沒辦法了,過來一把抓住徐靜依手。 “好孩子,這回真的只能靠你娘家人了?!鳖櫡蛉艘呀?jīng)虛弱得說話都沒了力氣,“勞煩侯府里老侯爺老夫人幫幫忙,去打探打探二郎下落吧?!?/br> 徐靜依說走就走,立刻安排丫鬟去備車,然后她安慰顧家人道:“夫君好歹是吃朝廷俸祿的,一般人不敢對他怎么樣。何況,如今誰不知道他是徐老侯爺?shù)膶O女婿,我祖父可是連皇帝陛下都要讓三分薄面的。多半不是什么事兒,你們安心在家等我消息。” 話雖這么說,可人一直不見回來這是事實。所以,徐靜依這一番話,也并沒能安慰到誰。 徐靜依去了侯府,恰這會兒老侯爺正在家。她直接去尋了祖父,將此事稟給了他知曉。 徐老侯爺很看重顧容庭這個孫女婿,聽說竟有這樣的事后,立刻去了宮里。他和禁軍大統(tǒng)領相熟,入宮后直接去了禁軍衛(wèi)所。 樊大統(tǒng)領是老皇帝心腹,宮里到處都是戍守的禁衛(wèi)軍。宮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旁人不知情,他肯定是最先知情的。 原就和徐家老侯爺交好,此番又見流落民間多年的皇孫如今乃是老侯爺孫女婿,所以樊大統(tǒng)領一瞧見他人來,立刻迎過來道賀。 他笑著朝徐老侯爺拱了拱手:“給您老人家賀喜了。” 徐虎是來找人的,突然被道喜,他一臉懵。 “老夫喜從何來?”也不忘正事,立刻又問,“老夫正要問你呢,你禁軍之人這些日子四下挨家挨戶抓人算怎么回事?” 又說:“昨兒抓了我孫女婿走,人到現(xiàn)在都沒回去,你們把他關哪兒去了?” 老侯爺過來一連三問,表情嚴肅,明顯一副找人來算賬的架勢。但樊大統(tǒng)領卻不急不忙,只請他一旁先坐。 老侯爺雖氣,但仍是坐了下來??此@樣子,該是一切都知情的,所以他老人家坐下來后,也沒再說什么,只等著他如實告訴自己孫女婿下落。 樊大統(tǒng)領卻十分沉得住氣,他也不急著立刻說出口,只慢慢道:“所以方才我為什么要同您老人家道喜呢?” “什么意思?”徐老侯爺雖還不知內(nèi)情,但幾番較量下來,他卻也能知道,此事多半吉多兇手。 既然這樣,他心也就稍稍安定下來了些。 他且慢慢聽。 樊大統(tǒng)領說:“還記得……二十年前皇室丟失的那個皇孫嗎?” 此事旁人或許不知情,但像他們這種跟隨在老皇帝身邊一起打下江山的老臣,肯定多少知道點的。但他問的是自己孫女婿,這小樊突然跟他說皇孫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侯爺其實這會兒心里多少有些數(shù)了,但卻不敢往那里去想。 “你的意思是……”他又試探著問,并不敢把自己心里的猜測說出口來。 樊大統(tǒng)領知道他老人家心中有數(shù)了,他點點頭說:“沒錯?!?/br> 又道:“說是那日太子妃夜間做了個夢,夢里夢到她的三郎了。說人就在京中,家中行二,已娶有妻室在。這些日子來,圣上命禁軍悄悄在坊間打探,原也沒抱希望的,可誰想得到?竟就……”樊大統(tǒng)領拍了下手,“所以要給您老人家道喜?!?/br> 話說到這里,已然十分明顯。 也都不必再打啞語,徐老侯爺?shù)共灰娪卸喔吲d,只悵然說:“這么說……他竟是當年丟失的那個孩子?”又不大信的樣子,“可怎么就能確定是他呢?” 樊大統(tǒng)領說:“那位皇孫腳底心有一塊十分獨特的胎記,身上還有一塊只有皇室子孫才有的玉佩。另,他當時丟失時還尚在襁褓中,若那顧家還留有他的這些衣物,日后拿出來一比對,肯定一目了然?!?/br> 說起胎記,老侯爺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記得,前不久,老妻有在他跟前說過一嘴,好像提到過孫女婿身上胎記一事。但當時只是隨口一提的,主要是為了說大丫婆家過得幸福,誰也沒拿這當回事。 老侯爺走了會兒神,又聽那邊大統(tǒng)領又問:“老侯爺,你實話與我說,你之前一點都不知情?” 老侯爺事先當然是不知情的,若他知情,不但不會把孫女嫁過去,他肯定還會如實稟與皇帝知曉。所以這會兒聽大統(tǒng)領這樣問,他立刻嚴肅道:“老夫當然不知情!” 因交情不錯,彼此都還算了解。所以,樊大統(tǒng)領對老侯爺所言深信不疑。 但也提醒:“我雖信,不過此事實在過于巧合了些。若上頭不疑心也就罷了,萬一疑心,您老人家可得想好如何應對?!?/br> 知他是善意提醒,老侯爺承他這個情,點頭說知道了。 他也并未當回事,左右他坦坦蕩蕩,赤膽忠誠,陛下若連對他的這點信任都沒有,那也枉他對朝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了。 他多少也了解皇帝,所以此刻并不擔心。 得了信兒后,他便趕緊回了家去。家里大丫怕是急了,那顧家一家也還等著信兒呢。 徐靜依一直等在侯府,這會兒府上老夫人和夫人袁氏也同她在一塊兒,一并焦急等待著。 老侯爺一回來,就直入后廳來。徐靜依老遠瞧見祖父進了院子,立刻迎了過去。 “祖父可打探到了什么?” 老侯爺說:“大丫,此事對你來說,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聽祖父這樣說,徐靜依其實心里已經(jīng)定了一半。她隱隱能有感覺,差不多應該就是顧容庭已經(jīng)被認回去了。 但沒親耳聽到消息,她也不能立刻就下定論,只能追問:“什么事?祖父,您快說?!?/br> 而這時候,袁氏也已經(jīng)扶著老夫人走了過來。 老侯爺望了望眾人,只說:“屋里說去?!?/br> 進了屋去后,他便把從樊大統(tǒng)領那兒打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除了徐靜依并不驚訝外,老夫人和袁氏都錯愕得說不上話來了。 好半晌功夫,老夫人才說:“這么說……咱們家這是又多了一位皇孫妃?” 袁氏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父親,這……是真的嗎?” 老侯爺說:“老夫雖未親自去御前問,但樊大統(tǒng)領乃圣上心腹,是時時守候在御前的。他說的話,不會有錯。何況,老夫出宮時也打探了下,說是這會兒功夫太子同府上另三位皇孫皆在勤政殿內(nèi)。老夫估計……要不得多久,就該昭告天下了?!?/br> 老夫人和袁氏最開心,一口一個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