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的早死白月光 第17節(jié)
于是兩人來到最靠近坑洞的一棵樹,差不多夠一個人環(huán)抱粗,藤蔓的柔韌度出奇得好,任憑兩人在樹上繞圈也不折斷。 然后蘇漁拿著藤蔓的另一端走到坑洞旁,對著里面的宋清衍喊道: “宋知青, 我們待會兒會直接放一根藤蔓下去, 待會兒你記得用藤蔓把自己綁好。綁好之后給個信號,我們直接把你從坑里拉出來。” “謝謝兩位同志?!?/br> 因為坑洞很深, 蘇漁的眼睛也不敢怎么仔細看, 光是站在邊緣她就覺得自己有些眼花, 像是這樣漆黑的洞,隱隱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 聽到宋清衍的回話之后,她就不自覺往后退一步, 然后自己手里的藤蔓慢慢往坑里放下去。 宋清衍看著一小截帶著綠葉的藤蔓慢慢出現(xiàn)在視線里, 因為是在他的對面, 所以還需要拖著病腿往前移動。 腿部傳來的刺疼感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走過的路段都留下滴滴血紅色的印記, 他面不改色地繼續(xù)往前走,直至眼前的藤蔓被他緊緊攥在手里。 像是蘇漁所說的那樣,把藤蔓纏繞在自己腰部,還打上一個死結。 做好這些之后,宋清衍微微用力拉扯藤蔓,給外面的蘇漁提醒,然后開口道: “蘇同志,我已經(jīng)綁好了,接下來就麻煩兩位了?!?/br> 感受到手里的動靜,蘇漁也打起精神,對著旁邊的蘇春蘭說:“春蘭姐,可以了,待會兒我們倆一起使勁,爭取一鼓作氣就把宋知青救出來。 宋知青我們馬上就拉你,你記得自己也用點力,借助坑洞四周凹凸不平的石塊爬出來!” 光是交代蘇春蘭她還是不放心,于是又提醒起坑里的宋清衍。 只不過當蘇春蘭聽到蘇漁那句爭取的時候,她的心中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怪怪的,看著蘇漁已經(jīng)開始用勁,她也趕緊拋開腦子里那奇怪的感覺。 隨著蘇漁一邊用力,一邊大喊:“一二一!一二一!” 兩人有節(jié)奏地慢慢把繩子拉上來,坑里的宋清衍也借助這股力量,兩手不斷在凸出的石塊上攀爬,只可惜只有一只腿能夠使上勁,不然他還可以加快自己的速度。 或許是宋清衍自己也爭氣,加上蘇春蘭可不是蘇漁這樣沒多少力氣的“病人?!?/br> 不一會兒蘇漁就看到一雙修長、骨節(jié)分明、沾滿黃泥的手出現(xiàn)在坑洞邊緣。 這下子兩人更是來了勁,勝利就在眼前,一個用勁幾乎是把宋清衍直接拖拽出來,看著躺在地上,面色慘白的宋清衍,但是面色上依舊是一副柔和的樣子。 原本平淡無波的眼神,在看到蘇漁和蘇春蘭之后,產(chǎn)生微不可見的漣漪。 這時蘇春蘭猛地發(fā)現(xiàn)了宋清衍腿上的傷,原本白皙的小腿上被劃出一大道口子,上面原本結痂的地方又流出鮮血,并且看起來傷口似乎還擴大了,看起來異??植?。 她手指著宋清衍小腿的位置,忍不住驚呼道:“宋知青你的腿!” 這時蘇漁也才把自己的視線定格在宋清衍的小腿上,明明之前宋清衍說的是腳崴了,她記得很清楚,現(xiàn)在怎么是小腿受傷了,怪不得爬不起來? 只不過這樣的話,估計就只能安排人先去叫人來救,想著她就把自己的眼睛轉移到蘇春蘭身上。 提議說:“看起來宋知青傷得不輕,春蘭姐你的體力比較好,還是你去叫人來救宋知青吧,我就暫時現(xiàn)在這看著他,以防出現(xiàn)什么意外?!?/br> 只要是蘇漁的體力肯定跟不上,更別說這樣去叫人十萬火急的事,要是宋清衍變成一個瘸子,然后以此申請回城 ,她之后的生命值要怎么辦? 而且這么俊俏的男人,忽然變成瘸子也是挺可惜的。 蘇漁思考事情的時候,眼神不自覺流露出自己的想法,這點惋惜之情自然也被宋清衍所發(fā)現(xiàn)。 傷得重不重他自己能夠感覺出,但是蘇漁的眼神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卻不止于此,讓他的身體一時間有些僵硬。 而后回復道:“小傷而已,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待著沒問題,影響兩位同志的名聲就不好了?!?/br> 兩人看著血淋淋的傷口,確認為他是在硬撐著,所以蘇春蘭立刻在心里同意了蘇漁的提議。 也沒管宋清衍的話,立刻說:“那小漁,你在這好好待著,我馬上就去村里叫人!” 然后一溜煙就消失在密林里,蘇漁仔細回想自己記憶里的東西,看了一眼宋清衍的傷口,轉身往剛剛找出藤蔓的林子里走去。 