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傲嬌妖帝后我又真香了 第219節(jié)
就像是經過長途跋涉的鳳凰,終于在干涸的沙漠中發(fā)現(xiàn)了一眼清澈的醴泉,忍不住想要駐足。 所以倦怠的神鳥理所當然地停了下來。 紀行舟扯出一個半自嘲的笑來,他沒急著傾訴什么,而是先問蕭鏡水:“鏡水有家人嗎?” 蕭鏡水搖頭。 “鏡水竟是個孤兒嗎?”意料之外的答案令紀行舟略有些驚奇,因為蕭鏡水身上沒有半分孤兒的影子。 蕭鏡水點頭:“算是吧?!?/br> 她的故事就說來話長了,今日是她要聽紀行舟講故事,而不是她給紀行舟講故事,所以蕭鏡水含糊地承認了。 紀行舟并沒有因蕭鏡水的“凄慘”身世而產生憐憫同情,他苦笑道:“有時候,父母雙全,親友成群,卻也與孤兒無異?!?/br> 紀行舟覺得,比起孤兒的了無牽絆,有家人勝似無家人更加可悲。 蕭鏡水對此不做評價,微笑著看紀行舟,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看來,紀行舟的原生家庭并不很好啊。 蕭鏡水對紀行舟指責自己父母族人的話沒有流露出分毫指責的表現(xiàn),大大鼓舞了紀行舟,讓他有了繼續(xù)說下去的勇氣。 “他們想要得到紀家,乃至更大的權勢。”沒有人想要他,一個作為孩子,對他們的野心毫無用處的他。 紀行舟微微垂眸,然而嘲諷及時被擋在眼底,卻依舊從語氣中溢出。 紀行舟口中的“他們”,自然是指他的父母。紀行舟這番話可謂是毫不留情,但也未曾聽過紀桓與紀行舟父子不和,想來是面和心不和。這對父子表面上父慈子孝,私下里指不定如何齟齬。 “顯而易見的事?!笔掔R水輕聲說。 她并沒有說人家壞話的自覺,因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只不過紀家在凡界還算有權有勢,是以那層遮羞布一直沒有人揭下來而已。 紀行舟笑了,似是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艷麗的花,美艷奪目,卻帶著理所當然的頹靡。 “所以夾在他們的私心與欲望之間,我的意愿無足輕重?!?/br> “然后你選擇了放縱?!?/br> 蕭鏡水很是自然地接了下去。 紀行舟算不上沉淪,因為他很清醒。縱欲,卻涼薄,哪怕別人深陷其中,他卻能很快抽身。 所以紀行舟不像是自暴自棄地沉淪,而是發(fā)泄般的放縱。 紀行舟點頭,承認了蕭鏡水的猜測。 蕭鏡水嘴角微抽,道:“但是行舟,恕我直言,你的放縱毫無意義?!?/br> 亦或者,唯一的意義大約是增加修真界和凡界失足少女的數量? 紀行舟聳肩,半是無奈半是妥協(xié):“但我也做不了其他的事了?!?/br> 蕭鏡水非常疑惑:“怎么會?你天資卓絕,聰穎過人,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實力,怎么會做不了其他的事呢?” 紀行舟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他完全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 選擇放縱,除了揮霍光陰外,真的毫無意義。 ※※※※※※※※※※※※※※※※※※※※ 作家的話 感謝黎小可愛的打賞(*?︶?*).。.:*? 感謝lslusa、梅花-子和妖王美如畫三位小可愛的月票(*?′╰╯`?)? 第499章 命運為你膽怯 紀行舟苦笑,他懂蕭鏡水的意思。 但蕭鏡水不是他,沒有經歷過他所經歷的一切,是不會理解他的處境的。 “我不似任兄?!奔o行舟苦笑。 紀行舟是為數不多不認為任是非殘忍且對其當年行為十分欣賞的人。若不是條件不允許,他也想效仿一番。 但他與任是非終究是不一樣的。 任是非身后有更強的后盾,他能弒父屠族,更名換姓,但是他不可以。 他在年幼弱小的時候已經被紀家捆綁了,這么多年,他更是被打上了紀家的烙印,已經成為紀家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了。 他是無法離開紀家的,有人掌控了他的秘密,以及他不堪回首的過去。 所以他是無法擺脫紀家的。 蕭鏡水從紀行舟那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里懂得了他的意思。 紀行舟未必不明白自己已經可以獨自闖蕩了,但是出于某些顧慮,他卻不得不待在紀家這個樊籠之中。 這無疑是痛苦的。 不自知的傀儡不會向往外面的廣袤自由的天地,但有獨立思想的人會。 蕭鏡水可以理解這種痛苦,因為她曾也承受過這種痛苦,如今也是如此。但不同的是,她沒有把柄,所以也沒有顧忌。 蕭鏡水對紀行舟報以同情,但她不打算僅僅是同情他。 “行舟,雖然輪回不息,但一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就比如現(xiàn)在,你所有用的生命,是獨屬于紀行舟的,而不是別的誰。