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流理臺上擺滿超市的紙袋，里頭皆是我們稍早所採買的食材和生活用品。

    我和柚琳坐在一旁的高腳椅上，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討論待會兒待如何整理這些略為買太多的食材。

    「話說?！硅至胀蝗环畔率种幸恢迸踔恼渲榧t茶，認真盯著我。

    「怎么了？」我被她看得有些緊張。

    「你們這樣是算在一起了嗎？」

    柚琳手指著無人的廚房門口，意指自愿待在客廳打掃的晨曦。

    「什、什么？」我驚的瞠目，「沒有啦?！?/br>
    「沒有？」柚琳激動的站了起來，「你們的氣氛這樣叫做沒有？」

    想到方才在鋼琴前的畫面，我頓時感到臉頰一陣發(fā)燙。

    「我們就只有說……」我頓了頓，又改口，「我說…我比想像中更需要他?！?/br>
    「哇…」柚琳傾身倚上餐桌，湊近臉蛋看著我。

    半晌，又收回幾乎要趴上餐桌的身體，頭微微一歪，蹙著眉眼神疑惑：「這樣是什么意思？」

    「依賴他嗎？」

    「對啊。」

    「我也…不知道?！刮叶⒅骼砼_上方的數(shù)個紙袋，由紙袋口探出的青蔥在視線中發(fā)散。

    柚琳手抵著下巴嘆著小小的氣，非常莫可奈何的樣子。

    「真是多虧晨曦那人有耐心，換做我肯定打破砂鍋問到底?！?/br>
    「打破砂鍋…問到底……」我下意識復述著柚琳的話，「要是真的這樣，我也不曉得自己和他會說些什么…」

    柚琳聽見我的囁嚅，雙眉微挑盯著我道：「不就是告白嗎？」

    「柚琳，我不能理解晨曦為什么喜歡我?！刮铱聪蜩至?，心緒復雜困惑，「本質上，我們從來不是相似的人?！?/br>
    「為什么你會覺得相似的人才會相愛？」柚琳很快的回我一道問句。

    「因為……」我張口，卻答不出所以然。

    「你會認為晨曦的情感來由并不明晰，很可能是因為你從來不曾好好的看過他那個人?！?/br>
    我沒有好好看過晨曦？

    聽見柚琳的話，我下意識地想要張口辯駁，卻被柚琳接下來的話說的一愣。

    「也因為這樣，你也不確定，或是說并不敢確定，自己對晨曦的感情?！硅至针p手相疊扶著下巴，定定地看著我，「蓬瑤，人跟人的關係定位和可能發(fā)展變化的閾值，都是限定的，這份限定很微妙?！?/br>
    這樣的微妙，總是源于來去無痕的人情與緣。

    柚琳話語里催促我及早正視的意味明顯，我的心也因為思及自己與晨曦的可能而怦怦做跳。

    *

    從回到別墅開始，一直到剛才晨曦都處于勞動的狀態(tài)。

    既打掃了大半的別墅空間，收拾了下午從超市購買的眾多食材和生活用品，還幫著我和柚琳一起整理帶來的行李。

    現(xiàn)在，他身旁的地面放著剛從庭院里的小倉庫中找出的土塊。

    正蹲坐在院子里小農地的一旁，專注凝視著手機中播放的網路教學影片學習專業(yè)的控窯堆放步驟。

    「休息一下吧?！刮易叩匠筷厣磉?，遞給他一瓶綠茶。

    「謝謝。」晨曦微微仰首看我，溫和的笑。

    他接過我遞上的綠茶后，關上了還亮著播放影片的手機螢幕，擰開瓶蓋專注地喝了一大口。

    他仰首喝茶的時候，視線對上了我看著他的雙眼。

    從我的視角望去，能看見他嚥下茶水時喉結的滾動，我看的心頭一緊，一股不自然的感受在腦海里蔓延。

    下意識移開視線，我將視線定格于地面，假裝對一旁的土塊堆有興趣。

    我蹲下，看著因為久未被使用而沾上不薄灰塵的土塊堆。

    「真懷念。」

    「蓬瑤通常用這個烤些什么？」晨曦就蹲在我的身邊，他湊近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