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第1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嘴甜、喪尸來了,我在家里躺平了、太后萬安、我用夢境泡神君、溺玫瑰、軍校宿管不好惹[星際]
沈寂之一推便倒,他靠在壁上,仰著頭,雙手抵在兩人之間,試圖反抗:“你干什么?我花錢了,五個靈石……” “我管你花沒花錢,但我現(xiàn)在看你的兩只眼睛很不爽!” 簡歡打斷他的話,粗暴地從他發(fā)髻上解下束發(fā)帶,把他眼睛給蒙上了。 全程沈寂之消極怠工地阻擋著,末了伸手欲解。 “還想讓我畫就別解?!焙啔g坐回來,用手給自己扇風,說不出的燥熱,“你解了我就不幫你畫了,五個靈石也不會退給你,你自己找桃紅柳綠去!” 沈寂之手微微一頓:“這就是你對主顧的態(tài)度?” 簡歡哼了聲:“別忘了,我還是你債主?!?/br> 沈寂之:“……” 梅院天石暗了,發(fā)著點點幽光,像銀河星辰,但又不是。 簡歡和沈寂之被鶯啼喊出來后,也沒四處亂走。 她留在房中,跟著鶯啼相處,觀察她的肢體語言,聽她怎么說話,好以鶯啼的身份在暗殿中走動,找出去的法子。 沈寂之同理,他去了樂師那。 院中下人房都是兩人一間,鶯啼這只住了她一個人,剛好還剩下一張床。 房內(nèi)燭火搖曳,簡歡坐在桌前畫符。 鶯啼脫了外裳,將衣裳掛好,坐在稍顯簡陋的梳妝臺前摘頭飾:“我負責照看院中花草,夫人最愛花,每隔三日,我會去暗殿暗嬤嬤那取花草種子,若有新鮮瓜果糕點,也會一并取來?!?/br> 簡歡畫好一張符,抬起頭來:“暗嬤嬤?” “嗯,暗嬤嬤。”鶯啼小聲重復一遍,下意識往窗外打量,壓低聲音和簡歡道,“暗殿里,管事的只有于管事和暗嬤嬤,不過暗嬤嬤也是要聽于管事的。殿中庫房,一切物資,包括膳食材料,都是暗嬤嬤在管?!?/br> 簡歡來勁了:“那暗嬤嬤豈不是能出暗殿?” 那些種子瓜果要送進暗殿,總要有人采購罷?暗嬤嬤能出去,想辦法跟著她看看,豈不是能找到出口? 鶯啼搖頭:“不能的。暗殿里,只有城主和殿下能出入,其他的人,連于管事也不能。這些物資,都是殿下帶進來的?!?/br> 殿下,就是那條鬼魚王。 簡歡:“這樣啊……” 那就還是很棘手。 鶯啼放下發(fā)髻,長發(fā)披肩。 她從梳妝臺前起身,走到簡歡旁邊,好奇地看了片刻,忽而喚道:“阿歡姑娘?!?/br> 簡歡看她:“嗯,怎么了?” 鶯啼眼里帶著希冀,很亮:“夫人一直安慰我們,說若有一日外頭能有人闖進來,興許能帶我們出去。阿歡姑娘,你們能找到出口,然后帶我們出去嗎?” 簡歡拿筆的手一頓,她抬手搭在鶯啼的肩上,笑的時候雙眼瞇起,露出小白牙,輕聲承諾:“我會拼命的。” 她的房子都還在外頭呢,蓋好了她才住了一個晚上,便急急忙忙趕來寧漳城了,床都沒睡夠,怎么能一直被困在這里? 兩人又聊了幾句有的沒的,鶯啼有些困了,打著哈欠上床睡覺,沒一會兒便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 簡歡還在畫符。 她每日最少畫十張,不管是緊急情況用掉,還是賣掉都很好。她如今是金丹期,符五百靈石一張,十張可就是五千靈石啊。 她把畫好的符放好,想了想,拿出筆和白紙開始算賬。 