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曾是萬人迷 第65節(jié)
“好的?!倍∮鸫鸬馈5皖^就開啟了如意珠聯(lián)絡(luò)中心,向師父報告:“小師叔把我拖到血魔地盤上找靈核了!出口在流沙底下,怎么辦師父?” 君洛寧神魂浮現(xiàn)在如意珠,面沉似水:“他是瘋了?你先跟著他,萬一有事及時叫我。” 想了想不放心,又叮囑:“在魔域一切小心,他沒發(fā)瘋就聽他的話。記住,心不要軟。” 師父也這么說,丁羽牢牢記住,緊跟住高歌的步伐。 現(xiàn)身的這片沙漠沓無人跡,二人不必著意隱藏形跡,但也沒有御空而行引人注目,就靠雙腿向外走去。丁羽行了一陣,見高歌沒有說話的意思,忍不住問了:“師叔,這是什么地方?” “青蛟界。”高歌只說了個名字,好像說了她就應(yīng)該知道一樣。 可惜她不知道,只好繼續(xù)問:“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 高歌總算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道:“你不知道?他沒跟你講過?” 這個他,是指師父吧。丁羽猜測著,點點頭。師父要教的東西太多,又隨時能聯(lián)系,有些就不必特意講了。 高歌卻會錯了意,發(fā)狠般地疾行一陣,又泄氣地坐下:“不行我回去住幾年,你有什么不會的,就來問我?!?/br> 這都哪跟哪啊。 “師叔,師父教我不是挺好的,我現(xiàn)在都靈葉期了?!?/br> “修為倒是不錯,可是靈核靈核沒有,青蛟界都不知道,這也叫教得挺好?” 丁羽十分不解,悄悄問師父:“青蛟界什么地方???師叔一副我不知道就是你故意不教我的口氣。” “青蛟界啊。”君洛寧不知為何,沉吟了一二,才道,“這里出產(chǎn)合適做靈核的東西,我原是覺得戰(zhàn)事將起,防備甚嚴(yán),你獨自來取不太合適,便沒同你說。既然他帶你來,就隨他取了來也不是壞事?!?/br> 正好高歌這邊也說了:“青蛟界原生有一種青色蛟龍,天生神獸,十分厲害。這個小世界遠(yuǎn)古時叫血魔發(fā)現(xiàn)之后,蛟龍的下場你知道吧?反正現(xiàn)在是找不出一條來了?!?/br> “那我們來此要尋什么?” “青蛟死光了,它們在這土生土長了不知多少萬年,積存下的骨頭和蛟珠也不知凡己。骨頭倒也罷了,因能制兵器,好的都叫人揀沒了。蛟珠血魔用不上,我們打不過來,所以能找到很多。不過要拿來做靈核的還需挑品質(zhì)。我來過幾趟,沒挑著好的。想來這東西也要看緣份,今天就帶你自己來找。” 原來他已經(jīng)來過好幾次了。真是將魔域看作自家后院,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佩服之余,丁羽心生感激。雖然高歌沒說,但他應(yīng)該是為她而來,盡管會跟她要功勛點,但……誰還沒個怪癖呢。 “小師叔,多謝你。你……”她知道,自己與高歌能有什么交情,還不是因為師父,“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說,當(dāng)年那些事后經(jīng)過?我聽人說過大概,但總不得其解?!?/br> 高歌繃緊了面龐,仿佛泥塑木雕,丁羽緊盯著他的雙眼,并不退讓。 高歌慢慢放松了肌rou,迸出個似嘲似苦的冷笑:“我也不清楚,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押回去了?!?