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月3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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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出了門后被冷風(fēng)一吹,小君馬上就后悔了。她根本不知道發(fā)電廠在哪,但是又拉不下臉回去問,小君搓著雙臂取暖沒有目的地走在街上,直到聽見熟悉的叮咚聲,她才發(fā)現(xiàn)又走到了那間便利商店,整條街上也就這間店是亮著的。這間店正好在小君和阿修家的中間,原來她不知不覺又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小君拿了裝咖啡的紙杯擠滿了霜淇淋,就在落地窗前的座位坐了下來。吃著不符合現(xiàn)在氣溫的霜淇淋,她苦笑想著這也算是人消失后難得的好處,所有東西都可以隨意的拿取,但是這樣的優(yōu)點并不會讓小君感到好過些。 ――該怎么做呢? 阿修都束手無策,自己就算真的到了發(fā)電廠去也做不了什么,小君連電怎么來的都不知道,她咬著湯匙認(rèn)真地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出任何東西,只是更加的感到無力。 其實小君明白,要把所有的籌碼壓在一個不會贏的賭注上,真的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是可以把爸媽、朋友都救回來,這對小君來說不動搖實在太難,她就是沒有辦法像阿修那么理智。 ――因為阿修習(xí)慣一個人了嗎?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也能習(xí)慣嗎?習(xí)慣了……就會像他一樣,然后就會好過一點嗎? 小君望著街道邊的路燈,在心里不斷問著自己,這些得不到答案的問題。突然路燈閃爍了一下,讓想的出神的小君回過神來。 「燈是不是閃了一下?。俊?/br> 小君話才說完,下一秒全部的燈突然都滅了,店里所有的電器也都停掉了,陷入了黑暗和寂靜中。突發(fā)的狀況讓小君呆住了,愣了幾秒后她先想到了阿修。她趕緊拿出手機(jī),回?fù)芰送ㄔ捈o(jì)錄里米亞打來的號碼,連續(xù)撥了幾次米亞都沒有接,小君更加肯定跟阿修有關(guān)。 ――他不會發(fā)生什么事吧? 小君藉著手機(jī)的光走出便利商店,憑著記憶朝阿修家跑去,才剛過一個轉(zhuǎn)角她就煞住了腳步,盯著街道的那一頭。她記得那里是沒有東西的,但是現(xiàn)在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某個物體。 ――樹嗎? 正猜想著,小君發(fā)現(xiàn)那黑影在移動,很緩慢但明顯是朝她過來的,可以聽見像是人走路的腳步聲。 「有人嗎?」小君喊著卻不敢太大聲,舉起手機(jī)當(dāng)手電筒朝它照過去。距離太遠(yuǎn)這點光幫助不大,只是輪廓清楚些,看起來是個人型但又顯得太龐大。 有人出現(xiàn)小君應(yīng)該感到開心,但是這樣漆黑的環(huán)境下還是讓她心里有些害怕,忍不住胡思亂想,腦子里都是綠巨人、蜥蜴人,或是喪尸之類的怪物。 小君慢慢的往前走,心里想著如果這個真的是突變的怪物,又是從阿修家的方向過來的,那他們是不是有危險了,越想越著急她鼓起勇氣加快腳步走向那個黑影。 那個人影動得很慢,小君走近后才看清楚的那確是個人,只是他穿著像是太空人一樣的服裝,整個人包的密不透風(fēng)看起來十分笨重。小君這才放心下來,拿手機(jī)朝他臉上照,那人在黑暗中太久,光太刺眼令他側(cè)過臉避開,小君還是認(rèn)出他來。 「阿修!」小君驚喜的喊著,伸手要把他面罩上的霧氣擦掉。 「不用擦。」阿修說著卻沒有抬手阻止她?!改鞘呛粑τ卯a(chǎn)生水氣與內(nèi)外的溫差效――」 「你可以出來嗎?不是有病毒。你干嘛穿得像太空人一樣?」小君不想聽他講課,趕緊打斷他。 「不是太空衣,是防護(hù)衣?!拱⑿拚f著側(cè)過身,想避過對他這一身充滿興趣,好奇地東摸西摸的小君。 「這是氧氣筒嗎?」小君拎著阿修背著的罐子問。 