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春空 第113節(jié)
想到這,唐蕓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再由那丫頭這么藏下去,等到回了淮安縣,自己還能撈得著什么。 到底還是要在今晚先拿些東西,也好立立威,別過了幾年就忘了她的厲害。 顧不上這么多,趁著房內(nèi)沒有其他人,唐蕓直接便上手去搜了。 各處盒子打開,除卻幾個編好的繩結(jié)和幾顆沒什么用的香丸,竟再找不到什么其他的好東西。 將妝奩里為數(shù)不多的首飾一股腦拿走,唐蕓嘴里嫌棄地咕噥了幾句,又打開了箱柜,專挑料子好的衣裙拿。 即便是青梨的衣服她穿不上,她也可以帶回淮安縣去賣給成衣鋪子。 柜子里的挑完,唐蕓還不滿足。 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她眼尖地看到了置物凳上擺著的耳墜和玉簪。 那根玉簪她認得清楚,就是呂溶月的東西。 當(dāng)初還在淮安縣時,她就想將那簪子當(dāng)了。 不過如今已變成了個死人的遺物,再去拿,恐沾了晦氣。 貓著腰走到屏風(fēng)旁,唐蕓欲拿走那對耳墜。 才剛伸手,一抬眼,卻見浴桶里的青梨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小姑這是做什么?” 她眼神戲謔,就像在打量什么笑話一般,獨獨沒有幼時的害怕。 唐蕓在做著虧心事,本就心虛,被青梨這么一看,嚇了一跳。身子歪斜,差點便摔在了地上。 但再一想,這丫頭現(xiàn)在有國公府做靠山又如何,待回了淮安縣,天高皇帝遠,還得靠著自己,便又努力壯起了膽子。 “姑蘇同京都隔得千里迢迢,小姑接你回去,盤纏都不知道要花上多少……自然要早些做好準備,以免后患……” 說罷,她拿起那副耳墜,左右看了一眼,到底還是擔(dān)心青梨再招來其他人,連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一個不慎,置物凳被唐蕓一腳絆倒。 玉簪同整齊擺放在上頭的衣物一起掉落。 那是阿娘給的簪子。 想也未想,青梨大步跨出浴桶,急急往前伸手。 好在及時,簪子被她穩(wěn)穩(wěn)接在了手中。 可她人卻沒那么幸運。 腳上還沾著水,一打滑,便往前滑倒了。 慌亂中,她勾到了男人系得齊整的白玉腰帶。 青梨甚至還沒想清楚眼前為何會出現(xiàn)一根男人的腰帶,便已經(jīng)帶著來人一道倒在了地上。 準確來說,是俞安行被她撲倒在了地。 而她,則摔在了他的身上。 青梨撞在他胸膛,鼻尖磕得生疼。 俞安行對疼痛卻沒什么反應(yīng)。 此時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女郎未著一物,入手的觸感是奇異的柔膩。 像是一彎滑溜溜的、讓人愛不釋手的魚兒。 俞安行停在青梨腰窩處的手輕掐了一下。 頓了頓。 又再掐了第二下。 第78章 燭 【七十八】 除了凳子落地的聲響, 屋內(nèi)又接連傳出了其他的聲音。 已經(jīng)出到屋外的唐蕓聽了,以為是青梨要過來追她了,反而跑得更快, 身影慌慌忙忙從月門中穿過。 不幾時, 青梨的院子徹底空了下來。 鼻尖的疼痛慢慢退去,青梨回神, 低下頭去看身下的人,恰逢俞安行抬眼瞧她。 毫無征兆地四目相對, 兩人的呼吸皆有些亂了。 燭火氤氳, 為女郎玉潔的酮體籠罩上一層朦朧淺淡的光暈。 有未干的水珠自其間緩緩滑落。 滴答—— 俞安行忽然覺得很渴。 凸起的喉結(jié)細微地滾動了一下。 視線追尋著那點水滴而去, 撫過那段恰似美玉般的光滑脖頸。 自鎖骨而下,是飽滿的輪廓…… 他自然是見過她身體的。 她身上的每一寸, 他也早就了如指掌。 一執(zhí)起筆,便能自然而然地在紙上描摹出她的容顏與身段…… 只是眼下和之前的數(shù)次相比,又有很大不同。 這一次,她是完完全全清醒的…… 青梨錯愕地對著那雙幽沉的眼。 耳畔,男人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 他繃緊的胸肌緊緊和她貼在一起,她能明顯感覺到他對她的擠壓…… 驟然回過神, 青梨蹭一下抬起了左手。 感受到她柔弱無骨的手臂軟軟挨蹭而過, 緊接著,俞安行眼前的光線暗了下來。 是青梨捂住了他的眼。 “……不、不準看……” 俞安行一愣。 “好,我不看?!?/br> 他順從地閉上了眼, 長長的睫毛從青梨的掌心劃過,帶起一陣短暫又酥麻的癢意。 移開手, 確認他已閉眼, 青梨方小心翼翼從他身上起身, 匆匆撿起了掉落在置物凳旁的衣物。 雖那衣服掉在地上沾了水……但到底, 也能遮擋上一二。 寂靜的房內(nèi)隱約響起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響。 在青梨看不見的地方,俞安行唇角彎了彎。 手忙腳亂地將衣裙套上,青梨悄悄回過頭,目光偷偷往俞安行身下窺探而去。 他的白玉腰帶已被她情急中失手扯開,可剛剛,她分明又感受到了他硌人的溫度。 若那硌人的東西不是他的腰帶…… 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塊皺起的布料,饒是青梨再遲鈍,也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什么…… 他竟然…… 一些已經(jīng)模糊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涌入腦海。 想起之前的種種,青梨腦袋轟一下,血氣從腳底上涌,兩頰似著了火一般…… 俞安行睜眼起身時,只看到她青梨站在屏風(fēng)邊的一個背影。 剛走上一步,被她叫住。 “……你別過來……有什么事,兄長站在那兒說便好了?!?/br> 燭光下,能清楚看到她柔嫩耳廓染上的一層淡淡的粉紅。 察覺出她的羞窘與不自在,俞安行臉上笑意加深,倒果真是依著她的話停下了腳步。 “其實沒甚么事,只是路過,想進來看看meimei,沒想到——” 他故意停頓了語氣,如愿看到她耳垂的粉紅顏色慢慢擴大蔓延,才又繼續(xù)說下去。 “剛剛可有摔到?” “……我沒事……” 見他又提起剛剛的事,青梨愈加羞惱。 “……天色晚了,兄長要是沒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好,你若是住的不習(xí)慣,或是有什么問題,可再讓人來找我。” 俞安行本就是聽著元闌說了唐蕓偷進了院子的事,擔(dān)心青梨遇上麻煩才過來的。 眼下沒什么事,又覺青梨今日忙活了一整天需休整,也不再逗她。 說完后,果然撩袍離開,只在路過青梨身邊時,步伐刻意放慢許多,衣角剛好擦過她。 “對了,阿梨之前不是說,不想要再作我meimei了?如今既已從國公府里出來了,日后,可不必再稱我為兄長了?!?/br> 青梨一直背著身不看他,聽他說完,耳邊又聞得他低低笑了一聲。 那聲音疏朗恣意,勾得青梨頭皮莫名顫栗一瞬。 ……不、不叫他兄長,難不成直接喚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