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關(guān)上門的沈遙川望著眼前叼著衣服下擺裸.露出胸口大片皮膚、眼神懵懵懂懂望著自己的少年，拿著早餐的手指不由緊了緊，裝著早餐的袋子勒得他的手指微微泛白。

    他也沒想到自己來得竟然這么“不是時候”。

    第161章 （二合一）

    雖然說是現(xiàn)在不急著確認身份, 但昨晚離開醫(yī)院之后沈遙川還是連夜帶著那根少年的頭發(fā)回了趟別墅，將以前保存起來的小魚的頭發(fā)一起帶去了檢驗，直到早上天剛蒙蒙亮才出結(jié)果。

    結(jié)果是——“完全匹配”。

    沈遙川拿著檢測報告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褚伍突然給他打來一通電話。

    褚伍說根據(jù)照片無法在藍星找出與這個人匹配的信息，還問他這個人是不是這次被地下區(qū)域帶來交易的“金絲雀”之一, 畢竟只有黑戶才會在藍星沒有錄入信息, 不然憑借他們的特權(quán)不可能查不到任何信息。

    沈遙川這次來銀柳也是為了販賣人口的事兒。

    因為今年拍賣會的小變革，拍賣會混入了一些地下區(qū)域的人, 他們混入其中, 將早就囚禁豢養(yǎng)起來的樣貌姣好的小美人們堂而皇之地賣給那些富商權(quán)貴。

    這些被販賣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是黑戶，在藍星信息庫查不到任何信息,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被囚禁起來的人才難以逃出禁錮，畢竟沒有身份意味著無法在科技化發(fā)達的藍星生存, 就只能依靠著別人。

    褚伍聯(lián)想到這個也很正常。

    沈遙川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而是扯開了話題, 又問了他監(jiān)控視頻的事兒。

    褚伍說銀柳這邊的視頻太多，可能得等明天下午才能整理好, 應(yīng)越和他一起熬了一個晚上剛回去, 已經(jīng)差人去辦了。

    沈遙川聽罷點了點頭，揣著那份檢測報告坐上懸浮車往回趕去。

    一.夜沒睡, 沈遙川精神卻格外的好。

    十八年來, 他還是第一次心情這么好。

    坐在懸浮車上, 沈遙川又將檢測報告反復(fù)看了好幾遍，紙張都被他揉得有些皺巴巴的。

    旋即, 沈遙川低頭打開光腦, 給應(yīng)越發(fā)了條消息——

    【沈遙川】：銀柳哪家早點比較好吃？

    半天沒等到回復(fù), 沈遙川干脆直接打了通電話過去。

    他記得褚伍方才說應(yīng)越才剛從他那兒回去，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那么快睡著。

    電話那頭應(yīng)越正回到被自己鴿了一個晚上的小情.人的房間，衣服脫.到一半不耐煩得想砍人，哪個不識抬舉的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在看清來電人后應(yīng)越頓時熄了火，沈遙川這人一般不會跟人打電話嘮嗑，昨晚他一個晚上都沒回來，還讓他幫忙去查銀柳的所有監(jiān)控，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應(yīng)越趕緊換好衣服去浴室接了電話，怕耽擱什么急事。

    見電話被接通，沈遙川重復(fù)了一遍方才發(fā)給他的話：“銀柳哪家早點比較好吃？”

    應(yīng)越第一反應(yīng)是早點和什么線索有關(guān)，下意識問：“出什么事了嗎？和早點鋪子有關(guān)？”

    “不是，給病號買些吃的送過去，他感冒發(fā)燒剛好?！?/br>
    應(yīng)越愣了兩秒，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什么病號需要您親自買吃的送過去？你偷偷在外面養(yǎng)小情。人了？”

    沈遙川那邊沉默片刻，聲音含糊道：“不是，你不要亂說。”

    應(yīng)越：“……？”

    好小子，有情況。

    應(yīng)越體內(nèi)的八卦之魂頓時開始劇烈燃燒。

    也不怪他這么激動，實在是沈遙川這人身為一條擁有發(fā).情.期的鮫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處過任何對象也太反常了，距離他成年都過去十八年了……