一時間宋清衍整個人就被她倆忽略干凈,這也是宋清衍第一次有這樣的體會,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但同時,他也意識到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只不過是在這里實現(xiàn)而已。 走近林子里的蘇漁則是在低著頭尋找自己記憶中的東西,猶記得蘇奶奶曾經(jīng)說過一種東西,在山里沒藥的時候就可以用來止血,效果很不錯,是他們這里人的土方子。 這里的密林之下生長著很多的蕨類植物,據(jù)說在他們的下面會生長著一團長著金色絨毛的硬塊,這些金色的絨毛就可以用來止血。 雖說蕨類植物長的是不少,可這金色絨毛就不是這么好找,并不是每一株下面都有。 蘇漁一邊走,一邊用手里的樹枝撥開上面的枯葉,以免自己眼花錯過。 就這樣一不留神的工夫,她距離宋清衍的位置已經(jīng)很遠了,如果說剛剛是半山腰,那么現(xiàn)在她再往前走一點,都快要走到能看清楚山下溪水的位置。 走著走著,蘇漁覺得自己為了未來的任務還是挺費勁的,要是什么也得不到自己可就是虧大了。 忽然她感覺自己腳下好像踩到什么東西,趕緊移開腳,用手里的樹枝一撥開上面的落葉,一塊自己尋找已久的止血藥出現(xiàn)在眼前。 腦海中回憶著宋清衍的傷口,她決定還是把眼前的全部挖走比較安心。 說干就干,立刻動手,把旁邊的落葉處理干凈,雙手緊緊包裹著它,用力一扭,一顆完整的毛球出現(xiàn)在手里。 等到宋清衍聽到動靜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比剛才還要狼狽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 身上依舊是沾滿落葉碎片,挽起的袖口還插著一根樹枝,頭發(fā)也是亂糟糟的,像個雞窩一樣。 雖然很狼狽,但是在宋清衍的眼中這個裝扮是他來到這里之后,見過最好的。 蘇漁現(xiàn)在對宋清衍這樣溫柔的眼神早就已經(jīng)免疫了,這人不管是看誰都一個樣,讓她有個沖動,想看看有沒有人能讓他破功。 只不過現(xiàn)在美人戰(zhàn)損也挺美的,此時的宋清衍早已經(jīng)移動自己的位置,半倚在一棵樹下。 微風徐徐,吹動樹上的枝葉,陽光透過枝葉之中的縫隙,投射在宋清衍身上,像是特地為他點綴一般,儼然一副美人圖。 可惜現(xiàn)在蘇漁的心只為生命而波動,這對她影響有限。 她向著宋清衍的位置快速走去,然后在宋清衍呆愣的眼神中,隨意坐在地上,解釋道: “我剛剛是去給你找止血的藥材,要是流血過多致死,我和春蘭姐不就是白費力氣了?!?/br> 接著把手里的毛球給宋清衍展示一下,下一秒直接撕破他被割破的褲腿,原本還遮遮掩掩的褲腿,現(xiàn)在直接消失 ,一截修長有力的小腿立刻出現(xiàn)在眼前。 蘇漁也顧不得這么多,直接把他的褲腿分成兩半,一條先用來擦拭傷口,處理旁邊的血跡和污泥。 這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宋清衍根本沒反應過來,這年代的風氣可沒有這么開放,他立刻就想要組織蘇漁的動作,縮著腿藏起來。 感受到蘇漁只是想替自己處理傷口之后,他頓時松了一口氣,原本蓄勢待發(fā)的動作轉眼間消失。 對于蘇漁手中的土方子也不抗拒,來到這里之后,他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并不是科學能夠解釋的,村里的赤腳醫(yī)生也是有本事的,何況小河村的大夫還是一代代傳下來的。 再次誠懇地表示感謝:“謝謝蘇同志?!?/br> 蘇漁根本沒空管宋清衍現(xiàn)在的心情,她已經(jīng)把傷口處處理干凈,下一步就是把絨毛鋪在傷口上。 之后再把剩下的一半褲腿用來包扎,她還心情甚好地給宋清衍扎上蝴蝶結,看著上面沒有再滲出血跡,頓時安心。 忍不住擊掌叫好,大喊道:“大功告成!” 接著就是無聊的等待,蘇漁一閑下來就覺得自己肚子空空,要不是因為今天這出意外,她現(xiàn)在早就該回家吃飯了。 她選擇在距離宋清衍兩米遠的一棵樹下坐著,感受著頭頂?shù)臏責嵋约岸叺奈L,就這樣思緒放空中默默睡去。 旁邊的宋清衍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身心清凈,抬頭直視天上的烈日,以及時不時遮蓋它的嫩葉。 時光匆匆流去,正在夢鄉(xiāng)甜蜜暢玩的蘇漁,忽然被一陣喊聲驚醒。 