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能答的答案都在這里了，總不會一個都不對吧？！

    鬼月君接下來的舉動印證了鄭齊山這個荒謬的猜想。

    最后一份答案看完，鬼月君將手中的一沓紙甩在桌子上，微微一哂：

    “本君還以為鴻初書院會有幾個鐘靈毓秀的人物能知道答案呢，誰知道就是一群庸人?！?/br>
    鄭齊山漲紅了一張臉，被氣得。

    “如此庸人，還想與本君論道，呵?！?/br>
    鬼月君微微抬了抬下巴，神情不屑，暗金色的鳳眸上挑起傲慢的弧度。

    鄭齊山不忿道：“可是所有的答案都在這里了?！?/br>
    “蠢貨。”鬼月君冷笑一聲，身體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聲音慵懶，“再去找。還是兩日時間，若是找不到，本君可就要走了。”

    鄭齊山被鬼月君那一聲“蠢貨”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卻不得不屈辱地從將桌上的一沓紙拿走，帶著十二萬分的憋屈離開。

    蕭鏡水現(xiàn)在有課，他特意選了這么個時間來，孰料沒有蕭鏡水在身邊，鬼月君一張嘴竟是這么刻薄。

    鄭齊山的身影消失之后，鬼月君低笑：“這心理素質(zhì)可真夠差的。”

    才這么幾句話就承受不住了？

    他主子可比他厲害多了。

    鬼月君目光幽幽看向院長住處所在的方向，這么一來，該整個書院征集答案了。

    只是不知，他們何時才會動手。

    等到中午聽說書院進(jìn)行一堂小測時，鬼月君輕輕搖了搖頭，可真夠心急的。

    *

    這場小測來得莫名其妙，很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有些人是既來之則安之的無感，有些人是躍躍欲試的興致盎然，有些人則是對這種意外事件表示厭煩。

    蕭鏡水上午的課是丹術(shù)初探，跟君月澄同一節(jié)課，接到通知集合后，便與蕭鏡水坐在了一起。

    附近還有同一堂課上的同窗，比如寇景蒼和柯玉輪。

    “鴻初書院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從未聽說過會有這種小測？”

    君月澄甚是不解。

    被問的蕭鏡水也搖頭：“誰知道呢？許是今年學(xué)子特殊，所以教學(xué)手段也換了些吧?！?/br>
    君月澄勉強(qiáng)接受了這個說法，心中卻有些不安，他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可惜他在鴻初書院中沒什么人脈，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蕭鏡水視線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群，嘆了口氣：“我沒看見行舟，看來他的事還沒有忙完?！?/br>
    君月澄解釋道：“鏡水這幾日與鬼月君待在一起有所不知，行舟暫時休學(xué)了?！?/br>
    蕭鏡水倒也沒有太驚訝，發(fā)生了這種事，休學(xué)一段時間很正常。

    唔，如果她當(dāng)時對紀(jì)行舟說的話起作用了的話，她或許不久就要收到效果了。

    只是可惜了，她很快就要動身去天盡海，一路上又要遮掩身份和行蹤，想要打探西洲的消息，可不容易。

    君月澄不知蕭鏡水為何露出有幾分可惜的神色，想來可能是可惜紀(jì)行舟受到了這般污蔑吧。

    君月澄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zhuǎn)移了，鄭齊山出現(xiàn)在高臺上，宣布了此次小測的內(nèi)容，然后讓人將紙筆發(fā)給眾人。

    這次古怪的題目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站在高臺上的鄭齊山只是低咳了幾聲以示警告，卻沒有出言制止。

    所以眾人交談的聲音小了些，卻沒有停歇。

    寇景蒼小聲地問身邊的柯玉輪：“小月亮，這是什么見鬼的題目？你打算怎么寫？”

    柯玉輪想了一下，撇撇嘴道：“往好的方面寫吧，他們這種正道修士喜歡這種風(fēng)格的?！?/br>
    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說話做事都喜歡大義凜然，動不動就為了天下蒼生。鴻初書院形象一貫正派，應(yīng)當(dāng)也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

    “有道理！”寇景蒼恍然大悟，這就是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另一邊，公冶蟠幾次提筆，卻又放下了。

    一旁的青鈺歌已經(jīng)落筆了，蘸墨時抬頭望身邊看了一眼，不由驚訝：

    “你怎么還不寫？”

