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跑五年后我想開了 第62節(jié)
蔣書律作為蔣家唯一的繼承人,是因為有且一個,家里也沒得選。 這樣家庭里長大的蔣書律看似風(fēng)度翩翩溫柔體貼,但唐約本能地感覺到對方壓抑著什么。 可惜他看的小說脫離了封面寫的「都市純愛」,很多筆墨都拿來寫那些讓唐約不好意思白天看的內(nèi)容。 書里的蔣書律在唐約看來并不立體,甚至只是貼了標(biāo)簽的刻板化的一個角色。 只知道他長得帥、不差錢、有責(zé)任心、高冷霸總top。 那這些之后呢? 沒了。 哪怕三年里唐約一直在避開蔣書律,也體會過很多次對方的偏心。 可能因為自己是老幺,可能自己每次都掉隊,可能…… 這樣一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也有難過的時候。 明明一個活動結(jié)束后已經(jīng)凌晨了,柳汐潮和姚黎心都睡了。 連唐約都睡了一覺,出來倒水喝又看見蔣書律站在外面抽煙。 月光冷冷,靠著欄桿的男人看上去像是要乘風(fēng)而去,那種極致的安靜給唐約一種對方下一秒就要奮不顧身跳下去一樣。 這種「隊長好像不想活了」的念頭還沒來得及延展,蔣書律就已經(jīng)敏銳地察覺到了唐約的存在。 他走過來問怎么沒睡,又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柔和,仿佛剛才那點厭世只是唐約的錯覺。 唐約留意過蔣書律和家里的關(guān)系,偶爾姚黎心也會提一嘴。 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全隊去蔣書律家做客,因為要錄一期訪談。 粉絲會驚嘆這種富可敵國的財富,感嘆這個家怎么能如此極盡奢華,但唐約卻在落座的時候坐如針氈。 他天生敏感,很容易察覺人的好惡。 可能是學(xué)生時代被孤立衍生的能力,加固了他對旁人本能的探測。 他能感覺到蔣家人的不歡迎,還有來接待的蔣夫人,蔣書律名義上的母親,笑容背后的厭惡。 不僅是對他們,不僅是對節(jié)目組,甚至是對蔣書律本人的厭惡。 唐約下意識地看了眼蔣書律,對方?jīng)]什么反應(yīng),柔和地走著流程。 即便蔣書律表現(xiàn)得再巋然不動,但唐約見過對方寂夜里厭煩的神情,心疼又怕自己的感情越發(fā)濃烈。 但唐約只能在蔣書律看過來的時候倉皇低頭。 被解讀成自己害怕蔣書律也沒關(guān)系。 唐約想:反正隊長的痛苦也不應(yīng)該由我來詢問和治愈,他早就被書寫好了既定伴侶,我這個外來者又有什么資格插入呢? 就是因為對蔣家的冰冷太深刻,唐約仍然不覺得現(xiàn)在是告訴蔣書律真相的最好時刻。 他希望自己的小孩是快樂的。 蔣書律的目光沒威脅的意思,像是冬天落在露臺的太陽,足以讓唐約松動。 片刻。 蔣書律的手被唐約抓起。 對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打了一個勾,之后是一個叉。 總共三下,皮膚的紋理交纏卻足夠讓唐約和蔣書律都心神不寧。 一個是掌心的癢蔓延到心口,讓人口干舌燥。 一個是指尖的熱度像是燒到了腦門,所有利弊權(quán)衡都作罷。讓唐約猛地站起來,說自己有點頭疼,離開了鏡頭。那個便箋被團(tuán)成一團(tuán),隨著唐約站起咕嚕嚕地滾在地上。 其他人都被唐約嚇了一跳,畫外的工作人員急忙問怎么了。 蔣書律也追了出去。 直播間的鏡頭短暫切到了外面,姚黎心撿起滾到自己腳邊的紙條,也沒看,塞到了兜里。 * 今天本來就是最后一天,節(jié)目組布置的任務(wù)也圓滿完成了。 一般人都看得出來這些任務(wù)不過是節(jié)目的流程,讓小朋友有事可做。 綜藝的受眾基本是來看團(tuán)綜的。 唐約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傘走到了街上,本來站在外面的粉絲都被他嚇了一跳,沒想到能這么近距離地看到唐約。 本來出現(xiàn)在手機屏幕里的青年看上去的臉色蒼白,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的貌美。 