按理畫完符后,應該打坐修煉的。但是,她今晚有些靜不下心來,算賬可以令她靜心。 全部加起來,簡歡現(xiàn)在身上共有十六萬七千八百三十七顆靈石,一顆至少能賣十萬靈石的地果,一塊地,兩間房,一些鬼魚尸首,還有即將從門派兌換的一萬五靈石。 另外還有沈寂之那價值十萬兩千五百的應收賬款。 沈寂之。 簡歡不經(jīng)意咬唇,筆尖一轉,順便算了下他的。 他現(xiàn)在身上有三千靈石,有五千靈石在門派那還沒兌換,若鬼魚王死了,謝家任務完成,他還能去藏仙樓兌換七千二(掛八千,但藏仙樓收八百)。還有飛旭騙來的那一筆五千。 鬼魚尸首能賣個小一千靈石,那從這里出去后,他就有…… 兩萬一千兩百! 那他欠她的很快就能還了!寧漳城的任務給的價格不高,兩人是為了來找他師父才來的。 這次回去后,她就帶著他賺個大單子,一筆就把賬給平了!美哉美哉! 可,等他還了賬后呢? 按照以前簡歡所想,還完賬后,婚約不復存在,兩人橋歸橋路歸路,當個一年都不一定能見到幾面的鄰居便好。 只是—— 筆將最后一個‘0’圈了一圈又一圈,筆墨痕跡極濃,紙張差一點就會被點破。 簡歡驀然收了筆,盯著那團濃黑,心緒有些亂。 整個晚上在腦海中驅之不散的畫面,再次清晰地出現(xiàn)在眼前。 白衣少年靠在墻角,他一腳微曲,一腳放直,衣領半敞,姿勢閑漫。 一根白色束發(fā)帶綁住他的雙眼,發(fā)帶被簡歡系了個蝴蝶結,尾帶微微飛揚。 他仰著面,安靜的,不動聲色的,讓簡歡為他上妝。 明明眼睛已經(jīng)綁上了,但簡歡全程,還是好幾次手抖。 簡歡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看看窗外,看看睡著的有鶯啼,低頭看看她自己的存款,再看看沈寂之即將擁有的存款。 她忽然想起之前閉關前夕,沈寂之說,等他還完債,娶一個妻子,讓他妻子富貴一生的事來。 簡歡鼓著腮幫子,莫名有些不爽。 最窮的時候,兩人一起分辟谷丹吃,一起拼房拼車?,F(xiàn)下,她特地找來寧漳城,就是不想讓沈寂之入魔,落得和原著一樣的下場,想關鍵時刻拉他一把。 好了,以后他有錢了,不會是魔了,他被別人收割了。 想想就…… 簡歡眨眨眼睛,歪頭想了會兒,終于想到了一個很合適的形容詞。 想想就很虧啊。 另外一棟偏院,沈寂之在看樂師彈琴。 他倒是也會,但每個人彈的手法,彈出來的感覺,都有些不太一樣。 雖然暗殿中的人不一定能看出來,但沈寂之還是想盡量和樂師保持一致,避免意外。 彈到一半,忽而有人踏入偏院,沈寂之回身望去。 嘎吱聲響起,房門被推開,丫鬟桃紅側過身子,微微福身,露出披著白色斗篷的梅宜。 梅宜踏進房中,將斗篷的兜帽摘下。 她看向坐在琴前的樂師,樂師站了起來,朝兩人行禮,然后退了出去。 桃紅將房門關上,守在外邊。 沈寂之走到窗前,靠在窗臺邊。 屋內(nèi)的燭光將他修長的影子映在身后闔著的窗布上,他低著頭,索性拿出了一小塊木料,開始做符筆,壓根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房內(nèi)一片寂靜,還有些尷尬。 本想等他先說話的梅宜:“……” 她都說了認識他爹娘,于情于理算是他長輩,難道他不向她行禮問好? 白日見到,她看沈寂之雖不是外放的性子,但也挺溫和的,怎么這會態(tài)度如此冰冷? 