    公冶蟠手撐著下巴，一雙豎瞳癡迷地看著青鈺歌，聞言答道：“我不知怎么寫?！?/br>
    “嗯？”青鈺歌困惑。

    公冶蟠道：“若那一人是你，我會痛不欲生；若那城中有你，我也痛不欲生?！?/br>
    青鈺歌仿佛被他灼灼的目光燙到了，觸電般移開視線，結(jié)果接下來思緒有些不穩(wěn)，手有些發(fā)抖，一連寫錯了好幾個字。

    而與這群或竊竊私語或奮筆疾書的人相比，神情古怪的蕭鏡水夾在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終于，蕭鏡水像是想通了，輕輕嘆了口氣，也落了筆。

    只是她僅僅寫了兩個字，便住了筆，等墨干了之后，便起身，將紙交了過去。

    鄭齊山接過來一看，神情有些精彩。

    他有些為難道：“花月公子，不再寫點(diǎn)什么嗎？”

    蕭鏡水搖頭：“這便是我的答案了。”

    說罷，蕭鏡水便轉(zhuǎn)身離開。

    君月澄坐在蕭鏡水身邊，自從聽到這個題目后就神色飄忽。

    他想到了在大夢千年幻境中見到的北堂念殤和阿羅。

    殺身成仁，以活萬民，他們做的無疑是對的，卻讓人覺得可悲。他們沒有被當(dāng)做恩人銘記，反而背負(fù)著那般不堪的名聲而死。

    對與錯，是與非，功德與殺孽，都很難說。

    蕭鏡水起身的動作將君月澄驚醒，他抬眸，瞥見了蕭鏡水寫的答案。

    簡單到敷衍的兩個字：

    無解。

    君月澄先是錯愕，旋即想撫掌大笑。

    妙啊。

    這個答案實在是太妙了。

    善惡是非，從來不是一件能輕易判定的事情。

    于是君月澄也提筆在空白的紙上填上了自己的答案。

    “不知詳情，無以辨是非。”

    君月澄也交了卷。

    ※※※※※※※※※※※※※※※※※※※※

    作家的話

    分別是末路荼靡小可愛1月8號和2月18號的打賞，謝謝小可愛(*?︶?*).。.:*?

    嗚嗚嗚欠債終于還清了

    大家晚安╰(*′︶`*)╯

    另：開學(xué)快樂:-)

    第517章 是非功過

    蕭鏡水見君月澄跟上來，不由驚訝：“你怎么也那么快就出來了？”

    君月澄反問：“怎么，許鏡水那么快出來不許我那么快出來嗎？”

    蕭鏡水搖頭：“自然不是，我只是有些驚訝?！?/br>
    君月澄無奈道：“我倒是想好好解答，可惜這道題太寬泛了些，無從下筆。鏡水呢？”

    蕭鏡水不由捂嘴笑了起來。

    “鏡水笑什么？”

    君月澄被笑得一頭霧水。

    蕭鏡水好不容易止住笑，對君月澄道：“月澄如果好奇，我自然可以告訴你，不過在這里可不行?！?/br>
    “那不如去我那里？”

    君月澄提出建議。

    蕭鏡水搖頭：“不必如此麻煩，找個僻靜的地方就是了。”若是去了君月澄那兒可就沒法給別人可乘之機(jī)了。

    “就這兒吧。”

    蕭鏡水在一處樹木茂盛的角落駐足，這里的樹都枝繁葉茂，隱蔽性很好。

    蕭鏡水摸了摸一棵開著米白色小花的花樹，施了個清潔術(shù)，便倚在了花樹上。

    她的動作引得樹上的一些小花兒從枝頭落了下來，有幾朵粘在了她那頭微卷的黑發(fā)上，像是染上了幾點(diǎn)新雪，讓一貫溫雅的蕭鏡水多了幾分俏皮。

    不過蕭鏡水卻不喜歡這種小花待在自己頭發(fā)上，便伸手去拂落發(fā)間的小花。

    君月澄欲言又止。

    他能感受得到，這附近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

    蕭鏡水真實修為也是大乘巔峰，沒道理察覺不到。

    蕭鏡水只是微微一笑，拂花的手頓了頓，伸了根手指放在唇邊，做出噤聲的動作。

    君月澄眸色微深，看來，蕭鏡水有意做些什么。于是君月澄配合蕭鏡水，也佯裝對暗處的人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