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廢后之子(重生) 第91節(jié)
榮相見面色一怔,放下手鐲,關(guān)上錦盒:“也不是,要看是誰的孩子。我二jiejie的孩子,我自然喜歡?!?/br> 周顯旸抬頭,目光柔和:“那我們的孩子呢?” 榮相見有些心虛地笑:“自己的孩子,當(dāng)然最疼……”說完,她立即轉(zhuǎn)移話題,“這些禮物都是我用自己的錢打點的,沒有動用王府官中的錢。” 周顯旸不悅:“我們都成親這么久了,你還分得這么清楚?” “殿下雖不介意,可到底是我娘家的事,總不好把額外的開銷,都算在王府的賬上,索性就一起辦了。對了,你還沒說去不去呢?” “昌國公身子還是那樣?” “是啊,已經(jīng)下不來床了。大辦百日宴,也是想讓他高興高興。殿下回京,還沒見過他吧?” “嗯?!敝茱@旸道:“他也是國朝功臣,我應(yīng)該去看望。” “好!”相見心滿意足,原本一個孩子的百日宴,各家王府都是打點好,差人去送個禮就罷了,很少親自上門。 她抱著周顯旸的胳膊回臥房去。 臥房的門洞開著,里面琳瑯飛云飛雪跪了一地,地上還有幾包抓好的藥。小南在一旁,神色嚴峻,想來是剛剛搜出來的。 原來他說“好了”,是這個意思。 相見瞬間松開他的手,質(zhì)問:“你在我的房里,抄我的東西,罰我的人?” 周顯旸道:“我只是找一些王妃沒有告訴我的東西,并沒有讓她們罰跪。東西是在飛云飛雪那里搜到的,未免鬧得人盡皆知,還是在這里發(fā)落的好?!?/br> 相見拉起兩個侍女:“殿下只管發(fā)落我,與她們不相干?!?/br> “怎么不相干?”周顯旸動了氣,“避子湯藥,喝多了會傷害你,她們不知勸阻,還幫你瞞著我,買藥熬藥,如何寬?。俊?/br> 飛云飛雪一聽,急了:“殿下饒命,奴婢不知這藥傷身……” 相見扯了扯他的衣袖,軟下語氣:“讓她們下去吧,有什么錯,我自己領(lǐng)。” 周顯旸無奈地看著她,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又拿她沒辦法,末了說:“都出去!小南,把這些東西拿去燒了,不要讓任何一個人看見?!?/br> 小南領(lǐng)了命,出去將門關(guān)上,周顯旸才問相見:“你喝了多少次?” “我們有過多少次,我就喝了多少次?” 他呼吸一滯,滿臉愧色:“以后不要再碰。” 相見抿了抿唇,下定決心:“我還不想要孩子。自從猜想到你所謀之事,我就想好了。我可以冒險,可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也一起冒險?!?/br> “我不會讓你有事!”周顯旸不知道怎樣才能取信于她,急道,“自然也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事?!?/br> 相見看他急得出了汗,靠近他,踮起腳輕輕擁住他,把腦袋擱在他肩膀上:“我知道你會盡力保我們平安,可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準(zhǔn)? 我害怕,害怕生了孩子,卻無法對他的余生負責(zé)。我怕有一天,煜王府傾覆,他也要跟著我們身死殞命,即便活下來也會活得很艱難。我不想生幾個跟我們一樣不幸福的孩子?!?/br> “不幸福?”周顯旸撫著王妃的頭發(fā),“你現(xiàn)在也不幸福嗎?” “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幸福,我覺得是僥幸,我能享受片刻,就當(dāng)賺到。” “有誰的日子全然幸福呢?你說的,只要活著,就有希望?!?/br> “那是因為命運已經(jīng)把你丟到了泥潭里,我才這樣說??墒乾F(xiàn)在,我不想讓我們的孩子出身在泥潭里。等等,好不好,等到有一天,我覺得能夠給他一個平順的人生,我們再生個孩子?!?/br> “好,我不勉強你?!