/br> 丁羽沒打斷他,她想,小師叔肯定不會就這么稀里糊涂地算了,他當(dāng)年應(yīng)該會去追問,查實。 “我很生氣,沐師兄,馮師兄,顧師姐,他們平時與師兄要好,為什么什么事也不做。但也顧不得找他們算帳,我令牌也沒要就想闖地牢,驚動了掌教,他趕來見是我,就讓我進(jìn)去見了一面。” 他本就帶著重傷回來,被禁制彈出來,幾乎站不起來。江非站在那兒看了他半天,最后長嘆一聲,給了他令牌,叫他去見一面,不得造次。 他也沒聽清掌教啰啰嗦嗦交待了什么,接過來就沖了進(jìn)去。 “我看見他那樣被釘在那里,覺得不是我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我只是離開了一陣,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高歌茫然地抬起雙手,又放下,“我問他是不是被人陷害,是不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只要他說,我就信他,我?guī)麣⒊鋈?,絕不讓人欺辱于他?!?/br> 他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似痛,似恨,咬著牙道:“他說沒什么冤枉的,既然被發(fā)現(xiàn),他就認(rèn)了。我只是不信,他要我走,給他留幾分體面??诠┰谡平棠抢铮也恍疟阕约喝タ??!?/br> 第89章 丁羽實忍不住插話了:“你不會想是他不想拖累你才這樣說的嗎?” 高歌看著她,露出了悟的笑意,帶有隱約的瘋狂:“呵,他也讓你死心塌地的信任他了?說,你有沒有動過念頭放他走?”說著,竟捏住了她的手腕。丁羽吃痛,咬牙狠命掙扎了幾下,硬是掙脫不開。 好在高歌沒有真瘋,自己清醒過來。丁羽揉著手腕,認(rèn)真地道:“小師叔,你回去讓掌教他們幫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狀況很不對勁?!?/br> “我知道?!备吒柽f了一管藥讓她搽,這回沒要功勛點,“對不住。他們解決不了的,我現(xiàn)在要功勛點,就是為了換東西解決自己的問題,你不用擔(dān)心我,倒是你,不要動不應(yīng)該有的念頭,知道么?” “我沒有?!倍∮鹨郧罢f這個話理直氣壯,現(xiàn)在未免有一兩分心虛。但她確實沒有真的有付諸行動的想法,頂多就是心里想想,“我就是想知道,我拜的師父,當(dāng)年到底是什么樣的人?!?/br> “呵呵?!备吒柩鍪卓刺?,沒回答,卻又接著方才的話說了下去,“我了解他。他要是不想拖累我,不會是那樣說話。我問他為什么,他還是那樣淡淡地,說還能是為什么,只不過想換一點天星花。” “天星花!天星花!”高歌惡狠狠地念著,突然手上出現(xiàn)一個木匣,他將那木匣狠命摜在地上,又哈哈大笑,“他早說過需要天星花,我想給他一個驚喜,自己去魔域。前幾次都無功而返,最后叫我碰著了,搶到兩株回來。我為什么不跟他講!狗屁的驚喜!” 丁羽跳了起來,幾乎是驚恐地看著地上滾落的兩株奇異花朵。 小小的,五芒星狀,嬌嫩得仿佛剛從枝頭摘下。這就是天星花? 如果……真是陰差陽錯,時也命也,難怪小師叔郁郁不平,心魔大熾。 高歌瘋狂大笑了一陣,又與發(fā)作時一樣忽然止住,木著臉,將兩株花小心翼翼地?fù)炱?,放回木匣,收了起來?/br> “我沒什么能告訴你的。你想知道,去問問在場的人。走吧?!?/br> 丁羽不敢再觸動他心事,惹他發(fā)瘋,默默無言地跟在了后面。 