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夢境泡神君 第8節(jié)
她甜甜朝周云辜笑:“說起來,今日是你送我回來的吧?還未同你道謝,現(xiàn)在補上你可千萬不要介懷?!?/br> 周云辜唇抿得更緊,將視線從她的唇上移到那兩處淺淺的小梨渦,頓了片刻,斂目道:“無礙,舉手之勞?!?/br> 杳杳見他神色難辨,想起了什么,試探著又開了口。 “說起來,前幾日也是我的不對,惹得你生了氣,你也千萬莫記我的仇……” 她意指那日早茶回來,周云辜同她吵嘴的事。話才說到一半,就見周云辜似乎是深深提了一口氣,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杳杳想著不如趁今日將前頭積攢的事兒都說開來,態(tài)度就恭順得很,瞧著他似乎是要開口,立馬就做出一個認真傾聽的姿態(tài)。 周云辜卻只道:“…嗯,還有嗎?” 杳杳認真想了想,搖頭。 周云辜似乎是輕嘆了一聲,杳杳立馬抬眼去看他,見他面上瞧不出什么,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就聽見他再度開了口。 “你再想想。” 杳杳茫然得很。 她何時還得罪過他?倒是他總是不辨緣由地同自己甩臉色看,杳杳本來不欲放在心上,此刻被他的話頭引著想起來,反倒有些委屈了。 她一委屈眼眶先紅,再開口說話整個人就顯得嬌嬌軟軟。 “我哪里還敢得罪你,平日里小心得很?!?/br> “我這么小心了,你還是不高興,上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就翻臉?!?/br> “你自己說說,這才相處幾日,你都同我翻了幾回臉了。我怎么敢再得罪你,怎么敢的呀?!?/br> 周云辜看著她突然紅了眼眶,本就心軟,又被她連著三句說得一愣,反應(yīng)了半晌,才認命般地嘆了口氣。 他抬手,想要撫上她微微濕潤的眼角,袖間氤氳著溫?zé)釟庀?,將若隱若現(xiàn)的冷冷沉香味道也襯得曖昧。 那股溫?zé)岬臍庀⑷缤茉乒即丝痰拿嫔闳岷?,杳杳似是被那一霎那流露出來的溫柔捕獲,呆呆愣在原地沒有閃躲。 誰知他卻彈了她一個腦瓜蹦兒。 原來所謂溫柔都是錯覺——杳杳氣極。 “周云辜!” 她方才情緒醞釀的足,鼻子還有些塞,此時這一聲連名帶姓叫得甕聲甕氣,聽著倒像是撒嬌。 周云辜終于是忍不住那聲低笑。他略微移開視線,卻瞟見杳杳光著腳,玉般的腳趾頭上沾染了塵泥。 “我送你回去。” 話音剛聽到杳杳耳里,她就覺得身畔一陣微風(fēng),有衣料擦過自己的身子,緊接著整個人就被像抱小孩般抱了起來。 這個姿勢她半個身子幾乎趴在周云辜的肩頭,想要開口卻又看不見他的臉,微微掙扎了下,周云辜甚至加大了從她背后摟著她腰身的力道。 她突然有些害羞。摟著她的手臂堅韌有力,她似乎能想象到那只手平日里是如何捧著書,亦或是握著劍;在這樣親密的接觸下,她覺得被他觸碰的地方都微微發(fā)著燙。 她只能看見周云辜的耳朵尖,上面泛了些微的紅,意味著耳朵的主人并非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云淡風(fēng)輕。 杳杳瞧見他那一點狼狽,好勝心起,就覺得自己好似占了上風(fēng),又放下了所有的擔(dān)子。 她大著膽子伏在他耳邊開口。 “還沒說完呢。那我們之前的事情,算是一筆勾銷?” 周云辜呼吸起伏了兩下,悶悶“嗯”了一聲算是作答。 杳杳得到肯定,心中一輕,開口又沒了遮攔。 杳杳:“——可是剛剛,我闖進來,將你看光了去,你不會叫我負責(zé)吧?” 第8章 周云辜聽她這話里語氣內(nèi)容,像極了那些沒個正形又偏愛惹是生非的紈绔,他頓了頓,頗為難得地被氣笑了。 “我若要你負責(zé)呢?” 他說這話時,并未收斂神色,情緒瞧著有些起伏,卻反而叫人分不清他話里意思。 杳杳一個激靈。 她一時興起,嘴里沒個拘束,卻又忘記這位愛打蛇跟桿兒上了。 顧不得尷尬羞惱,她只好聲好氣地想將人先哄住。 “那你都開口了,我自然是不敢不負的。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靈機一動。 “只是咱們二人來日方長,倒不急著這一時。哎呀,今日月色正好,沒來由地談?wù)撔吲d的話題做什么?!?/br> 周云辜只掀了掀眼皮。 