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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靨在線閱讀 - 嬌靨 第1節(jié)

嬌靨 第1節(jié)

    嬌靨

    作者:綠藥

    簡介:

    赫延王府來了個姝色無雙的表姑娘,走路裙裾不動釵墜不晃,人人都夸她名門之儀。長輩有意選她當三郎媳。

    年關(guān)將至,赫延王府的主人封岌歸京。

    寒酥隨王府眾人迎他凱旋,卻在相見時,臉色煞白,禮數(shù)盡忘。

    沒有人知道,她赴京途中為求自保,是如何進了他的帳入了他的衾。

    他是救命稻草,亦是不堪回首的夢魘。

    寒酥以為逃走后再也不會相見。卻不想他是她投奔的姨母家中家主,也是三郎的義父……

    此刻,他居高臨下望過來,唇角扯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初時,人們惋惜寒酥一直婚事不順。

    卻不知,她人前是端莊淑賢的表姑娘,人后早已是赫延王的枕邊人。

    后來,人們更是沒有想到她會嫁給萬人之上的赫延王。

    赫延王半生戎馬,十五年間居家不過月余,后來也會月余不踏出房門半步。

    ——威嚴穩(wěn)重的老男人也是會為愛發(fā)瘋的[狗頭]

    閱讀指南:

    1鐵樹開花老房子著火。

    2女主不軟不乖也不貪錢謀權(quán),而是一身傲骨的人跌進泥里重新站起來不斷強大的設(shè)定。剛烈狠心不圓滑,有故意劃傷自己臉毀容劇情,也有親手殺人劇情。

    男主不強取豪奪也不卑微舔狗,保家衛(wèi)國永遠第一位。

    不要腦補“心機女勾搭大將軍”“男先虐女再追妻火葬場”等,這些和本文沒啥關(guān)系。本質(zhì)相似的兩個人在不友好的大背景下相愛的故事。

    3女主名字取自“朝來試看青枝上,幾朵寒酥未肯消”,雪的別稱。

    4文案開放于21年7月

    內(nèi)容標簽:破鏡重圓天作之合陰差陽錯甜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寒酥,封嘉屹┃配角:沈約呈,寒笙┃其它:

    一句話簡介:【正文完】當體面老男人被逼瘋

    立意: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

    第1章

    “穿上衣服,出去?!蹦腥寺暰€沉穩(wěn)滄滄,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壓。帳外轟鳴叫囂的雷雨聲在他的這一聲命令下,氣勢霎時矮了兩分。

    他已換下白日時的軍鎧,松綠寬袍在身,支起一條腿,坐靠在褥上,顯然將要歇下,可是眼前這個抱臂瑟縮的女郎剛剛深夜求見。

    他望著她,眸色深寂并無他念。

    寒酥立在虎皮毯上,褪下的衣衫一角覆在足背上。她心里的恐慌早已被巨大的羞恥感淹沒。

    可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路。

    父親意外亡故,汪文康再無顧忌納妾不成欲要強擄。寒酥絕不給那樣的爛人做妾,她的meimei也絕不能有一個為妾的長姐。她帶著meimei逃離故土,上京尋求姨母庇護。可路上盤纏盡失婢女遭害,汪文康的人又追了來。今日若不是遇到分批回朝的軍隊之一,她們恐怕早已被抓回去。

    但是眼前這位將軍傍晚時下令——軍中不留弱質(zhì)女流天亮即離。

    寒酥心里清楚若明日離了這支軍隊,汪文康的人必然會抓到她。她也想過先假意離去,然后跟在這支軍隊后面。可縱使再紀律森嚴的軍中,姑娘家悄悄混在其中總是兇險。

    此般境地,寒酥亦曾想過一死了之,正好與父母團聚、為他們盡孝??蒻eimei還小,尚未見過這世間的山川漫漫桃蹊柳陌。她日后生死無畏,可必要送meimei平安到姨母身邊。

    帳外的雷雨又大了些,雨水如澆灌,將軍帳周圍的黃泥砸得稀巴爛。刀割般的寒意無孔不入地逼進來,寒酥打了個冷顫。這樣的雷雨天氣meimei一個人待在帳中,不知道怕是不怕?