    “把早點鋪子名字發(fā)給我?！鄙蜻b川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手忙腳亂地低頭將檢測報告的幾個角全都仔細捋直，又將被他捏得有些皺的地方又捋了捋，唇縫抿得很緊。

    他還記得當初他和少年還傳過一段時間緋聞，那晚海岸礁石后面，他還言語輕佻地與少年說過幾句話，即使當時他并不信他，手里還拿著一片隨時能夠割破靠近者喉嚨的鋒利碎石片。

    后來需要地下情.人這個擋箭牌的時候，他甚至想著如果少年愿意合作的話，他也不介意給出不錯的籌碼，只可惜少年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先前他滿腦子都是少年與糖糖之間的關(guān)系，滿腦子都是失而復(fù)得的歡喜，反倒一直沒有想到這些，被應(yīng)越這么一提全記起來了。

    少年是他養(yǎng)的小魚，也是曾經(jīng)與他傳過緋聞的人。

    兩個身份都曾給過他不小的幫助。

    原來自己還有這么多事情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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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應(yīng)越發(fā)來的早點鋪子名后，沈遙川直接去買了熱騰騰的早點，尋思著拿沈瀟當作借口的可行性。

    少年暫時不愿意與他坦白肯定有他的顧慮，他尊重他的決定，不會主動戳破，而是靜觀其變，但這并不影響他的小心接近。

    找了十八年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沒有人能保持絕對冷靜，他也不例外。

    鬼知道他多想直接貼上去問他一些矯情的問題。

    但他不敢這樣做，他怕將人嚇跑。

    都等了十八年了，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了。

    只是沒想到……推開門后會看見這樣一幕，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飛快將病房的門給“砰”的一聲合上了，生怕走廊會有經(jīng)過的人不小心朝里面落下視線。

    小魚過敏那回胳膊和身上都有不少紅點點，也都是他幫忙上藥擦拭的。

    現(xiàn)在只不過是換了個形態(tài)而已，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沈遙川垂下眸子，將視線從白皙的皮膚上面移開，拎著手里的早餐大步朝病床的方向走去。

    下一秒，沈遙川目光又落回了棠鯉身上，將他手忙腳亂收拾衣服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只來得及匆匆看見一截窄腰。

    明明是他養(yǎng)的小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哪里沒看過沒碰過。

    沈遙川這個角度正巧能夠看見少年毛茸茸的頭頂，即使是切換了成年人類的形態(tài)，看起來卻依舊乖得不行。

    聽著漸漸靠近的腳步聲，盯著來到自己面前的修長雙.腿，棠鯉手指捻了捻，將上面殘余的藥膏捻勻，方才借著整理衣服的動作他已經(jīng)將那管藥膏塞進了被子里，整個人仍舊保持著低頭的動作，猶豫著開口：“沈先生?！?/br>
    少年聲音干凈溫和，宛若春天的風撫過秋天的清冷，帶來了陣陣暖意。

    沈遙川被這么一聲沈先生喊得不由愣住，旋即很快反應(yīng)過來，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嘴角。

    他倒是從來沒聽過小魚這么稱呼自己，小魚以前都是喊他哥哥的。

    不過也是……他現(xiàn)在并不是幼崽的形態(tài)，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樣稱呼自己，這聲“沈先生”估計也是從護士那兒學來的。

