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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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歡摩挲著紙面,呆了片刻。 她側(cè)過頭,微顫的手扶上身旁人的肩,語氣飄忽:“沈寂之,你算出來的數(shù)目,是、是多少?” 沈寂之輕輕一聲將書闔上,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蓋著書皮,眸光閃爍,輕聲:“你我合計,兩處長老院加賞金八千零一十萬靈石?!?/br> 簡歡輕眨眼睛,微蹙眉心,不解:“但我算出來,是八千萬整呀,你多出來的十萬哪里來的?” 她和沈寂之在暗淵里干的都是攸關九州存亡的大事,立的都是大功,大功的賞金都是千萬級起步,哪里的十萬小頭? 沈寂之掃她一眼,牽起女孩微涼的指,手上稍稍使力,默不作聲地將簡歡拉進懷里。 他重新翻開桌前的書,嘩啦啦翻到某一頁,指著其中一條,吐字清晰地道:“暗淵入口是我們發(fā)現(xiàn)的,雖未直接透露給九州,但他們能發(fā)現(xiàn),也多虧了我們。雖然他們——” 少年頓了頓,收回手,環(huán)在簡歡的腰側(cè),清冷的面上透著些許嫌棄,“沒趕上,但按律,十萬賞金也得給我們?!?/br> 簡歡在他腿上蹭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他懷中,低著頭一邊看條款,一邊跟著沈寂之的思路走,末了認真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 “八千多萬……”簡歡喃喃,有種做夢般的感覺。 她飄飄然地往后一靠,突然間想起什么,仰起頭,“你師父應該也能拿不少罷?” “他?”簡歡今日只松松用他的木簪束了發(fā),此刻木簪微掉,他伸手替她插回發(fā)髻里,算了下,“一千萬?!?/br> 江巍是谷山和尹遇聲聯(lián)手所殺,尹遇聲偷走菩提塔,差點釀成大禍,功過相抵。但谷山可憑借此,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的,拿到一千萬賞金。 “那得趕緊和谷前輩說一聲,讓他也樂呵樂呵。”簡歡嘀嘀咕咕,“不過這兩日,我就沒見過你師父,他人呢?” 沈寂之輕呵一聲:“估計在哪喝大酒,醉生夢死?!?/br> 簡歡一聽就噗呲笑了:“你師父是最懂享受的。” 沈寂之不置可否,收緊抱著簡歡的手,將下巴抵在她頸窩之間。 沒人開口說話,布置雅致的廂房內(nèi)瞬間靜了下來。 兩人坐在窗前,無聲擁抱,靜靜看著窗外的日頭一點點西沉。 現(xiàn)下正值冬日,天氣正冷。 院前挺拔的白楊,葉子已悉數(shù)變黃,黃澄澄地綴在枝頭,冬風刮過來,枯葉便落了滿地。 兩人已是元嬰期修士,自然不懼嚴寒。 但九州感念兩人在暗淵所為,特地安排了鎮(zhèn)撫司中最好的廂房,并讓鎮(zhèn)撫司好生招待。 上午她和沈寂之離開的功夫,房內(nèi)便被人仔細打掃了一遍,屋里那個刻著綠藍黃三色纏枝花紋的鎏金大火盆里,已換了上好的炭火,讓屋內(nèi)暖如春日。 不知是炭火太烈,還是沈寂之的懷抱太燒。 簡歡身上出了層淺淺的薄汗。 她纖長的睫毛往下一覆,又抬,下覆,又抬。 簡歡側(cè)頭,黑白分明的眸清清楚楚映著沈寂之的模樣,喚道:“喂,沈寂之?!?/br> 沈寂之喉結(jié)一滾,嗓音微沉:“嗯?” 簡歡抬手,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問他:“這是什么?” 沈寂之眸一頓,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輕聲回:“好的意思。” “對?!焙啔g又換了個,“這個呢?” 沈寂之:“你喜歡我?!?/br> 簡歡:“……” 簡歡:“這是比心的意思!” 沈寂之唇角微勾:“嗯,你喜歡我,有什么不對嗎?” 簡歡:“……” 算了,她不和他計較。 簡歡悻悻地收回手,安靜片刻,道:“沈寂之,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些嗎?” 沈寂之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她的指節(jié),嗯了聲:“為何?” “我不是……九州人。”