「對,放手?!拱⑿薏荒蜔┑卣f。 小君這才想起自己是吵架跑出來的,她立刻松手放開氧氣筒,還刻意地退開幾步,阿修卻被瞬間下墜的氧氣桶重量一帶差點站不穩(wěn)。 小君本來還想賭氣的,但是看到阿修都特別跑出來了,一定是發(fā)生很嚴(yán)重的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發(fā)生什么事嗎?」 「應(yīng)該是發(fā)電廠有狀況,米亞已經(jīng)趕去現(xiàn)場了,我們也盡快回去等她回報?!?/br> 「怎么會?」小君十分錯愕,她焦急地追問「能修好嗎?」 「還不能確定,要等米亞回報。」 「那我們快點回去!」小君邊說邊朝阿修家跑去。 跑了一段路小君回過頭卻看見阿修落后了一大段路,她停了下來喊著催促阿修快點,阿修仍是一步步慢慢走著,小君在原地等不及又折返回去。 「你在――你怎么了?」小君本想責(zé)問阿修,但在看到他比平常更為蒼白的臉色后話都打住了。 「沒……」阿修喘地話都說不完整。 「是病毒嗎?」小君緊張地都要哭出來了,慌張地手足無措「怎么辦?怎么辦?」 「我……」阿修很想說話,但還是說不完整。 「對了,回實驗室,你得趕快回隔離室里!」小君說著抓了阿修就往背上揹。 阿修雖然瘦畢竟是成年男子,又加上他那一身沉重的隔離衣,小君揹起來很吃力,她使盡全力咬著牙用最快的速度走著,雖然天氣很冷她仍是流了滿頭汗,眼淚鼻涕也流滿了臉,整個人狼狽到了極點。 「別死啊,別死……」小君哽咽的重復(fù)著。 走了幾分鐘阿修突然說了一句:「我不會死。」 那聲音聽起來很平穩(wěn),小君愣了一下還是沒敢停下腳步,吸了吸鼻子喘著氣問:「你沒事了?」 「我本來就沒事……」阿修頓了一下,語氣有些尷尬的說「我剛剛……只是衣服太重,所以有點喘。」 「?。俊剐【底×?,她停在原地不可置信的說「只是這樣?」 「對……你可以放我下來了?!?/br> 小君松了口氣,心安了下來以后忍不住大笑起來。 「……放我下來?!拱⑿薏粷M的說。 聽到阿修的抗議,小君才停下笑聲,但還是收不住臉上的笑容,她提起腳步繼續(xù)往前走。 「沒關(guān)係,還是我揹你啦!」 「謝謝你,但是不需要,請放我下來?!拱⑿迗詻Q地拒絕小君的好意。 「不用擔(dān)心,我體力很好?!?/br> 「我不擔(dān)心?!?/br> 「但是這樣比較快啊,不然米亞都回去了,你還到不了呢!」 「……」阿修反駁不了只好由她去。 兩個人安靜地走了一段路之后,小君先開口打破沉默。 「阿修。」 「你又要說服我使用時光機(jī)嗎?」說起時光機(jī)阿修的口氣比起之前來的和緩,但語氣仍透漏著反對的意思。 小君搖了搖頭說:「我只是想問,你發(fā)明時光機(jī)是為了救你父母嗎?」 「時光機(jī)不是我發(fā)明的?!?/br> 「咦?」 「我兩年前接收實驗室的時候,才在里面發(fā)現(xiàn)的?!拱⑿抻靡回灷涞卣Z氣說著。 「也是你爸爸發(fā)明的!」小君感嘆著「真的好厲害呢!」 「嗯……」 「那他又是為什么發(fā)明時光機(jī)的呢?」 「只是其中一個研究項目吧?!?/br> 「是嗎?可是――痛!」小君說著一抬頭,剛好撞上了阿修的頭盔,發(fā)出響亮的聲音。 小君喊了聲痛之后就被天空的景象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天空。 阿修見小君沒有反應(yīng),他正要開口問就聽見小君驚呼道:「從哪跑出這么多星星?。俊?/br> 阿修頂著笨重的帽子艱難地抬起頭,果然看到滿天的星星,它們亮的像是伸手就能摘下來一般。 「它們不是跑出來,這些星星一直都在。只是因為過多的人造光源――」 「就是光害嘛,我知道!」小君搶答似的打斷他的話。 「我們看到的星光,最快也要四年左右才會傳到地球上,所以我們看到的是四年前從宇宙中傳過來的。」 「四年啊,好久喔!」 小君正感慨的時候路燈突然一盞接一盞的亮起,四周變得明亮起來,天空的星星也慢慢隱藏回?zé)艄庵小?/br> 「看來米亞已經(jīng)解決了?!拱⑿拚f。 「好,要加快速度了!」小君干勁十足,立刻加緊腳步回去。 「對了,你剛剛要說什么?」 「喔喔!我想你爸爸他一定有原因才會發(fā)明時光機(jī)的,像你研究基因也是有原因的吧?」 「……也許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