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兒(種田) 第44節(jié)
從前多風光的人,本身長得出挑,面如冠玉, 玉樹臨風, 又以狀元郎身份出仕得皇帝器重,進而招做女婿。 駙馬爺啊,喊皇帝一聲爹, 天潢貴胄,多少男人做夢都不敢想的尊貴身份,此后封妻蔭子,郁家至少可以榮耀三代! 就是撇開駙馬這個身份, 單看他自己掙到的前途---翰林院修撰, 皇帝秘書, 那也是她這個穿越到鄉(xiāng)旮旯里的女人高不可攀的, 只怕連見上他一面都比登天還難。 年紀輕輕就攀到了人生巔峰,前途一片光明,誰想到他腦子一抽。 可,若非他腦子抽了,自己哪里又能如此幸運地、一步到位地入了他的家門兒,嫁他為妻? 這也是她從前做夢都達不成的愿望。 蘆花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怎么著,心情復雜,都覺得自己這心態(tài)有些扭曲了,怎么能幸災樂禍呢? 轉念就想到郁齊書現(xiàn)在的境遇---癱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決,父親神龍見首不見尾,似乎從未過問過他,親娘則把他交給一群不盡心的下人了事,人生如此難堪。 蘆花在門檻上坐下來。 怎么面對郁齊書,明天又怎么過,今晚睡哪里,好像很多事情要思考,但又好像不需要她如此cao心,因為有哥在,有齊書在。只要他在,她就可以像從前一樣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他來cao心就好了。 蘆花腦子里想七想八,紛紛亂亂。 郁齊書已經在床上等蘆花等很久了。 屋子里只他一個,無人伺候,很安靜,安靜得像墳墓。連那幾個呱噪的婆子也不知道跑去哪兒閑磕了,好像所有人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把他拋棄,留他一個人在墳墓。 他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聽見腳步聲,判斷是蘆花的,方才松了口氣。 其實蘆花的腳步聲很好判斷,因為若是其他人,走路定然粗沉,不會似她這般輕手輕腳,像是怕驚擾到他。而且一定是人未到聲先到,在院子里就喊他,或是直接哐當一下把門推開,不請自入。 可是,郁齊書左等右等,始終不見蘆花進屋來。 她回來了也不進來,不知道在外面磨蹭什么,或是,她又走了? 郁齊書有些著急起來。 他用手扒著床沿借力,費力地挪動身體,將上半身自雕花木床上探了出來,然后扭著頭看向房門,瞇著眼眸努力去尋蘆花的身影。 微闔的房門外,透過門縫,他看到外面有一團模糊的影子蹲在門口一動不動,蘆花就在門口的呢。 吊著的心放下了些,又擔心她在母親那里的遭遇,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喊蘆花進來問,便做作地大聲道:“是清簫回來了嗎?” 蘆花正捉著膝蓋發(fā)呆,驟然聽見身后屋里頭郁齊書說話,豎耳聽,他又喊了聲清簫,便急忙起身,推門而入,“齊書?” 一看床上,郁齊書半截身子都懸在外面,只手撐著床沿,身體在打顫呢。 蘆花眉頭一跳,“小心,你別摔下來??!” 慌忙跑過去,扶著郁齊書重新在枕頭上躺好。 “回來了?”郁齊書望著她仍舊發(fā)紅的眼眶,眼神兒暗了暗,徑直問道:“是不是娘說你了?” 蘆花避著他的視線,低著頭為他掖被子,“沒有啊?!?/br> 郁齊書哼了聲。 從小就認識她,她眼珠子一轉,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不想跟自己說實話。 張媽是他娘身邊最信任的人,很多時候張媽的態(tài)度就是娘的態(tài)度。 那會兒張媽帶著人來二話不說就進來搬東西,要把蘆花趕到隔壁房間去住。所以,娘把她叫去,還能說什么好聽話呢? 她眼睛紅紅的,定然是被罵得狠了,哭過了。 她一直就是個愛哭鬼。 她很好的詮釋了女人是水做的。 想罵她兩句不要動不動就哭,給他爭氣點啊。但想她受了委屈,寧愿肚子里憋著自個兒難受,也不愿再像從前那樣倒豆子一般,嘚吧嘚吧對他大倒苦水,不吐盡了還不放過他,郁齊書心尖兒就澀疼。 是覺得自己不能再成為她的依靠了嗎? “沒有?”他放柔聲音,循循善誘,非得要從她嘴里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給套出來,“那娘都跟你說了什么?你怎么去了這么久才回?” “就拉家常嘛。”蘆花垂著眼說。 掖被子的時候她忽的就想起了郁齊書的被褥是濕的,也不知道更換了沒。 這么一想,她就想也不想,伸手就往郁齊書身下去摸墊絮,看是干的還是濕的。 