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方成一頭霧水：“我是為了你事業(yè)。你想啊，能跟裴硯的那樣的人在一起，對你事業(yè)幫助簡直太大了?！?/br>
    “我調(diào)查過裴總，除了性格強硬傲氣了些，沒有亂七八糟的感情經(jīng)歷，也不想其他有錢人公子那樣胡作非為?！?/br>
    戚風垂下眼眸，遮擋著失落神色，輕聲說：“你回去吧，我今天累了。”

    他伸手捏著方成的一截的衣袖，拉著他往門口方向走。力氣不大，卻神色執(zhí)拗，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方成忽地心里一跳，慌了起來：“小，小風。你要是不想接裴總的代言咱就不接。反正還有一個美饌精品不是，賺的少就少唄.....哎，小風.....小風！”

    戚風垂著腦袋把方成推到外面，關(guān)上了門。

    他背靠在門上，聽著外面方成的喊聲他。

    他覺得嗓子更疼了。

    ---

    試鏡那天，戚風去了。

    不為別的，就要去看看裴硯想跟他鬧什么？

    去之前，他在家里彈了幾曲古琴曲，其中還有那曲《鳳求凰》。

    琴是網(wǎng)購的，跟他在樂坊彈的古琴質(zhì)感沒法比。這個世界科技進步了，但做琴的好原料卻很難得。

    他彈了幾遍，看到快到試鏡時間了才起身換衣出去。

    東海投資。

    位于27層的試鏡大廳，此刻肅然冷凝。

    裴硯坐在一排桌子的中央，表情陰冷頑固，也是讓大廳肅然冷凝的原因。

    他左右周圍坐著宣傳廣告的高層，一句一句地問著第三位試鏡者寧宇飛一些問題。

    宣傳部主管很滿意寧宇飛的表現(xiàn)，結(jié)束試鏡后，他低頭詢問裴硯的意見，“裴總，我覺得這三個人都符合咱們公司的形象，您覺得錄用哪位呢?！?/br>
    裴硯看都不看他一眼，聲音生硬：“都不行?！?/br>
    主管咳嗽了一聲，無奈地跟周圍人互相交換眼神，勸說：“裴總，您不看娛樂新聞，不知道這些明星的口碑?！?/br>
    “您推薦的那個叫戚風的人，他沒什么名氣，風評不是很好。讓他做咱們公司的代言人，只會給拉低咱們公司的水準?！?/br>
    他說對，一年一千萬的代言是一線明星的價格。

    戚風這樣靠臉和綜藝出道的三流藝人根本擔不起這個價位，更何況戚風還剛剛被罵上熱搜。

    東海投資廣告部的人接到裴硯的推薦后，各個搖頭嘆氣。無奈之下才安排了這場試鏡，試圖讓裴硯看到更多更優(yōu)質(zhì)的明星做代言人。

    裴硯身體靠在椅子上，冷冷地望著廣告部門主管，嗤笑：“所以你們搞這個什么試鏡，就是為了刷掉我推薦的人？”

    “不是，不是?！?/br>
    老主管為難不已，但出于對公司的責任又不得不阻止這位年輕總裁的心血來潮。

    他擦著額間的汗，咬著牙說：“裴總，裴董的性格您知道，他一向不喜娛樂界的人，尤其的有爭議口碑不好的藝人。”

    “如果您真把戚風作代言人的資料提交上去，到時候裴董知道了，我怕他會往下層層追責。到時候，戚風說不定會被辭退，您也有可能被董事長責備?！?/br>
    主管把裴俊海拉出來壓制自己。

    裴硯斂眸嗤笑。

    這兩天他忙著處理一個業(yè)務麻煩，沒時間找戚風，結(jié)果卻突然收到廣告部門一致要求用試鏡的方法來選擇代言人。

    他作為東海投資的總裁有權(quán)限決策這件事。卻沒想到公司里的老人會一起干涉他，還會拿著父親的名義來威脅。

    在統(tǒng)領(lǐng)整個企業(yè)上，他需要這些老人的支持和配合。

    可是戚風.......

    裴硯沉了臉，憋著一口血氣壓在胸口，引得他胸口痛的病隱隱加重。

    那天，他在訓練室里對男孩說過一些試探的話，事后就后悔了。本想快些把代言決定下來讓男孩高興。

    卻沒想到幾個主管聯(lián)手搞這么一個試鏡，只會讓戚風更加誤會他。

    去他媽的裴俊海吧。

    裴硯冷哼，反問：“劉主管，那你告訴我，你選人看的是什么？所謂的網(wǎng)上名氣？人品？你認識這么明星？你怎么知道他們?nèi)似泛貌缓?？?/br>
    老主管懵了：“啊，這....這....”

