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力能扛鼎在線閱讀 - 我力能扛鼎 第160節(jié)

我力能扛鼎 第160節(jié)

    唐荼荼不敢逗他了,左右瞅瞅,輕手輕腳站起來,坐去了徐先生那頭。

    徐先生和兩位譯官在說話,幾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趁著四周無人,已經(jīng)圍著這摩罕古教說起來了。

    譯官道:“這些人念的是《楞嚴經(jīng)》,乃是經(jīng)中之王,各路祖師大德共尊其為佛首。佛家學(xué)問縝密,入我中原后,又分出教派幾十余,多佛并立,信奉者有眾有寡,方某大多有所耳聞,卻從未聽說過什么——‘摩罕古神’?!?/br>
    “幾十個教派?!佛不就如來佛、彌勒、觀音,什么四大天王八大金剛十六羅漢,這全加一塊也不夠他們分吶?”

    徐先生哼了聲:“一群刁民貪香火錢,吃喝嫖賭都不絕的也要剃了腦袋,竊用真佛教義,借個名頭立教,就能大攬錢財。盛世也出刁民,窮麻子們嫌兩稅重,寧愿剃了頭也要入僧戶。”

    僧戶是戶籍的一種,跟商戶、匠戶一樣,有專門的度牒,符合審核標(biāo)準的才能入此籍。

    前朝末年兵禍四起,將王朝剜成了篩子,是以盛朝從天津入京時沒打幾場仗,就叫半壁江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負Q了新主。此后多年休養(yǎng)生息,崇揚佛道,穩(wěn)定民心。

    朝廷念著這群和尚、道士沒穩(wěn)定收入,所以征稅極低,也從不在僧人道士中募兵、保丁保甲——就是不參與生產(chǎn),不用服兵役,也不用承擔(dān)定期軍訓(xùn)和巡夜的義務(wù)——只有少數(shù)香火供養(yǎng)不足的寺院,才會自己種地。

    為了占這個便宜,好些好逸惡勞的百姓都會找門路加入僧籍,還有許多腦子活泛的,扯著大小乘佛教的幌子建立新教,印發(fā)經(jīng)冊,聚眾斂財。

    二百年過去,全國入了僧籍、道籍的人口有三百多萬,反過來侵占農(nóng)田,已經(jīng)有了人禍的前兆。文士們幾次提出佞佛禍國,需得滅佛,可每回都雷聲大雨點小,背后原因復(fù)雜。

    ——這摩罕古神,也是個假神么?

    低低不斷的誦佛聲漸漸變大,且無端端地有了回音。

    那回音空靈,似在一個密閉狹小的空間中傳,唐荼荼循聲望去,瞳孔一縮。

    北面的黑布陡然撤下來了,那后頭原來不是什么木樓墻壁,而別有洞天——后頭竟藏了一座巨大的獸佛!一直被黑布蓋著,坐下來這么久了,誰也沒瞧見。

    勾欄里太黑,唐荼荼確定不了參照物,辨不清距離和佛像的尺寸,只估摸著那巨大的塑像大概有四五丈高,頂天立地地矗在那兒,沉甸甸壓在所有人心上。

    可這佛像詭異,看最高處,分明是個三角臉的白狐貍,面上無波無瀾,狹長的眼尾挑了一點紅,斜斜上揚,是一雙魅惑人的丹鳳眼,卻似真佛般端坐在蓮花臺上,一手拂于膝前,捧著一串佛珠。

    這巨大的塑像上半身光華明致,而從腰下開始,那些灰暗的紋路漸漸瞧清楚了,那蓮花臺上竟有無數(shù)小人,缺頭斷臂的、人頭畜身的、皮rou殘缺成了骷髏骨的……

    一群滯留在餓鬼道、畜生道、地獄道中苦苦哀嚎的“人”,往這狐貍佛身上爬,卻多數(shù)都墜下了黑沉沉的深淵中,只有少數(shù)人爬上了它的袖口與掌心,圍攏那一點亮光,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來。

    狐貍佛那狹長的眼睛,似微微闔眸,俯身望著世人受苦受難,竟從一個狐貍臉上瞧出既慈悲又無情的佛性來。

    “這絕不是佛。”

    姓方的譯官極目細瞧,斷言道:“佛家從沒有拿狐貍作圖騰的?!?/br>
    徐先生罵了聲:“妖邪之物!”

