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你讓人去宣王府說一聲。我這情況年前都別想出門了?！?/br>
    “奴婢省的。”

    ***

    啪——

    茶杯摔在地上，茶水四濺。打濕了粉色的繡鞋。

    “不來？這次是什么原因？”

    婢女看到陳舒臉上的笑容，嚇得一哆嗦。垂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口?！奥犝f又遇到了乞丐。這次還被下藥毀容?！?/br>
    “毀容？”

    “來的丫鬟說得繪聲繪色。眼眶都紅了。奴婢看不像是假話?！?/br>
    “京都的乞丐是在那條路扎根了？讓人查一查那名乞丐?！标愂胬湫??！耙淮问且馔猓瑑纱尉鸵松钏剂??！?/br>
    “會不會——”

    “會什么？”陳舒抬頭看她。

    “ 那陸三夫人會不會聽到了風(fēng)聲，自導(dǎo)自演？”

    陳舒垂眸，指尖輕輕敲擊桌面。片刻之后，冷然的臉上揚(yáng)起笑。

    “你去武安侯府探探。若是真發(fā)現(xiàn)了端倪，那就只能換一換手段?！?/br>
    “奴婢立刻去?！?/br>
    婢女離開花廳。陳舒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一盞茶后，起身叫來婢女。

    “去泡一壺花茶?！?/br>
    片刻，婢女端著茶回來。陳舒接過轉(zhuǎn)身進(jìn)了隔壁書房。

    作者有話說：

    第三十一章

    “王妃聽說陸三夫人受襲, 很是擔(dān)憂。本想親自來看看，但王爺擔(dān)憂安危只能由奴婢代王妃前來探望?！辨九⑿χf?！巴蹂匾庾尭锏拇蠓蜻^來為夫人看看傷勢?！?/br>
    “王妃抬愛了?！苯宀ㄗ鄙?，看向頭發(fā)花白, 提著醫(yī)箱的年老大夫。“勞煩?！?/br>
    大夫為江清波診治。

    王府婢女站在一旁，一雙眼不動聲色地打量軟榻上的江清波。曾經(jīng)美艷的臉蛋不見，只剩下滿臉紅點(diǎn), 談不上好看的臉。

    王爺絕對看不上這張臉！

    片刻, 老大夫診治完畢。

    “這藥是市井游醫(yī)研制作出來捉弄人的藥。只是會暫時性損害皮膚, 其他沒有大礙?！?/br>
    江清波拍拍胸口, 長出了一口氣。“大夫如此說我就放心了?！?/br>
    “恭喜陸三夫人。”婢女微笑著說?！巴蹂牭竭@個消息心里的自責(zé)也會少一點(diǎn)。之前她一直怪自己忽略了夫人的安危。才讓您遭此一劫?！?/br>
    “這和王妃沒關(guān)系?！苯宀▏@口氣?！按蟮质俏曳蚓诊L(fēng)頭太盛, 有些人害怕了……”

    “陸三夫人善解人意, 不怨怪我們王妃就好。”王府婢女往前推了推食盒。“這是王妃為您準(zhǔn)備的點(diǎn)心。還望夫人能喜歡?！?/br>
    “喜歡、喜歡，上次吃了王妃送來的點(diǎn)心, 我就念念不忘。一直想去宣王府吃個夠。哪承想兩次都沒去成?！苯宀ɡ浜吲淖?。“等我抓到那兩個小賊, 一定好好治治?！?/br>
    王府婢女收回目光，垂下眼瞼，遮住眼底一閃而逝的困惑。陸三夫人的神情不像作假，難道是她想錯了。這人根本沒有聽到風(fēng)聲？

    按下心頭的疑惑，屈膝行了一禮?！芭具€得回去向王妃稟告這個好消息, 就先告辭了?！?/br>
    “辛苦姑娘走一趟?！苯宀ńo綠衣做了個手勢?！疤嫖胰ニ鸵凰?。”

    綠衣上前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肮媚镎?。”

    兩人出了垂花門。

    王府婢女眼珠轉(zhuǎn)動，偷偷打量綠衣。片刻露出個氣憤的神情?！皠偛盼覜]敢表現(xiàn)出來，陸三夫人的臉看著有點(diǎn)嚴(yán)重。”

    綠衣想起江清波那張臉, 臉色也冷下來。

    “可不是，府里的大夫說年前好不了。那么多帖子請我們家小姐赴宴, 就因為那兩名乞丐都去不了?！本G衣嘆口氣, 紅了眼眶?！靶〗氵€怕我自責(zé), 一直說不疼。那臉都那樣了哪里不疼?！?/br>
    王府婢女憤憤跺腳?！澳莾擅蜇ひ蔡珡埧窳?。什么人都敢下手?！?/br>
    “他們不過是拿錢辦事, 最可氣的是背后的人?！本G衣冷哼一聲?！拔乙呀?jīng)把這事報給了姑爺，想必過幾日就能查到那乞丐背后之人。他們猖狂不了多久?！?/br>
    “陸大人出馬，肯定能把藏在背后的人揪出來。都說禍不及家眷，可憐陸三夫人被陸大人連累?！?/br>
    “？？？這和我家姑爺有什么關(guān)系？是那些狗急跳墻的王八羔子不是人，居然連女眷都不放過?！?/br>
    王府婢女：……？？？

