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賭個簡單的玩法吧?！?/br>
    修長的指節(jié)抽出幾張紙牌。

    “‘十點半’都玩過吧？”

    “JQK的花牌為半點，A是一點，10是十點，抽到幾就是幾點?！?/br>
    “先手發(fā)一張底牌，可以繼續(xù)要牌，過牌后輪到下一家繼續(xù)，等所有人全部要牌完畢，一起開牌?！?/br>
    “超過十點半為爆牌，爆牌直接判輸。若有幾家同時爆牌，點數(shù)最大的為負。”

    “沒有爆牌，就拼點數(shù)，點數(shù)最小的為負?！?/br>
    “簡單來說，這是個抓輸家的游戲?！敝x淵輕笑一聲，目光環(huán)視過眾人：“剛剛講的都聽懂了嗎？”

    三人紛紛應聲。

    謝淵將紙牌唰地洗了兩下，抽出一張紙牌看了眼，遞進啤酒肚手中：“就從你這邊，順時針開始吧?！?/br>
    又一張紙牌遞進長發(fā)女人手中。

    姜紅看了看手牌。

    一張9。

    還是不要牌了，點數(shù)太大了。

    “要牌嗎？”謝淵抽起一張牌，看了眼，壓在桌面上，望向啤酒肚。

    啤酒肚搖搖頭。

    他又將那張牌轉向長發(fā)女人：“你呢？”

    長發(fā)女人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要?！?/br>
    她拿起牌在手中看了看：“再給我一張?！?/br>
    謝淵掀起張牌看了眼，唇角笑容愈發(fā)鮮明，將牌推至長發(fā)女人面前。

    長發(fā)女人在掀開牌的瞬間，面色便唰地白了下去。她仍強裝鎮(zhèn)定，聲音顫抖地道：“不要了。”

    “你呢？”謝淵轉頭看向姜紅。

    姜紅將視線從長發(fā)女人身上移開，搖搖頭：“我不要?！?/br>
    “那就開牌吧?！?/br>
    謝淵把紙牌啪地放在桌面上。

    姜紅掀開面前的紙牌：“9點?！?/br>
    “7點?！逼【贫且擦脸龅着?。

    長發(fā)女人哆嗦著，手指緊緊捏著紙牌：“我……”

    謝淵笑瞇瞇地起身，立在她沙發(fā)后，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爆牌了，對不對？”

    長發(fā)女人緩緩掀開紙牌——K、3、8。

    十一點半，她爆牌了！

    “真遺憾?！敝x淵目光在她手牌上一掃，臉上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兩指探進西裝的暗兜內，夾出把手掌長度的水果刀來。

    長發(fā)女人不敢回頭，顫顫巍巍地坐在沙發(fā)上，兩行眼淚從眼角淌下：“我、再給我一次機——”

    她話音還未落，鋒利的刀刃寒芒一閃從纖細的頸前劃過。

    噗。

    血水噴泉般直直噴散在二人身上。

    長發(fā)女人瞳孔放大，伸手胡亂在頸前抓著，嗓子如同個破風箱般發(fā)出“嗬嗬”的聲音，而后轟隆砸倒在地面上，一邊抽出，頸前一邊滋出鮮紅的血液。

    這個瘋子……他是認真的！

    啤酒肚被血水澆了一頭，面色慘白，口中無意識地發(fā)出尖叫：“啊、?。。　?/br>
    謝淵在他肩頭一拍：“把牌給我?！?/br>
    “我我不玩了，我把卡給你，我真不玩了！”啤酒肚聲音都帶著哭腔，扭頭抓著謝淵的手腕，苦苦哀求道。

    謝淵面色頓時沉了下去，反手一耳光抽在他臉上：“聒噪?！?/br>
    啤酒肚挨了一巴掌，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只用哀求的眼神望向他。

    “姜紅，把牌給我?！敝x淵抬頭看向她。

    姜紅雖也有些哆嗦，倒比他鎮(zhèn)定不少，抹了把面上的血漬，將桌上的牌收攏好遞進他手中。

    謝淵拿著牌在手中快速地洗了洗，走到啤酒肚身后，遞給他一張手牌。

    姜紅看著手中的牌。

    一張Q，半點。

    啤酒肚還處在驚恐中，聲音艱澀地開口：“我要一張?！?/br>
    他捏著牌塞進手中：“不要了。”

    姜紅望向啤酒肚，他整人哆哆嗦嗦地窩在沙發(fā)中，面色仍是慘白一片，實在看不出牌的好壞。

    但半點實在太小了……

    “我要一張。”姜紅抬眼望向謝淵。

    謝淵飛速地將牌掀起看了眼，遞進姜紅手中。

    一張5，現(xiàn)在是五點半。

    我該不該要牌？

    姜紅額上慢慢滲出層冷汗，恐懼、緊張感如潮水般攫住她的后腦。

    啤酒肚要了兩次牌，點數(shù)一定不小……五點半卡在正中間，萬一來了張六點，我就直接爆牌了。

    既然怎么樣都是輸，還不如賭一把。

    她咬緊牙關，向著謝淵攤開手掌：“我……再要一張?！?/br>
    謝淵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將牌放進她手中。

    姜紅死死捏著那張牌扣在桌面上。

    五點，五點……四點也行，只要比六??！

    她緩緩掀開那張紙牌，一張紅桃5映入眼中。

    如釋重負的感覺涌上她心頭，她激動地握著三張牌啪地甩在桌面上，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我十點半！我贏了！”

    啤酒肚身體一僵，手中的牌無力地滑脫在桌面，一張J，一張9。

    九點半。

    他爆發(fā)出聲悲鳴，眼淚瞬間涌出，跪在地上向謝淵磕起頭來：“饒命啊、饒命啊?。∥覜]有得罪過你，我們無冤無仇，你放我條生路吧，我把磁卡給你，你放過我吧嗚嗚嗚……”

    他額頭撞擊在地面上，每一下都實打實地發(fā)出聲悶響。

    砰、砰。

    謝淵面無表情地看向啤酒肚，又將視線落在姜紅身上。

    那張白皙的面頰上，帶著因刺激而涌現(xiàn)的潮紅，如顆紅彤彤的、香甜可口的蘋果，只輕輕一咬便汁水四溢。

    謝淵喉頭溢出聲低低的輕笑，漆黑的眸子直視姜紅的瞳仁，聲音戲謔、帶著絲笑意：

    “恭喜姜紅獲得試玩局的勝利?！?/br>
    ……試玩？

    姜紅瞳孔驟縮，面上的笑意凝固，因激動而涌現(xiàn)的潮紅瞬間褪去，只留下如紙般蒼白的底色。

    為什么？

    她盡力牽動著唇角，勾出個笑容，嗓音顫抖：“可是……我贏了啊……”

    “是啊，試玩局的勝利?！敝x淵目光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著她，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可是最初沒說過啊……”姜紅再也維持不住笑意，眼眶因委屈而泛紅，淚水在眼中不停地打著轉。

    “這可是賭上性命的對局，”謝淵笑瞇瞇地說道：“難道不應該給你們練手的機會嗎？”

    為什么！

    “但是我——”姜紅不甘地大喊著，尖利到有些刺耳的聲音在屋內回蕩。

    謝淵眼睛瞇了瞇，仿佛失去耐心，打斷了姜紅的話：“好了姜紅，”

    他聲音泛著絲絲寒意：

    “坐下，繼續(xù)游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