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廢后之子(重生) 第52節(jié)
交代完這些,相見靜靜靠在枕上,看著煜王的影子。兩個人都沒睡,都看不清對方的臉,都沒有說話,就這么對著夜里的影子消磨時間。 夜深了,只有打更人敲更的聲音遠遠傳來,告訴他們告別的時間,正在臨近。 “你一定要小心,平平安安地回來……水火無情,別靠近那決堤的險處。你是去賑災,不是去搶險的。這些自有當?shù)毓賳T組織附近軍營將士去做,你留個心,別在那里著了人家的暗算?!?/br> 相見想起什么就說什么,有一搭沒一搭的。 “我都記住了,你放心?!敝茱@旸只覺得她是過分擔心,嘴上卻全都應承。 沒想到他答應得太快,反而讓她不高興:“我二叔也是這么跟我二嬸交代的……他答應得倒快,卻沒有做到?!?/br> 說完這句話,相見睡著了。 周顯旸聽著她輕微的鼻息,回味著她說的每一句話,心生眷戀。 這么些年,他風里來雨里去,早習慣做無根的飄萍,如今竟然希望自己能夠生根在這個女子旁邊,不再漂泊。 他只希望這夜越長越好,自己陪伴她的日子也越長越好。 就在他被傳染了困意,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陡然被哭聲拉回現(xiàn)實。 王妃好像又夢魘了,正在夢中哭泣,幽暗中,神情痛苦。 “相見,相見?!?/br> 連喚兩聲,她都沒反應,他輕輕拍了拍王妃的肩膀,說:“醒醒!” 相見忽然渾身一震:“周顯旸!” 周顯旸被嚇了一跳,他摟住王妃的背,輕輕安撫:“我在,我在,別怕。” 相見清醒過來,聽到煜王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做噩夢了,盡是僥幸的歡喜。 她先是笑,而后控制不住地流淚,緊緊摟住煜王的背脊。 “你做噩夢了?”周顯旸柔聲問,相見“嗯”了一聲,抽泣道:“夢到你被□□射傷了!流了好多血!” 這不是一般的夢,夢里的一切,和她上輩子被毒殺時的感受一樣真切。 她懷疑這根本不是夢,是實實在在發(fā)生過,或者將要發(fā)生。上一世的周顯旸,會不會和她一樣,也是在新帝登基后,被殺了? 想起這件事,她就不寒而栗。 周顯旸并不知道懷中人的復雜心情,只沒想到王妃夢里都在牽掛他。 他輕輕擦去她眼淚,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夢都是反的,我保證,一定毫發(fā)無損地回來。” 相見逐漸緩過來,覺得自己怪丟臉的,不敢吱聲。繼而發(fā)現(xiàn)自己正摟著煜王,他正覆在自己身上,頓時心中發(fā)窘。 幸而天黑,不然真是……她默默把手松開,輕輕推了推煜王,他卻紋絲不動。 “我沒事了。殿下,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不睡了。” “嗯?” “今晚陪你?!?/br> 他說這四個字的時候,呼吸拂在她臉上,而后吻也落下來。 相見遲疑片刻,決定遵從身體的誠實,雙手又緊緊抱住了身上男人的背脊,回應他的吻。 身上的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愿,愈發(fā)深地探入她的口中,手上動作也越發(fā)放肆。 第84章 兩人呼吸越發(fā)急促, 男人的吻很快滑進她頸間,讓她泛起酥酥麻麻的戰(zhàn)栗,她很享受很喜歡。 相見感覺他的手摸進了自己的寢衣里。guntang的, 有些粗糲的手掌,觸碰在柔軟的肌膚上, 激起她一陣悸動。 可是, 他并沒有再過分的舉動,這倒勾起相見難耐的情緒。 她下意識緊緊抱著他,貼近他耳邊, 發(fā)出一些羞于讓人聽見的聲音。煜王抵著她額頭,氣息已經(jīng)徹底亂了:“王妃,你不是信期嗎?” 相見含混地呢喃:“已經(jīng)結束了?!?/br> 說完才驚覺自己說了什么,頓時害羞地扭過臉去。 男人輕笑了一聲,親了一口她的臉頰,氣息就這么拂在臉上,讓相見不覺情動。 她松開手, 雙手抵住他肩,幽暗中輕聲說:“此刻, 殿下看不見我的眼睛,還喜歡我嗎?” 周顯旸深吸了一口氣,笑道:“你明知故問, 我忙前忙后這么多天,是為了誰?” 煜王對她好, 相見不是石頭做的,心里全都記著??倸w是要一起過下去, 總是要向前看的。 她貼在煜王耳邊, 悄聲說:“我才在佛堂許了個愿。” “什么愿?” “我跟佛祖說, 希望可以成為殿下真正的妻子。” 終于等到了這句話,周顯旸低沉的聲音回應:“你的愿馬上就要靈驗了?!?/br> 一句話讓榮相見面如火燒。 周顯旸隨即輕笑著低頭,輕輕吻著王妃,溫柔地寬去了她的寢衣。 相見有些局促,雙手不知道往哪兒擺。 周顯旸握著她的手,伸到自己身上,教她從哪里解開:“你自己做的寢衣,你倒不會脫了?!?/br> “殿下……”榮相見嗔怪著,后面的話還未出口,全都被他吞下去了。 