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縣 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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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怎么覺得,紀(jì)煬行,他也行的? 以為以前都沒經(jīng)驗,紀(jì)煬闖出來,他們這些汴京的子弟們也行。 熬個幾年時間,等皇上召見? 如今想想,實在是太過高看自己。 也低看政務(wù)之難了。 紀(jì)煬一點點給他分析,徐銘終于有些頭緒。 對啊,他任地鹽礦上的人,確實是灌江城直屬,那又怎么樣。 他還是宗室的人。 這里也分不出什么冷門宗室。 而且他背靠梁王,早就不是能任人欺凌的了。 梁王那樣囂張,自己只要打著他的旗號,也確實是他送來的人。 別人動他,就是打梁王的臉。 有時候該張狂,還是要張狂的。 什么狗屁縣令,只要不管他,那就可以。 遇到一個人,先分清他是否能被拉攏,能被拉攏就懷柔,不能拉攏直接拒絕。 至于那些政務(wù)。 紀(jì)煬看看玉縣丞。 紀(jì)煬跟玉縣丞提前說過此事,此刻對徐銘提起:“我身邊的玉縣丞,對政務(wù)賬冊卷宗一切都很熟悉,如果你信得過,讓他去教你一段時日,等你上手之后,他再回來。” 讓紀(jì)煬的人,去輔佐他? 徐銘愣神,其實玉縣丞也是稍稍緊張。 知縣大人跟他說的時候,他就很緊張。 把他調(diào)到不懂庶務(wù)的知縣那邊,就是讓他全盤掌管縣城,只有他掌管了,才能慢慢盤活給到徐知縣。 玉縣丞當(dāng)過兩個地方的縣丞,做過的差事也無數(shù)。 但直接執(zhí)掌一個縣? 那還是頭一次。 紀(jì)煬當(dāng)時道:“盡快去做,反正是徐知縣的地方,實在不行還有我。” 這就是明晃晃的歷練了。 知縣大人說的最后一句話,讓玉縣丞印象更深刻。 “總有一日,我要往上走,你也要往上走,這是個難得的機會?!?/br> 幫徐知縣上手今安縣? 當(dāng)然可以。 也能同時讓玉縣丞單獨練習(xí)練習(xí)。 以后未必不能自己獨掌一個縣。 紀(jì)煬相信玉縣丞的能力,不過多練練肯定沒問題。 畢竟給別人當(dāng)副手,跟自己做,還是兩回事。 玉縣丞感激紀(jì)煬的提拔,也知道這是個機會,自然滿口答應(yīng)。 但此刻在徐知縣面前,難免有些緊張。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宗室的人,還是梁王的人。 他過去教這位? 放在之前,他怎么敢想。 徐知縣也是猶豫再三,最后拱手道:“還請玉縣丞教我。” 兩個人同樣緊張。 一個即將去縣城接手,一個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但這會兩人互相行禮,便是認(rèn)可此事。 徐知縣當(dāng)天離開的時候,玉縣丞也已經(jīng)收拾東西。 對于玉縣丞走,眾人都是帶了驚訝。 特別是劉縣丞,他走了? 那自己是不是? 可惜紀(jì)煬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當(dāng)下把玉縣丞手上的活計不少都分給裴縣令,讓他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裴縣令也是一驚。 紀(jì)知縣,為何這樣信任他? 他可是姓裴。 但不管怎么講。 不過一天功夫,事情已成定局。 玉縣丞要走,不舍的肯定是凌縣尉跟衛(wèi)藍(lán),他們都是從扶江縣出去,感情自然不同。 韓瀟也覺得紀(jì)煬有些狠,自己人說丟出去就丟出去。 可大家都明白,只有玉縣丞離開,才能真正成長,直到以后接手縣城的時候毫無壓力。 誰也不想跟徐知縣這般啊。 如今快成灌江府西邊這幾個縣城的笑話了。 希望這次來太新縣“取經(jīng)”,會有個好結(jié)果。 韓瀟笑道:“你這是一邊拉著太新縣,一邊扯著今安縣。兩手抓啊?!?/br> 紀(jì)煬無奈搖頭:“能怎么辦,時間太短了。” 時間太短? 韓瀟對此有些疑惑,不過紀(jì)煬的話很快轉(zhuǎn)移他注意力,紀(jì)煬看了看鮑地往東的方向。 “兩個鄰居呢,那個鄰居也該有點動靜吧?” 隔壁縣城派玉縣丞安撫,他本地的太新縣自然也不會差。 兩個橋都已經(jīng)正式開工,官田那邊,很多百姓回過味,發(fā)現(xiàn)他們知縣大人每每都給好處。 平日待他們更是好。 化肥跟種子的使用,還有日常看病,對他們跟對親人一般。 這可把裴劉鮑三家的佃戶看得眼饞。 反正都是當(dāng)?shù)钁?,要是能?dāng)知縣大人家的佃戶就好了。 話是這么講,可大家都知道,知縣大人那的田地,還不到整個太新縣的二十分之一,怎么能有那么多佃戶。 但說起來,因為修橋的事,裴劉鮑三家,今年又有許多田地空置起來。 沒辦法,修橋那邊要的人實在太多了。 一個勞役,一天只能做三個時辰的事,那原本一個人的活,現(xiàn)在要兩個,甚至三個人才能頂上。 人數(shù)直接翻了三倍。 工錢,吃食,住宿,也翻了三倍。 等到真正開始修橋,劉家,鮑家,才知道什么叫軟刀子割rou。 一點點的,看似不起眼,但什么東西都翻三倍。 足以讓他們rou疼。 這橋越修,越知道他們到底攬了件什么差事。 那些勞役們倒是舒爽,反正每日就那么點活,對他們來說并不繁重,掙得錢還多。 如果哪天銀錢發(fā)得不及時,在知縣點頭下,立刻去找裴家,跟著裴家一起鬧著要錢。 幾次下來,劉地百姓,鮑地百姓,全都有些不同。 他們似乎發(fā)現(xiàn)了。 這劉家,裴家,似乎也沒那樣嚇人? 只要聽知縣大人的,還是能從他們口袋弄出錢的。 吃飽喝足,又有銀錢,再帶上之前就有的怒火,此時不少百姓的心氣也被激發(fā)出來。 連帶著還在種田的百姓,心里也有些不同。 以前看著堅不可摧的頑石,如今好像有了裂縫一般。 主要是長期積壓的怒火,終于在某一刻好像要爆發(fā)。 四月之后,連裴家人都覺得,這些勞役們似乎難管了許多,不再是任打任罵不懂反抗。 畢竟裴家人不管他們,他們還可以去找知縣大人。 知縣大人一定會管的。 紀(jì)煬自然放任這種態(tài)度,百姓們被欺壓的怒火遲早要得到宣泄,總要在某個時候爆發(fā)出來。 裴,劉,鮑,三家,他們要慢慢習(xí)慣 什么? 說他們是刁民? 說他們是刁民之前,先看看自己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