像是冬日結冰的冰面,厚到鉆不開口子。 梅宜觀察他片刻,自己坐到桌前,斟了杯茶捂在手心,面容柔和:“簡歡姑娘是你什么人?是你道侶嗎?” 沈寂之雕著他的筆,沒回:“有話直說?!?/br> 梅宜無奈笑了笑,輕嘆:“你的性子和你爹娘都不太像,沈大哥他……” 沈寂之打斷,有些不耐:“梅夫人深夜造訪,是來和我憶往昔?” 梅宜一窒,低頭輕抿了口水,聲音宛轉如唱江南小調(diào):“你爹娘出事時,我還沒到暗殿來,那時你還蠻小的吧?我以為你會好奇你爹娘的事。” 沈寂之語氣無波無瀾:“人已逝,多說無益。” “也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泵芬溯p嘆一聲,語氣含著無限悵惘,“不說這些傷心事了,寂之,你這些年身體如何?”她停了下,似在思索用詞,“可有何異樣?我看你升了金丹期,你的金丹,一切正常嗎?” 沈寂之拿刀的手停住了,他抬起眼簾,目光落在梅宜身上:“梅夫人何意?” 問出去的問題都被打回來,梅宜再輕抿了口水,大概知道她若不把話說全,這孩子也不會愿意開口。 好重的防備心。 權衡片刻,梅宜開口:“我?guī)煾甘钦慕淮忻尼t(yī)修?!?/br> 說到這,梅宜笑容泛著一絲苦,她站起來,在房中慢慢走動,回憶道,“當年你四歲時,你爹娘大老遠帶你來找我?guī)煾福f你身體有異樣。師父替你看過,你身上有仙原石之力。” 沈寂之不解:“仙原石?” “對,九州大陸數(shù)萬年來都沒有修士能飛升,故知道仙原石的人很少,我?guī)煾敢彩欠瞬簧俟偶胖赖?。?/br> 梅宜停在沈寂之三步開外,伸手輕輕撫摸窗邊的雕花,因為回憶,所以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 “仙原石匯聚著飛升期大能的修為傳承,極其霸道。你那時都還不是修士,身子根本承受不住。這樣下去,只會反著被仙原石吸走生機而死。我?guī)煾敢矝]有好的辦法,一邊用丹藥替你穩(wěn)著,一邊讓你爹娘去找玉清派長老幫忙。仙原石一事若讓九州知曉,必定會使大家瘋狂,你也保不住性命。我?guī)煾盖『谜J識玉清派谷長老,認為他信得過,就讓你爹娘帶著你去找他。” “谷長老行蹤不定,不太好找,一直到你六歲才找到?!泵芬隧虚W著淚花,“可找到了,你爹娘卻葬身妖腹了,你被你師父帶回了玉清派。之后沒過多久,我?guī)煾赋鍪?,我,我來了這,之后的事我便不知了。” 沈寂之安靜聽著,沒插嘴。 “寂之?!泵芬宿D向他,“我?guī)煾笧槟銓戇^壓制仙原石的方法,我看過。要化神期或大乘期大能設下禁制,壓在你體內(nèi),并消掉你有關于仙原石的記憶。如此,你忘記仙原石,它才會安然隱在你體內(nèi)。可等到你金丹后,仙原石會顯現(xiàn)在你金丹內(nèi),你還是會發(fā)現(xiàn)它。但你依舊不可沖開禁制,仙原石之力金丹期修士也難以承擔,至少等你元嬰后才可以?!?/br> 沈寂之垂眸不語,在思索梅宜的話。 他確實沒有此事任何記憶,她說的一切,似乎都能和他的情況對上。 但是,總覺得不妥。 還未等沈寂之有所反應,梅宜陡然間往后一撩披風,雙膝一彎,直直跪在了沈寂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