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跑五年后我想開了 第138節(jié)
偶爾有人經(jīng)過也是開著電動車,人行道邊的欄桿看上去都年代久遠(yuǎn),扶手生銹,舊得給唐約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牽著他手的人慢慢往前走,唐約看看蔣書律,又看看這個小巷。 巷口出來是大路,街口的超市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卷簾門上畫了一個紅圈,寫了一個大大的拆。 唐約:“你在這里長大嗎?” 蔣書律:“小學(xué)之前?!?/br> 他的手牽著唐約的手,影子拉得老長,唐約牽手都不老實,還要搖一搖,像個十幾歲的高中生。 幼稚又可愛。 但他們的確在最適合戀愛的時候錯過了,這個時候的彌補(bǔ)都顯得珍貴無比,足以讓蔣書律心神搖曳,親一口對方。 唐約嚇了一跳,剛要抬眼看蔣書律,卻被蔣書律摟住了肩,“現(xiàn)在不要看我。” 唐約:“那我還要牽著你的手?!?/br> 蔣書律:“原來你真的這么粘人?!?/br> 他左手?jǐn)堉萍s的肩,右手又被唐約拉著,唐約像是覺得好玩,抓著蔣書律的手搖晃,看著地上的影子笑。 唐約:“以前沒人喜歡我的?!?/br> 這條巷子不是很長,大部分的人搬走后顯得特別空曠,如果是一個人,唐約壓根不會來。 他總是喜歡熱鬧的地方,自己卻又游離在外,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 蔣書律:“怎么可能?!?/br> 他下意識地低頭,被他攬著的唐約捏著蔣書律的拇指,昏暗光線里青年的聲音有點(diǎn)沮喪:“因為我那里和這里不太一樣?!?/br> 唐約和蔣書律提起9787,說到自己父母的工作,說到那很難跨越的等級制度。 還有無聊的青春時代。 以及昂貴的星際飛船船票,他想去其他星球看一場演唱會的夢想。 他們走得很慢,走得唐約聽到了狹窄小巷樓上零星住戶的炒菜聲。 流浪貓慢悠悠地經(jīng)過,蔣書律聽到了一個和他早晨想過的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他想:難怪。 難怪唐約那么不一樣。 可對方的怪異又和這個世界的唐約存在合理了起來,某種程度,這兩個人的命運(yùn)有點(diǎn)相似。 都游離人群,沒有朋友。 只不過他得到的這個唐約,因為沒有沒有舞臺的世界,失去了任何發(fā)光的可能。 唐約說得很慢,偶爾還要停下來看看昏暗的樓房,然后埋到蔣書律懷里狠狠嗅一口。 蔣書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還沒安慰幾句,唐約就說:“好對不起這個世界的唐約,我怕他在那邊不適應(yīng)?!?/br> 蔣書律:“他生存能力比你強(qiáng)多了,你不是也看過他的履歷嗎?” 想到對方和唐約一樣先天的好嗓子,但對唐約來說是天賦,對那個唐約來說是天負(fù)。 一開始經(jīng)紀(jì)人就擔(dān)心過要怎么治愈五音不全,后來車禍換人,對away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唐約:“我怕他被人欺負(fù)。” 蔣書律:“他還有把醉酒欺負(fù)小孩的男人開瓢然后得了見義勇為獎金的經(jīng)歷。” 唐約啊了一聲,小聲說:“那怎么沒曝出來?” 明明連初中合唱的視頻都傳出來了。 唐約到現(xiàn)在還記得聽到的時候自己靈魂的震顫。 對方好像和自己也沒有一模一樣。 到底是怎么選上預(yù)備愛豆的。 蔣書律:“林姐壓下去了,覺得和你失憶判若兩人?!?/br> 某種程度上失憶這個借口的確很好用,大家都沒懷疑過。 