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的大度出乎她的意料，當(dāng)時的真實情況已經(jīng)隨著真正的殷萊的消失被掩埋，也許“殷萊”的確是個卑鄙陰險的小人，的確嫉妒怨恨，想要克麗絲出事。

    精神力者在cao縱精神體的時候是非常脆弱的，很容易精神力暴走，幸好克麗絲沒出什么事，否則“殷萊”闖下的禍就得要她一個人背下。

    換了個想法，殷萊如釋重負(fù)，看克麗絲的眼神也沒有一開始那么不友善。

    克麗絲:“我覺得你沒有壞心，是不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我希望我們可以做朋友?！?/br>
    這一刻，殷萊好像看到克麗絲身上閃著治愈人心的光芒——

    圣母？

    殷萊皺起眉頭。

    可惜她不適用。

    憑心而論，她討厭圣母。

    上課鈴適時響起。

    殷萊看著面前三個和自己的打扮格格不入的富人區(qū)孩子們:“你沒有哪里做的不好，但是交朋友就不必了，我再一次鄭重向你道歉?！?/br>
    說完，殷萊沒再搭理那三個人，朝教室走去。

    ……

    “殷萊，你去幫老師整理資料！”徐森交給殷萊一疊本子。

    殷萊沒接過來，這節(jié)課是精神力實cao課，她不理解徐森不讓她去上課，而是把她喊過來整理資料。

    “老師，我該去上課了。”

    徐森沒表現(xiàn)出不耐煩，而是細(xì)數(shù)著殷萊的錯誤，語氣淡漠而冰冷:“從上學(xué)期最后一堂課到上次，一共兩堂精神體實cao課，你一次亂碰同學(xué)的精神體導(dǎo)致爆炸，一次和你搭檔的同學(xué)精神力暴走?！?/br>
    “凱德文的精神力暴走和我沒有關(guān)系。”殷萊不卑不亢的回答。

    徐森:“事實上，兩次和你搭檔的同學(xué)都出問題了，你沒有精神體，本來就沒有必要參加實cao課，如果你那么想上課，我去幫你申請，你調(diào)去思利來學(xué)院好了，也不用在我們學(xué)校待著了?！?/br>
    殷萊抿嘴不語。

    思利來學(xué)院是私立學(xué)校，專門研究機甲實cao和制作，和綜合實力第一的公立學(xué)校圣地亞不同，里面的學(xué)生非富即貴，和凱德文的家勢不相上下，根本不是殷萊家能夠負(fù)擔(dān)的起的。

    精神體實cao課上，殷萊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整理資料。

    “那個小姑娘怎么一個人坐在那？”

    “你不知道啊，她沒有精神體，徐森不讓她上精神體實cao課。”

    “沒有精神體？”

    “對啊，我們學(xué)校唯一一個沒有精神體的。”

    “是不是有什么病沒檢查出來，我聽說有精神絆絲的人精神力沒辦法凝聚?！?/br>
    “這個就不知道了，檢查應(yīng)該都檢查過，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情況?！?/br>
    殷萊對辦公室那兩個老師毫不遮掩的“竊竊私語”置若罔聞。

    可是有人坐不住了，那兩個老師走了之后，小潔飄到她面前。

    【你沒有精神體嗎？】

    小潔就是昨晚上殷萊抓到的那只女鬼。

    “嗯?！币笕R淡淡地說，看起來并不在意。

    【我在圣地亞待了五百多年，你是我聽說過的第一個召喚不出精神體的學(xué)生?！?/br>
    殷萊想到剛剛那兩個老師的聊天內(nèi)容，問道:“不是說有精神絆絲的人沒辦法召喚出精神力，我是不是有精神絆絲？”

    【你進(jìn)學(xué)校之前測過精神力嗎？】

    殷萊想了想:“測過，e級。”

    【那你不可能有精神絆絲的，有精神絆絲的人識海是亂的，根本沒辦法凝聚精神力，也測不出來等級?！?/br>
    “你懂的還挺多的！”殷萊訝異地看著面前身材矮小的女童。

    小潔得意地?fù)P了揚下巴。

    【那當(dāng)然了，我活了五百多年了，又天天在閱覽室泡著，所有的書我都讀過?！?/br>
    殷萊問她:“那你什么都知道？”

    小潔神采奕奕，【不說百分之百，聯(lián)邦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我都知道！】

    那她不是找了個活詞典！

    殷萊真心夸贊:“你這么厲害啊！”

    小潔五百年被人夸了頭一回，兩只模糊的手繞在一起打圈圈【嘿嘿～】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沒有精神體嗎？”殷萊試探地問。

    【這個嘛，需要專門的儀器檢測，總之你絕對不是因為有精神絆絲，而且我感覺得到，你的精神力很強，不像只有e級的樣子?！?/br>
    “我的精神體很強？”

    【當(dāng)然，不然怎么能讓我碰到東西，你的精神力可以讓我的身體具象化，已經(jīng)超過新紀(jì)122年判定的精神力等級標(biāo)準(zhǔn)了?！?/br>
    “精神力等級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哎嘿！】小潔舉起被袖子遮住的左手臂，做了個敬禮的動作，【收到，小潔來給主人解釋……】

