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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捉婿,我捉到皇帝了 第44節(jié)

    不用余心樂親自搬,總歸有許多事情要他注意著。

    他也早早跟著他娘去了內(nèi)城的新家,果然大部分都和平江府的家是一樣的,卻又有細微的不同,這一天就光顧著陪他娘在新家轉(zhuǎn)悠。

    當(dāng)晚平安無事,余心樂一夜好夢。

    早晨醒來,他松了口氣,心中更加確定那只是個意外,畢竟他自小到大,只有趙兄與他抵足而眠過,雖然趙兄天沒亮就去當(dāng)差,也沒有陪他睡很久,起碼入睡前,趙兄始終在。

    想必就是這個緣故,春|夢里才會出現(xiàn)趙兄。

    有了這個緣由,余心樂很快便刻意把這件事拋到腦后。

    后來幾天,余心樂還有些忐忑,然而趙兄并未到望吉書齋找他,簡直是音信全無,余心樂有些高興,又有些不高興,自己也鬧不清楚這到底是種什么情緒。

    也是這時,關(guān)于京兆府尹劉權(quán)的處置出來了。

    沒說他是前朝皇室余孽一事,搓的藥丸子是致幻的事兒也沒說,只說那劉權(quán)是個大貪官,還與前太子趙瓊勾結(jié),虐待善堂孩童已久,過去曾經(jīng)有位清官被人污蔑、害死一事,也是他所為。

    此次前太子趙瓊被人劫走,便有劉權(quán)參與其中。

    三分真,七分假,京里很是為這件事議論紛紛。

    然后,還有一件與余家有關(guān)的事兒,那就是剛被放出來半個月的程文祥,又被抓進去了……

    理由是,劫走趙瓊的事,他也參與了,是劉權(quán)供的。

    余心樂個人認(rèn)為,程文祥那腦子與本事,還不至于被那些前朝皇室余孽看上,他再進去,應(yīng)該是因為到處亂嚷嚷他孫女要做皇后,惹得陛下不喜,才借此機會又把他給抓了回去。

    余安和與程清暉夫妻也是這樣認(rèn)為,借此機會,他們火速去接程四老爺,結(jié)果程家把程四老爺當(dāng)作救命稻草,死活不肯放,指望著余家能想法子救救程家,來回攀扯了好幾日,程四老爺也未被成功接出。

    直到一道圣旨降至余府,余心樂跟他爹娘稀里糊涂地跪下接旨。

    始終笑瞇瞇的大太監(jiān)都念完圣旨了,余心樂還暈暈乎乎呢,那大太監(jiān)笑著走到余心樂面前,還要伸手扶他:“余少爺,您請起?!?/br>
    余心樂才回過神,扶著大太監(jiān)的手站起來,不可置信地問:“這真的是圣旨呀?”

    大太監(jiān)忍俊不禁,恭敬地將明黃卷軸遞給他:“如假包換,您請收著?!庇种笓]身后的人,“快給余少爺將牌匾抬進去!”

    余少爺親眼見那牌匾被太監(jiān)們抬進他的院子,又給掛在院門上,大紅綢緞扯開,上頭大大的“明澈”二字,是陛下親筆寫的呢??!

    他這才確定,這件事是真的。

    方才圣旨里,陛下說他高潔清明,是為天下少年楷模,特地賜他這么一塊牌匾呢!

    余心樂頓時心生驕傲,只覺得怎么也看不夠,又贊嘆不愧是陛下親筆,這字可真好看?。?/br>
    他告發(fā)劉權(quán),陛下不僅賜他牌匾,還送給他無數(shù)珍貴的寶物,都快堆滿整個院子,而且他這一義舉很快就傳遍京城,大家都已知道,原來是他余心樂發(fā)現(xiàn)了善堂一事。

    家里都為此事高興不已,余家夫妻更是睡著了都能笑醒。

    有這塊陛下親賜的牌匾在,還怕有人能害余心樂?