黑夜里,視覺的阻滯把其他感官全都放大了百倍。肌膚相親的細膩觸感,喉間溢出的嚶嚀嘆息,還有那觸及靈魂的親密,讓兩個人都失了平日的冷靜理智。 相見雙手死死抱著煜王的背脊,只想離他更近再近一些。她感覺到長久以來,心里那個冰冷的空洞正在被填滿。一直覺得死生如常,世間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東西。哪一日干脆地橫死,于她而言都是幸運。 但是現(xiàn)在,她好像抓住了一些舍不得放手的東西。 遲來的洞房花燭,讓周顯旸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肆意沉醉。西秦孤冷的月,陽州苦寒的天,連帶著他在邊地浸潤得透涼的魂魄與心腸,都在王妃身上得到了慰藉,重拾了溫度。 過往的一切苦難,都被她溫柔的愛撫抹平,在她溫暖的身體里消弭。 他附在王妃耳邊,沉重地呼吸,喃喃道:“叫我顯旸。” 相見睜開眼,借著投進帳中微弱的光,雙手輕輕描摹著煜王的臉,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顯旸?” “相見?!?/br> “顯旸。” 這是榮相見第一次只喚煜王的名。隨著他的動作,她又把這兩個字叫了幾遍,門外忽然傳來丫頭擔心的聲音:“姑娘,你沒事吧?” “唔……”榮相見捂住嘴,驚覺剛才一時忘情。煜王笑她,仍舊賣力地揮汗。榮相見又羞又急,打了他兩下,他才老實停下來,抱著她不動。 她掀開帷幔,深吸了一口氣,對外頭說:“沒事,你自己歇著吧。” 等外頭沒了動靜,她才安心躺回去。周顯旸又親了一口她的臉頰,咬著她的嘴唇:“你的丫頭怎么這么癡,沒人教過她入王府伺候的規(guī)矩嗎?” 榮相見說:“她還小呢,教了也沒經(jīng)歷過啊,你別怪她?!?/br> “嗯?!?/br> 這一夜,兩個人迷糊混亂,如夢一般過去了。直到卯時,聽著外頭的更鼓聲,周顯旸對縮在他懷里的人說:“我一會兒就要動身過去?!?/br> 相見摟緊他勁瘦的腰,不放人。 男人捻著她的耳垂:“想不到王妃這樣粘人?!?/br> “我粘人?不知道是誰把軟榻砍了一條腿,擠到我床上來。” “……”周顯旸無言以對。 懷中人又沙啞著聲音問:“那么多皇子,為什么偏偏讓你一個新婚的去呢?”低聲抱怨著,全無在宮里時知書達理的樣子。 “如不是這次去江州,我們還不知道要耽誤到什么時候?!?/br> 這話也有道理。相見拿手指在顯旸心口繞著圈:“你去了記得給我寫信,讓飛鴿傳來?!?/br> “好,我一到江州就給你報平安?!?/br> “然后,每一日都要寫?!?/br> “嗯。我可能趕不上五弟的婚事和太后的壽誕?!?/br> “你放心吧,我會去的?!?/br> “府中一切事物,勞煩你cao持。有什么不明白的,去問問慶王妃。宮里有位副都知,叫陳日新,在北宮門一帶當差。若有什么急事,或者皇后為難你,可以找他幫忙傳話。找太后或惠娘娘,淑貴妃幫你。” “陳日新?我認得他,他這個人辦事牢靠,從未出過半點差錯。怎么,你們交情很好?” “小時候,他在尚書房當過差,算認識吧。” “我記住了。你說的,最快一個月能回來,我等著你?!?/br> “放心。若這件事辦好,我回來找個機會,跟皇上求個恩典,給你娘請封誥命,讓她光明正大地入榮家宗廟?!?/br> 相見急了:“不要再提這事了!能在家里設牌祭拜,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我不稀罕你帶著什么功勞回來,求什么恩典。只要你一根頭發(fā)不少,一點新傷都不帶,我就阿彌陀佛了。” 周顯旸無言,親了親她額頭:“知道了?!?/br> 說著,就要起身。榮相見先起來,吩咐丫頭們備水。 第一次備水,把飛云飛雪激動壞了。 周顯旸只讓她們把水備在凈室就出去。自己抱著相見,一起去沖洗。 說不得,又是水rujiao融一番,才罷。 這次微服前往江州,周顯旸穿得如尋常公子。相見親手給他戴上頂冠,腰間系上玉佩和她親手做的荷包,一切都打點妥當,才笑說:“成婚兩個多月了,這好像是頭一遭伺候你穿衣,說出去大約要被人笑話死了?!?/br> 他握著她手:“誰會說呢?這兒都是自己人。你待會兒再回去補個覺吧?!?/br> 相見直把人送到東門外,看他上馬帶著一隊人走遠了,才回來。飛雪服侍王妃繼續(xù)睡下,準備把換下的褥子蓋毯,煜王的寢衣拿出去洗。 榮相見忙叫住,把寢衣拿回去攤在床上,就這么抱著睡了。 “何苦?他人在的時候,姑娘讓他睡榻子上?,F(xiàn)在人走了,只能抱著衣裳睡覺?!憋w雪忍不住感嘆。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你知道什么呀?還來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