    想到meimei,寒酥心里生出些涓埃之微的勇氣。她一定能哄了面前這位將軍,留她們姐妹同行,待甩掉汪文康的人手、軍隊離了這偏僻之地,她再尋機會帶著meimei逃離投奔姨母……

    她壓下心里的懼與恥,強使出些力氣朝前邁出一步。

    男人細微的抬眼動作,竟壓得寒酥不敢再邁出第二步。四目相對,寒酥僵在那里進退不得。

    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種僵持。雷雨聲掩蓋了腳步聲,乃至來人將要進來才被寒酥聽見。

    寒酥臉色大變,現(xiàn)在穿衣顯然來不及。瞬息猶豫后,她朝著面前的將軍急奔而去——藏身于覆在他腿上的毯下。

    她靠近他的那一刻,男人明顯向后避了一下。

    “將軍,羧川來的急報!”

    呈信的士兵急匆匆進來,猛地看見一個女郎縮在毯中偎在將軍懷里,一旁的虎皮毯上還堆著些女子衣物。士兵懵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自己撞見了什么情況。

    年紀不大的士兵唰地紅了臉,趕忙低下頭去,快步將急報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然后逃似的退了出去。

    直到士兵出去了,寒酥心口仍舊怦怦跳著。她攥著裹身的毯,跪坐垂眸,眼前方寸之地的視線里只有面前男人身上松綠的衣料。兩個人離得那么近,近到寒酥的膝正抵著他的腿邊。

    她得做些什么。

    寒酥慢慢抬起一張花容皎靨,一雙水洇洇的眸子楚楚而望。半濕云鬢早已散亂,發(fā)絲垂落貼著她的雪頰,更有一根發(fā)絲貼著眼角搭在她眼尾睫上,添了幾分柔弱飄零的凄美。

    “將軍……”寒酥開口,退紅的唇開合軟抵,水柔的聲線里夾雜著一絲窘迫的懼與羞。

    過往有關(guān)禮義廉恥的教養(yǎng)盡數(shù)拋卻,她素手輕抬,指尖攥住將軍的衣襟,然后動作輕柔地捏著他的衣襟朝一旁拉去。

    他的手覆了上來。寒酥的指尖猛地一顫,連同她的心尖也跟著劇烈一慌。

    她心里對這件事到底是不恥的。

    連日的奔逃又趕上雷雨天氣,她早已凍僵,將軍覆在她手背上的掌心帶來一股溫暖。

    她強逼著自己笑,笑得嬌柔活色。

    手上的溫暖突然空了——原來將軍只是將她搭在他身前的手拿開。寒酥短暫的錯愕后,身前高大的男人已站起身,走去矮桌后看那份急報。他一目十行看完那份急報,再攤開地圖和幾卷書冊,又取了筆墨寫東西。

    寒酥眼睫孱顫,壓下眼底的潮濕。她攥著毯子,安靜地望著他。也是才看清他的眉目。

    男人俊朗的五官經(jīng)過歲月洗禮仍舊冷硬分明,不見被流年打磨過的痕跡。旁人第一次見他卻很難發(fā)現(xiàn)他得天獨厚的豐神之貌,只因他周身氣場過于強大,鮮少有人不懼,遂不敢直視。

    因為絕境之時被他所救,也因為他沒有趁人之危的婉拒,雖是第一日相遇,卻讓寒酥感覺到一絲不真實的安全感??伤倪@種近乎絕情的磊落于她而言,究竟是喜還是憂?

    她應該再試一試,或者央求??煽粗鴮④娬诿β?,倒也一時不好開口叨擾。

    噼啪一聲脆響,是火盆里的枝木燒斷之音。

    秋末冬初的雷雨天寒意逼人。亡命躲逃,寒酥近三日沒有合眼,身子早已凍僵,精力也快耗盡。

    帳外雷雨交加,帳內(nèi)銅盆里的火焰將溫暖徐徐遞送。寒酥在這種松懈下來的暖意里,眼瞼越來越沉重。

    寒酥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衣衫不整地在一陌生武將帳中睡著了。

    對meimei的記掛讓寒酥輾轉(zhuǎn)不得安眠,忽地驚坐起。她撫了撫胸口,轉(zhuǎn)眸望向矮桌的方向。

    將軍坐在矮桌后,一手支額,合著眼。似乎睡了。

    寒酥望著他,心里慢慢蓄滿擔憂——天亮會被趕出這支軍隊嗎?憶起他的不為所動,寒酥輕咬唇。她還能做些什么?

