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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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歡:“!” 仿佛看不見簡歡的面色,沈寂之想了想,還加了句:“追我追得蠻緊的?!?/br>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焙啔g拿著劍,屈指彈了彈薄且鋒利的劍身,“江邊風這么大,閣下這么說,不怕遭天譴?” 沈寂之聞言,側頭往江上看了看。 太陽就要下山,甲板上的風愈發(fā)強勁。 他輕輕頷首:“姑娘說得對,風有些大,我得回房了?!?/br> 沈寂之看向她:“姑娘可否讓讓?” 簡歡含笑看著他,視線從他頭看到他的腳,才抬步,往一旁的壁面一靠。 沈寂之邁腿,往下走。就在他即將在她面前走過時,一把銀劍陡然間出現(xiàn),無比銳利的,沈寂之當年在方泉傳承秘境里,徹夜打磨的劍刃,幾乎就貼在他脖頸間。 兩人身后,徐陽心驚膽戰(zhàn)看著,瑟瑟發(fā)抖。 怎么回事?他本還為船上來了兩位大人物而高興,這樣他們一行人捉妖才有勝算。 結果,這兩位自己先起了內(nèi)斗?! 和徐陽嚇得不敢出聲不同,沈寂之本人十分平靜。 他伸手,修長如竹的食指和中指輕輕夾住劍身,往上一抬,人跟著彎腰,從劍下而過。 “姑娘的劍不錯?!?/br> 他說。 簡歡:“……” 尼瑪這劍不是他自己做的? 有妖出沒的那片水域得兩日后才能抵達。 船上也沒什么娛樂活動,用過晚膳后,簡歡便回了房打坐修煉。 晚膳沈寂之沒來。 想想也是,他戴著那個面具,嘴巴沒有露出來,只露出來一雙眼。 沒有嘴巴,他怎么吃? 這么想著,簡歡噗呲一聲笑出來。 不知不覺,剛剛入定那一會兒,便過了兩個多時辰。 大船很平穩(wěn),簡歡從床上下來,打開了窗。 夜已深,孤月遙掛天邊,江水滔滔,四下一片寧靜。 白天人太多,簡歡也沒戳破沈寂之的身份。他是用‘儉面’這個身份接的藏仙樓的單子,那她當然不可能會做打擾他賺錢的事。 開玩笑,他現(xiàn)下可是為她的債賺錢! 簡歡唇角忍不住揚起,喜笑顏開。 女孩柔軟的身子像是一片翠綠的葉芽,輕輕從開著的窗飄了出去。 夜晚風大,吹得簡歡烏黑的長發(fā)不住舞動,碧色裙擺往一側吹去,顯出婀娜多姿的姣好身材。 簡歡輕盈來到沈寂之的窗外。 他的窗半闔,簡歡從罅隙往里打量。 燈罩里的燭火發(fā)出暖暗色的光。 從雕花木窗溜進的風將水紅色床幔吹得晃動不止,床上的人影,跟著若隱若現(xiàn),看不太清晰。 隱身符在指尖一閃,窗外的簡歡失去蹤跡。 風忽而大了起來,一陣猛烈的江風灌了進去,咿呀一聲,將半闔的窗徹底吹開。 房內(nèi),紗幔晃動得更厲害,杯盞也微微震動,但床上的人,卻似乎入了定,巋然不動。 用隱身符就無法使用靈力。 不過如今的簡歡,就算沒有靈力,也是一個輕功了得的武林高手。 她順著風潛入,很快便來到床前。 沈寂之盤腿坐于床中央,在打坐修煉。 他脫了黑色外衣,只著一層月白色寢衣,但黑色面具依舊好端端戴在臉上。 幾乎沒有猶豫,簡歡閃電般伸出手,就朝他臉上的黑色面罩探去!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將抓到他面罩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扣住了簡歡的手腕。 簡歡咬牙使勁,手腕上的青筋拱起,她死命想往前伸,但少年的手穩(wěn)如磐石。 沈寂之睜開眼,另外一手施了個法訣往她身上一丟,女孩現(xiàn)出身影。 “很晚了?!彼坪跏谴刀嗔孙L,她的腕節(jié)很涼,握著像握住了一塊玉石,“你這樣來我房間,不太妥?!?/br> 簡歡甩開,雙手環(huán)胸,往床邊一靠,下巴一抬:“你摘了面具再和我說話。” 沈寂之:“我戴面具也不影響我說話?!?/br> 簡歡看著那個黑漆漆的面具,氣不打一處來:“但我看不到你的臉?!?/br> “你說話時為何,”沈寂之仰面,輕輕歪了下頭,“要看我的臉?” “你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嗎?”簡歡一臉訝異,“你嘴上沒幾句真話,我得看看你的臉,才能知道你說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沈寂之:“。” 簡歡懶得和他廢話:“摘了?!?/br> 沈寂之:“不想?!?/br> 簡歡:“摘不摘?!?/br> 沈寂之:“不?!?/br> 簡歡怒了:“沈寂之!” 面具之中,沈寂之眉眼平靜:“……有本事你來摘?!?/br> 簡歡閉眸,平靜三秒,再睜開,人就像一道閃電,朝床上的人沖了過去。 草他大爺?shù)纳蚣胖?/br> 看她不扒開他的面具,然后弄爛他的嘴! 好好一個人,為什么要長嘴。 沈寂之飛快一避,提醒道:“別用靈力,房里都是謝家之物?!?/br> 兩人過招極快,從床上打到地上,期間簡歡一拳過去,沈寂之一避,她的拳風掃到身后的一個花瓶。 花瓶應風而倒,沈寂之眉頭一跳,腳一伸,輕點花瓶,把花瓶踢高一些,接在手里,給花瓶安安全全地送回原位。 待他回過頭,簡歡的劍已經(jīng)橫亙在他的脖頸前。 沈寂之身形一頓。 簡歡盯著她,往前走一步,唇角輕揚:“你知道這劍的劍刃有多鋒利罷?” 沈寂之往后退一步,不動聲色地瞥她一眼:“嗯,但你不敢。” 簡歡繼續(xù)往前,語含威脅:“我不敢?” “這世上現(xiàn)下最怕我死的人,”沈寂之繼續(xù)退,直到背抵上墻壁才停,“一定是你?!?/br> 簡歡:“……也是?!?/br> 她念念有詞:“你死了,我的債怎么辦,好不容易才排到我?!?/br> 沈寂之:“?!彼椭?。 但簡歡沒有收回劍,劍尖貼著他的脖頸一點點往上,微微一用力,輕巧地挑開他的面罩。 沈寂之閑閑靠在墻邊,一腳微屈,沒有任何反抗。 黑色面罩墜落,簡歡伸手接住,目光下意識朝他看去。 兩人站在雕花木窗的對面。 銀月從窗前傾瀉而下,籠在兩人身上。 剛剛的打斗中,沈寂之的木簪松了些,一縷烏黑長發(fā)從額前散落,淺遮他如遠山的眉眼。 三年前初遇,他從一眾弟子中起身時,簡歡就知道他長得很好看。 三年已過,少年褪去了幾分青澀,卻多了些似有似無的勾人意味。少年感和魅惑感并存,詭異地在一張精致冷淡的臉上達到一種平衡。 月光如銀,燭光如火,水紅色紗幔在不住的舞動。 簡歡的手腕垂落,劍尖下意識抵在地面,她一時覺得有些晃神。 沈寂之沒有錯過少女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他忽而俯身,微微偏頭,唇停在她左耳不遠處。 男子氣息兜頭而至,明明像松間雪那般清冷,卻帶著一種絕對零度的侵略意味。 他抬手,屈指敲了敲簡歡手里的面具,面具發(fā)出幾聲沉悶的響動。 “你現(xiàn)在知道?!鄙蚣胖⒗涞穆暰€里含著點需要努力分辨才能品出來的細微笑意,在她耳邊道,“我為什么不摘面具了嗎?” 第68章 哐啷一聲, 江風如一股猛浪朝打開的窗拍了進來,窗欞發(fā)出嗡鳴聲。 簡歡陡然回神。 就像看見了色彩鮮艷的毒蘑菇, 她下意識退后了一步。 沈寂之還俯著身, 視線與她平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