    因為此事,他們再去程家接程四老爺時,就無人敢再攔,雖說風(fēng)水的確輪流轉(zhuǎn),但程家覺得,或許再也轉(zhuǎn)不到他們程家了……

    再蠢的人也有求生本能,往后得是他們程家看著余家臉色過日子了。

    其實他們想太多,余家從未想過與程家有任何攀扯。

    程四老爺被接到他們先前住的那座宅子,余心樂過去很是敬了好幾天的孝心。

    余心樂如今在京里是聲名大噪,許多人還特別稱他為“明澈公子”,許多人都上門來想要結(jié)交他,很有幾分當(dāng)初在江南的感覺。

    開始余心樂也挺稀罕的,被這些所謂的“新朋友”奉承了幾天,很快就覺得沒趣起來,那些人不過是看他現(xiàn)在風(fēng)光罷了,根本就不是被他人格吸引。

    他于是又帶著西園、劉小武開始在京城的犄角旮旯淘起好玩的物事,這倒比被人奉承有趣多了。

    原先他爹還在找門路,送他去國子監(jiān)讀書。

    此事之后,國子監(jiān)祭酒親自來府上通知,說余心樂可直接入學(xué),畢竟他是陛下親封的“明澈公子”,人品絕對是絕佳的,不需任何考核與擔(dān)保。

    余家夫妻更是高興壞了,想也沒想到,到京城后竟然如此順利。

    看來當(dāng)日給余心樂算命的那個道士說得沒錯,他們余心樂的運道就在京城,一旦入京,果然就如此平順。

    國子監(jiān)祭酒得到余府回應(yīng),立即進宮去見趙酀。

    趙酀還是在看奏章,得到通傳,命人進來,他放下朱筆,細細地問過余府眾人反應(yīng),國子監(jiān)祭酒被問得,心中更是直跳,真不知道這余家到底是哪里得了陛下的青睞?

    趙酀又問:“余少爺呢?”

    “回稟陛下,臣去余府時,余少爺不在府上?!?/br>
    “如此……”趙酀看向窗外。

    國子監(jiān)祭酒也不知陛下在想什么,恭敬地彎著腰,聽他吩咐。

    半晌后,趙酀道:“余少爺在京中朋友不多,學(xué)里更是陌生,你給他安排一位好人品的朋友?!?/br>
    國子監(jiān)祭酒心中咋舌,這位陛下的風(fēng)格果然利索,說話半句廢話也沒有,有這樣的一位君主,倒也是機會,他可要抓住,立即拱手:“陛下,臣有一犬子,今年十七,也在國子監(jiān)讀書,每旬考試皆是頭名,旁的臣不敢夸大,但犬子性格溫順,定能帶著余少爺熟悉學(xué)里生活?!?/br>
    趙酀看他一眼,淡淡道:“那就先用著,若是引余少爺不快——”

    國子監(jiān)祭酒立即跪下:“萬萬不敢!”

    “退下吧?!?/br>
    “是!”

    國子監(jiān)祭酒走后,趙酀起身,動了動脖頸與手腳,他已連續(xù)看了兩個時辰的奏章,剛登基,事情實在太多,那日余心樂走后,他每日幾乎就睡一兩個時辰,即便如此,事情還是忙不完。

    也不知外頭那個小祖宗可否想過他。

    趙酀好笑,恐怕一次也沒想過,善堂的事發(fā)生后,趙酀不放心,又多添了幾位侍衛(wèi)與小胡一同暗中保護他,這些天雖無法去見余心樂,他的蹤跡,趙酀倒是心知肚明,知道余心樂又是搬家,又是陪他娘,陪他外祖父的,還有一堆人上趕著奉承他,帶著小廝到處淘好東西,玩得不亦樂乎,途中“偶遇”過小胡兩次,小胡又得了兩枚雙魚佩。

    雖然小胡的雙魚佩到手還沒捂熱,就已被趙酀收回。

    但無疑,趙酀早就被那祖宗給拋到腦后。

    趙酀從書架頂層拿下幅卷軸,攤開看,赫然是余心樂給他作的那幅畫。

    他欣賞許久,才又小心翼翼卷好,再放回頂層里側(cè),保證不會落到任何灰。

    他朝外叫人,吩咐人去取些棉花來。

    那小祖宗素來沒心沒肺的,待到入了國子監(jiān),遇到那么多同齡人,有人陪他玩、鬧,若是再不去他跟前晃晃,恐怕真要被忘了個一干二凈。

    喜歡上這么個沒良心的小祖宗,可真是,可真是——

    趙酀搖頭嘆氣。

    然而待他坐下開始用棉花編制雙魚佩時,眉梢唇角偏又全是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第45章 陛下近庖廚

    余心樂進國子監(jiān)上學(xué)的時間就定在三日后, 國子監(jiān)祭酒姓章,他的小兒子名叫章景天,從皇宮離開, 章祭酒將兒子叫回家,令他去余府一趟。

    他嚴(yán)肅道:“為父雖也不知其中緣由到底如何,但這是陛下親自交代要照顧的人,你去后, 要放下你那點清高,好好與余少爺結(jié)交, 別辜負(fù)這難得的機會!”

