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拂華枝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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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了緊拳頭, “晏歡,你不必?fù)?dān)心,我會替殊玉好好照顧華枝,日后的身份尊榮一樣都不會少。那些害死殊玉的人,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郁晏歡側(cè)頭望著他,總覺得他如今越來越像一位帝王,那些未說出口的野心,她都明白。 心下莫名悸動,不知所從何來。 作者有話說: 第110章 初夏的天色, 似美人面一般,宜喜宜嗔,上午剛下了一陣雨, 午后卻有晴空萬里。 這兩日郁卿川神色算不上好,郁晏歡就讓他歇著,自己陪著華枝去了趟京郊的寺廟, 想著散散心也是好的。 近來meimei話甚少,有時一早上也說不了幾句,就這般靜悄悄的,下人們也不禁屏聲噤氣, 小心伺候。 更何況如今端看蕭國的模樣, 雖然元貞國退守慶綏三州,但不過三州之地, 同如今蕭國比起來,實在是不夠看,局勢如此明朗, 眾人自然也明白元貞國大勢已去。 眼下雖然赫連羽戰(zhàn)死, 但赫連嘯尚在, 又憑借舍身救太子的功勞, 赫連家的權(quán)勢自然只多不少,若日后慕寒之順利即位,更是身份尊貴, 除卻喪夫一條, 眾人也不禁感慨, 郁華枝命倒也不差…… 不過這些富貴權(quán)勢何曾又被她放在眼里, 她要的始終還是沒有得到, 守著這些個名頭有什么樂趣? 待二人上香出來, 迎面卻走來了位相識之人,老僧神色悲憫,淡淡笑著開口, “施主,許久未見了。” 郁華枝聞言抬眸,生出幾分異樣的情緒, “師傅安好,之前來時聽說師傅外出云游,不知歸期,不成想今日竟能遇上?!?/br> 老僧一觀郁華枝的神色,便接著問, “觀施主面相,想來俗事終究不稱心意?!?/br> 郁華枝面色寥寥,回想起從前言談, “還記得師傅曾對我說過,俗世之中因緣際會,貪嗔癡念,有人汲汲以求,欲山巔取冰,火中取栗,我便是如此,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如今倒真應(yīng)了這話。” 老僧伸手接下樹上掉落的一片葉,神色自若, “花開花落自有其時,人亦是如此,于紅塵道場,總要經(jīng)歷過方知緣法,或可了悟?!?/br> 郁華枝望著靜謐的寺院,心生悵惘, “說起來,夫君從前也喜歡算卦,說我定會姻緣美滿,看今日之情景,他怕是騙我的?!?/br> 老僧輕輕搖頭, “一切皆有定數(shù),并非自欺欺人可以改變,更何況佛法無邊,卜卦不過是淺顯之術(shù),若不解深意,空會術(shù)法也是無用?!?/br> 郁華枝深呼了一口氣,自嘲一笑, “是這個道理?!?/br> 說罷她便掏出一個錦囊, “這個錦囊還是當(dāng)年師傅所贈,只是俗人愚鈍,尚未頓悟,如今深感慚愧,師傅不如收回吧?!?/br> 老僧仍是搖頭,淡淡道, “貧僧觀施主有緣,故而相贈,錦囊于佛前供奉,念經(jīng)加持,當(dāng)有趨吉避兇的效用,施主好生留著便是,或許日后有用也未可知……” “該走了,是該走了……” 老僧同郁華枝兩人道別,喃喃自語,終是消失在視線。 郁晏歡溫聲開口, “華枝,我們回去吧?” 郁華枝輕輕點了點頭,捏著錦囊就此無話。 午后郁晏歡也好好盯著meimei吃了飯,便聽二門上遞了消息進(jìn)來,說洛縈過來了,便吩咐人去請。 郁晏歡與洛縈倒沒有因為同洛玄和離之事而生分,不過洛縈前幾日回平陽侯府時見了哥哥那般形銷骨立的模樣,不免心疼,掉了許多眼淚,一時心里又惱,早知如此,當(dāng)初為何要搓磨郁晏歡,真是可嘆。 她觀郁晏歡的神色,倒是比從前好上許多,自知平白無故提起哥哥也是無趣,索性不提,只挑著些趣事同郁華枝說, “你可不知道,我府中那幾只兔兒如今吃得圓墩墩的,便是我想抱也有些吃力,極是有趣,明日我派人給你送兩只過來,權(quán)當(dāng)解悶了?!?/br> “若是你想,我們便再府里辟一小塊地,自己種些小菜,吃起來也新鮮得很。” 郁華枝淡淡笑著,都應(yīng)下了, “你這些時日可是守拙歸園田了?” 洛縈見她臉上帶著笑影,多上活泛了些,便更有興致地說起來。 郁晏歡在一旁聽著,卻見自己的侍女在門邊朝自己點頭,有些不解,就讓她們二人先說會話,自己出去一趟。 聽了侍女的回話,她心下有些猶疑,但還是點頭道, “去備馬車吧。” 原來是慕寒之差人過來傳話,說府中尚有赫連羽的遺物,總不放心旁人碰,又不想擾了郁華枝的心神,便請郁晏歡過去取一趟。 雖然郁晏歡覺得自己去取也不甚妥當(dāng),但總歸是妹夫遺物,留給meimei些念想吧。只是走這一趟免不得要與慕寒之見面,也不知他可有別的心思…… 不過兩刻鐘就到了慕寒之的府邸,眼下禁中空空,她也不知為何殿下不索性搬進(jìn)宮里,反正平日都在宮中與朝臣議事,住在此處其實并不方便。 