    “等等！”殷萊打斷她的話，“誰是你主人？”

    【你呀，你是我的主人呀，你都要養(yǎng)我了，你不能不認(rèn)我啊？】小潔陡然飄過來，嚶嚶嚶地作可憐狀，然后猛地在殷萊身邊吸氣，露出貪婪而饜足的表情，【你的精神力超～香的！】

    十歲的女童撒嬌賣萌的確讓人難以招架，當(dāng)然如果忽略她已經(jīng)五百多歲的話。

    殷萊無奈扶額，不想跟她爭論這個:“你先說吧，精神力等級是什么？”

    【好嘞，根據(jù)新紀(jì)122年，中盟央星ihto基藥組織公布的精神力等級判定，得到21個星球和177家權(quán)威機構(gòu)認(rèn)證，判定如下?！啃嵪癖痴n文一樣，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殷萊耐著性子聽。

    【g級，精神識?；靵y不堪，多數(shù)伴有遺傳性精神疾病，無法自我梳理，易患精神類疾病。】

    【f級，精神識海紊亂，自控自制力低?！?/br>
    【e級，精神識海紊亂，自控自制力較低，精神力凝聚有輕微障礙。】

    【d-b級，精神識海紊亂，自控力較強。】

    【a級，精神識海清晰，精神絲排序正常有規(guī)律，自控力較強?！?/br>
    【a ，有自我梳理精神識海的能力，精神絲排列正常有序，自控力極強，不易受外界干擾，有較強的精神體控制力?！?/br>
    小潔的聲音戛然而止。

    “沒了？”殷萊問她。

    【沒啦！】小潔飄到她身邊，【a級以上的都被軍方要走了，怎么會向普通人公布呢！】

    “你說了半天，我也沒看出來我的精神有多特別？”下課鈴響起，殷萊邊問邊帶著小潔離開辦公室。

    【當(dāng)然特別了，主人你不知道聯(lián)邦的輻射和電磁反應(yīng)超級強，我們鬼連聚形都做不到，可難受了，但是待在你身邊超級舒服，沒有輻射干擾，主人你身上還有種我喜歡的……】小潔像流口水了似的，癡癡笑著，【我喜歡的，冰冰涼涼的感覺。】

    走出辦公室，殷萊發(fā)現(xiàn)小潔就算不出現(xiàn)，自己也哪能和她對話。

    但是小潔說的話，她怎么聽怎么覺得怪怪的，總覺得自己像一只砧板上的羔羊。

    “你能用你的知識解釋一下為什么你待在我身邊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嗎？”

    殷萊光顧著聽小潔說話，自己走到哪里了都不知道，喧鬧的人聲仿佛隔了很遠(yuǎn)，偌大一塊樓層，殷萊一個人也沒看見。

    【嘿嘿……我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知識，主人你剛剛問的就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一啦！】

    殷萊嘆了口氣，嘴角向上牽了牽，被小潔的嗔怪聲逗樂了。她邊走邊瞥見自己路過的教室，門牌上寫著“美術(shù)室”，門牌已經(jīng)生銹斑駁，螺絲也掛在孔眼外面搖搖欲墜。

    越走殷萊越不認(rèn)得路，窗外的天氣越來越黑，又繞了一圈，殷萊抬頭一看——

    “美術(shù)室?！?/br>
    殷萊站在原地沒有動。

    【啊啊啊啊，我們怎么又回來了！】

    殷萊沒急，身上的鬼先急了。

    【主人，你不害怕嗎？】

    殷萊:“怕什么？”

    【怕鬼啊，鬼打墻啊！】

    殷萊:“你不就是鬼？”

    【對哦！】

    雖然是只活了五百多年的鬼，但依然是個天然呆。

    殷萊走到窗戶邊朝外看，才發(fā)現(xiàn)窗外的景色同樣一直沒有變過，只有天跟著時間變暗了。

    霎時，身后的教室里傳來細(xì)細(xì)密密的“刷刷刷”聲。

    殷萊朝發(fā)出聲音的地方走過去，窗戶蒙了層厚厚的灰，殷萊走到美術(shù)教室門口，用自己的學(xué)生門卡往上面一刷，教室門紋絲不動。

    【主人，這間教室是不是五十年前的，如果是的話，你現(xiàn)在的門卡是打不開的，要用別的辦法，要不我們把窗戶砸了進(jìn)去吧！】

    殷萊轉(zhuǎn)頭就走。

    【？】

    “打不開不開了，走人?！?/br>
    【欸？】小潔傻眼。

    主人……一點都不好奇的嗎？

    繼續(xù)走了幾圈，什么方向都試過，樓上樓下也都嘗試走過。

    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山，走廊上昏黑一片，像被潑了墨的紗布蓋住，朦朦朧朧的。

    殷萊抬頭看那塊美術(shù)室的牌子。

    【主人，怎么辦啊，我們……】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