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拂華枝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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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吩咐明微將火盆挪到廊下,自己開始琢磨起了擂茶, 仔細(xì)看著瓦罐里的茶水在炭火烘烤下漸沸, 聞到nongnong茶香,便小心舀到杯盞里。 說起來這個杯盞甚是難得, 還是太子在二人大婚時賞下的,乃是蕭國官窯里難得一見的窯變盞,, 郁華枝第一眼便喜歡上了, 寶藍(lán)色與孔雀藍(lán)相間, 十分雅致。 品茶間隙, 聽見管家在外候著,郁華枝便吩咐將人帶進(jìn)來, “老奴給夫人請安?!?/br> 郁華枝擱了茶盞, 笑著開口, “管家快坐吧, 正巧新煮了壺擂茶, 不如嘗嘗?” 明微聞言便另取了個杯盞出來添上茶水, 遞到管家手中, 他躬身謝過, “多謝夫人?!?/br> 管家是赫連府里的老人了,那可是看著赫連羽長大的人,自他幼時便照料起居一應(yīng)雜事,能從毫無根基之時熬到今日,都是人精似的,有什么小心思能瞞過他? 一開始管家聽聞將軍要迎娶元貞國的女子,他還曾有過幾分擔(dān)憂,畢竟赫連府未來的當(dāng)家主母可不是誰都能做的。 但這些時日與郁華枝接觸下來,他竟是說不出她半句不好來。要說主母料理家事、應(yīng)對人情往來的本事,她雖年紀(jì)輕,卻從不露怯,事事周到妥帖,雖有艷冠京城的美名在外,不想處事老練,待下人也寬厚溫和,可謂是御下有方。故而他便也心悅誠服,再沒有不放心的了。 郁華枝細(xì)觀了一會管家的神情,緩緩開口, “管家這會子過來可是有事要商量?” 他這才放了茶盞,笑著點(diǎn)頭, “夫人前些日子吩咐的事已經(jīng)有眉目了,既然紙鋪需要人手,老奴便想著在京中找了幾個家世清白的,從前也略懂制紙之術(shù),自然了,她們肯定比不上夫人的手藝。” “今日人已帶到府中,身契爺在老奴這里,夫人便挑挑看,若是合適便將人留下,也好幫襯著些?!?/br> 郁華枝滿意地點(diǎn)頭, “管家辛苦了,想必人定是不好找的。既如此,便將人帶過來吧,離夫君下朝還有些時辰,我問問話吧?!?/br> 管家聞言稱是,向身后小廝招手,便有腳步聲零碎傳入院中。待四人來到郁華枝面前,便聽管家開口, “還不快見過夫人?” 幾人垂著眸子,不敢稍逾矩,端正行禮, “給夫人請安。” 郁華枝的目光緩緩掃過幾人,輕點(diǎn)螓首, “管家有心了,我瞧著個個都是好的。” 管家欣慰一笑,便聽郁華枝接著吩咐, “你們今后便跟著我學(xué)制紙的手藝,我這里規(guī)矩不多,一是忠心,管得住嘴,不泄露主家身份。二便是用心,勿自傲自大,謙虛謹(jǐn)慎。若能做到這兩點(diǎn),我便已經(jīng)滿意了,待你們學(xué)成,紙鋪的分紅也定不會少了你們的那份。” 幾個姑娘并不比華枝大兩歲,聞言便千恩萬謝的告退了。 郁華枝和管家又多囑咐了兩句,外間便傳來了消息, “夫人,將軍此刻去了太子府上商議政事,還不知何時回來,夫人自己用了午膳便是,不要空等,將軍也會盡快回府的?!?/br> 郁華枝聞言輕嘆,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家見此也一同告退,明微便去傳了午膳。 郁華枝垂著眸子,看不清情緒,看著桌上的佳肴也沒什么胃口, “這些時日,殊玉愈發(fā)忙了……” 明微拿起玉箸往郁華枝碗里添了些菜,適時勸道, “即便將軍朝務(wù)繁忙,但夫人總是要用膳的,可不能餓著了?!?/br> 郁華枝聞言默默,自己早已習(xí)慣赫連羽陪著用膳,但這些日子三天里有兩日空等。 她倒也不只因?yàn)橛蒙?,只是他這般抽不開身,說明局勢愈加混亂,也不知何時才能不懸著一顆心…… 赫連羽方散了朝,瞧見慕寒之給自己遞了個眼神,他心領(lǐng)神會,遣了小廝回府遞了消息,便同慕寒之一道回了府中。 幾道目光淡淡落在他們背影,宰相嗤笑一聲,側(cè)身同一旁的姜維道, “姜大人,你瞧,想來慕寒之此時也該著急了……” 姜維聞言凝著眉頭,沉沉開口, “若是還不著急,也白費(fèi)了我們這一年來的籌謀了……” 宰相輕笑一聲, “如今貴妃在宮中也極受陛下寵愛,姜大人的好日子可還在后頭呢。” 姜維略嘆了口氣, “兒女自有他們的福氣,我們也老咯……” 如今在朝堂上兩派之爭局勢愈發(fā)明顯,方才在殿中為了官員定品升降便已吵了起來,還是魏齊霄掀了桌案才將將住嘴。 