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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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歡經(jīng)過時,細(xì)細(xì)聽了幾耳,說的大多是菩提塔丟失一事。 “要我說,那偷塔的賊說不定是當(dāng)夜留下的四名守門長老之一!” “我也這般覺得,那四名長老現(xiàn)下在哪?” “在鎮(zhèn)撫司那接受盤問呢……” “我覺得不是,若確定是長老們做的,各大門派定然能查到蛛絲馬跡,這還需要出動大家,懸賞百萬靈石?” “也是,對了,你們白日去過九州寶殿,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說來慚愧,并無發(fā)現(xiàn)……” 簡歡和沈寂之對視一眼。 賊未抓到,也不知那人如何混進(jìn)寶殿偷走菩提塔,事發(fā)之后,寶殿里的其他靈寶悉數(shù)被轉(zhuǎn)移,如今九州寶殿是空的,專門供大家去查探。 兩人心系百萬,沒有耽擱,馬不停蹄去了九州寶殿。 寶殿留下了一個修為很低的老管事看家,老管事佝僂著背,提著個燈籠,帶著簡歡和沈寂之往里走去:“你們這么晚了還來看???” “打擾您休息了罷?”簡歡笑眼彎彎,因為麻煩人辦事,態(tài)度非常好,柔聲細(xì)語的,“我和哥哥心急,這不?剛到九州城,就想來瞧瞧,否則今夜定是睡不著了。” 說到這,她停了停,偏過頭,看跟在她身側(cè)的粉衣少年,仰著頭,笑如銀鈴:“你說呢,哥哥?” 沈寂之的腳步猝不及防一停,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 他知道簡歡是故意這么喊的,來九州的路上,兩人吵吵嚷嚷,一直在翻舊賬。 不知怎么,讓簡歡想起了這個當(dāng)年他說他不喜歡的稱呼。 他閉眸,吐出一口濁氣。 其實,不是不喜歡。 老管事?lián)u搖頭,說話時嗓音里含著口痰似的:“倒也沒有,年紀(jì)大了,也不太睡得著?!彼α诵?,臉上的褶皺很深,“年輕時修煉,總想著能長生不老,但我沒天賦,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也是徒勞,就混了個最差的煉氣期。煉氣期的老人,和普通百姓也沒多大區(qū)別,老了啊,就是老了,不中用了……” 其他平日一起的那些人,都去了新殿忙碌,就留下他守著這空殿。 老管事頗為不得志,一路暗自抱怨。 簡歡安慰道:“哪能呢,爺爺您這老當(dāng)益壯吶!” 一旁的沈寂之斜過來一眼,看看老態(tài)龍鐘的管事,再看看睜眼說瞎話的簡歡,輕輕搖頭。 簡歡繼續(xù)和老管事打交道:“爺爺,菩提塔丟失那夜,您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老管事喜歡簡歡這樣鮮活靈動的小輩,便笑著耐心回她:“沒,和往日沒太大區(qū)別。不止是我,那四位長老也這么說。我是守大門的,那四位長老守著寶殿,但他們?nèi)毯翢o察覺,都覺得自己有好好守殿……” 老管事壓低聲音,深陷的眼窩朝四處黑黢黢的樓殿看去。 白日巧奪天工的飛檐斗拱,在夜晚看,卻像是黑暗中不知名的妖鬼,陰森森的,有些滲人。 老管事縮著身子,也有些怕:“那四位長老,三個元嬰,一個化神,這么厲害的人物,都沒發(fā)現(xiàn)有人進(jìn)了寶殿,也沒發(fā)現(xiàn)有人出了寶殿,他們甚至不知道菩提塔丟了。