    裴硯繼續(xù)嗆他：“東海投資看重的不是明星現(xiàn)在的價值，而是他未來的價值。你對戚風了解多少，你看過他彈古箏嗎，看過他做直播的態(tài)度么？知道這小孩有多勤懇努力么？”

    “緊憑網(wǎng)上一些水軍和黑粉的言論就斷定一個人人品不好，劉主管，沒想到你居然是這么輕率的人。”

    老主管在青海投資工作數(shù)十年多年，第一次被人批評工作態(tài)度輕率。批評他的還是剛大學畢業(yè)沒兩年剛24歲小屁孩。

    他氣的大腦一片發(fā)白，憋著張老紅臉不知道說什么。

    一旁，他助理小心翼翼提醒：“裴總，劉主管，面試時間還有一分鐘，可是戚風還沒有到待機室。如果到時間趕不過來的話......就算是放棄試鏡?！?/br>
    老主管：.....

    特么早知道不跟這小屁孩爭吵了，時間一到，自動棄權(quán)！

    裴硯：??！

    他慌忙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戚風在干什么，怎么還不來？！

    他不會.....不來吧？

    裴硯的心忽然‘咚’地一下慌了，放在桌上的指尖不自覺顫了顫。

    戚風是不是原本就不在意這個代言，或者不在意他？

    所以即便他兩天沒聯(lián)系他，戚風也不會主動聯(lián)系自己?？墒悄峭碛H他的時候，他明明沒有躲，也沒有厭惡。

    還是因為代言的事......生氣了？

    裴硯表面沉靜，心卻慌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渾身冒冷汗。他抿著唇不住地抬手看手表，側(cè)目看透明的大廳玻璃門，卻還是不見男孩進來的身影。

    ---

    戚風在下了出租車，在東海投資大廈前看到等待他的方成。

    方成走過來，欲言又止：“小風，你.....”

    戚風快步走上大廈臺階，“聽你的，來討好裴硯?！?/br>
    方成追在他身后，“小風，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是為難咱們就不要這代言。誰特么稀罕他一千萬啊，以后咱有能力自己掙?！?/br>
    戚風回頭看他，淡淡問到：“真的不要？”

    方成語頓，張了張口說：“我，我只是一個助理，沒有資格為你做決定。昨天是我不對.....”

    方成比戚風大幾歲，皮膚偏黑，身材不是很高但精壯有力，看上去像一位靠譜的保鏢。這樣一個人此刻卻有些局促地站在戚風面前，一副懊惱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樣子。

    戚風輕聲嘆氣，拉了下他的手，低聲說：“你沒錯，昨天是我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抱歉.....”

    他只是把他的無奈和悲涼，都發(fā)泄到了方成身上。

    方成一怔，反握住男孩修長細軟的手，支支吾吾問：“小風，你.....你不會辭退我吧？”

    “怎么會呢?！?/br>
    戚風看著他笑，“如果試鏡過了，我送你一件你想要的東西，什么都行?！?/br>
    男孩溫雅如玉，俊逸淺笑。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望著他，清透的黑眸中蕩漾著醉人的秋水瀲滟。

    方成看的呆住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握著男孩的手，微涼柔軟。

    他趕緊松開，紅著臉打著舌頭說：“只，只要你一天不辭退我，我就當一天你的助理。走，我，我?guī)氵M去試鏡！”

    他們走進電梯摁亮27樓層的按鈕，電梯門正要關(guān)上的時候，突然兩個年輕的員工跑過來，雙手擋著正要關(guān)閉的電梯門，態(tài)度謹慎地請一位中年男人進去。

    男人穿著深色筆挺的西服，身材高大，氣宇軒昂，冷凝嚴肅的神色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他一進來，使得整個電梯中都凝縮著攝人的氣息。

    方成懷疑自己眼睛似的幾次偷偷打量男人，最后緊張地給戚風遞眼色：他是裴俊海，裴硯的父親！

    ......裴伯伯。

    戚風在男人走進時，就認出了他。

    一時間他胸膛中漲滿了溫暖和尊敬情懷。

    裴俊海很快注意到了電梯里的戚風。

    他側(cè)目看了一眼，習慣性地轉(zhuǎn)過頭之后，卻又忍不住地再次將視線轉(zhuǎn)向男孩。

    男孩身材不是很高大，但挺拔如竹地站在那里帶著不屈的清冷倔強。

    ......似乎在哪里見過。

    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我們公司的員工？”

    安靜的電梯里，男人中氣十足的低重音回蕩著，讓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向了角落的戚風。

    戚風不自覺地站直身體：“不是，我是來試鏡的。”

    裴俊海疑惑：“試鏡？”

    戚風：“東海投資的代言人?！?/br>
    “哦--，好像是有這事?！?/br>
    裴俊海拉著長音，打量著男孩，“你是藝人？看著年紀不大，叫什么名字？演過什么？”

    “我叫戚風，十九了，只出過一些綜藝節(jié)目。”

    戚風說著，那些漲滿在胸膛中的情懷因為往事而化為一汪酸楚。

    讓他......很想哭。

    “十九，這么小?！?/br>
    裴俊海又默念著這個名字，不由自主地教導了起來：“娛樂圈不是好混的地方，你還年輕，不要被一些事情迷惑了眼睛。無論做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實力，不要走歪門邪道?！?/br>
    男孩低頭垂眸：“是。”

    很乖的樣子，看起來惹人心疼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