走出沙漠,她才見此處與天人界不同。 在綠洲處還不見什么,高歌常年來往魔域,不知用什么信物令牌在一個管事的血魔處一晃,租來了兩艘飛舟,一口氣飛出去上千里才落下,在另一處還了飛舟。 丁羽便知道血魔管理極為嚴(yán)密,論起組織度,倒是比天人界更接近她所來的那個時空。 接下來的路還是步行。高歌有意讓她了解魔域,并不急著趕路。丁羽瞧見道路兩邊農(nóng)田里,農(nóng)人衣著整齊,身體雖然說不上強壯,但也不是一把骨頭,心里還暗暗納罕。 “師叔,這些是普通人,不是血魔吧?” 她不敢問出口,以神識溝通。 高歌笑了一聲:“怎么,看他們過的日子不錯,覺得奇怪了?” 丁羽承認(rèn)。她一直以為魔域的人族面黃肌瘦,衣衫襤褸,食不裹腹呢。 “帶你去村里看看。不過你一定不能輕舉妄動,我?guī)闾幼卟皇菃栴},蛟珠就不好拿了。” “好的?!?/br> 村子的觀感也很好,一間間屋子雖然多數(shù)只是茅屋,但一眼可見足以遮風(fēng)擋雨,并無破敗景象。就是有一點奇怪。村子被隔成了三塊,可見到有簡單但凡人難以逾越的禁制。還有,雖說是白天,青壯年乃至力所能及的老人都在田里忙活,但村子里也不至于連個走動的人都沒有吧? 這個村子不算很大,但竟也有一名血魔駐守,稱為村長。高歌展露出偽·血脈強者的氣息,又有那個不知從哪弄來的信物,頓時被待為上賓,住進(jìn)了與村民天之別的磚瓦房。那個名為吳種的血魔還誠惶誠恐地一個勁致歉,擔(dān)心招待不周被上位血魔責(zé)怪。 高歌一副高冷狀,不耐煩地叫他滾蛋。丁羽怕露餡,一直默不作聲,背地里問君洛寧,君洛寧卻叫她自己看。 天色漸晚,辛苦耕作的農(nóng)人都回來了。高歌帶丁羽出去,見吳種又迎上來,冷聲道:“做你自己的事?!?/br> 吳種有心想問一問,大人是不是想挑幾個苗子回去,又不敢問,只好把氣撒在那些人身上,大聲喝斥,看他們麻木地分成三列,進(jìn)入各自的居所。 丁羽這才知道,原來三處區(qū)域隔開,是分給了三類人居住:男人,女人,夫妻。小孩隨著父母住,看年紀(jì),大概十三四歲就被分到了單身男女的區(qū)域單獨居住了。 吳種每天的任務(wù)也就是看管他們進(jìn)入各自區(qū)域,結(jié)束便無事了。高歌不等他湊上來,就帶著丁羽回轉(zhuǎn)。 回去布下消音結(jié)界,丁羽才發(fā)問:“這么做是有原因的吧?” “嗯。”高歌道,“你想想血魔追求的是什么。” 丁羽想了一回,臉色漸漸變了。 “他們把男女隔開,挑選配對?”這事她本來知道,但是一時沒和這種布置聯(lián)想起來。實在地講,她概念中的配對,是那些顯露出血脈的人之間挑揀,沒想到這事已經(jīng)被血魔安排到最底層的百姓身上了。 果然就如天人界所宣傳的那樣,血魔根本不將自己視為與人族同樣的種族了,而是視人為圈養(yǎng)的畜牲。 “看他們過得不錯。嘿,養(yǎng)豬也要養(yǎng)肥了,何況是事關(guān)自己血脈進(jìn)化的畜牲呢。”高歌淡淡說著,眉宇間露出厭惡的神情。 丁羽有些不敢細(xì)想。 高歌沒多說,帶她離開了。這樣的村鎮(zhèn)不止一個,城中則是血魔居住。高歌不入城,只在城外行走,丁羽也就見到了更令她從未想過的景象。 在一座村落中,她碰上了村中點驗。 一村人麻木地列隊站好,村長點了一對夫妻的名字:“你們生了二子一女,血脈還不如你們自己?!庇纸辛藘蓚€單身男女上來,“以后你們住在一起,再生不出合用的人,趁早殺了你們。” 四人磕頭,換了位置,便成了兩對夫妻。 又點了一人,說他換了三個妻子,所生均是廢物,留著浪費糧食。