淺藍(lán)色的雨傘越發(fā)貼合唐約的氣質(zhì),綿綿的雨絲砸在傘上,傘下的青年聽到周圍粉絲喊自己的聲音只是扯了扯嘴角,隨后從粉絲自發(fā)讓出來的路走了。 “小約怎么了?” “生病了嗎?” “不過確實降溫了,我都感覺要穿毛衣了?!?/br> “本來看他在里面坐得好好的啊。” “近看他皮膚真的好好啊。” “隊長出來了?!?/br> 蔣書律都沒拿傘,他的助理急忙跟上,但被蔣書律揮退了。 站在蹲守的粉絲先是看唐約急匆匆地走了,又看蔣書律出來,一前一后兩張顏值超標(biāo)的臉那么近的路過,幾乎讓人頭暈?zāi)垦!?/br> “吵架了嗎?” “吵好好久了吧?” “為什么?。俊?/br> “不知道,好神奇,感覺在團(tuán)的時候他們也不像是能吵起架的人吧?!?/br> 唐約走得飛快,順便扯掉了耳麥,節(jié)目組也沒跟拍。 他拿出手機,剛要給梁奕打電話就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 蔣書律的頭發(fā)被雨打濕,但還沒到滴水的程度。看得唐約下意識地把雨傘遞過去,卻忘了這樣很容易把自己送過去。 蔣書律擠進(jìn)了傘下,反客為主地?fù)纹饌恪?/br> 終于跟上畫面的觀眾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看到了這一幕。 「唐約到底被什么刺激到了?」 「要問蔣書律說了什么吧。」 「今天就是第一站最后一天吧,好像還有個直播聊天?」 「讓唐約和蔣書律聊會吧,當(dāng)著我們面聊也行?!?/br> 唐約:“你為什么要跟過來?” 蔣書律:“我怕你出意外。” 他的頭發(fā)沾了雨水,黏在額頭,眼神好像也黏了點什么,看得唐約心驚rou跳。 蔣書律慢條斯理地摘了耳麥,觀眾隱約聽到了電流聲,下一秒就聽不到人聲了,只有嘈雜的環(huán)境音。 唐約:“怎么可能出意外?!?/br> 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這把傘并不大,兩個男人湊在一起格外擁擠。 況且蔣書律沒伸手摟過唐約,所以更有種窄小空間的逼仄感覺。 偏偏周圍都很空曠,天地好像縮成了這么一個圓形。 讓唐約再次退無可退,只能直面迎上蔣書律的眼神。 蔣書律:“我們需要談?wù)??!?/br> 唐約:“我不想談?!?/br> 他已經(jīng)拒絕了好幾次蔣書律的「談?wù)劇埂?/br> 仗著蔣書律不會強迫人,每天一到睡覺時間就背對著蔣書律,強迫自己入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思夜想的人就躺在身邊,唐約反而沒之前那樣輾轉(zhuǎn)反側(cè),睡眠質(zhì)量直線上升。 如果不是早上醒來都是靠在蔣書律懷里就好了。 只能連滾帶爬地下床。 看吧,隊長就是不會怎么樣的,還會裝睡著遷就我。 所以我這次也可以…… 但唐約忘了自己曾經(jīng)冒出過蔣書律不止一面的念頭。 甚至領(lǐng)教過蔣書律的那一面,兇狠的、殘暴的、嘴上說著寶貝實際上等唐約放松會再次入侵的更深鞭笞。 有些人的心門之前是虛掩的,外界自由的風(fēng)只是吹得那扇門嘎吱作響,根本沒有打開門的征兆。 但唐約那一晚的承認(rèn)變向催化了風(fēng),成為了蔣書律這些年搖搖欲墜循規(guī)蹈矩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扇門打開了。 蔣書律:“不談也可以,那我可以……” 唐約本來低著頭看腳下的石板,思考沖出去淋雨感冒的概率。 他一點也不想生病,實在太痛苦了,而且小咩會哭的。 蔣書律話不說完,唐約下意識抬眼去看他。 結(jié)果被抓個正著,一個親吻落在唐約的唇邊。 沉沉的烏木香撲了唐約一臉,幾乎熏得他頭腦發(fā)昏,差點腿軟趔趄。 一雙手適時地攬住唐約,雨傘的傘柄靠在蔣書律的肩頭,隔開了后面的跟拍和粉絲的眼神。 他們站在拐角的臺階上,另一面是陰雨天的河岸,渡船覆在河面,還有不知道哪傳來的當(dāng)?shù)馗柚{。 另一邊是往上走的臺階,有挑擔(dān)的人經(jīng)過,喲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