加上唐約眼神純凈,經(jīng)紀(jì)人好多次想多問點(diǎn)什么都覺得自己像是刑訊逼供,最后說了句算了。 變成了讓團(tuán)隊的人對唐約好點(diǎn)。 就算外出活動,也要讓前輩照顧一下這個團(tuán)年紀(jì)最小的弟弟。 下一秒唐約從蔣書律懷里抬頭,有點(diǎn)詫異地問:“你都不害怕嗎?” “我是外星人誒?!?/br> “還能生,正常人應(yīng)該會把我扭送研究所什么的?!?/br> 蔣書律笑出了聲,捧起唐約的臉狠狠貼了貼他的嘴唇。 “可你是我愛的人,我為什么要害怕?” 蔣書律本來就給人一種濃厚的安全感,在團(tuán)的時候唐約就已經(jīng)感受過了。 只不過那時候他的不安如影隨形,所以顯得漂浮。 蔣書律:“奕姐沒有和你說過嗎,男人生孩子也有先例。” 他頓了頓:“你希望大家知道小咩是你和我的孩子嗎?” 唐約:“想,但是我怕小咩上學(xué)以后因為這件事被同學(xué)孤立?!?/br> 他不希望唐眠和他經(jīng)歷一樣的灰色青春期。 哪怕現(xiàn)在唐約很幸福,想到從前還會難過。 此刻天外來客得到了適合他一個人生長的沃土,包容得讓唐約可以恣意打滾。 連親吻都翻涌成愛,讓他抱得更緊。 蔣書律:“你抱好緊,我有點(diǎn)喘不上氣。” 唐約挨過來:“那我給你渡氣。” 蔣書律沒忍住笑,下巴抵在唐約肩頭:“你真可愛?!?/br> 唐約:“真的嗎?但是很多人說可愛是因為沒東西夸了才這么說的?!?/br> 他偶爾還挺較真。 蔣書律:“是沒東西夸了?!?/br> 唐約哼哼兩聲,松開了手,似乎是傷心,想要走了。 才轉(zhuǎn)過身就被人從后面摟住。 蔣書律:“因為你太好了,讓我不知道怎么……” 唐約急不可耐地問:“怎么什么?” 蔣書律:“更愛你?!?/br> 他的話發(fā)自內(nèi)心。 哪怕此刻他們身處昏暗的巷道,零星的燈火仿佛是蔣書律之前人生路上孤燈。 和這個要面臨拆遷的小巷一樣瀕臨關(guān)閉。 但蔣書律意外得到了最亮的那一顆星星。 因為太過珍貴,所以心生惶恐,怕呵護(hù)不加。 唐約根本憋不住自己的雀躍,他噢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 “原來書律哥也有不會的事?!?/br> “我以為你什么都會呢?!?/br> “看來我們隊長也不是無所不能的?!?/br> 蔣書律:“我又不是你這樣的天才?!?/br> 唐約:“你說這種話要是被二哥聽到肯定要被罵的?!?/br> 蔣書律:“不管他?!?/br> 下一秒他指了指前面那個小門的二樓,對唐約說:“那是我住過的地方?!?/br> 隔壁棟還有人居住,所以有一盞瓦數(shù)很低的燈亮著,足夠唐約看到打開的門被光照到的窄小的樓梯。 這里條件很差,而且這都過去了二十多年,可以想象二十多年前,或許更差。 來自9787星的唐約雖然沒人喜歡,但因為父母繼承了填埋場的工作。 哪怕工作餐都是模擬口味,但在生活方面也有自己的獨(dú)立空間。 不是這種一看就簡陋的住所,剛才有小孩從二樓經(jīng)過,還要端著臉盆去走廊盡頭倒水。 身邊站著的男人高大英俊,矜貴非凡,怎么看都和這樣的環(huán)境毫無瓜葛。 可周愁就是這樣在這里的長大的。 蔣書律本來都要帶唐約上去了,才剛走了半步,衣角就被扯住了。 漂亮青年低著頭,聲音抽抽噎噎,喊了一聲蔣書律的小名。 這個名字蔣開誠和朱瓊都知道,但他們不會喊。 它代表蔣書律的應(yīng)該無人知曉的過去,和死在時光深處的那個女人。 但唐約每喊一次,都讓蔣書律心生漣漪。 蔣書律:“怎么了?” 唐約抬頭,突然環(huán)住他的脖子,像是要勒死蔣書律一樣抱他。 唐約:“我……我我我不知道要說什么,我就是……” 他還差點(diǎn)呼吸不順。 蔣書律給他順氣:“你怎么這么愛哭,看來我今天就應(yīng)該陪你在家里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