她壓下心思,隨著侍女入府。日頭偏西,進(jìn)了書房便瞧見慕寒之在光下看著奏折,彷佛又恢復(fù)了往日如沐春風(fēng)之感。 慕寒之抬頭時,眉頭微忪,扯著嘴角開口, “晏歡,過來坐吧?!?/br> 郁晏歡眼神無意飄過書房桌案上那扇精致繡屏,又不動聲色地移開,但卻逃不出慕寒之的眼睛。 那幅繡屏便是她當(dāng)日親手所繡,雖說是洛玄讓她備的禮物,但如今在他書房里見到,難免有些異樣的感覺。 郁晏歡輕巧行了一禮,倒不像之前那樣拘謹(jǐn), “殿下,今日臣女為取赫連將軍遺物而來,待拿到便不多留了,以免擾了殿下公務(wù)?!?/br> 慕寒之隨手將奏折擱下,溫聲道, “本宮何時覺得你擾了公務(wù)了?看你這些日子照顧華枝辛苦,在這里用了晚膳再回去吧?!?/br> 郁晏歡面色無波,明知故問, “不知太子妃現(xiàn)在何處?臣女粗鄙,只怕服侍不好殿下用膳?!?/br> 慕寒之揉了揉眉心,無奈開口, “本宮不需要你服侍用膳,至于太子妃……再等些日子,本宮便沒有太子妃了?!?/br> “晏歡,你不必同本宮打太極,本宮的意思你心知肚明?!?/br> 郁晏歡側(cè)頭,帶著一抹探究的笑意, “如何,臣女冷心冷性,懶得理會勾心斗角,后宮那么多的女人,臣女更是應(yīng)付不來,難不成日后殿下繼承大統(tǒng)還能空置后宮?” 慕寒之正色望著她,認(rèn)真開口, “本宮原就是這般打算,晏歡,你該信我的?!?/br> 郁晏歡到現(xiàn)在仍舊覺得荒謬,自己難道真能以二嫁之身入宮為后?不免輕輕搖頭,可如今望著他定定的眼神,卻一時不知如何回絕, “你……” 慕寒之緩緩起身,伸出袖子為她擋了擋照在面頰上的日光,清風(fēng)拂過,送來一陣沉水香的氣味。 郁晏歡微晃神,自己平日對香料極為挑剔,但他身上的香氣莫名令人安心,似乎并不反感。 她回過神時,輕輕拉開了與他的距離,便聽他道, “殊玉的東西尚未整理好,用完膳后再走也不遲?!?/br> 郁晏歡輕嗤一聲,這便是在暗示自己了,若不用膳,今日想來是要空手而歸的。 也罷,不過一頓飯,用了回去便是,她倒想看看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慕寒之見她不再出言拒絕,便在前引路,二人一頓飯下來并未多說什么,只專心用膳,似乎并沒有什么逾矩之事。 待郁晏歡起身要告辭之時,慕寒之又吩咐侍從送了幾個匣子進(jìn)來,溫聲解釋, “這些都是極難得的補(bǔ)藥,聽賀辛說起華枝身子還虛,給她用正好,你便一道帶回去吧,若還有缺的,只管告訴我?!?/br> 郁晏歡聽見這些都是為meimei準(zhǔn)備的,眼睛微亮,他也算盡心照拂華枝,毫無感激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施施然躬身,正欲行禮,卻被慕寒之抬手扶起, “我說了,不必客氣。照拂華枝是為了殊玉,也是因為她是你的小妹,那自然也像是我的meimei一般。” 郁晏歡一時怔怔點頭,本來已經(jīng)走了兩步,卻又轉(zhuǎn)身,柔柔開口, “赫連羽是殿下至交,驟然離去,難免氣結(jié)傷身,殿下……節(jié)哀,日后總會好起來的?!?/br> 慕寒之也難得聽到她這般柔聲勸慰,說起來她也是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個讓自己節(jié)哀之人,心神微動,臉上似寒冰遇春,冰消瓦解。 “好……” “晏歡,十日后父皇駕臨京城,少不了風(fēng)波,你在府中好好陪著華枝,外面發(fā)生的事一概不必理會,正如你所言,待此事終了,一切都會好起來?!?/br> 郁晏歡心下雖然有了猜測,但也不打算細(xì)究,緩緩點頭, “殿下……一切小心。” 果然,在那之后的幾個月里,變故接踵而至,即便是到如今,郁晏歡仍舊有些恍惚,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明淵帝親至京城,隨即便下旨大赦天下,此后元貞國子民皆屬蕭國,減免賦稅,休養(yǎng)生息,百姓見此情景自然也放下心來,一切生計如舊,并未出什么亂子。 但京城卻是波濤洶涌,暗流不息。明淵帝對太子的忌憚有增無減,甚至于難以掩飾,然慕寒之卻愈發(fā)恭謹(jǐn)溫和,眾人也不免感慨,陛下對殿下過于苛刻了…… 這日秋獵,便有人坐不住了,于京郊安排刺殺意圖對明淵帝下手,危急時刻卻被一位皇宮教坊司里的美人舍身相救。 明淵帝見狀便順?biāo)浦鄢庳?zé)慕寒之欲弒父而代之,雖沒有任何證據(jù),他還是強(qiáng)行幽禁了慕寒之。此后論功行賞,封美人為妃,一時間可謂盛寵,即便是皇后前去求情,明淵帝也沒有松口放人。 不料形勢突變,得了盛寵的美人卻突然在宮宴上刺殺明淵帝,因未對美人心存戒備,躲避不及之下仍是重傷。 在明淵帝養(yǎng)傷臥病之時,終是查出妃子乃元貞國所派的細(xì)作,并非太子所為。一時間群臣激奮,怨怪皇帝是非不分,無緣無故冤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