敝茱@旸摟著她的后背,輕聲說:“從今晚開始你不用再喝藥了,我去昆玉軒住?!?/br> “顯旸……”相見回過神,心內(nèi)五味雜陳,不知道能說什么。 周顯旸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寬慰道:“昆玉軒離這兒不遠,有事我會來照看,你別怕?!?/br> 相見從他肩上抬起頭,含淚看他。周顯旸只覺心里一熱,托著王妃的后頸,用力親吻她。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貪戀著對方給予的溫柔,漸漸情動。 周顯旸立即松開王妃,輕輕摩挲著她的臉:“我跟你在一起,總是忘情。讓你的人給我送些東西過去吧?!?/br> 第134章 說罷, 開門,在外頭一眾侍女的注視下,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榮相見在后頭獨自悶了一會兒, 還是著人收拾了玉簟、帷帳、冰蠶絲毯等一應(yīng)東西去了昆玉軒,當(dāng)著顯旸的面給他鋪掛好。 周顯旸道了謝, 沒有多說其他的。相見又叮囑道:“這里涼快, 就是在水上,怕夜里蚊蟲多,再拿些驅(qū)蚊的香來焚。” 琳瑯答應(yīng)著,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揣摩了一下煜王的表情,確信他不會再發(fā)怒,才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回臥房的路上,榮相見情緒低落,甚至連路都走不動了。她就勢在湖邊的一塊大石上坐下,吹著晚風(fēng),發(fā)呆。 琳瑯忍不住寬慰道:“姑娘別傷心, 殿下是愛重疼惜姑娘,才會宿在昆玉軒。金陵城其他男子, 才不會管娘子喝藥呢,只圖自己快活就是了。” 就是因為懂,相見才難受, 她抬起頭看琳瑯:“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琳瑯斟酌著說:“姑娘有姑娘的思慮, 殿下必然也是贊同才會搬走的。” “是嗎?他也認同我的做法?” “對呀,殿下何等樣人, 主意這么大, 怎么可能會做違心的事。” 雖然知道可能是安慰自己的話, 相見還是好受了一些。 看著王妃寂寥離去,周顯旸坐在廊下,輕聲說:“我會盡快解決這一切,給你一個平順的人生?!?/br> 兩個人雙雙失眠了一夜。 等天蒙蒙亮,相見才撐不住,瞇了一會兒,醒過來時,床尾坐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以為周顯旸會生她的氣,不理她了,下意識朝他伸手,他握住就勢躺在她身邊,把她手搭在自己胸口。 相見閉著眼睛,還沒完全清醒,含混地問:“這么早醒?” “根本睡不著?!?/br> “昨天皇上讓你去做什么?” 周顯旸把調(diào)查結(jié)果告訴她,相見哼了一聲,“一個陽州邊地的刺史有這么大能耐?” “他不過是個馬前卒罷了,這事根本沒有調(diào)查的必要。幾十個西秦人,說話行動與國朝風(fēng)俗大不相同,走陸路根本不可能通過那么多關(guān)卡崗哨,順利到京畿重地。唯一的可能就是走水路。直接從金陵外的運河碼頭上岸?!?/br> 榮相見手上一緊,國朝水兵是從永安侯手里建起來的,運河碼頭的駐守通關(guān),也多是他麾下負責(zé),“這么大陣仗,不愧是永安侯的手筆,比慶王強多了。那些西秦人,為什么招出陽州刺史?卻不招出張家呢?” “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只是在陽州被接應(yīng),只以為協(xié)助他們的是陽州刺史,并不知幕后之人;二是他們恨我入骨,張淮是唯一能治我于死地的人,他們死也要留著他對付我。這個老狐貍出手,怎么會讓我們抓到把柄?” 榮相見聽了心中焦躁:“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有什么手段。