原本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可是很快她就聽見喊聲越來越近,立刻從地上站起來,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回應。 “春蘭姐!春蘭姐!我在這!” 哪曾想第一出現(xiàn)在眼前的居然不是蘇春蘭,而是她的親哥哥蘇文興,一看見蘇漁就趕緊跑上前來,抓住蘇漁的肩膀仔細檢查。 關切地問道:“小漁,你沒有什么地方受傷吧?快讓哥看看?!?/br> 蘇漁一臉呆滯,在蘇文興檢查的時候,眼神疑惑地看著后面出現(xiàn)的蘇春蘭。 這時候的蘇春蘭經(jīng)過來回奔波,整個人早已經(jīng)疲憊不堪,一直彎著腰大喘氣,根本沒力氣回答蘇漁的疑惑。 蘇漁趕緊推開蘇文興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解釋道:“哥,受傷的不是我,是宋知青,你看,就在旁邊?!?/br> 然后手指著宋清衍的方向,這下子大家才注意到另一棵樹下的宋清衍,臉色蒼白,小腿還纏著繃帶,看起來傷得不輕。 終于緩過勁來的蘇春蘭也急忙解釋道:“我剛剛,剛剛話還沒有說完,你們就拉著我往山上跑。我想說的是,蘇漁在山上看著受傷的宋知青,我是來叫大家去幫忙的。” 雖然蘇漁沒受傷,可是蘇文興也很憐惜的自己的meimei,伸手去掉她頭上的枯葉。 看著蘇漁的眼神說:“下次就不要來這么遠的地方,要不是我們正好遇到春蘭,你今天得在這待多久,阿奶會擔心你的?!?/br> 蘇漁見狀也只得點點頭,看來以后自己的行動范圍還得再研究一下,蘇奶奶對自己這么好,她可不想讓老人家擔心。 另一邊知道是宋清衍受傷的幾人,看著他只是小腿受傷,決定一個人背著他回去,如果累了,就中途換人,反正這一次來的人有三四個,背回一個一米八的男人也不是什么難事。 蘇漁則是拒絕了蘇文興背自己回去的提議,讓他背著自己特殊的小背簍,她負重回去,估計會耽誤大家的腳步。 這邊開始了慢慢回家的路程,等候在碼頭的蘇文宇則是覺得自己等到太陽都西斜了,也不見負責知青接收的人來。 心想:是不是今天出了什么意外,亦或是自己在這里等候錯過了什么消息。 想到這,他覺得自己不能繼續(xù)在這里等下去,拎著自己從家里帶來的包裹,就往汽車站的方向走去。 他聽縣城知青辦的工作人員說,今年知青都是從外省市分配來的,第一次集合的地點就是汽車站。 至于像他這樣直接分配在本縣農(nóng)村的還是少數(shù),原本他還想自己可以走個便捷,現(xiàn)在看來他還是思慮不周全。 汽車站里的人那都是各村的干部,等這么久早就開始人心浮躁,原本按照流程,他們早就該領著自己村的知青回去,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要是再不來的話,他們就會錯過今天回村的客船。 這對于今天到的大部分村子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能坐船的話就只能走山路,浪費以此免費坐船機會不說,還浪費時間。 這種第一次下鄉(xiāng)的知青腳程也是很大的問題,估計要耗到半夜才能回村。 眾人的擔心并不是沒有原因的,蘇文宇趕到汽車站的時候,所有人都百無聊賴地倚靠在墻邊,或者是蹲坐在路邊。 眼神都朝著一個方向看去,蘇文宇趕來的腳步很急促,想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蘇文松自然是注意到自己的弟弟,他趕緊上去接過蘇文宇手里的東西,關心地說: “你自己一個人在碼頭等久了吧?早知道就應該通知你在家等著的,今年的車不知道怎么回事,現(xiàn)在都還沒到,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村?!?/br> “是嗎?大哥,我在碼頭就是坐著,還以為自己沒注意到你們,錯過了。” 蘇文宇自然地松開比較輕的那只手上面的東西,因為他清楚,要是自己什么都不給蘇文松的話,恐怕還要替自己把所有的東西都拿下。 果然蘇文松看見蘇文宇松手之后,自然而然地把東西扛在自己肩上,走到劉會計的身邊介紹道: “這是我三叔的大兒子,我四弟蘇文宇,今年下鄉(xiāng)正好在我們村?!?/br> 劉會計聽到蘇文松的介紹,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人就是蘇家人唯一一個在縣城工作的人的孩子。 只不過都在縣城定居了,怎么還要回村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