你們說,怪不怪?” 一直在聽的沈寂之輕輕蹙眉:“老人家,晚輩聽說四位長老暫關(guān)押在鎮(zhèn)撫司,可有人來搜過他們的神識記憶?” “沒法搜?!崩瞎苁聦艋\遞給簡歡,掏出腰間的陣匙,往殿門口一扔,陣匙觸碰到陣門,古樸的殿門自動緩緩打開,“長老們都說自己與此事無關(guān),反應(yīng)激烈,不愿讓人搜神識。不過想想也是,平日再光風(fēng)霽月的人,誰知道神識中都有些什么?換做是我,我也不愿的?!?/br> 聽到這,沈寂之輕抿了下唇,臉微熱,不再開口。 簡歡把燈籠遞還回去,老管事接過燈籠,引著他們來到先前存放菩提塔的白玉臺上。 沈寂之伸手,一邊用指腹輕輕擦過白玉臺,一邊聽老管事絮絮叨叨。 “長老們不愿,鎮(zhèn)撫司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些長老都是各大門派派過來,不能輕易動?!崩瞎苁骂D了頓,嘟囔道,“那高長老,還是天衍宗掌門的親弟弟咧,可威風(fēng)咯。” 聞言,簡歡的腳步一頓,眼睛在夜色中緩緩亮了起來。 第90章 八位守門長老在九州城都有各自的府邸。 深夜, 月兒隱在云間,站在后院墻外從下往上看, 在某個角度, 能看見一層淡淡的熒光籠罩著整座長老府。 這是防外人闖入的護(hù)府陣,只要有人不從正門過,從其他地方偷偷進(jìn)去, 都會受到府陣攻擊, 還會第一瞬間被府中人察覺。 且這陣,有特別針對隱身符。 早年間, 隱身符是很好用的符箓,無論是跑路、嚇人、還是聽人墻角, 都是不二之選。 可自從三年前, 羽青長老研制出針對隱身符的陣法后, 隱身符能用的場合愈發(fā)少了。 不過這陣,擋不住簡歡。 簡歡給自己和沈寂之各貼了張改良過的隱息符, 符中混雜著她丹相中可與萬物混為一體的劍氣。 兩名粉衣年輕人,如春日被風(fēng)從枝頭吹落的桃花, 無聲無息,不受任何阻礙地翻過高高的院墻,輕巧落了地。 很輕的一聲響, 書房的窗被打開,兩朵桃花飄了進(jìn)去,再被闔上。 月光被關(guān)上的窗阻隔在外,室內(nèi)一片昏暗。 簡歡和沈寂之在夜色中對視一眼,安靜且快速地分區(qū)翻找了起來。 黑暗并不影響他們視物, 這高長老的書房里, 各種雜書都有, 簡歡翻了蠻久,也沒找出特別的東西。 檀木桌旁,沈寂之蹲在桌邊,在用手輕輕碰著桌底。 印象中,他已經(jīng)蹲在那好一會兒了。 簡歡飄過去,雙手撐在大腿上,彎著腰打量,聲音壓得很低:“怎么了?” 沈寂之往旁邊挪了一步,示意簡歡過來看。 簡歡蹲下,伸手朝沈寂之剛剛碰的地方摸了摸。入手是一大片凹凸不平的劃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狠狠劃出來的,劃痕非常深,帶著幾分不可言說的暴戾和焦躁。 簡歡收回手,置于膝頭,摩挲著柔軟的裙裳,對沈寂之道:“這高長老,怕是生了心魔?!?/br> 修煉到高長老這個層次,更多修的是道心。 道心穩(wěn)定之人,想來不會把自己的書桌桌底無緣無故弄成這樣。只恐是道心出了問題,情緒不穩(wěn)定,才會如此。 當(dāng)然,簡歡之所以這般篤定,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書里沒寫那位偷走菩提塔長老的名字,只用‘守門長老’代替。 但是有說,那位長老是某派掌門的親弟弟。 “嗯?!鄙蚣胖偷蛻?yīng)了一聲,目光落在她身上,冷不丁問,“你早知道高長老有問題?” 簡歡摩挲裙裳的手一停,不動聲色地回望著他的視線:“‘早’?” 沈寂之的眼神帶著幾分審視:“在寶殿里,老管事說了高長老的事后,你就有些心不在焉。