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春空 第64節(jié)
這些日子,她身上并未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怎么會在廂房里突然暈過去? 但方才醒過來時,確實又覺得有些乏力和難受…… 再一想,秦安連俞安行的病都能夠治好,定然不可能會診斷出錯。 許是之前她真沒注意到身上出現(xiàn)的不適…… 小口抿著甜湯,青梨沒能再繼續(xù)往深處想。 因為小魚附到耳畔同她說了另一件事。 “……夫人和表公子……呸,和扈玉宸兩人私通,被宴上的大半賓客都瞧見了……今兒一大早,扈玉宸便被馬車給直接送回姑蘇去了,老太太下了令,不許任何人在府中再提起這事,若是教她聽見了,不論是誰,統(tǒng)統(tǒng)拔了舌頭再扔出府……” 青梨挑眉。 一覺醒來,扈玉宸居然被送回了姑蘇,這于她而言倒是個意外之喜。 但扈氏犯下的這事這般不恥,老太太居然能容忍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著俞云崢的緣故。 細(xì)細(xì)思索著,青梨將手中已空的湯盅放下。 小魚上前接過:“若是世子爺見姑娘喝完了這湯,定會很高興。昨夜里,還是世子親自給姑娘擦的臉呢?!?/br> 青梨捏著帕子的手一頓。 那些唇齒交纏的畫面從眼前一晃而過。 “……兄長……他眼下人在哪兒?” 收拾好了東西,小魚要退出去,聞言也只是搖頭:“奴婢也不知道?!?/br> 門被小魚關(guān)上,青梨起身,耳邊聽到了幾點(diǎn)嘩啦的水聲。 似乎是從浴間傳過來的。 青梨想了想,緩步朝著通往浴間的小門走了過去。 浴間里,芙蓉花式樣的龍頭緩緩?fù)鲁鰺釡?,霧氣從浴池間升騰而起,朦朧氤氳了滿室內(nèi),隱綽地遮掩著男子高大頎長的身形。 俞安行身上只著一件白色中衣,腰間系帶勾勒出寬肩窄腰的硬挺線條。 緩步踏進(jìn)浴池,帶起一陣水花。 池中的水溫正好,俞安行靠上池壁,闔眼小憩。 手觸上腰間的系帶,要褪去身上的衣衫,掌心卻在這時觸碰到了一個綿軟的、溫?zé)岬幕钗铩?/br> 放肆地纏繞上來。 俞安行眉間微蹙,下意識便抓住了那只作亂的手。 惹來一聲嬌滴滴的埋怨。 “……疼……” 熟悉的嗓音落在耳畔,長眸猛然睜開。 便見青梨站在他面前。 她的肌膚細(xì)膩柔嫩,經(jīng)不起一點(diǎn)用力的磕碰,否則就要留下痕跡來。 俞安行看向被他捏住的纖細(xì)皓腕,果然看見一圈泛紅的印記。 像是潔白的冰天雪地里偶然落下的一片梅花花瓣,灼灼耀目。 俞安行松開了手。 裊娜升起的水霧朦朧了視線,他看不清楚青梨的眉眼,只能隱約看到她緩緩勾起的、嫣紅的唇畔。 她委屈地揉著手腕,慢慢朝他靠過來。 堆至腰際的裙裳被水沾濕,顏色變得又深又沉,便愈顯得她的皮膚白皙若凝脂。 她在水中緩緩行走,帶起一陣又一陣窸窣的水聲。 顯眼的嫣紅布料在水面上浮沉涌動著,像是一朵盛開在枝頭的、雍容華貴的牡丹,引人流連,駐足欣賞。 池子里的水很熱。 有絲絲縷縷的熱意自體內(nèi)升騰而起。 這股突然而至的沖動令俞安行心頭有些煩躁。 意識莫名有些昏沉。 一手支著頭,俞安行抬眸看向青梨。 寬袖隨著他的動作滑落,露出流暢硬朗的手臂線條。 “……你怎么突然進(jìn)來了?” 昨日的青梨中了藥,意識不清,一切皆由俞安行掌控。 可眼下她顯然是完全清醒過來了,動作大膽而又放肆。 