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那既是你,又不是你。 所以若是你不打算改變什么,那么獨屬于紀行舟的生命就要永遠充斥著頹靡和失敗了。你將無法做你想做的事,一輩子看似功成名就,實際上卻庸庸碌碌,未曾有片刻為自己而活?!?/br> 蕭鏡水如同預言一般宣判:“你將死而有憾,不得安息?!?/br> 蕭鏡水說這么一番話時,神色平靜,好似在說今天天氣如何一樣的平淡。但正因如此,更具真實性,有著令人信服的魔力。 似是耳邊響起陣陣驚雷,紀行舟結結實實被這番話震撼到了。 從未有誰跟他說這種話。 他的師長教他修煉,他的父母教他爭權奪利,但沒有人教他做他自己。 位卑者諂媚,位尊者無視,紀行舟的過去,不過是表面光鮮罷了,他時時刻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紀行舟垂眸,勉強遮掩住自己的震驚和失態(tài),半是玩笑半是感慨道: “大多數人都會勸別人忍耐,說是以后會好起來。鏡水這么說,還真是令人耳目一新?!?/br> 蕭鏡水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拋卻一切,只為自己而活。 這是會被人罵冷血無情的。 若非親耳所聽,紀行舟無法相信,這是一個修太上忘情道的人說出來的話。 太上忘情道,總是讓人將其與圣人聯(lián)系到一起。 圣人是博愛的,寬容的,無私的,也是傾向于忍耐的。 雖然蕭鏡水很是與眾不同,卻還是難免給人留下一些刻板印象,比如仁善溫和,善解人意。 然而被打上這些標簽的一個人,如今卻在教別人“自私”。 這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吧? 蕭鏡水能從紀行舟的震驚中猜測他的想法,聽他這么說,不由笑道: “行舟以為,我會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嗎?” 紀行舟點頭。雖然蕭鏡水偶爾喜歡調侃別人,但是紀行舟還是覺得她本質上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是如此。蕭鏡水的“德”也是分人的。 果然,他見蕭鏡水搖頭輕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善良和真心,都應該給值得的人?!睂⒄嫘慕唤o明顯不會珍惜的人糟蹋,就算不說是犯賤,也是腦子有坑。 “恩怨分明對外人來說是很容易辦到。但……”紀行舟苦笑道,“我要面對的是我的血脈至親。” 有了血脈的牽絆,一切都變得復雜了起來。 紀行舟本不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但是他無法在這件事上下定決心。 一方面是因為所謂的把柄,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所謂的血脈羈絆。 任是非當年弒父屠族,是因為他母親的枉死,那般行為雖備受詬病,但也算得上是師出有名。 但紀行舟不一樣。他連個像樣的借口都找不到,若是真跟紀家鬧翻,他會成為人人喊打的白眼狼。 若是他那狠心的父母再將他的把柄利用一番,他只怕是比邪修還要人人喊打了。 蕭鏡水卻是對紀行舟所說的血脈至親嗤之以鼻:“行舟先前也說了,有的人有父母,卻與沒有父母無異。若是這種情況,這種父母,不要也罷。” 血脈至親的確是一個人自出生起就背負的因果。但正所謂什么樣的因種出什么樣的果,先有父慈,才有子孝。 若所謂血脈至親是個惡棍,那么這種血親也無需孝順,大義滅親才是眾望所歸。 紀行舟沒想到蕭鏡水竟拿他最初說的話來回他,一時間有些失語。 半晌,他才道:“這不是我想不要就能不要的?!?/br> 蕭鏡水卻是搖頭:“除了無常的命運,只要你想,你能做到任何事。而當你足夠強大時,無常的命運也會因你而膽怯?!?/br> 蕭鏡水想到一句名言: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 總有些人能教命運屈服,而不是屈服于命運之下。 蕭鏡水相信,自己也會成為這樣的一個人。她也希望,這樣的人能更多一些。 紀行舟第一次鮮明地領略到蕭鏡水身上崢嶸的鋒芒,耀眼而灼人,令人心生敬意,也……心向往之。 無常的命運也會因你而膽怯。 多么狂妄的一句話啊,卻被蕭鏡水以如此平淡的語氣說了出來,仿佛能輕而易舉地做到。 原來,他并不柔和,反而很自信到狂妄。紀行舟想,估計所有人都看錯了蕭鏡水。 “那,如果有人握住了你的把柄呢?”問這句話時,紀行舟心跳有些快。 他似乎被說服了什么,并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些什么。 “那就抓到對方更大的把柄。” “當然,最好的辦法是讓自己沒有把柄?!?/br>