    這種感覺十分新鮮。

    明知道他在演，卻不得不裝傻配合著他演，將他小心翼翼的可愛反應(yīng)看在眼里，心里癢癢的，卻沒辦法戳破。

    更好奇他之后的打算了。

    他現(xiàn)在就是個行走的黑.戶，如果不與自己相認的話，在藍星可謂是寸步難行。

    但如果需要，他不介意暗暗幫他一把。

    “買了早餐給沈瀟，很多，可以一起吃?！鄙蜻b川控制聲音的平靜，將熱騰騰的早餐放到床頭柜上，毫不客氣地敲了敲一旁架子上的迷你懸浮車，叫醒了還在做夢的某條小鮫。

    棠鯉微微愣住。

    沈遙川這是……給自己也買了早飯的意思？

    不過也是，他既然給沈瀟送來了早飯，順便給自己帶上一份也在情理之中，不帶反而更奇怪。

    “唔……”睡得正迷糊的沈瀟被敲擊的聲音吵醒，揉了揉眼睛抬起腦袋眼神迷離地與沈遙川對上視線，半秒后小尾巴頓時被嚇得一僵。

    旋即，小腦袋又倒了下去，閉上眼睛，心底默念著噩夢快點醒過來。

    沈遙川：“……”

    過了幾秒，沈瀟又睜開了眼睛，僵硬的小尾巴沒得到半點安撫，腦子反倒因為越來越清醒的緣故漸漸反應(yīng)了過來——哪里是什么噩夢，就是堂哥把他給叫醒了。

    “堂、堂哥?！鄙驗t趕緊半坐起身，小尾巴緊緊蜷在身側(cè)。

    雖然知道自己并沒有違背誓言亂跑出去，但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堂哥正看著自己，他心底還是沒來由地怵得慌，宛若一個見到了班主任的小學生。

    目的達到，沈遙川淡淡嗯了一聲，“起來洗漱，吃飯?！?/br>
    旋即，他隨意勾了個凳子，坐在了病床旁邊，狀似監(jiān)督著沈瀟起床洗漱，實則正偷偷打量著身邊少年的反應(yīng)。

    少年的耳朵有點兒紅，被柔軟的黑發(fā)遮住了大半，但還是被他給發(fā)現(xiàn)了。

    是因為……害羞？

    棠鯉將沈遙川的一系列動作看在眼里，沒忍住偷偷瞅了他一眼。

    雖然眼前朦朦朧朧的看不太清楚，但因為離得比較近的緣故比昨天看得真切了許多。

    沈遙川今天沒再像昨天那樣戴著遮住大半張臉的黑色口罩，整張臉都露在了外面，除了比以前要長一些的頭發(fā)外應(yīng)該沒什么太大的改變。

    他知道沈遙川肯定還會再次來到這個病房接走沈瀟，只是沒想到竟然來得那么快。

    還被他看到了……自己撩起衣服上藥。

    想到這里棠鯉就感覺自己耳朵有些發(fā)燒。

    棠鯉又飛快低下頭，反復(fù)在心底給自己洗腦——他和沈遙川都是男人，被看一下也沒什么關(guān)系的，沒什么好害羞的，以前他在沈遙川身邊的時候沈遙川經(jīng)常當著他的面換上衣，他還和沈遙川一起泡過澡，他早就把沈遙川給看光光了。

    許是有沈遙川在的緣故，沈瀟洗漱的動作很快，不到一分鐘便飛了回來，乖乖落在了裝著熱騰騰早飯的床頭柜上，等待投喂。

    沈遙川見狀拆開裝著早飯的袋子，拿出了里面的一個大碗和一個小碗。

    大碗顯然是給棠鯉準備的，小碗則是幼崽的尺寸，屬于沈瀟。

    早飯則是撒著rou松的皮蛋瘦rou粥，蓋子剛被打開棠鯉便聞見了勾人的香味，原本還不覺得餓，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不自覺地分泌起唾沫了。

    旋即，沈遙川動作干凈利落地往兩個碗內(nèi)盛起了粥。

    棠鯉全程都默默坐在原地，只是目光由一開始的閃躲變成了光明正大的偷看。

    只是吃個早飯而已，他太緊張的話反倒顯得有鬼，倒不如大大方方朝沈遙川道謝，解決掉這頓早飯。

    沈遙川明顯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可在他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視線便匆匆忙忙地移向了別處。

    沈遙川不經(jīng)覺得有些好笑。

    自家小魚演技看起來并不太好的樣子，若是換作以前幼崽的形態(tài)他估計會自動將他的一系列行為合理化，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小魚的秘密。

    不過問題不大，他可以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