蘆花這一伸手,不可避免就碰到了郁齊書沒穿褲子的光溜溜的屁股。 她的手很熱乎,郁齊書因為剛才側身朝外找她,大半個光腚都暴露在空氣里,已變得冰冰涼。這一冷一熱,兩下一碰,二人同時打了個激靈。 本能地就去看對方。 誰知道對方也在看自己。 兩個一對望,霎時尷尬地快速別開了眼。 屋子里靜了片刻,蘆花終究先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郁齊書羞憤地瞪她一眼道:“下次你要做什么,麻煩你先給我打個招呼!”已忘了追問剛才的問題。 蘆花目光亂晃,沒話找話,“清簫去哪兒了?怎么還不回來?” 郁齊書也急于打破這種窘迫的氛圍,回道:“我吩咐他去拿兩床被子來?!?/br> 其實是吩咐清簫去母親那里找個理由將她解脫回來。 “哦哦,我本來要去拿的,正好給你換上。” “給你用的。晚上你就睡榻!” “……哦?!?/br> 第68章 過了會兒, 后知后覺,蘆花才慢慢咂摸出郁齊書那句聽似揶揄的話里蘊含的言外之意。 他意思是,他要她還是同他睡一屋? 蘆花掃了眼窗子下面擱的那張紅木睡榻。 空空如也, 早前她瞧著的榻上堆滿了的清簫的東西已經不止何時都不見了, 收拾得干干凈凈。 答案很明顯。 蘆花聽懂了郁齊書的意思, 愣愣地看向床上人。 他還擰著脖子向著床里頭。 嘴角止不住上揚, 蘆花臉頰發(fā)燙。她臻首微垂,低笑著嗔怨:“哥,你真是話題終結者!” 郁齊書只覺得渾身倏地一麻。 自二人長大后互訴了愛意, 彼此成了戀人, 蘆花就已經改口喊郁齊書的名字了。但是,蘆花有個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習慣, 便是, 每當她想要向郁齊書撒嬌的時候,她就會喊他“哥”。 不過,無人知道, 郁齊書也有個隱秘的惡趣味。 從前, 每回同蘆花親熱,他都非得她聲聲嬌嬌地喊他“哥”。 蘆花的嗓音婉轉輕柔,小貓兒叫似的, 回回聽得他通體酥麻,好不受用。 一受用,他就越想欺負她。 越欺負她,她越會喊他哥。 那時候, 多甜蜜。 常常, 蘆花會用她那雙白膩的小手推拒著他的胸膛不讓他壓下去。其實她那點力氣聊勝于無, 但他愛死了, 便不再用力壓她,但是他也會故意不起開身體,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就這么僵持著。他低著頭,臉上掛著要笑不笑的笑意,看在蘆花眼里是危險的信號,這時候她就會拖長聲沖他撒嬌,一遍遍嬌弱地喊哥,哥……聽在他耳中,自動理解成欲迎還拒,以至于他總覺得怎么欺負她都欺負不夠。 上癮兒了,無法自拔。 郁齊書的喉結狠狠地上下滑動,下身忽然就來了股強烈的感覺,卻沒有辦法得到釋放。 被子下他的手抓著床單緊了緊,不得不喊:“蘆花---” 蘆花聽到了他的低喚,自凳子上一跳而起爬上床,努力抻長脖子去瞅向著床里頭的郁齊書的臉,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心情是無比開心而激動的:“齊書?你在叫我嗎?” 蘆花又改了稱呼。 郁齊書努力摒除腦子里所有的旖旎遐思,有些不自在的回避著她:“你……你去幫我把清簫叫來?!彼f。 蘆花一聽,頓時就跟戳破的氣球似的,立馬焉兒了。 兩個人重逢后,郁齊書除了第一晚他怒極時而喊了她,還是帶全名喊的,此后他就再沒叫過她的名字,同她說話,就只是你你你的。 好容易聽著他終于喊一聲了,卻不過是有求于她。 蘆花不愿意,身體自床上滑下來,就歪坐在床邊低頭玩她的手指頭,低低的聲音中充滿了委屈:“你找他有事???有事我可以代勞啊,干嘛非得要清簫去做?” 郁齊書微微一聲嘆息,隱忍著,沒作聲。 蘆花卻扭頭把郁齊書僵直的后頸窩子看了又看,突然就福至心靈,倏地張大了眼:“啊啊,齊書,你,你……”她幾乎舌頭打結,“你是不是想撒尿???” 郁齊書嘆了口氣,難堪地閉了上眼睛。 蘆花見狀,確信了。 急忙走出去,先跑去敲了敲隔壁房的門。 隔壁自然沒人。 清簫被郁齊書支使到西苑去喊她回,結果又被張媽指使著滿院子正在找她呢,自然不可能在屋里的。 蘆花不知這來龍去脈,見隔壁房里沒人,便又跑到院門口張望了幾眼。等了幾分鐘未見到清簫回來,她怕郁齊書等不及,便又趕緊回來了。 可回來了她也束手無策。 “清簫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怎么辦啊?” “齊書,你能再憋多久?十分鐘可以嗎?我再去其他院子找個人來幫你好嗎?” …… 蘆花人急得在屋里團團轉,好像要急著撒尿的是她。 郁齊書聽得惟余嘆氣,指點她:“你在屋里找個東西給我接著---我記得好像有個夜壺?!?/br> “哦哦,夜壺?壺?”蘆花開始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