出寶殿后,便直接提議夜訪長老府?!?/br> 簡歡眨了眨眼睛,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聳聳肩:“心不在焉是因為我在想事情啊,那菩提塔丟失,最先要查的定然是當(dāng)日守著的四位長老。四位里那老管事唯獨(dú)提了高長老,過來不是很正常嗎?” “是么?”沈寂之收回視線,抿了下唇,再看她一眼,輕聲,“但我總覺得,你在隱瞞我什么?!?/br> 好敏銳的人。 首先,穿書自有穿書法則,不能對任何人說出書中劇情,這是天道規(guī)則。 其次,從異世界來這種事,簡歡是寧愿爛在心里,也不愿告訴任何人的。 她在世間,只絕對信任她自己,其他人,哪怕是相處時間最久最了解的沈寂之,她也不會毫無保留地對他和盤而出。 簡歡狡黠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像哄小寶寶一樣,軟言軟語:“沈寂之,你大可放心。” 沈寂之覺得他并不是很放心。 果然,下一瞬。 女孩湊過來,嘻嘻一笑:“那我肯定有事瞞著你,這還要問?你也太沒自知之明了?!?/br> 沈寂之:“……” 發(fā)現(xiàn)桌底的劃痕后,簡歡又去檢查屋內(nèi)其他家具可有類似痕跡。 書架、休憩的美人榻、放置筆墨紙硯的木柜,在人不易察覺的角落,都有坑坑洼洼的傷。 先前離開九州寶殿時,她特意問過老管事,這高長老平日的性子。 老管事是這么說的:“大多數(shù)人嘛,都覺得高長老人好,請他幫忙他都會幫,平日總是笑呵呵的。但是嘛……” 話到嘴邊,老人家反應(yīng)過來了,雖說現(xiàn)下高長老人在鎮(zhèn)撫司接受審訊,但很有可能被放出來,他不好這么說胡話的,他話頭一轉(zhuǎn),“我也覺得高長老人好?!?/br> 簡歡:“那您剛剛還說人家威風(fēng)呢?!?/br> 老管事笑呵呵的:“氣質(zhì)威風(fēng)嘛,好了好了,讓你們看也看了,你們快走罷,我要歇了……” 想到這,簡歡直起身,朝沈寂之走去,剛想和他交流各自發(fā)現(xiàn),忽而,窸窸窣窣的細(xì)微響聲從窗外傳來。 粗粗聽著,像是風(fēng)拂動灌木叢的聲音,但仔細(xì)分辨——是有人來了! 沒有絲毫猶豫,沈寂之一把拉過簡歡的手。 書房的窗從外頭被輕輕打開,如霜的月光斜灑了進(jìn)來,落在書房一角的古樸屏風(fēng)之上。 粉色裙擺一晃而過,隱在屏風(fēng)之后消失不見。 月光映著屏風(fēng),將屏風(fēng)上畫得栩栩如生的墨蘭照得微微發(fā)亮,在夜里靜靜綻放。 …… 窗再次被關(guān)上。 沒過一會兒,一個煙嗓響起:“溫師姐,你找這邊,我找那邊?!?/br> 背著大黑劍的女修沒有回話,只點了點頭。 后來的一男一女按先前簡歡沈寂之的路線,再次搜起了書房。 聽到外頭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簡歡貓著腰,悄悄挪出一只眼睛,往書房內(nèi)打量。 楊野翻著書,冒出一句:“沒想到時隔兩年多又要開始翻書,先前在蓮方秘境中,我是真的把書翻吐了,現(xiàn)下看到這些,又想起了那段日子?!?/br> 溫九忍不住笑了笑,說話聲音有些虛有些輕:“找回菩提塔能拿到一百萬靈石,師弟你忍耐忍耐?!?/br> “提到這,不知沈師兄和簡歡如何。聽到百萬賞金,他們兩個興許也會來?”楊野,“不過目前江巧巧和我們一起尋找菩提塔,我也不好意思喊他們兩個?!?/br> 江巧巧對沈寂之的心思,玉清派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