    第152章

    受洗禮,動輒一兩個時辰。

    這跟個賊似的東拼西湊來的獸佛,連整個儀式都是東拼西湊來的。

    三米長的銅欽,那是藏佛的特色樂器,低沉的“嗚嗚”聲只能吹出三個調(diào),原始中浸透了莊嚴肅穆,使得那狐貍佛性更足。

    “供了個四不像當(dāng)佛;外頭的梔子燈是從妓館抄來的;六道沒抄齊,就湊了仨?!?/br>
    “教徒是白布纏頭的大食人,可佛教哪兒來的‘受洗’?受洗又是十字教的說法了——老朽以前見識過一些新教,就是這樣?xùn)|一榔頭西一棒槌地抄,編一段史,以示自家供奉的真神最早出世,凌駕于各大教之上。”

    “雕工倒是精妙,太后那萬佛寺主殿里頭的佛,雕得都沒這好。”

    譯官行走過許多國家,見識廣博,算是開眼看世界的人物;徐先生不知是什么來頭,這中年人身上有種不大符合他這年紀的反叛精神,不像是規(guī)行矩步的人,跟太子氣質(zhì)也不合,不知他為何給太子做了幕僚。

    幾人言行無忌,信仰單薄,平時正兒八經(jīng)的佛道放眼前,他們也未必高看一眼。眼下對著這狐貍評頭論足,把這假佛身上每一處都嘲諷了一遍。

    唐荼荼留心聽著,漸漸看入神了。

    舞臺底下不知燃起了什么東西,整個地坑中全冒著黑煙,煙霧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卻聞不著什么焦味。

    這黑煙大概代表著地府,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相繼躍上臺,裝模作樣地捉了幾只小鬼,押到了狐貍佛底下,唱了一段神神叨叨的戲。

    “姑娘愛看傀儡戲?”年長的方譯官問。

    徐先生跟著扭過頭,瞧這唐姑娘就坐在他旁邊,雙手撐著腿,幾乎要貼到前排坐席的椅背了。她直勾勾地望著臺上,好半天眼皮都不眨一下。

    徐先生一怔,不免后背汗毛豎了豎。

    他聽過這位太子稱贊這位異人,尋思既然是異人,身上總該有些靈通,有些與常人不同的奇詭之處。在知驥樓同她研究放映機時,徐先生暗中觀察了幾天,看她吃的是大米,喝的是茶葉,吃喝穿用都沒什么講究。

    可這位唐姑娘,一旦專注做事的時候,就仿佛魂魄離體、五感皆失了——眼皮一眨不眨的,別人說話,她也聽不著。

    她想事情的時候,總會踱著步在地上磨蹭鞋底,還要走“8”字、走“口”字圈,畫完這么一通古怪的陣法,她再坐下,立刻就能破解難題了。

    是人非人,不是很好分辨……

    唐荼荼壓根不知道自己走神時的習(xí)慣動作,都被徐先生一一拎出來剖解過了。她有著比常人都旺盛的好奇心和學(xué)習(xí)精神,看見一樣,了解一樣,非得摸透了才肯罷休。

    直到方譯官問了第二遍,她才聽著,循聲轉(zhuǎn)頭。

    “我沒大看明白?!碧戚陛敝钢_上:“那些牛頭馬面怎么那么小,是衣裳里頭套了個小孩么?”

    方譯官笑道:“這叫杖頭傀儡,也叫耍桿子,拄一根高高的木桿,桿子上頭的傀儡人是假偶,做得栩栩如生。想讓這假偶動起來,就用兩根桿子挑起胳膊,能做好多動作,底下是有人舉著桿的,只是煙霧繚繞,咱們坐得高,看不著舉桿的人。”

    傀儡木偶身上各裹了一身華麗的袍,像戲子一樣描眉畫眼,卻敷了一張白面,兩只眼睛大得離奇,看上去怪瘆人的。

    “至于這黑煙,想是跟江湖術(shù)士學(xué)的,這煙彈叫‘逃路易’,是焰火棒,填料塞得瓷實,只冒煙不起火,算是個小戲法?!?/br>
    通風(fēng)不暢,燃料不能充分燃燒,便只冒煙不起火了。這道理簡單,唐荼荼一想就透。

    可在他們眼里是個“小戲法”的玩意兒,叫底下看客驚呼一片。

    舞臺底下黑煙愈濃,鬼氣森森的,唯獨蓮花座上、獸佛手上、雙肩、腦袋上,好幾處冒出瑩瑩白光來,他們用的不知是白磷還是什么東西,遇空氣即刻冒煙。

    教徒唱著:“真神已被喚醒,諸位上前——”

    所有的傀儡人跪在神像下,一樓的座席上竟有幾十名看客,一步一跪,行著五體投地大禮朝著舞臺中心去了,那是將要受洗的新教眾。

    各種不熟悉的異族樂器聲起,吹拉彈唱,越來越多的誦佛聲跟進來,高高低低。

    左邊的徐先生和兩位譯官漸漸沒了聲兒。

    唐荼荼沒留意他們,兩條眉毛蹙了個結(jié),這表演看得她渾身發(fā)毛。

    那念佛的聲音像是從獸佛胸口里傳出來的,透過對面繚繞的白霧,她細瞧了半晌,才看到雕像里頭似是個空腔。

    ——他們將雕像掏空成了特洛伊木馬,里頭一層一層地坐著念佛的教徒,誦佛聲在腹壁中層層回蕩,叫聲音變得空靈。

    主禮的首座教徒幽幽說了好長一段話,大意是“入教之后,前塵往事皆了,所以在受洗這一天,需要坦白過去這些年里做過的所有惡事”,底下多位新教徒痛哭流涕,伏在地上哭得幾乎要背過氣去。

    偷過雞摸過狗的,戴孝期間嫖過娼的,都痛哭著坦白,里頭竟還混了個害死過人的。那是個早年當(dāng)過藥童的大夫,錯把碎龜甲抓成馬錢子,藥死了人。

    其后,所有白袍黑袍教徒仰面朝天,三跪九叩,聲音在寬敞的勾欄中飄蕩。

    “請真佛裁決!”