    寒酥的視線落在自己褪下的那堆衣物上。

    她心里慢慢有了個打算。

    雖不知這位將軍姓甚名誰,可短暫的接觸讓寒酥覺得他于軍中頗有威信。

    她褪下的衣物淋雨弄濕了,尋一件他的衣服穿便有了合理的借口。實則她需要他的衣服,去隱約暗示他們的關(guān)系……

    “將軍?”寒酥輕輕一聲喚沒得到回應,確定他睡著了。

    她站起身,擔心曳地的毯子弄出聲響擾醒了將軍,便費力提抱裹在身上的厚重毯子。纖細的肩頭和玉白的小腿從厚毯中露出,越發(fā)將人襯得纖柔雪凈。

    寒酥在一旁的幾箱行囊前蹲下,去尋一件他的外袍。

    “你在找什么?”

    寒酥嚇了一跳。她提抱毯子的手一哆嗦,毯子墜落。而她另一只手剛掀開箱子,看見里面裝的可不是衣物,而是密密麻麻的卷冊。

    寒酥心里咯噔一聲,只盼著不要被當成竊取情報的細作!她倉皇轉(zhuǎn)眸顫聲解釋:“我……”

    “轟隆——”悶重的一聲巨雷霎時在帳外炸裂開。劈天的亮光突然照進昏暗的帳內(nèi),照亮將軍的眉宇。

    他望著寒酥,晦暗深沉的眸底,是寒酥看不懂也不敢深探的莫測。

    “轟隆——”悶雷陣陣,相伴的狂風將窗扇捶開。

    寒酥從夢中驚醒,抬手掀起床幔一角往外望去,看見窗扇在風雨中搖晃拍打。

    原來是一場夢,她又夢到了來京路上的事情。

    寒酥從夢里的難堪中緩過神,才急忙起身下榻去關(guān)窗。才不大一會兒功夫,窗下已淋濕一大片。她抬手關(guān)窗,澆進來的雨水從她的袖口沿著纖纖藕臂淌進來。待窗牖關(guān)合,她身上的衣裳也被打個半濕,濕漉漉地貼著她的婀娜。

    寒酥打了個噴嚏,轉(zhuǎn)身去換衣服時,還在感慨這場不合時節(jié)的冬雨。

    都快冬至了。

    她在忙碌里忘了剛剛的那個夢,等重新在榻上躺下,心里已經(jīng)想著眼下的煩惱,琢磨meimei的以后,琢磨姨母的事情,還有如今身在赫延王府的處境……

    半夜罕見的瓢潑冬雨,黎明時又飄起雪沫子才證明了眼下的時節(jié)。

    寒酥昨夜沒睡好,今晨仍是起了個大早,坐在窗下抄錄古籍。一個時辰后,窗外漸漸有了動靜,也到了旁人要起身的時辰,她這才收了筆,準備去給姨母請安。

    “外面地上結(jié)了一層冰,今兒個早上不知道要有幾個毛手丫頭摔跟頭。姑娘您走的時候可得當心些?!笔膛湮⒁贿呎f著,一邊將臂彎里的銀色斗篷遞給寒酥。

    寒酥沒接話,正對著銅鏡仔細檢查衣服可有褶皺。

    翠微欲言又止。

    其實她很想說這么個糟糕天氣,不去請安也沒什么大不了。三夫人向來對表姑娘很好,絕不可能因為一日不去就生了嫌隙。

    姨母確實疼愛她,可該有的規(guī)矩總要有,更何況如今借住在赫延王府,一言一行都要謹慎。不能讓旁人挑出毛病,更不能連累了姨母。

    寒酥撐了傘出門,帶著翠微。蒲英和兜蘭送到門口。

    寒酥剛走了幾步又回過頭。

    碎雪好半晌才零星掉落一片,瓦楞和枝杈上覆了一層亮晶晶的薄冰,在朝陽下泛著晶瑩的亮澤。

    水墨傘下的寒酥銀色斗篷壓著素衣白裙,聘聘婷婷地立在那里,清風拂來,吹著白裙輕輕地漾,宛若畫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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