    章景天年十七,長得一表人才, 學(xué)問更是一等一的好, 又是這樣的家世,人品也確實不錯, 算是君子,卻也因自身過于優(yōu)秀, 瞧不上很多人, 但他還不至于這點道理也不懂, 畢竟他將來也是要入朝為官的。

    他拱手, 溫聲道:“父親請放心, 兒子一定與余少爺好好相處?!?/br>
    章祭酒這才滿意地捋捋胡子,吩咐他去與余心樂先說一說學(xué)里的事, 也好叫余心樂能早些適應(yīng)國子監(jiān)的生活。

    章景天在父親面前很是恭順, 心里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余家不過是商賈人家, 祖上據(jù)說也曾有人官至宰相, 卻已是幾百年前的事, 能得陛下青睞, 恐怕還是因為那萬貫家財,如今國庫并不充盈,陛下自是需要這些大商人的支持。

    那余少爺,他倒也有所耳聞,在陛下賜下“明澈”二字之前,向來是被稱作江南第一公子的。

    年已十六,都還沒考上秀才,想必那些人還是看著他家的錢財捧他罷了,此人必然是個紈绔子弟。

    但他是個聰明人,他已決定,哪怕這位余少爺就是用下巴戳他臉,他也一定要把這位少爺伺候得好好的,那點面子算什么,自己與章家的前程才是一切,他們章家從不站隊,陛下要他們跟誰好,他們便跟誰好。

    陛下愿意把這件事交給章家來做,那就是信任他們家,是他們家的運道,傻子才不緊緊抓住。

    豈料,到了余府,章景天便被狠狠打了臉。

    余心樂本來已經(jīng)被那些奉承他的人嚇破了膽,聽說又有人上門找他,開始還打算溜,聽明白來的是那位章祭酒的兒子,人家還是專門來給他講國子監(jiān)的入學(xué)須知的,他才沒從后門跑。

    他也沒有報很大期待,直到章景天被帶到他的院子,他躲在游廊柱子后頭偷看,已經(jīng)決定好,如果還是那種草包,他照樣調(diào)頭就跑。

    結(jié)果呢,他看到位玉樹臨風(fēng)的公子。

    那眼神與走路的姿態(tài),一看就跟那些草包不同,在趙酀眼中,他的小祖宗是天底下最天真,最容易被騙、被欺負(fù)的人,實際上余心樂也有幾分眼力,一個人有沒有真本事,他起碼還是看得出來的!

    余心樂立即從游廊跑回廳中,大大方方地接待了章景天。

    初見余心樂,章景天卻是直接怔住。

    “章公子?”余心樂正跟他問好呢,見狀很是不解。

    章景天失笑,立即告罪,又坦蕩道:“還請余公子見諒,章某還從未見過如余公子這般出色相貌之人?!?/br>
    “……”余心樂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他看傻的人也很多,可這么坦蕩承認(rèn)的,真的不多!他就喜歡這種人!他立即熱情請章景天里面坐,叫人上茶、上點心。

    同齡人,對彼此印象都很好,再者還有章景天刻意討好,兩人很快就聊到一起去,余心樂還拿出自己的畫作給章景天看,相互討教。

    章景天開始還是刻意討好,后來就變成真心結(jié)交,他心中自嘲,可見人啊,還是不能有刻板印象!誰能想到余少爺,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呢?

    待到余心樂入了國子監(jiān),頭名可就不一定是他章景天了!

    章景天又說到國子監(jiān)里的一些規(guī)矩:“除了休沐時候,我們都需統(tǒng)一著裝,這衣服,不得自家做,我們都在東大街的恒隆衣鋪添置,我今日過來,除了與余公子說些學(xué)里的事情,主要還是為這個,我這便陪余少爺去一趟,今日量尺寸,三日后剛好趕上穿?!?/br>
    “好!真是多謝你了,章公子!你若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上學(xué)那天可就要鬧笑話了!”

    章景天笑:“以后我們便是同窗,余公子不必如此客氣,我在家行四,朋友們都叫我章四。”

    “哈哈!我爹娘就我一個,我叫你章兄吧,你就叫我余兄!”

    “好,余兄?!?/br>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余心樂心中是很高興的,好像終于交到正經(jīng)朋友了!

    兩人一同出門,去往恒隆衣鋪,半路,望吉書齋的掌柜匆匆迎面跑來,余心樂看到他,心里就是一個“咯噔”,面上的笑立馬沒了,但他其實并沒有不高興,他應(yīng)該只是緊張……

    是的,余心樂突然就變得很緊張。

    章景天不解道:“余兄,這是——”

    “這是我家鋪子里的掌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