聽了俞安行的話,她沒出聲應(yīng)他,反而朝他靠得更近了。 親昵地倚在他的肩膀上,指尖勾纏著他微微帶潮的發(fā)梢,一圈又一圈。 如火焰般赤紅的衣料,映襯著她如雪的肌膚,活像是一個能吸食人精魄的女魅。 “怎么……兄長不想見到我?” 她說著話,嫣紅的唇微微張開,一捧綢緞般的墨發(fā)垂落至腰際,又柔柔地擦過俞安行的手背。 本就傾城的樣貌,因著面上那抹笑意,眉眼間自然而然便帶上了萬般嫵媚的風(fēng)情。 “……我憂心兄長的身子,所以才想進(jìn)來瞧上一瞧……的” 白皙粉嫩的指尖從他心口劃過,又緩緩?fù)隆?/br> 青梨湊到俞安行耳邊,呵氣如蘭。 “……我心里一直可一直都在掛念著兄長……兄長能不能……抱抱我?” 俞安行垂眸。 懷里的人正仰頭看著他,潔白的天鵝頸修長,再往下,是分明的鎖骨線條。 有點(diǎn)點(diǎn)水滴從其間緩緩滑落。墜到浴池,水花細(xì)碎。 俞安行的目光在她纖細(xì)小巧的鎖骨上停留。 池子里的水很熱,熱氣熏得他喉間發(fā)干。 他忽然覺得很渴。 他想,他不該讓她如意的。 可是大掌卻不由自主地、緩緩攬過了那捧楚腰,將她抱了起來。 青梨得逞地笑了,皓腕得寸進(jìn)尺地?fù)狭怂牟鳖i。 對上她的笑意,俞安行眼底泛起深沉的幽色。大掌緩緩觸上她躲藏在水霧之后的朦朧嬌靨,帶著薄繭的指腹微微壓上她柔軟的唇角,緩緩揉搓。 是他所熟悉的香和甜,但并不能緩解他的渴。錮著細(xì)腰的大手愈發(fā)用力,似要將懷里的人揉進(jìn)骨血之中。 室內(nèi)的熱熏得人心里發(fā)慌。 熱湯從芙蓉花式樣的龍頭上源源不斷地涌出,落入霧氣繚繞的水面,激蕩起一圈又一圈晃蕩的漣漪。 絲絲縷縷的風(fēng)從窗縫和門縫間一齊吹了進(jìn)來,拂過水面時,幅度過大,有水從池中濺了出來,染濕了干燥的地面,留下一灘又一灘小小的水漬。 俞安行的氣息越來越沉。 偏在此時,身上那人不安分地離他而去,有些恨恨地咬上了他的耳垂。 “……俞安行……你承認(rèn)吧……我才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玩意兒……你啊……就是喜歡我……” 恍若被兜頭澆了一捧冷水。 長眸倏然睜開。 俞安行醒了過來。 面前是霧氣繚繞的浴池。 女子的嗓音猶在耳畔,但水面一片平靜,哪里有什么人影。 許是昨夜里一夜未睡,他才會在浴池里和衣睡過去了。 身上的衣衫凌亂,下擺支起。長指緊緊按著眉心,俞安行目光沉沉地盯著水面上被水流撐起的布料。 方才種種,不過都是虛無的夢境。 卻愈發(fā)加重了他心頭的燥意。 她怎么敢…… 耳畔在這時響起一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青梨停在浴間的小門邊,腳步有些躊躇。 方才她明明聽見了浴間里傳來的動靜,來到門前,水聲卻又好像消失了。 纖指虛握成拳,青梨再抬手敲了敲門 。 仍舊沒有聽到俞安行的回應(yīng)。 想了想,青梨朝著浴間開口喚了一聲:“……兄長?” 一如夢里柔婉的語調(diào)。 光線透過門板,映出一抹倩影。 俞安行盯著青梨的影子。 青梨站在門前。 遲遲沒有等來回應(yīng)。 她轉(zhuǎn)過身去,才要離開,突然聽到了俞安行的聲音。 “進(jìn)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