    “請真佛除惡揚善!”

    “入我神教,前塵皆歸塵土,喜樂悲愁盡散去!”

    “請真佛除惡揚善!”

    唐荼荼眉頭擰得更緊了,一個雕像,拿什么除惡揚善去?

    可下一瞬她瞪大了眼睛。

    白狐碩大的腦袋旁,有白光陡然一閃,唐荼荼心跳得異???,她再去細看——四五丈高的雕像居然動了!

    那雕像狹長而嫵媚的眼睛一點點睜大,脖子一格一格僵硬轉(zhuǎn)動,深深低下頭俯視,呆滯地張開了大嘴。

    ——這是干什么?

    底下受洗的新教徒連滾帶爬地向后退去,驚呼大喊:“摩罕古饒命啊!真神恕罪!”很快,調(diào)子變成嘶聲慘叫:“真神恕罪??!別吃我!”

    滿地十幾個新教徒慘叫著,前腳還各是各的恐懼,最后竟通通成了“別吃我”。

    此話一出,唐荼荼仿佛也生出共感來。

    她眼前水波似的一抖,再看,對面行動呆滯的雕像竟轉(zhuǎn)動流暢了起來。那大得要讓人生出巨物恐懼癥的白狐,眨了眨嫵媚的眼睛,張開的大嘴扯到耳根,露出一個怪誕的笑來,同時彎下了腰。

    而地上趴伏的,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一個個扭曲的爬行種喪尸,吐著舌頭,垂涎到地,發(fā)出瀕死般刺耳的嘶鳴。

    唐荼荼猛地一哆嗦,被踩了尾巴似的,整個人從座椅上蹦了起來。

    她心跳如擂鼓,下意識地去摸側(cè)腰,這一下卻只摸著荷包里那柄小鐵弩。唐荼荼立刻彎腰,要在自己鞋帶上打個死結(jié)。

    爬行種行動速度奇快,瞬時速度跟自行車有的一拼,她今日出門急,沒有申領(lǐng)武器,遇上了只能跑。

    可低頭的這一瞬,她驀地愣住了。

    腳上的厚底布履通風(fēng)又透氣,是最適合夏秋之交穿的鞋子。鞋面的繡活是福丫的手藝,那丫頭心不靈,手卻巧,繡的是兩只黃鶯,還特遺憾地說“可惜小姐還沒許人家,不然就繡鴛鴦了,鴛鴦更好看”。

    言猶在耳,福丫還在她耳邊笑著,跟眼前的場景天壤之別。

    而這個念頭閃過的一瞬間,唐荼荼眼睜睜地看著腳下的繡鞋,長出了高高的鞋幫,平展展的鞋底也成了舒適貼腳的弧度,變成了一雙彈性良好、通風(fēng)透氣、能登山能溯溪的多功能運動鞋,還有夜間熒光功能!

    鞋帶的兩頭就在她手上,打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

    不是,我在盛朝,哪兒來的運動鞋?

    哪兒來的什么喪尸……

    眼前的世界扭曲變形,唯有那狐貍大咧著嘴,笑得慈悲又可怖,那是一種視覺迷幻的怪誕之景。唐荼荼使勁眨了幾下眼,神像在機械呆滯的轉(zhuǎn)動、與活人似的流暢運動之中不停交變。

    某一個瞬間,她看到神像舉起大刀,朝地上跪伏著的爬行種劈了下去!可眼睛一眨,地上的爬行種又變成了人。

    她在幻覺和真相間掙扎了一個來回,唐荼荼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丁點沒留手。

    這一巴掌下去,哪里還有什么會動的神像?分明是雕塑腦殼上的機簧在動,有人在cao控著。

    幾個穿著黑白法袍的教士,揮著鐮刀砍下了受洗者的一只手,鮮血直飆,作為他害死過人的懲罰。

    唐荼荼打了個寒噤,硬生生挪開眼,出離憤怒了。

    這是幻象!又是幻象!丫丫個呸還有完沒完!又中了這毒香了!

    在受洗者的慘叫中,一群教眾捧起斷手,高聲道:“摩罕古神祛除了邪祟!愿這邪祟之軀供養(yǎng)真神,叫真神法力無邊!”

    唐荼荼死死瞪著那群妖魔鬼怪,氣得踹倒了自己的椅子。

    “這不是受洗!這是邪|教祭典!”她罵道:“這是狗屁幻術(shù)表演,這是邪|教!”

    身前與身后一群影衛(wèi)呆滯地轉(zhuǎn)過臉看她,眼神空茫,跟著喃喃了一句。

    “……邪|教?”

    這是全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