月色是正好,月亮都躲進厚厚的云層里,朦朧著只露了個邊兒。 月亮都替她害臊。 周云辜卻略略出了神,并未再說她,思緒有些飄遠了。 她慣常是這樣,不該忘的她偏要忘,自己不樂意記得的也裝著傻忘掉。 算了,自己又同她較得什么真。 他抱著她,由著她一張小嘴在耳邊叭叭著些胡話,一路回了她自個兒的小院,正好撞見銀杏在屋前急得跟個沒頭蒼蠅似地打轉(zhuǎn)。 周云辜正要放她下來,銀杏卻眼尖地瞧見了他二人。 “周公子,您這是?”銀杏揉了揉眼睛,這才確定,他懷里確實還有個人,看服色,是她丟了的姑娘沒錯兒。 她方才估摸著杳杳快睡醒了,去小廚房給她端一直溫著的糖水,回來一瞧,人竟然沒了。正要到處去尋,杳杳就在周云辜懷里給抱回來了。 杳杳聽見銀杏的聲音,掙扎著要下來,周云辜抿抿唇,卻不放她下地,只抱著她一路進了屋內(nèi)。 “夜晚濕氣重,以后別再光著腳胡鬧。” 杳杳好似聽見他這樣對她說了一句,聲音很溫柔,輕得一晃而過。 她突然覺得心里有點酸酸漲漲,仿佛有什么東西悄落地生根,發(fā)了芽。 周云辜將她放下,對銀杏點點頭示意,就離開了。杳杳卻一直愣愣地,像是沒回過神。 銀杏在一旁,面色古怪,似乎是憋得狠了,終于忍不住開口打斷杳杳發(fā)呆。 “姑娘?這是什么情況呀?你怎么,他怎么——”銀杏急得手腳并用地比劃著,“你們怎么就抱到一起了?!” “啊?!辫描寐肱幕剡^神來,“哦,你說這個啊?!?/br>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腳,依舊有些茫然得回不過神來。 “嗯嗯?!便y杏見沒了下文,又急起來了,“所以今天怎么回事?我的好姑娘啊,我就說他待你不尋常,你還不信——” 杳杳卻沒聽她的,皺眉思索著什么。 銀杏緊接著又道:“我早先說什么來著,我就說周公子他八成是喜歡你!” 杳杳腦子里此時卻想到了關(guān)竅,她苦著臉望向銀杏,幽幽開了口。 “先別猜什么他是不是喜歡我了,我這有個更要緊的事兒……” 銀杏就被她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杳杳道:“他如何,我是真不敢猜,可我覺著我好像有些…” 她停頓,銀杏也跟著她的節(jié)奏屏住了氣。 杳杳便接著道:“…有些喜歡上他了?!?/br> 她說完,反倒松了一口氣,整個屋子跟著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好一會兒,銀杏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啊,這樣?!?/br> 杳杳沉重地點頭。 銀杏這才反應(yīng)過來。 “不對啊?姑娘,那你打斷我做什么,我是真的覺著周公子他也喜歡你?。 ?/br> 杳杳早捂上了耳朵。 她不聽!嗚嗚。她不想猜,也不敢猜。 鬧哄哄地收拾完一切,杳杳重新躺回床上,銀杏替她熄了燈。 一切重歸寂靜,她終于有空整理一下亂糟糟的心思。想著有關(guān)周云辜的每個細節(jié),還有時而從銀杏那里聽來的話,她突然對某種可能性產(chǎn)生了期待。 她窩在被子里,有些熱,就探出手來將被子弄得松散些,又翻了個身。 她對著黑暗眨了眨眼睛,再也忍不住心底里那一絲竊喜,抿著嘴笑了起來。 這一夜杳杳睡得很沉。 再睜眼時,天色才微啟。杳杳重新閉上眼睛掰指頭算日子。 嗯,今日不逢三,周云辜休息,自己還可以賴會兒再起來做功課。 才這么想著,銀杏就進來喚她。 杳杳苦著臉,眼睛掙扎了半天都睜不開來。然后她聽見銀杏說:“姑娘,周公子來找您了。” 杳杳登時睜大了眼,方才的那點兒憊懶全沒了蹤影。 她叫銀杏先出去請周云辜坐下,吃盞茶等她,自己趕忙收拾妥當(dāng),想了想,對著鏡子又精心挑了挑釵環(huán)。 她腳步跨出屋門,心里卻突然冒過一個念頭,自己如今該怎樣同他相處呢? 算了,管不了這些,總不至于一刻不想清楚就要一直躲著嘛。 該如何便如何——杳杳又被勸服,就自個兒抿著嘴笑了。 周云辜瞧見她時,她笑意盈盈,兩處小巧的梨渦也跟著淺淺陷下去,看著心情不錯。 周云辜抿了抿唇,難得主動同她問了聲“早”。 杳杳清脆地回應(yīng),心情更是好上了幾分,人也變得有干勁了許多,甚至湊著他問:“今日我們學(xué)些什么?蹲馬步要蹲上嗎,我每日都有蹲,你教我的心法口訣我也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