    這話好像不太對，深想又覺得沒有問題！

    出了府門，王府婢女停住腳步?！安挥盟土?，姑娘先回去照顧陸三夫人?！?/br>
    綠衣也不扭捏，轉(zhuǎn)身疾步回府。

    王府婢女將她的行為看在眼里，藏在心里的懷疑徹底消散。確定了。陸三夫人沒有聽到什么風(fēng)聲。連續(xù)兩次出事或許真的是個巧合。亦或是陸三夫人真的被陸大人連累，被有些人盯上了。

    此時她有點(diǎn)同情陸三夫人。嫁給陸大人這個冷血孤臣，日后怕是不止被連累！

    真慘。

    *

    綠衣回到秋水苑，笑吟吟地把與王府婢女的談話說了一遍。

    “奴婢都按照小姐吩咐地說了，想必宣王妃暫時不好意思下帖子。只要不去宣王府，藏在暗處的那些人就不會下手。咱們的小命保住了?！?/br>
    “聰明、機(jī)智?！苯宀ㄘQ起大拇指。

    “宣王妃這人挺好的。知道您受傷又是請大夫，又是送點(diǎn)心?！本G衣揭開王府送的食盒說道。

    江清波眸光微閃，盯著食盒出了神。

    “小姐，這點(diǎn)心有什么問題嗎？”綠衣回頭，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上次讓你打聽宣王府，有沒有聽到其他消息？”江清波抬頭問。

    “宣王與宣王妃琴瑟和鳴。他又是個閑王，沒有什么八卦?！?/br>
    “你再去打聽打聽，找時間回江府一趟問一問我大嫂?！?/br>
    “奴婢知道了。”綠衣?lián)蠐项^又看向江清波?！靶〗?，是宣王府有什么問題嗎？”

    “說不上來，就感覺宣王妃太熱忱?！?/br>
    宣王妃給她的感覺溫柔、和善。待人很好。就是太好了一點(diǎn)，踩過界了。

    之前在宮中撿到藥瓶，誤打誤撞救了宣王妃。送點(diǎn)心道謝，她能理解。這次居然讓婢女帶大夫前來，就有些過了。

    他們這樣的門第，誰家府邸沒榮養(yǎng)一兩個大夫？自家人用著才安全、放心。若不是自家大夫?qū)嵲跊]辦法，一般是不會去外面找大夫。宣王妃的婢女直接帶大夫過來，屬實莽撞。

    皇家人這般莽撞可是會喪命。宣王妃嫁進(jìn)皇家七八年有余，這樣的莽撞行為不可能發(fā)生在她的身上。

    江清波皺起眉，總覺得宣王妃太熱忱，有點(diǎn)奇怪！她坐直身朝綠衣勾勾手。

    “宣王的事打聽不到，你打聽打聽宣王妃，比如從前在閨閣的事情?！?/br>
    “小姐放心，奴婢一準(zhǔn)打聽清楚。”

    “下次遇到宣王府的人多留個心眼?！?/br>
    “奴婢明白，一會和其他人交代?！本G衣一臉嚴(yán)肅點(diǎn)頭。

    “小姐。梁宜靜和單小姐來了?！本G松站在門口，板著臉。

    “他們來做什么？”綠衣蹭的站起身，眼底冒著火焰。

    “大概是來看我笑話?！苯宀ㄕZ氣平靜，臉上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小姐，奴婢去將她們趕走?！?/br>
    “讓她們進(jìn)來?！苯宀ɡ≌煨渥右獩_出去的綠衣，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皠e氣。我能不能在年前過上舒坦日子就靠二房這些人努力了?！?/br>
    綠衣：……？？？

    她又沒聽懂！

    綠意眨眨眼，回過神來無語的抽了抽唇角。江清波躺在床上，神情可憐又無助。時而露出克制的痛苦呻、吟。小姐演技又精湛了。

    “二嬸，怎么傷得如此嚴(yán)重？”梁宜靜進(jìn)門看到這場景倒吸一口氣。

    “沒……沒事，只是這臉！”江清波眼底淚光閃動，“怕是毀毀……”

    “天吶——?dú)Я?？”單漪聲音拔高，驚詫的瞪大眼。

    江清波：……？？？

    我說了嗎？

    我只是說毀、毀，沒說毀了啊！

    還是有區(qū)別的吧？

    綠衣：……

    毀不了。

    其實只要左大夫開幾貼藥，小姐臉上的疹子就能下去。奈何小姐偏不干。非要頂著這張臉招搖。

    希望年后，二房看到小姐臉好后不會被氣死。

    “人活著就好?！?/br>
    單漪臉上露出憐憫，想要上前安慰，看到江清波那張臉頓住了腳步。“那兩乞丐也太歹毒了，居然對臉下手。這不是要?dú)Я四囊簧鷨幔俊?/br>
    梁宜靜眼底滑過精光，垂下頭，唇角微微勾起片刻又被壓下去。抬起頭臉色恢復(fù)如常。

    “二嬸節(jié)哀，先養(yǎng)好身體，切莫想太多?！?/br>
    “這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