平陽侯見狀直言自己年邁,實(shí)在應(yīng)付不了如此繁重的差事,像丟燙手的山芋一般將差事推了。慕寒之不禁冷笑,平陽侯府果真是擔(dān)不住事的,這樣的壓力都受不了,更遑論其他。 洛玄此次雖未升官,卻在兩方博弈之下入了兵部,雖要受姜維之命,但也方便他為慕寒之打探消息。 真正令人憂心的是蕭國重整了元貞境內(nèi)的駐軍,向南推進(jìn),若是元貞國再無動作,只怕國將不國,故而在魏齊霄的示下,元貞南部幾州也有了動作,尤其是云州…… 魏齊霄將皇后母家的幾位子弟皆調(diào)往云州,在祁朔帳下聽命,蕭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派出一批精銳去云州駐守,劍拔弩張之勢已成,不知誰會先挑起事端。 太子與赫連羽入了書房密談許久,聽見外間傳來的敲門聲, “殿下?” 二人便未再往下說,慕寒之眼底淡漠, “進(jìn)來吧?!?/br> 房門打開,站著的不是楚筠還能是誰。她接過侍女手中的食盒徐徐步入書房,給慕寒之福了一禮, “聽聞殿下回府后便與赫連將軍在書房商議朝事,只怕是餓了,妾身便來送些點(diǎn)心?!?/br> 慕寒之輕輕點(diǎn)頭,眼中又浮上笑意, “筠兒有心了,殊玉也一道嘗嘗?” 赫連羽拱手,臉上并無多余的情緒, “多謝太子妃。” 既然楚筠來了,二人一時也沒法商談?wù)铝?,索性接過碗用起了點(diǎn)心。 楚筠今日難得穿了個嬌俏的鵝黃曳地紗裙,顯得人格外鮮亮。她便笑著挑起了話頭, “今晨殿下上朝時,妾身在府中便收到了父皇傳來的消息,說昱昭如今已經(jīng)能略走幾步了……” 慕寒之聽見她提起孩子,緩緩放下了碗, “自昱昭出生本宮就未曾見過他,這個父親當(dāng)真不稱職,倒委屈了你……” 楚筠似一朵解語花,溫言勸道, “殿下是蕭國的儲君,未來的天子,如今身在元貞國也是為著蕭國的江山社稷,若是昱昭因此而心生怨懟,便是妾身教導(dǎo)無方了,殿下于妾身而言,便是天,妾身從不覺得委屈?!?/br> 慕寒之輕嘆一聲,牽過她的手, “好在如今有母后照看昱昭,本宮與你都可安心些?!?/br> 赫連羽坐在一旁,聽著二人含情脈脈卻無太多表情,待他輕咳慕寒之才回過神來, “筠兒,你先去歇著吧,殊玉同本宮還有事要商議?!?/br> 楚筠眉心一跳,擔(dān)憂地問道, “聽聞父皇又撥了一批兵馬往元貞國南邊去了,可是為著這事?” 慕寒之略抬眼,望著桌案上那一小架繡屏,似是有些出神, “朝堂之事復(fù)雜,不過這些事筠兒不必?fù)?dān)心,本宮自然會護(hù)著你的?!?/br> 楚筠見二人并不打算全數(shù)將內(nèi)情告知,心下便多篤定了幾分,略欠了身, “那妾身便去吩咐午膳了。” “赫連將軍不如也在府中用了膳再走吧?” 慕寒之嗯了一聲, “筠兒說得是,殊玉便同我們一道吧。” 赫連羽想著今日瑣事繁多,一時也商量不完,就拱手稱是。 楚筠緩緩走在廊下,目光怔怔,女官便擔(dān)憂開口, “娘娘,可是身子不適?” 她冷笑一聲,望著空蕩的樹枝,眼角水汽氤氳, “他連半個眼神都不肯給我,就那么喜歡郁華枝么?” “呵,好生無情……” 女官聞言一驚,趕緊環(huán)顧四周,看看可有閑雜人等,若是隔墻有耳便不妙了, “娘娘慎言啊……” 楚筠垂著眸子,似是喃喃自語, “他對我這般避如蛇蝎的模樣,誰能看得出來我們自小相識?從前我以為他這個人天生淡漠,若是我得不到他的心,那天下也怕沒人能讓他破例,卻不想來了元貞國不過一年多,就成了家,太子也說他用情至深,你叫我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女官是楚筠嫁入東宮時帶的陪嫁丫鬟,自然知曉前塵往事,便貼心勸慰著, “奴婢知道娘娘不快,但如今木已成舟,可回不了頭了,若是主君知曉,定是要責(zé)罰娘娘的?!?/br> 楚筠倒是半點(diǎn)也不在意,拭了眼角清淚,揚(yáng)著下巴仍舊驕傲, “我這么多年被父親責(zé)罰的還少么?只是想不明白為何今日太子并不愿意向我透露細(xì)節(jié),難不成是起了疑心?” 女官也若有所思,卻又搖了搖頭, “奴婢覺得殿下對娘娘是真心喜歡的,可否因?yàn)榇耸赂上抵卮螅稚婕扒俺?,不想多讓娘娘?dān)心也是有可能的?!?/br> “太子在元貞國可依舊潔身自好,身邊從未出現(xiàn)鶯鶯燕燕,娘娘且放寬心就是,憑著這獨(dú)一份的寵愛,自然后福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