你一定要當(dāng)心。” 周顯旸揉著她的頭發(fā):“放心,他原先是仗著慶王攪渾了水,才敢下殺手。一次不成,輕易不會有下一次。就算有,也不會是這樣圖窮匕見的法子。我們可以早做準(zhǔn)備。” 他原本擔(dān)心這兇險局勢會讓相見焦慮,還想著如何安撫她,誰料相見翻個身,靜靜躺著,又睡起了回籠覺。 貞如在外頭輕聲道:“門房通報,允王殿下來了?!?/br> 周顯旸側(cè)過身,親了親相見的臉頰,才起身。 昆玉軒中,看顯暉滿頭包的樣子,顯旸就猜到是孫明悅這段時間沒什么好話。靜頤園風(fēng)波迭起,他都快忘了武家姑娘那茬事了。 從平日里與這位五弟的閑聊中,他也略有耳聞。五弟妹是中書令家的掌上明珠,上頭只有三個哥哥。全家把她寵得什么似的,自然不會委屈求全。 顯暉聽說昨天四哥進了宮,知道他身體大好了,才敢來找他,又送了些滋補的東西,原本是探望,一時忍不住大吐了一頓苦水,而后看了一眼昆玉軒的陳設(shè),這才反應(yīng)過來:“四哥,你也被皇嫂趕出來睡啊?” 顯旸一怔,不便解釋,就默認了。 顯暉頓時心理平衡:“原來,天底下的女子都差不多嘛,都這么愛吃醋?!?/br> “吃醋,是因為在乎你。若不吃醋的那日,你死了她都不會掉眼淚?!?/br> “四哥,怎么一下子說得這么嚴重?”允王以為這話觸及到了顯旸的傷心事。當(dāng)年宮中亂局,皆因后宮爭風(fēng)吃醋而起,他立即拍了拍四哥,“走,換身常服,我?guī)闳ヒ粋€好地方?!?/br> 在煙袋街,最繁華的一處所在,有一座極精致的樓,門窗都雕得花樣百出。平日里頭不時傳出樂聲和女子笑聲,更有酒香四溢。這樓有魔力,但凡有人經(jīng)過,都不免想拋家舍業(yè),進去過神仙日子。 顯旸看到牌匾上那三個大字:“你說的好地方就是降云軒?” “是啊,這兒是全天下最溫柔福貴之地。這兒的姑娘,從來不會給你臉子瞧,永遠那么楚楚動人,笑吟吟。” 周顯旸揚起嘴角:“要是笑一笑就有銀子賺,我倒是可以給你笑一整天。” “四哥,你什么時候愛說笑了?” “花銀子買來的笑,有意思嗎?” “我也想要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啊,這不是沒有么!” 顯旸搖搖頭:“你自己去吧?!?/br> 顯暉一把拉住他:“來都來了,七皇叔也在里面等你呢,別掃興?。 ?/br> “他還沒到中午就來逛青樓?” “什么呀,他昨夜根本沒回錦王府!” 顯暉說著,推了顯旸一把,降云軒的大門忽然開了一扇,小廝立即將他請了進去。 久聞大名的降云軒,絲毫沒有煙花之地的樣子。 大堂里,十幾扇水墨大屏風(fēng),將中間一個高臺朦朧圍著。高臺下,每一扇屏風(fēng)前都擱著一張矮幾。舞臺上方是一個圓形的開口,天光落下,將舞臺中央籠著。 現(xiàn)在還沒有人,想來還未開張。 顯暉引著他直接去了二樓。錦王一夜宿醉剛醒的樣子,看見兩位皇子立即笑逐顏開,招呼他們坐在自己身邊,笑道:“降云軒近日來了一班新人,都是青春貌美,極富才情的姑娘,咱們是全京城第一個欣賞的?!?/br> “多謝皇叔,有什么新鮮花樣,都想著我。”允王用手肘碰了一下顯旸,“怎么樣,夠意思吧?” 既然來了,顯旸也不扭捏。 不一會兒,纖云進來請了安,說下面安排好精致清淡的席面,是給皇叔醒酒用的。 又問兩位殿下想要用什么,要不要喝酒。 顯旸還沒說話,顯暉先說道:“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拿來!” 三人下到一樓的高臺下,發(fā)現(xiàn)臺上已經(jīng)站了十幾個舞姬。 個個衣袂飄飄,身形款款,姿態(tài)各異。有的單腿而立,有的以手撐地,有的腳尖支立,一動不動,如入定一般。 沒有十年的功夫,練不出這身法。顯旸頓生佩服。 三人入座,纖云等六個姑娘,左右陪侍。 想來今日是獨獨表演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