就見村長一揮手,那男子蜷縮著身子倒下,慢慢縮成一團(tuán),一身鮮血煉化為一小滴精華,落入村長手持瓶中。 丁羽目眥欲裂,幾欲上前救人,被早有準(zhǔn)備的高歌制住了,動彈不得。 又見村長點出幾人,獎了一點口糧。 再點出幾人,卻是父女母子,兄弟姐妹的關(guān)系,說是血脈有所顯化,為了提煉出更純凈的血脈,讓他們近親相配。 無論他做什么,村人都是一臉麻木,磕了頭領(lǐng)賞受死,換夫□□,真如牲畜一般。 直到離開村落,到了無人的路上,高歌才放開丁羽。丁羽咬著牙問:“為什么不出手?” “你救得了幾個?”高歌反問。 丁羽正想說,救得一個也是救,卻又想起兩人不約而同地告訴她,在魔域要鐵石心腸,不能心軟。雖然她不明白,但他們長年與魔域作戰(zhàn),這應(yīng)該是經(jīng)驗之談吧。 高歌該看的讓她看過了,這回沒有為難她的意思,邊走邊慢慢說道:“我們會組織人手,將一些人口集體搬遷走。但個人行動,雖未有明文規(guī)定,但約定俗成,沒有特殊原因,不會救走人?!?/br> 人口是重要的資源,無論是血魔還是人族,都會設(shè)法搶掠對方的凡人。只不過人族這邊認(rèn)為是在救人,血魔那邊是在搶血脈儲備罷了。 丁羽等他說為什么,他很快講到了:“出入的隱蔽通道并不容易開辟,如果因為這些人受到的苦難而出手,只能救一兩人,卻將以后行動的途徑毀了,你說該怎么彌補?!?/br> 丁羽低頭不語。這是戰(zhàn)爭,她第一次清晰的認(rèn)識到,這就是戰(zhàn)爭。持續(xù)了上萬年,即使停戰(zhàn)時也依然保持的戰(zhàn)爭狀態(tài)。 靜靜走了許久,她才平復(fù)了心緒,將剛才那一幕藏進(jìn)了意識深處,暫不去想。 “師叔,我們來時的通道,是天人界悄悄打開,準(zhǔn)備以后用的么?還是你自己開的?” 高歌沒說話,加緊了幾步,她只得快步跟上。 “我們?nèi)趼楹G囹杂袣w葬一處的習(xí)性,死前總要掙扎前往。現(xiàn)在青蛟界有幾個它們的大型葬身場,別的地方不方便挖,我們?nèi)ズ?,那兒隱蔽,可以慢慢找?!?/br> 高歌可能是個烏鴉嘴,他說慢慢找,果然丁羽跟他找來找去,找了十天,蛟珠都不合用。 烏麻湖其實景致極美,但丁羽就來的時候瞧到一眼,之后便鉆入水中,跟著高歌在湖底淤泥中一陣刨,刨出許多煉器中用不上被拋棄的青蛟骨頭。蛟珠往往沉得更深。好在這地方果然是大型墳場,數(shù)量是極多的,不然她也忍不到十天。 最后還是高歌不耐煩了。 “走?!彼`器法器都不用,在水中行動自如,辟水而行,還能說話,“不在這找了,換個地方?!?/br> 丁羽瞧見他目光不對,隱隱又現(xiàn)瘋狂之態(tài),試圖勸他:“再找找,我覺得剛才撿的那個就不錯。我有預(yù)感,很快就能找到合用的?!?/br> 但高歌其實早就走火入魔了,心緒極不穩(wěn)定,一旦偏執(zhí)在什么念頭上,那就什么話也聽不進(jìn)去,什么后果都不考慮。當(dāng)即一拉丁羽,騰空而起,瞬息萬里,將丁羽往旁邊一殷,自個人身劍合一,一起劈進(jìn)一處豪華殿堂。 伴著一聲大喝:“葉唐出來受死!” 葉唐是青蛟界的界主,身份在血魔這不高不低,算是有個自己地盤的一方大佬。 因此他沒死在這一劍下,而是灰頭土臉地跳上半空,帶著手下,將高歌圍了起來。 高歌雙眼閃閃發(fā)光,看他們?nèi)缈垂c,一聲狂笑,劍域已無聲布下,如狂風(fēng)掃落葉般摧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