簡歡輕聲細語,將菩提塔中,真實發(fā)生的一切,說給他聽。 一直隱藏著的秘密,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反倒并不難,像喝水般簡單。 也許是因為她知道,不管她說什么,不管她從何而來,是誰,都對他和她,沒有任何影響。 沈寂之認真的聽完,末了如實道:“我其實隱隱約約有猜到?!?/br> 但他未曾放在心上,只要是她便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是嗎?”簡歡孤疑地看他一眼,聳聳肩,輕哼一聲,“好吧,勉強算你聰明?!?/br> 沈寂之不太贊同:“勉強算?” 簡歡憋著笑,點了點頭。 可終究沒憋住,笑得花枝招展。 她歪過頭,指著他的鼻子,笑罵道:“你這個人真不要臉?!?/br> “是么?”沈寂之不置可否,“你既這么說了,那,簡歡——”他慢慢貼近,琉璃眸剎那間沉入深潭,聲音低下來,只容她一人聽見,透著說不出的蠱惑,“你現(xiàn)在,想要我嗎?” 簡歡微紅著臉,看著面前的人。 他的五官,與三年前初見時,沒有什么變化,照舊是那張?zhí)斓栏裢馄珢鄣哪槨?/br> 但氣質(zhì)卻隨著歲月,像一壺桃花酒,愈發(fā)香醇,引人沉醉。 簡歡俯身,閉上雙眼,吻住他。 只是簡簡單單的雙唇相貼,便讓沈寂之心猛跳了一下,壓抑良久的什么東西破土而出。 感覺到什么,簡歡細密的睫輕顫,差點坐不住。 她心跳空了一拍,舌尖有些生澀地撬開他微涼的唇瓣。 沈寂之難耐地喘了聲,往椅后靠去,任由簡歡吻著他。 置于她腰間的指,帶著虔誠與浪蕩,扯開杏黃色的腰帶,從衣裳間探進去。 像是大雨天,撐著一把破了的油紙傘。 雨水順著漏的傘面往下滑。 很快,便打濕銥嬅了手。 嘎吱一聲,窗前的檀木桌響了下。 如瓷般的背貼上去,冰得簡歡一顫。 她小聲微驚:“沈寂之……” “嗯?”美感和力量交織的劍修身軀覆了上來,五色靈力閃動間,一層結(jié)界覆蓋住整個屋子,窗前的棕褐色竹簾被放下,遮住大好春光。 “簡歡,神識不止可以用來回玄天鏡?!鄙蚣胖皖^,額抵著簡歡的額,一手扶在她腦后,一手握著她彎起的膝,他輕輕喘著,“你現(xiàn)下把神識全都放出來,好么?” 簡歡雙手攀著沈寂之的肩,呼吸不住起伏著。 意識到他話中含義,她睜開濕潤的雙眸,看向他。 男子清冷疏離的五官被覆上一層□□之色,微紅的眼角帶著纏綿情意,像墮落的月仙。 他的聲線像沾上了糖,讓人很難拒絕。 一根根如蠶絲般的神識之線從兩人的識海中漂浮而出。 蠶絲與蠶絲相觸碰的那一刻,如接上的電線一般,令神魂巨顫的極度酥麻感兜頭而來。 沈寂之往下一沉,兩人身軀緊密貼合。 身與身,魂與魂,心與心,都在這一刻,撞出炙目的火樹銀花。 屋外,金烏西墜,夕陽纏綿得像是能溢出金燦燦的水。 結(jié)界遮擋一切,沒有人聽見,在這樣的冬日傍晚,屋內(nèi)木桌晃動不止。 破碎的嚀喃羞紅了炭火,年輕的男女不知羞,不力竭,直至月上柳梢,黎明破曉。 ………… 自然而然地,翌日,兩人都起晚了。 等到真正啟程回玉清的時候,已是第二日下午。 掌門道玄很忙,不過聽說他們要回門派,特地召了輕易不動用,養(yǎng)在門派里當吉祥物供著的靈鶴過來,送他們回去。 白如雪的羽毛間,簡歡靠坐著大靈鶴,數(shù)落著沈寂之:“我就說了,我們肯定會起晚的。結(jié)果你和我說不會,還非要……” 她話語一窒,眼神如刀地剜了眼給她剝橘子的黑衣少年,聲音低下去,嘀嘀咕咕,“男人床上說的話,果然不能信?!?/br> 什么最后一次。 什么快了快了。 什么就換最后一個姿勢了。 去他大爺?shù)淖詈笠淮危?/br> 沈寂之低著頭,認真細致地剝著橘子。 昨夜太過放肆,把人弄惱了,他自知理虧,安靜地聽罵。 “抱歉?!彼痤^,供上干干凈凈漂漂亮亮的橘瓣,“我下回注意。” 簡歡張嘴,咬下甜甜的橘子,舒舒服服地在靈鶴羽毛間靠著,輕哼:“你最好是……” 靈鶴在云間穿梭,四周云海翻涌,天藍的不像話。 忽而,靈鶴嘶鳴一聲,破開云層,往下俯沖而去。 “到了嗎?”簡歡坐起來,探出頭,往下方張望,觸及山間景致的那刻,她眼便是一亮。 山中在下雪,純凈輕盈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灑落。 離地面愈近,銀裝素裹的大片亭臺樓閣在群山之中緩緩顯露。 人間仙境,不外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